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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刚散,皇太极只留了鳌拜与索尼问话。
“昨夜可有异常?”
“禀大汗,”鳌拜上前抱拳俯身,“重臣皆尽兴而去,期间并无闹事者,宫内一切井然有序。”
“嗯,”皇太极赞许地点了点头,看向索尼。“你呢?”
“禀大汗,宫外百姓同沐圣恩,普天同庆,皆是欢庆至午夜过后才回,大汗吩咐的烟花表演引起了极大反响,百姓皆感谢大汗恩典。”
“位及汗位,自是要替子民们多想些,可老十四今日为何称病不朝,二位大人可知晓?”
鳌拜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索尼却是一怔,未做回答。皇太极见状便挥手示意鳌拜退下,独留索尼一人。
“说吧。”
“臣……不知从何说起……”
“哈日珠拉昨夜可回了贝勒府?”
“禀大汗,未……”
索尼小心留意着他的神色,却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那就是去了多尔衮府上?”
依旧淡然的语气,可索尼却注意到了他握紧的拳头,已是骨节分明,怒意难挡。
“禀大汗,格格今早回了贝勒府,昨夜并未去十四爷府上,只是奴才手下曾看到他们二人在那夜市上游玩,且在湖边相伴依偎看烟花……”
“是吗?”他讳莫如深的眼眸中升起一股恨意,“原来如此……”
“大汗的意思是……”
“能有什么意思?还想着老十四也算身经百战,此番大胜之际却深受重伤,不知其中有何深意!”
“大汗!臣惶恐……”
索尼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异样,心中便明白了,自知是瞒不住了,索性和盘托出。
皇太极皱紧了眉头,食指用地敲了一下案几,索尼心中也是一震。
“你竟也知惶恐!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是吗!”
“大汗!奴才不敢!只是大汗仁德天下,十四爷少年英才,却祸心极大……”
“下去!”
“是。”
索尼一见他忿然作色,忙退了出去。崇政殿中传来了瓷器砸碎的一声巨响,便再无动静。
一晃两年飞逝,姑姑如愿以偿地被封了中宫大福晋,玉儿也凭着显赫的家世,稳妥地当上了西宫福晋,只是奇怪的是东宫福晋的位子却一直是空的,最被看好的珍媛,依旧还是被称侧福晋。
而我,也渐渐习惯了这偌大的院子只住我一人的感觉,虽还有芮小福晋在,素日里也不曾来往,我住东边她住西边,与无人无异。
“珠儿,跟爷出去遛遛吧。”
“我是狗吗?还遛遛……”
不回头也知道他,那桀骜不驯的腔调儿、放荡不羁的嗓门儿,除了他还能有谁?
“多尔衮,你小子是算准了晚膳时间来蹭饭的吗?”
“你现在这股小气劲儿像极了护骨头的小狗儿,还是留着你自己个儿啃吧!”
他刻意来到我面前,给我甩了一个赤裸裸的白眼儿,又四下里看了看。
“怪了,那小丫头片子呢?”
“别总小丫头片子地叫,好歹玲珑也是唤你十四叔的,”嘴上一边训着他,还是为他摆上了双筷子,“今日玲珑进宫陪大汗和大福晋他们用膳,明日才回。”
“哦?”他收起了几分笑意,一屁股坐下摆弄着筷子,“怎么,你这个当额娘的不用同去?”
“我去做什么……”
嘴上的语气虽还硬着,却是底气不足的,这几年我已经越来越少进宫,玉儿冰雪聪明,深得汗意,亦是宠冠后宫,每次进宫与她小聚,也只是去耳濡目染她的幸福罢了。这两年虽甚少见他,却也感觉得出他的刻意回避,若是我在玉儿宫里,就算他本来与玉儿约好回来,临时也会变成国事繁忙,脱不开身。既是如此,我便识趣些,该远离便远离。
“我可是听说你抱恙在府,所以不能前去的……”
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也懒得理他,只好骂他。
“那你居心何在,说是来探病,偏挑饭点儿来,我若真病重……”
“本大爷来给你……”
“别说你来给我做饭,”不禁对他的志得意满嗤之以鼻,“看你那笨样儿,你肯做,本格格还不肯吃呢!”
“你……”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你这不是没病嘛。”
“所以说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万幸啊!”
“好了好了,走吧,带你出去吃好的。”他用筷子扒拉了下桌子上的菜肴,“看你可怜的,连片儿肉都没有,爷带你出去开开荤!”
这几日入秋,有些上火,大夫刻意要求我清淡饮食,唯恐伤身,到他这儿倒好,我倒成个可怜的了,正想对这个没文化的大老粗反唇相讥,却只见他眉毛一挑,露出了奸诈的嘴脸。
“正气太白鸭、明火水炼犊、敦煌神仙粥……”
“别说了!我去!”
骑着他的追风,看他为我牵着马,顿时对西游记歌词有了种深刻的理解,想起来牵着马的好像都是猪八戒,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
见被他发现,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
“只是在想,素日里威风凛凛的十四爷,也有这么怜香惜玉的时候。”
“那是,”他得意的扬起了头,“虽说三年国丧也快满了,毕竟还差着一年,你我在外还是得守着点儿礼,莫急,就只剩一年了。”
他这有意思,本编出来哄他的由头,倒让他用来安慰我了,再说,我的妈!谁稀罕嫁给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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