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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宠妾灭妻 > 57.五七.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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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堂离保平殿的距离不近不远。

    大?如今才不过历经三代,从供堂祭祖出来也耗不了多久,只不过天色昏暗,几日前又才降了雪,加之大队人流走的慢,众人小心翼翼地打着灯笼回殿,倒是折腾了许久。

    离保平殿愈发近了倒是有了朦朦胧胧的光亮,皇帝就在不远处,锦甯望了眼身畔眼眶微红的禾致远,轻唤了声,“父亲。”

    禾致远闻声望去,见锦甯眉目微愁,心中一叹,笑了笑道,“爹爹无事。”

    锦甯闻言点了点头,轻柔道,“爹爹要多顾着些自己的身子,不若娘亲又要心疼了。”

    禾致远望了眼远处的安常静,心下微暖,道,“爹爹省得。”

    锦甯见状便不再多话。

    她自是知晓禾致远此番异常的原因。

    顺文郡王乃当今大?唯一的异姓王,大?一向重孝道,皇家又从来无论异姓与否一视同仁,是以便将禾府老太爷的牌位移到了皇宫供堂,也算作是皇室一脉了。

    虽是天大的恩典,但禾老太爷无法安息本家中堂一向为禾致远的心病,他自小是禾老太爷与太夫人带大的,这二人逝而无法共葬一处,他心中有愧又哀痛不已。

    只到底如何他们也反抗不了皇家的意思,更莫说此为一恩典了。

    皇帝离他们不远,若是教他瞧见了这话便说不过去了。

    回了保平殿时皇帝赐了众人姜茶,些许是念着锦甯先前受了伤,又因其天生病弱,亲赐了一个手炉。

    皇帝赐的,这般便没人敢说话。

    皇家的物件自然不是凡品,炭火烤的极热,捧在手中竟唯感暖和,一丝丝灼烫也无。

    往常一向戌时打更,锦甯至多巳时也该入眠了,可新禧要守岁,如今已至子时,锦甯难免有些困倦。

    她瞌了瞌眼眸,手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愈发使得人惰怠。

    指尖用力刺进手心里头,却丝毫痛感也无。

    锦甯隐约蹙了蹙眉,先前太医替她用软帛包扎了伤口,不想这帛布瞧着细薄,隔着这一层竟也是能挡得住指甲锋利至斯的。

    她轻咬舌尖,突如其来的刺痛,睡意终是去了大半。

    锦甯将手炉置于腹前,夹了一口糖蒸八宝饭,小小的一个白瓷碗,才夹了一口便去了大半。

    枣核是早早便被去好的,嚼着便是软糯清甜,锦甯舀了一勺杏仁茶,便听清脆的打更声响起。

    四更了。

    殿中央身姿窈窕的舞姬恰好一曲终了,一甩袖,盈盈福身,皆鱼贯而出。

    座上的皇帝起身,对姒??道,“皇弟请。”待姒??笑着走上高台与他并肩而立,皇帝才又举起酒樽,朗声道,“敬贺新禧!”

    姒??也举了举酒樽,眉目清淡,“敬贺年禧。”

    众人起身,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嵬跻?蛩晖蛩晖蛲蛩辏?Ш啬觎? 

    待二人叫起,锦甯余光划过姒?灏。

    瞧着面色如常,唇角笑意也与往常无异……

    只是,那眼角僵硬的笑纹分明昭示着皇帝的不满。

    锦甯眉目笑得清浅。

    如何满意呢。

    他身为皇帝却不是万人之上,有一人时时刻刻要与他并肩。

    禾府,中堂

    皇宫年宴结束时已是丑末,回到禾府已至寅时,众人更是分外疲乏。

    无奈今日为新禧,禾府处境又特殊,在皇宫祭祖祭的乃是天家,回了禾府自然还要祭一遍禾氏的老祖宗。

    锦甯鼻尖飘进沉香的甜味,只觉府外庆贺年禧的热闹显得分外悠远,恍恍惚惚间,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接连不断地响起,忽远忽近。

    面前腾起的几缕白烟,锦甯随众人具一叩拜。

    除夕终是才算圆满结了。

    锦甯回了含甯阁,只留了宝念,香茗早已退下。

    唤了白嬷嬷压了珠忆进来,她抿了一口茶提神。

    珠忆一整日未进食,如今已是虚弱极了,被热茶烫伤的脸尚有浮肿,布满了狰狞的疤痕,眼睛周围起了小小的水泡,显得有几分可怖。

    锦甯轻吹茶面,“你一向聪慧,饶是本宫弃了你这颗子也是不舍的。”

    她对珠忆怨恨的眼神熟视无睹,忽地轻笑一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有心陷害本宫。”

    “陷害?”珠忆的声音少见的尖锐,“我不过是准备将你做过的事公布于众,谈何陷害一说?这些阴毒的事,无一都是你亲自下令,甚至亲手做的,若是你将身败名裂,那便是你自己亲手酿造的!”

    “可纵使你说了。”锦甯朱唇微扬,“谁信呢。”

    “是了……”

    珠忆面色晦暗,静默良久。

    “你可知我兄长之事是谁告诉我的?”她嘲弄一笑,“?嵬醯钕隆!

