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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宠妾灭妻 > 77.七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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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走后司寇延休才姗姗而来。

    “坐。”姒??端起茶盏抿了小口,瞥了眼身旁的木椅示意。

    司寇延休努着嘴笑了笑,“走了?”

    姒??轻嗯了声,“不过是个小儿罢了。”

    司寇延休不置可否,只边坐下边道,“他对甯和的心思,倒比你真诚多了。”

    姒??掀开眼睑,淡声道,“不想待就和他一起滚。”

    司寇延休抬眸一笑,指尖卷着乌黑发亮的发梢,“恼羞成怒了?”嗓音沙沙的,带着丝似有若无的轻笑,不知是不是刻意挑衅。

    他唇边的笑意蓦地停滞,眸中忽然倒映出一道瓷白飞影,他微微偏头,下一刻,耳边炸开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

    司寇延休目光一凝,身后的镶着金边的石绿窗台板上滴落下水渍,砸在身旁几案与地上的瓷盏四分五裂,尖锐的边角闪着银光,令人心头微凛。

    若是他方才未躲开……

    “舅父。”姒??轻声开口,眸子晕着如玉君子的沉静,沉静得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动。

    司寇延休眸光微闪,抬眼望向他。

    “丞?@一向敬你。”姒??眉眼带起一抹笑意,温声道,“延休莫教本王失望才好。”

    司寇延休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冷得可怕。

    “禾锦华身边仅两位近身的。”他淡声开口揭过先前的一章,关于锦甯之事再也只字不提,“香儿是赵曼潆留下的,李嬷嬷是她的奶娘,都不好入手。”

    姒??微微挑眉。

    司寇延休从袖管取出一张约手掌长的纸递给他,摇头道,“李嬷嬷父母早亡,无子无女,而香儿也无一近亲。”

    “父母也亡去了?”姒??接过纸细细查看,眉心微皱。

    “嗯,几年前她父母被山匪杀害,她却留了一口气侥幸活了下去,遇到了当年赵大小姐被救,至此忠心耿耿。”

    姒??眸光倏尔停顿,唇角微微一弯,“这与她时常来往的男子是何人?”

    司寇延休皱了皱眉,“算不上时常,不过是一月至多一二次罢了。”

    姒??轻轻笑了笑,“除夕那日一早,原先的那位珠忆传来消息,甯儿的香囊被盗,恐是有人要以此做什么文章。”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纸上的一处,“而便是小除夕这日,香儿与这男子见了一面。”

    司寇延休微愣,“想必不是巧合。”

    姒??垂眸,圆钝的指甲在那男子的消息下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查。”他点了点‘香儿’二字,“便从香儿入手。”

    司寇延休颔首,“好。”

    三茶六礼三茶六礼,谓之三茶与六礼。

    所谓六礼,乃是指“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

    可锦甯与禾锦华却自是不一样的。皇帝亲自赐了婚定了吉时,因而便需省了纳采向名纳吉请期这四礼,于是便只剩下了纳征与亲迎。

    这纳征的时辰前些日子定下了,说是四月中旬。所谓纳征又名完聘,俗称“过大礼”,前朝纳征向来是男家赠女家,断没有女家赠男家的道理。

    不过如今大?兴“回礼”,便是受聘后,女家需回予男家衣帽鞋袜,倒不需是多贵重的物什,只是图这份心意罢了。

    这几日禾锦华也颇为安分,回礼需女家亲手缝制,而禾锦华不善绣工,这几日自是要紧赶慢赶才能完工。

    锦甯轻轻刺入一根银丝线埋上细边,指尖倏地一顿,绣针停滞不动。

    一旁静立的珠忆望着眼前精美的丝绦腰带,不知该说些什么,“殿下……”

    锦甯抿了抿唇,抬眼淡笑,“无事。”她复而垂首去绣花样,眼神稍稍恍惚,氤氲着浅淡的雾气。

    珠忆心头一紧,刚要开口,便见一个不慎锦甯的绣针便刺入指尖,娇嫩的指尖便倏尔冒出鲜红的血珠来。

    “殿下!”珠忆慌忙上前去握锦甯的手,“奴婢…奴婢去叫郎中!”

