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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
转念一想，他这门儿都没进，我若说个去处，他定要相伴……
“没哪儿，只是待久了有些无聊。”
“那皇兄陪你走走……”
“皇兄，不必了，臣妹呆在这儿也就挺好。”
他略一思忖，倏尔笑了，转头对一旁的曹化淳耳语了几句，曹化淳点头退了出去。
“稍等片刻，皇兄给你个惊喜。”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只是默默点头，却被他拉回昭仁殿内，王选侍见了，又是不出意外的红了脸，好歹将手中针线放下了，与我们一起吃茶。
不过一会儿，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声响，见曹化淳笑着进来，他便拉了我的手。
“走吧，去看看。”
一旁的王选侍却被他冷在一旁，笑着抽回了手，他也不恼，只是笑着请我先出去。
一出门便被惊呆了，算不得大的院子里一下子挤进了这许多的人，明确的说，应该是这许多的美人……
只见那手执乐器的宫婢们，皆是走进了回廊中，将院子留了出来，婷婷袅袅的舞女站了一院子，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却只见他满眼笑意，一副等我表扬的模样，可本宫确实是一头雾水啊！
丝竹管弦之乐响起，一群长袖善舞中，一女子边歌边舞，人也出挑许多。
“记得吗？”
“什么？”
正看着眼前这缭乱不已的舞蹈，心里不明所以，又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话问得，更是一头雾水。
“那年微雨，你进宫觐见，朕带你溜出宫，在金……民间，你说你十分喜欢这段《浣溪沙》，不知这宫中教坊司的歌舞，可能与当年一比？”
……
妈呀，这都说了些什么……
“早就不记得了。”
失忆总是没错的，况且这少年对凤舞一往情深，可凤舞却早被无念子那个风流小白脸拐走……
回头一看，果真不出我所料，少年眼中果真是盛满了落寞，似乎我这直白的一句话割伤了他，也是不忍，我这个人，怕是一生都毁在这恻隐之心上。
“您知道，凤舞落了水，脑袋不太好用……”
“说的是。”
舒尔露出了洁白的小虎牙，啧啧啧，我这少女外表下的姨母心啊……
宫女搬了三张椅子，他只拉了我坐下，王选侍倒也视若无睹，自顾自坐在一旁。
他将头侧到我身畔，白净细长的手指指向远方领舞的那一人。
“你曾说你最爱苏轼的《浣溪沙》，朕便带你去了一个地方，看了这舞……”
“什么地方？”
“这个……既是忘了，不记起来也罢，不是什么特别的所在。”
方才就支支吾吾，如此看来更是有古怪，但我这个人唯一的不惹人讨厌之处，就是不好奇。
好奇害死猫，猫有九条命都死掉了，我肯定还不如猫，如此举一反三我总是会的。
只是……他这手指细长肤白，跟皇太极那双雄浑有力满是厚茧的手，真真是不太一样……
……
我这是做什么，不过看了只男人手，就开始怀念猪蹄子了？
呸！
“你看，中间那人便扮做西施，西施歌舞，对舞者五人，这长袖缓带，绕身若环，是不是颇有汉唐之风？”
“甚美。”
舞确实美，自己也曾沉浸其中肆意挥洒过，只可惜如此经年，怕是此生都不会再跳了。
只是那领舞者，不过十三四的年纪，确实美得让人动容。
一双凤眼儿，却不凌厉，柳叶细眉更是平添了几分温柔，圆润的脸庞小巧恬静，一张樱桃小嘴更是古典美人的顶配。
“这跳西施的孩子，看起来真讨人喜欢。”
“凤舞喜欢？”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笑着看着他，满是玩味儿。
“这般的小美人，谁会不喜欢？皇兄敢说与她对视，脸儿不红心不跳。”
盯着他的眼睛，水汪汪的真好看，这么看着清澈如鹿，如此多的奏折竟没给他累成个老花眼……
就这么揶揄着他，他的脸却蓦地红了，便慌忙转过了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红什么……”
“还嘴硬，莫不是被凤舞说中了心事。”
“真不是，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心跳什么。”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副与我对牛弹琴的模样。