    锦甯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瓷盏磕击实木,发出沉闷的一声咚,锤击在人心上。

    珠忆神色癫狂,双眼泛着血红,“我原本以为,?嵬醯钕率俏ㄒ恢??阏嬲?婺康娜耍?赡阒?浪??宜盗耸裁绰穑俊

    “他同我说,告诉我这些事只是为了让我心有隔阂,替他们东厂做线人,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便就事论事。”

    珠忆咬牙切齿,“他说,我兄长虽在我不知情时便死于非命,但甯和郡主一向纯善,想来是底下人做的事,与她定无干系,他让我替他们干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又教我不要暗恨于你……”

    珠忆怨毒地瞪着她,“只有我知道你真实的恶毒的面目!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毒妇!”

    宝念掐着她脖颈的手愈发用力,另一只手更是强迫地把珠忆的背脊更加谦卑地往下压,“大胆!郡主殿下可是你能随意非议的?”

    “你也不必这般为她…咳咳…”珠忆也笑了,“你以为她把你当什么…咳…不过是郡主殿下手中的一条狗…罢了……”

    “呵。”宝念嘲讽地望着她,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听锦甯轻柔道,“好了。”

    她盯着珠忆的眼,缓缓绽开一抹浅笑,“带出去,了断了罢。”

    宝念闻言唤来门外的两个粗使婆子,压着珠忆便准备退下。

    珠忆大力挣扎,可惜她被捂了嘴,只发出激烈的唔唔声。

    锦甯上前两步,微微弯下腰身。

    她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的双眼直直望进她黑得清婉的眸里,牵起唇角,“本宫原打算再留你几日的……”

    天色黑得暗沉,烛火微微摇曳的光细碎映在她的眼底,亮得可怕。

    她轻轻放开指尖的压迫,亲昵地在她耳边呢喃,“可惜了。”

    珠忆被压出了门外后便被放开了嘴,她狠狠地瞪着宝念,“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两个粗使婆子用力压了压她的背脊,珠忆一个踉跄,眸光凛冽,抬头冷冷地扫过两个婆子,可她却连两人的眼都没对上,只能在火红灯笼的微光下依稀看到两个婆子对宝念讨好的赔笑。

    宝念淡淡看她一眼,脚步不停,只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婆子不必又捂上珠忆的嘴,“将死之人了。”她哼笑,“心倒是大。”

    “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珠忆死死盯着她,“你不好奇吗?不好奇我的话?”

    宝念笑,“好奇?”

    珠忆讽刺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吧,你以为我兄长毙了,你还能好到哪去?”

    “王嬷嬷早就死了。”她压低声音,又忽地癫狂地哈哈大笑,回荡在寂静夜晚的笑声分外诡异,“你不知道吧?不知道!肯定不知道!你的生母也早就被那个毒妇害死了!”

    宝念喝道,“大胆!你这疯子!莫要说疯乱之语加害殿下!”

    她言罢给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会心又捂上珠忆的嘴。

    她停下脚步,伏在珠忆耳边,声音低不可闻,“你以为我同你一般?”

    “王嬷嬷早就死了,那是因为我早便盼着她死了。”

    宝念不屑地斜望着她,“自小她对我非打即骂,我从来都不把她当作母亲。”

    她望着珠忆瞪得铜铃大的眼眸,一笑,用只有珠忆听得清的声音道,“你以为殿下同你一样?”

    “柳絮的事你可知晓?左丞相府的事你可知晓?”

    “殿下从来不会将这种真正的阴私交给你。”她低低地在珠忆耳边道,“殿下从来未曾信任过你…一分一毫。”

    她余光毫不在意地掠过珠忆满面的惊异恐惧,直起身,才放大声音,“现下时辰正好,你可以去了。”

    宝念捧着三尺白绫,忽然同锦甯一般笑得温雅无害,“这可是江南丝绸,金贵着呢,你可千万莫要辜负殿下的一片心意。”

    ……

    含甯阁

    天边泛起鱼肚白。

    细碎的脚步声。

    锦甯捻了粒吉祥盘中的干果吃,唤了香茗进来,“安置吧。”

    宝念恰时此刻回来,作揖,“殿下。”

    锦甯端坐于铜镜前,微扬下颚示意她起。

    “殿下。”白嬷嬷福身,“宫中御医前来,说是奉太后懿旨为殿下疗伤。”

    太后?

    锦甯眸光微动,“容嬷嬷将太医请来。”

    “诺。”

    宝念与香茗二人又为锦甯挽起发,佩上一支玉簪,放下纱帘才将御医请来。

    十位丫鬟随着御医入门,候在一旁。

    未出阁女子就医一向是如此待遇。

    “薛太医。”锦甯颔首,“劳驾。”

    薛太医行了大礼,被叫起后仔细用软帛为锦甯重新包扎好,又取出一淡绿小瓷罐,“此乃白脂膏,殿下一日一敷即可。”

    宝念接过白脂膏,福身,“多谢薛太医。”

    薛太医忙道不敢。

    送走御医后白嬷嬷归来,“殿下,如今是否安置?”

    锦甯淡淡嗯了一声,掀起那细瓷小盖,垂首轻嗅。

    清清凉的草药味。

    她笑。

    ?嵬跻?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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