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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欢好本就是天经地义方事，若非地方不对，我真想——”
沐延的尾音托得很长，即使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徐娇也知道了个大概。她脸颊通红，手紧紧抓着沐延的衣领不放。沐延血气上涌，他强忍着自己做出失控的事来，心里道着罪过。
怀里抱着心爱的人却不能做更亲密的事，这的确是甜蜜得残忍。
晓峰寺——
宁妃掀开帷幕，露出绝色容颜；她朱唇轻启，缓缓地念了一声“归一大师”。
“宁妃娘娘。”
归一的声音之中听不出悲喜，他轻轻颔首就算是对宁妃行了礼了。灰白色的宽大僧袍没有折损他半分，反而更能衬出他的仙人之姿。
宁妃痴痴地望着，一时间情意难掩，她以缠绵至极的语调唤了一声“归一”。
“宁妃娘娘请自重。”
“自重？”宁妃调笑道，“归一你是不是心里也有我？嗯？”
归一没有理会宁妃，他轻阖上了双目，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着《清心咒》。
“归一，你告诉我啊！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为什么要让我重来一次，为什么不让我重生早一点，这样我就不会是宁妃了啊！”
“归一，为什么让我在大婚当日重生，为什么！”
宁妃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滴落到了青石板做的地上。她泪眼朦胧，手拽紧了红裙，痴痴地说：“你不是他，怎么会回答我呢？”
“怀素，你本是皇妃的命格。”
归一将衣袖捻起一角，轻轻地拭干了宁妃脸上的泪。
归一的话说的模拟两可，可却间接地回答了宁妃的所有问题。宁妃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她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被归一的话惊到了。
她忽然站了起来扑倒了归一，朱唇印上了归一的薄唇。她的吻很急，小巧的舌头横冲直撞在归一口腔之中，像是在求证什么。
她的左手紧紧拽着归一的衣领，右手印在归一的脸颊上，即使是朱唇离开了归一的唇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归一，你的唇好暖啊！”
“怀素，别闹了。”
归一紧抿着唇，眼中满是寒光。可那寒光的背后有着幼童偷吃到糖了的欣喜。这，恐怕连归一自己都没有发觉。
“归一，你看着我难道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
“宁妃娘娘。”
归一垂眸，声音喑哑低沉。他又重新转动着手上由108颗小叶紫檀木做的佛珠，好像刚刚被强吻了的不是他一样。
“呵呵，呵呵呵。我明白了。”宁妃从归一的怀里起身，倾刻间又端起了皇妃的架势。“归一大师，告辞。”
“施主慢走，小僧不送。”
宁妃停顿了片刻，转身离开了晓峰寺。
风轻轻吹过，厢房里只余下檀香，鸢尾的味道一点也没有留下。
“何必，怀素。你又何必要弄明白？”
归一的睁开了双眸，瞳孔中清晰的映出宁妃身着火色长裙，头戴金冠的倒影。一如当年宁妃出嫁前最后来晓峰寺的模样。
“怀素啊！”
归一轻声又发出一声叹息。
慈宁宫——
“安氏，你可知罪？”
太后身着凤袍，头上简单地钗着一支九头凤钗，面露愠色。地上是跪着的安夫人和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信纸。
安夫人不紧不慢道：“太后娘娘莫不是认为林素蓉该留下来媚惑贤王？臣妾和贤王妃也是为了太后娘娘着想。国难当前，这林素蓉是幕后之人，难道不该除？”
“皇帝也知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皇帝难不成是要毁了阿岑！”
“太后娘娘恕臣妾多言，陛下若要动手先帝爷也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陛下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屑于此。”
太后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柔声细语道：“果真可以除了林素蓉？”
“自然。”
“此事若成了，哀家定会向皇帝为你讨一个恩典晋你为贵妃。”
“臣妾不求晋为贵妃，只求太后娘娘给安家一个恩典，保全安家的爵位。降爵我安家也认了，只求莫除爵便好。”
“你倒机警。若此事你能好好完成了哀家定会保你安家的国公之位。”
“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
安夫人叩了一个头，起身便乖觉的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明知道不论太后给不给这个恩典安夫人都会这么做的，您又何必试探安夫人呢？”
暮春穿着褐色衣裳，头上簪着一个白玉祥云发簪，手上端着鎏金的香炉站立在太后身旁，语气中满是不解。
太后轻扇着香炉里散发出的檀香，使檀香的味道在慈宁宫正殿轻轻散开。她轻眯着双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若她真的一心为皇帝后宫的安宁着想哀家定不会如此试探，可她一心着想的是皇后。”
“太后的意思是安夫人对皇后有不轨之心？”
暮春陪了太后那么多年，对于宫中的许多事儿都了如指掌。只消太后轻轻点拨她就明白了个透彻。
“要不然你以为呢？后宫中哪有什么姐妹情？”
“若真是如此，太后为什么不除掉安夫人？”
“就当是为儿孙积福吧。哀家还等着抱嫡孙呢！”
“太后仁慈，只是安夫人若得寸进尺怎好？”
“她对皇后用了十足的心，断断是不会的。这么好的一把利刃为皇后所驱使，哀家也能安心些。”
暮春将小香炉放置案上，抱着托盘轻声问道：“ “皇后娘娘菩萨心肠，断断是做不出危害后宫的事的。这么多年了，太后还不明白皇后娘娘的为人吗？”
“这么多年了，皇帝一方面不想让皇后沾染那些污秽之事，一方面又逼着皇后去面对那些污秽之事，弄得皇后成了个四不像。”
“陛下对皇后娘娘用情至深。帝后鸾凤和鸣，这不是喜闻乐见的事儿吗？”
“历代皇后谁没有沾过血？女儿家的本就弱势，要有自己的手段才好。”
暮春用帕子掩面笑了笑，头上的白玉簪子笑得将滑出来。“太后是疼皇后娘娘呢！”
“哀家生了三个臭小子，一个女婿半个儿，一个儿媳也合该是半个女儿才是。女儿自当要好好的疼着。”太后仰着头，满脸都是傲气。
“太后说的是。一个儿媳半个女儿，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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