才十一岁？
当真是别人家的孩子，这十一岁看起来可真是……跟我的十一岁不太一样。
“那女子是田弘遇引荐的苏州梨园名女，宫里不养闲人，朕听闻她善舞，又会《浣溪沙》，便想舞一曲与你，再谴出宫去。”
默默点了点头，其实没太听懂他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名字有趣，便轻声咕哝了一句。
“田弘遇……”
沅娘俯下身来，在我耳畔小声儿道：
“田贵妃的父亲……”
哟，也算个国丈大人，亏得没有大声儿。
“可喜欢？”
不知不觉竟然演完了……我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人家费劲吧啦跳了半天，我还能说什么，只能两个字赞美之。
“甚好。”
“赏！”
“民女陈圆圆领赏谢恩。”
“朕还有事，你若还想看什么玩儿什么，只管与皇后说就是。”
“多谢皇兄。”
美人与最不闲的“闲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见我还在愣神儿，沅娘端过剩下的姜膏茶。
“郡主，趁热再喝些吧。”
“方才她说叫什么？”
“嗯？姜膏茶……”
“不，是那个领舞歌女。”
“您说她呀？是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大人引荐进宫的，名叫什么不晓得，只知道她养母姓陈，字圆圆，大家都唤她陈圆圆，此女不简单，名头不小，名震苏州城呢……”
“哟！竟然是她！陈、圆圆！”
突如其来的兴奋吓到了沅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结果了茶，便吹便喝着。
啧啧啧，这个世道也真是神奇，这不就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位小姐姐？
真好啊，来了古代还能见名人……
仔细一想，皇太极、多尔衮哪个不是教科书上大名鼎鼎的？
来了这么多年还如此小家子气的，估计只有我了。
“只是咱们圣上如今哪有心思留恋女色，便谴出宫去，明日吧，听说田大人把她留在金勾栏了……”
“什么地方？”
沅娘自知失言，却也不想瞒我，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您从前不是与圣上去过？”
“啊？哦，忘了……”
“就是个……听戏看歌舞的所在……”
哟，敢上是个影剧院啊，这帮人，不就是个娱乐场所，还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以为哥们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要是在这儿哥们儿开个酒吧，估计就惊世骇俗，名垂野史了……
算了，好歹我也算是个格格、嫡福晋、小郡主，如此人设，还是女神些。
“郡主可还要去承乾宫？”
看了看天色还早的很，回去待着也是无趣，既然田贵妃是那么将生活过成是诗的奇女子，倒还真不如见识见识。
沅娘带我走了条说是小路的近路，但也是够远了，正想抱怨，突然眼前耳目一新的感觉。
一大片同一建筑的明朝故宫中，居然真有这么一处诗情画意、世外桃源的所在，这季节里，不说鸟语花儿香，也是果香四溢，园中一个大大的高架秋千吸引了我的眼球，便径自走了过去。
“郡主可要上坐，奴才推推您？”
正想坐下，却见跑来了一个小宫女。
“不知你们是何人，来到承乾宫也不与娘娘请安。”
“姐姐有礼，我们是昭仁殿的，这位是凤舞郡主。”
“昭仁殿……郡主……”
小宫女念叨了几句，恍然大悟一般，突然跑开了，留下我跟沅娘两个人在原地，玩儿也不是，走也不是，与沅娘无奈相视一眼。
“是不是该进去打个招呼？”
“按理来说，是吧？”
也是，去游乐场还得买票，人家这不卖票，打个招呼还是得要的吧……
正想走进去，却见一女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身量纤纤的模样，不知怎的，竟然感觉有几分相熟……
走进一看，这不……
活脱脱就是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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