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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禁卫统领吴晦面圣述职,公主重伤垂危,生死难料。一同被擒的青年仕子,未能逃出生天,被契丹蛮子斩为两断,抛尸荒野。
此战委实不能称之为胜,吴晦感怀心愧,愿辞统领之职,以彰己咎。
天子震怒,朝野哗然。
对辽国积郁已久的仇恨如烈火烹油,沸腾弥天。楚平婴在甘露殿历数辽自得秦庆安来,所犯十宗罪,国仇家耻,百姓不宁,此乃国恨,非鲜血不能洗刷。否则大楚何以立足,他楚平婴何以居庙堂上,统御寰宇?
莫不是要耗尽天朝国祚?!
恨意犹如实质,波涛汹涌,天子怒骂如铮铮狂鸣,在甘露殿作响。日后,楚与辽本有辗转斡旋之机的暧昧关系,彻彻底底到了崩溃边缘。并未彻底撕破脸皮,一则秦庆安乃楚朝人,论及祸患,楚平婴自作自受,罪责大半不在辽。
再者,秦庆安劫掠清乐半旬之久,仍安然无恙,其真实意图,朝中尚有龃龉,无则定论。
此事还须计议。
令人不解的是,禁军统领吴晦述职之后,天子并未对其多做深究。训斥几句,罚俸半年,失职之事便也揭过了。旁人只觉多事之秋,前有百官斩首,鲜血浸染京城,血腥味还未来得及散去,陛下最宠爱的第七女便蒙受罹难。
正是用人之际,不可重罚惩处。
真正了解天子心术之人,反倒闭口不言了。因而沸沸扬扬之际,早朝两侧,立于文武百官最前方那一小撮,老神在在闭目养神,像一群死人。上蹿下跳出谋良策表忠心者,反倒成了跳梁小丑。
其中,主战派最为活跃,正中天子下怀。
只在怒火平息,轰轰烈烈的慷慨陈词之后,秦苍然萧千瑜等人站出劝慰,“臣以为,辽国势大,本朝盘桓多年,难能除之,非一日之功可毕。正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好高骛远啊!”
放在别处,秦萧二人断不会作此和光同尘之言,当个糊弄官。因而此言一出,一些自以为夺得帝心之臣便出言而攻之,大骂奸佞。结局可以想象,纵然做了一回糊弄官,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天子陛下一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臣大礼压下,谁也无话可说。
令人震惊的是,陛下对秦萧两人的和光同尘,一改常态,听从不虞。
一场闹得百姓惶惶,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两朝纷争,就此打住,雷声大雨点小。谁都知,事情没完,该来的总会来,兵燹在所难免。只是眼下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百姓放心的同时,天子陛下爱女心切,移驾清乐公主府。无人知晓闺房之中,父女二人商讨了什么,总归之后,楚平婴急召秦苍然入南书房,商议国事。
至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才真正是化为无形。
“朕与天下人,错怪你父子二人了。”南书房中,楚平婴面色沉痛,手指极有规律地在桌上敲动。
老人默默坐在一旁,看了这位帝王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成大事,至亲可杀。坐上皇位,注定这位不再有愧疚。男人心中,只有一只孤子深入敌后,辗转腾挪地欣然与战机,何来悲悯?
无谓的东西,哪怕是表面上的,男人也不愿做。肯悲戚一句,可见喜悦之盛。
“眼下是个机会!”男人又是出言。
“陛下欲如何?”
“朕想见一见我大楚英才。”男人说的自然不是秦庆安。
老人依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不论从何种方面来说,楚平婴都该见一见林枫。林家子嗣,付无妄之灾,保全天颜,不该受如此不平之遇。
毫无动作,老人心中不安。
“林枫下榻何处?”男人问。
“天子征召,他随师陈功德同来,不难查。”
“嗯,林正之子,苏侗、聂荣祥推崇备至的青年才俊,又是那挂冠而去、不给朕留半分颜面的陈功德之徒。”男人冷笑:“如今正好,救驾有功,反掌之间绝处逢生,逼得秦庆安落败而走。这小子,不简单,是要朕好生掂量掂量!”
突然,男人想到什么似得,反问,“占尽大势,败于稚童之手,哈,秦庆安,朕真是要思量思量,他有没有朕所想的手段喽。”
看似随意,眼角死死盯住老人。
后者无奈摇头,“陛下是忘记十余年前断臂之痛了。”
男人一滞,旋而哈哈大笑。
十余年前,秦庆安率两万精兵平定楚辽接壤边关,不料出关三十余里,他竟降了。边疆五城百姓,两万大好儿郎,活生生成了辽军刀下亡魂。
每每念及此,楚平婴怒不可遏,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因而此事一度成为禁忌,无人胆敢提及。
现在想来,几万人命换来一颗孤子,这买卖不算亏。至少在帝王眼中,不亏,毕竟是个机会!人命罢了,大楚泱泱天下,在乎几万条性命么?倒是失去的土地,费了不小心力。
“说的也是。”男人道:“那更要见一见了。”
“微臣这便去安排。”
“嗯,你与朕同往。也该瞧瞧,大费周折送出去的小子,回来后能否让人刮目相看。”男人沉吟,“还是那句话,如何对待,要看小子如何。天家颜面有多重,朕不多言了。”
老人叹息,行礼,出去了。
第二日,一牵马壮汉在守城卫士注视下,缓缓走入城门。马上坐着神情疲懒的青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皆衣衫褴褛,野人一样。从衣衫布料,却瞧得出颇有富贵相。
汉子一边与青年说话,咧嘴笑着,一边捋捋马鬃,拍拍马头。
这匹马有灵性着呢,得好生养着。
“俺们去哪寻陈先生?”陈忠挠头。
“去城东的客栈找找吧。徐萧二位师兄家亲在京,师父却不会入住,顶多拜访一二,免有闲话,不肃静。”
“咋去城东,不去城南呢?”汉子茫然。
青年翻了个白眼,“咱们在城东下的船!”
一愣,汉子哈哈大笑,一路上的疲惫也舒缓不少。没过多久,一封秘信送往甘露殿,身着皇袍的男人手中。未至片刻,偏居一隅、门第不显的秦府大门被人叩开,塞入一封信。
半个时辰后,某些环视皇宫与秦府等显赫门第之间,渴望借此窥探帝心与王侯将相的有心人,手中亦捏着各式百样的密信。半截断袖、一片下摆、包裹点心的油纸、浸满猪油的纸包
天子微服出宫的一刻,整个京城风云变化,莫名诡谲而动。
对此,林枫浑然不知,二人一马,走走停停,串门一样穿梭在数个客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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