    锦甯微微蹙眉,轻声止住她,“本宫无事。”她取出手绢包在指尖,安抚道,“不过是小伤罢了。”

    珠忆眼眶一红,急的团团转,“殿下的伤如何会是小伤?!奴婢怎敢这般怠慢?不若还是去叫郎中吧!”

    锦甯眉眼轻柔敛下,正要开口,便见宝念推门而入,作揖道,“殿下,大少爷来……殿下——”她忙小跑到锦甯身旁,望着那映在素白丝绢上尤为显眼的鲜红,瞪大眼道,“怎会这般?!”

    珠忆低声道,“宝念姐姐你快劝劝殿下罢!奴婢说要去找郎中,可殿下偏偏不让!”

    宝念倒吸一口气,“殿下怎可这般!?奴婢立刻便去叫郎中来!”

    锦甯无奈,柔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无碍的。”

    “怎会不是大事!”宝念咬着牙急道,“殿下您怎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阿姐!”禾锦垣急匆匆推门打断,望见那丝绢上的血红瞳孔猛地一缩,“发生了何事?!”

    锦甯起身去牵他,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小事。”她侧首望向禾锦垣,摇着头笑了笑,“宝念与珠忆大惊小怪罢了。”

    禾锦垣皱眉,嗔怒道,“阿姐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望向宝念,“你去唤来郎中,越快越好。”

    “垣儿。”锦甯眉心微拢,温声道,“小伤罢了,如今阿姐也早已痊愈,哪用得那般折腾?”她对宝念摇了摇头,“不必麻烦。”

    禾锦垣抿了抿唇,终是垂首低声道,“下回阿姐可不许如此了。”

    锦甯理了理他的衣襟,唇角微微一弯,“都依你。”

    “阿姐……”禾锦垣鼻头一热,别过眼去,“娘亲今日同我讲了,再过些日子,我与盼儿表姐……”

    “垣儿。”锦甯轻柔打断他,拿起丝绦腰带,“垣儿今日,陪阿姐一同绣花可好?”

    禾锦垣眼睛倏地便酸了起来,他依旧垂着首,只低低道了声嗯。

    锦甯笑了笑,抬手拔下一根头发,禾锦垣余光瞥见,怔怔抬首望向她。

    锦甯没说话,只将那根细细的发丝穿进绣针,将腰带翻了个面儿绣,黄昏淡桔的光笼罩在她婉婉的眉眼上,美好得不可方物。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她将那黑亮的青丝掺入红色的绸布里,语气轻柔,“觅向无人处……”

    “绾作,同心结。”

    禾锦垣的目光随着那根闪着银光的绣针望去,却见那腰带的背面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纹理,看不大真切,他微微眯眼,才看清那是一个小巧的同心结,活灵活现。

    禾锦垣心头一涩,闭上眼。

    阿姐当真…欢喜他。

    他张了张口,喉咙发不出声。

    可他的阿姐,凭什么要遭受这般罪?!!

    禾锦垣深深呼出一口气,正平复了心情,外头却传来嘈杂吵闹的声响,动静不可谓不大。

    “外头可是出了何事?”锦甯轻声问。

    白嬷嬷进门作揖,眉宇微含郁气,“殿下,二小姐带人来了。”

    锦甯眉心微动,放下手中的腰带,“二妹妹来了?”她理了理裙摆,抬眸间与白嬷嬷相视一瞬,“那本宫去看看。”

    白嬷嬷意会,颇有几分踌躇,“这……”

    禾锦垣眉头皱了皱眉,起身按下锦甯,“阿姐不必劳烦,垣儿去看看便好。”

    锦甯摇着头笑,“哪里会麻烦……”

    “阿姐!”禾锦垣忙接过话头,“阿姐今日手上有伤不方便,便让垣儿去罢。”

    锦甯无奈,只得点头道,“罢罢,你若想去便去。”

    禾锦垣也顾不得解释什么,转身便推门而出。

    含甯阁院中候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禾锦垣粗略一扫,越有十余人,而禾锦华正立在最前方。

    “二姐今日怎的来了?”

