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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摩手术？
她看得懂吗？
让她拿支枪把病人突突了还差不多。
“王医生。”柳如絮轻咳一声，“在手术中我需要做些什么？”
王昆安抚的笑了笑：“给我打打下手，比如递送器械，协助麻醉，气管插管，监控病人生命体征。”
柳如絮张了张嘴，两只手抬起又放下。
她看看王昆，又看了看另外两位医生。
“柳护士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担心。”张景岩和颜悦色。
柳如絮尴尬的咳了一声，最后斟酌着开口：“嗯……王医生啊，下午这台手术我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王昆皱了眉头，“你有别的事？”
柳如絮沉默了一瞬：“没有。”
“不要紧张，谁都有第一次上手术的时候。”王昆叹了口气，透过柳如絮仿佛看到他自己第一次上手术的时候，当时也是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不是紧张。”柳如絮尽量放缓了声音，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在坐的几人暴跳如雷。
“那你……”王昆疑惑的看着她。
柳如絮咽了口吐沫，轻声道：“您说的这些，我一个都不会。”
“什么？”王昆没听清柳如絮的话。
“我说，您说的这些工作，我一项都不会做！”柳如絮提高了些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倒是中气十足，并且看起来对此并没有感到有一丝的愧疚。
王昆愣在当场，好半天才明白柳如絮在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张景岩也是一脸怀疑，哪有护士不会做这些的。
即使刚毕业不熟练，但工作的流程也该明白。
“嗯……”柳如絮抿了抿嘴，手指摩挲着衣角，神情腼腆，“其实……我不是学医的。”
“什么？！”这次论到张景岩愣住了。
“你不是学医的把你放在医务处算什么事！”张景岩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这不是胡闹吗！”
“你、你哪儿毕业的？学的什么？”王昆按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厉害。
好不容易盼着上面又给医务处加派了人手，谁成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这人说她根本不懂医。
这就好比让一个搞金融的去造飞机，简直乱来！
“我是中央军校步兵科毕业的。”柳如絮看着几人气的头发丝都竖起来了，斟酌了一下还是添上了最后一把火。
“怪不得……”王昆看着柳如絮领章上的军衔喃喃自语。
“原来是个大小姐！”张景岩冷哼。
中央军校指挥类专业毕业的学生把她分到团部医务处，若说没有背景连妓院里的姑娘都不会信。
“你一点医都不会吗？相关的也行。”赵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只会包扎。”柳如絮老实答道。
“包给我看！”张景岩扔给柳如絮一团纱布，气的直哼哼。
“包哪里？”柳如絮接过纱布小声问道。
“包头！”张景岩喝道。
“包谁？”柳如絮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他！”张景岩指着旁边的赵良。
柳如絮心中对赵良说了声抱歉，问了赵良希望他的头伤在什么位置。
紧接着就把纱布剪开叠成一个方块按在伤口上，纱布条下方对准眉毛，横向在头上缠了几圈，最后在脑后打结。
整个动作一气合成，用时不到一分钟。
“好了。”柳如絮轻轻的拍了下赵良的头。
张景岩和王昆凑上前来仔细检查，互相对视一眼。
没想到这包扎的手艺还不错，张景岩用眼神示意王昆。
手法也挺熟练，王昆用眼神回答张景岩。
“你们俩跟这儿瞪什么眼！”赵良拿过镜子仔细观察他自己，满意的点点头，还挺像这么回事。
“缝合会吗？”张景岩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不会。”柳如絮注定要浇灭这不切实际的小火苗。
“你只会包扎。”王昆又重复了柳如絮的话。
“准确的来说是简单的战地急救。”柳如絮强撑着念出了一个听起来很厉害的名词。
“你的战地急救是指什么？”张景岩眼角不断地抽动。
“比如用腰带止血，比如给谁大腿上来一针吗啡，比如用腰带穿在棍子上做个担架……”柳如絮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张景岩的脸色越来越黑。
“还给谁大腿上扎一针吗啡？我看你像吗啡！”张景岩气的吼了出来。
“我觉得她已经够好了。”赵良拆了头上的纱布打着圆场，“指挥类专业毕业的哪有会干这个的，她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张景岩气的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停的问候着团部各位领导的祖宗。
因为在他看来，要是真打起仗柳如絮这种什么都不会的留在这里就是添乱。
“处长，我看李想说的也对，咱们也不一定非要用她，让她在这里好好待着不就算是交差了嘛。”王昆凑到张景岩耳边小声说道。
“只能这样了。”张景岩阴沉着脸，“下午的手术你不用上了，自由活动，晚上回来点名！”
柳如絮乖巧的点点头，她也知道怕是把这几人气的够呛，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找其他的姑娘联络感情去了。
柳如絮的来头145团上上下下都知道很大，可具体怎么个，知道原委的人却寥寥无几。
即使是知道，也都缄口不言，毕竟没有人想惹上复兴社。
而柳如絮就用这神秘的背景在几天之内把145团摸了个大概，不说藏在桌面下上不了台面的那些事，单说145团的人员结构，这些天让她攀着团里中央军校的关系了解的一清二楚。
柳如絮也知道她自己在145团很出名，可具体出名到什么地步她也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她听见145团的战友和同在25师149团的战友聊八卦时她才知道在145团眼中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哎，你知道吗？我们团新来了个女军官，说是师部直接指派过来的。”145团的少尉军官小声说道。
“这事儿倒没听说，怎么了？”149团的少尉摇头。
145团的少尉神秘的凑到149团少尉的耳边：“中央军校毕业的！”
“我的天，南京的嫡系啊！跟我们营长一个学校出来的！”149团的少尉吓了一跳。
“可不是，中央军校毕业的护士！”145团的少尉带着些得意。
“中央军校还有医科？”149团的少尉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他从未听他的营长说过中央军校有学医的。
“应该有吧，不然怎么让她去当护士。”145团的少尉也不是很确定。
“她什么军衔？”149团的少尉接着问道。
“我见过，是个中尉，别说，长的还挺好看。”145团的少尉笑了起来。
“那下次你们看病不就是中尉给你们扎针。”149团的少尉带着羡慕，“长官给打针简直连想都不敢想，我们团打针的都是卫生处的二等兵，顶了天也就是个一等兵。”
“等你要看病的时候可以来我们团看啊，这样不就能让长官给你扎针了嘛！”145团的少尉安慰的拍着149团少尉的肩。
柳如絮在后面听的咬碎了银牙，都是革命战友，怎么脑子里变着法的就是让长官给扎针，仿佛只要长官给扎了针人生就能完美了似得。
但天地可鉴，她根本就不会扎针好吗！
柳如絮气的眯着眼，想让她给扎针，行啊，只要张景岩不怕闹出人命，只要他能放的了这个心，尽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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