    禾锦华面色微动,旋即微微一笑,“我今日来,是为讨回我娘的嫁妆。”

    禾锦垣皱眉,“嫁妆?”

    禾锦华微微扬起下颚,高声道,“当初我娘嫁入禾府,十里红妆整个京城可都是知道的。”

    禾锦垣眯起眼打量她,心头有些不耐,“这嫁妆与长姐何干?”

    “自然关大姐的事。”禾锦华眼眸倏地凉了下来,悠悠瞥了他一眼,“我娘去后,父亲便将嫁妆分了一半给了大姐姐。今日,我便是来要回我娘的嫁妆的。”

    “笑话!”禾锦垣嗤笑,“嫁妆哪有要不要回来一说?”

    禾锦华猛地攥紧拳头,死死地盯着禾锦垣,她用力掐着手心,指甲嵌入肉里头,极力抑制住喉头的干涩。

    ——这是她的亲弟弟!

    这般冷血冷肺待她之人,却是她禾锦华的亲弟弟!

    “自然有。”禾锦华面上依旧笑盈盈道,“那是我娘的嫁妆,与郡主殿下可是分毫不沾关系。”

    “再者”她讽笑一声,“郡主殿下那般脱俗仙子般的人儿,想必是不会在意我娘那点东西罢。”

    禾锦垣置若未闻,冷眼望她,“父亲既已给了大姐,自是与你再无干系。”

    “荒谬至极——”禾锦华猛然尖声。

    她终是被激怒了,面色沉得隐约含着煞气,“那是我娘的嫁妆!与她禾锦甯可有一分一毫的干系?!父亲未经我娘允许便擅自将我娘的嫁妆赠予她,可曾想过我娘?!可曾想过外祖?!可能想过赵家?”

    “那分明是我娘留给你我的!她禾锦甯凭什么沾染?!”禾锦华眸光冰冷,她一挥手,高声对身后众人道,“来人!给我搬!给我进去将我娘的嫁妆通通搬出来!”

    ——凭什么?!!

    禾锦垣心中压抑的怒意猛地爆发了出来,汹涌地不停翻滚。

    凭什么?!!

    他?嵬跻?臼裁矗科臼裁凑獍愎几核?旁谛募饧舛?系陌⒔悖浚

    皇帝凭什么?!

    禾锦华凭什么?!!

    这些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般待她?!!

    禾锦垣睁开眼,眼眸阴冷得令人发指。

    “我看谁敢!”他怒意烧得指尖微微发颤,勉强控制住声线,冷声道,“即是留给你我的,那么好,我便把我的那一份赠予阿姐,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什么?!”禾锦华不可置信,“禾锦垣你再说一遍!——那是娘留给我们的——”

    “我说,”禾锦垣一字一顿,“把我的那一份嫁妆,赠予长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禾锦华怔怔地望着他,眸中的冷芒碎裂开来,满是痛楚,“禾锦垣你怎么敢认贼为姐?!”

    “住口!”禾锦垣大喝。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你不是那日说过吗,让我滚。”他淡淡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从那日起,你禾锦华便没我这个弟弟。”

    “不记得了?”他嗤地一声哼笑出来,“那我今日告诉你,从今往后,我禾锦垣的姐姐只有一人,便是当今大?的甯和郡主。”

    锦甯将绣好的腰带置于一旁,轻笑道,“珠忆…又出去了?”

    白嬷嬷作揖,“回殿下,是。”

    宝念小心将腰带收下去,边道,“奴婢一直盯着,珠忆是不久前才溜走的。”

    “嗯。”锦甯垂眸望向指尖那近乎看不见的扎伤,眉眼清柔,“给垣儿送去些清火的茶,便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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