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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还是暴露了。
正打算纵身树枝上跃下,不想远处又有一支竹箭封死了下树的路径。
是秦臻惯用的手段,先射一支主箭,再辅之一到两支竹箭封死对的躲避空间。
此时慕一颜的左侧是树干,正心是雷箭,下和右侧各有一支竹箭,被封死在了一个直角三角当。
雷箭不能触碰,铅的传导性再差也不是没有传导性,危急头,慕一颜的身体以一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完成了以小腿为高度的下腰。
站在圆形的树枝上,上身与大腿呈直线,完全平行于地面,仅有小腿支撑着自己站在树枝上。
当雷箭与竹箭身外穿过之后,慕一颜立刻翻身下树,躲在了树后。
秦臻射三支箭后,趁着慕一颜后仰的空隙换了,一箭一换位,这是弓箭手实战的基本常识。
移动的同时凝聚爆破箭,刚要扣弦,忽地动作一顿——
校长规定,不允许毁坏森林。
秦臻微微皱眉,不允许毁坏森林,那么的爆破箭和烈火箭都被禁止使用。
“来!”远处的慕一颜开始虚张声势,“我看见你了,快来!”
秦臻得语气的情绪,显然,慕一颜并没有发现的位置。
准备好一支双弯追踪箭搭在弦上,秦臻着慕一颜探头。
双僵持了整整五分钟都没有任何动静,在鸟雀叽叽喳喳的脆响当,秦臻猛地反应了过来,偏离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的目的不是在这里杀死慕一颜,的目的是绕后支援山顶的大队。
和付芝忆同时离开,山顶只剩下童泠泠和两法科生,情况危急,怎么能在这里和慕一颜干耗。
如此想来,沈芙嘉不会不知道慕一颜杀不死,所以慕一颜在这里的任务,本就是将缠住。
得赶紧想办法回去。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脱身呢……
秦臻眼眸微转,快有了办法。
储物器拿了一件普通的迷彩外套,将其绑在追踪箭的箭头之上,随后锁定住远处的大树,箭抬到自己齐肩的高度,以慢速将其射。
拖地的衣服刮到了地上的草枝,慕一颜耳尖一动,悄悄探头往外看去,就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朝着远处跑去,跑了一段之后,还冲着北拐了个弯。
有重重树木遮挡,慕一颜看不清具体情况,但这个时候在这块移动的,无疑只有秦臻,况且对衣服的花色似乎也正是们防护服所调的荒漠迷彩。
一定是秦臻不及了,打算外围绕去山顶!
慕一颜连忙跟上,拖也要秦臻拖到山顶那边有了定局。
看着慕一颜被自己调开,秦臻立刻朝着东北赶回。
沿着付芝忆原先的目标路线移动,一路背面绕回了山顶。
当秦臻赶回山顶时,才发现这里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局面乱成了一锅粥。
柳凌荫和童泠泠缠斗,开了狂化的童泠泠略胜柳凌荫一筹,但柳凌荫身后的严煦一直在使用微风细雨,将童泠泠身上擦掉了10%的血痕。
柳凌荫和严煦的配合轻车就熟,两人早已习惯一人在面主攻,一人在后面见缝插针地远程攻击。
狂化被削弱了50%,手上的铅具又不能肆意用,童泠泠被大大压制,逐渐落入下乘。
总体而言,山顶的战局,二组占尽上风。
好在,有宓茶的辅助,童泠泠的血量一直保持在90%以上,至少在血条面,可以算无后顾之忧。
而另一边,阿萨贝尔与付芝忆同时围攻沈芙嘉,沈芙嘉且战且退,根本不敢用手的铅具和阿萨贝尔相碰,处于被动之。
这一块,一组呈现一边倒的胜利。
秦臻此时正站在严煦身后的树上,将情况大致俯瞰一眼后,来不及凝技能箭,抽一支竹箭对准了严煦的后心。
和童泠泠交战的柳凌荫被童泠泠摔了半丈远,自空翻身调整重心,稳稳落地,站稳之后甫一抬眸,看见了严煦背后的箭光。
“小心!”顾不得童泠泠在身,柳凌荫极朝着严煦扑去,童泠泠一怔,柳凌荫蹿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毫不设防,抓住时机,一斧朝着的后背砍去。
柳凌荫血量52%。
事发突然,童泠泠这一斧没有注入能,圆钝的铅具伤害减半,否则以正常的战斧来衡量,这一斧能够直接砍断柳凌荫的脊椎。
柳凌荫扑倒了严煦,两人在地上滚了两圈,竹箭钉在了严煦原先的位置上,入土三寸有余。
暗处的宓茶一惊,本能地想将治愈施加到柳凌荫身上,吟唱起第一个字符后才陡然回神,们现在不是一个小组的成员。
这个时间,该抓紧给童泠泠回血才对。
负重三十二公斤的柳凌荫将严煦压得唔了一声,扶着柳凌荫起身,还未站直,又是一箭射来。
法杖蓝光暴起,进入场地之后严煦预备了水盾以防不测。
一张淡蓝的水盾覆在了和柳凌荫上,挡掉了竹箭。
危急暂且接触,严煦的脸色却更加凝重,立刻按下通讯器,“慕一颜回来!秦臻已经在山顶了!”
们的战术强于一组,可在属性、人数上,确实不如对面,比赛一旦展开,双配置上的差距显现了来。
最终还是实决定一切。
沈芙嘉察觉到了上的情况,计算着时间,再不和下的阿萨贝尔缠斗,转身回到了山顶。
陆鸳直觉不对,沈芙嘉在离开朝着严煦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眼令觉得山顶有蹊跷之处。
“不追吗?”付芝忆问。和阿萨贝尔也是老战友了,一个攻击一个骚扰,配合得衣无缝,十分钟不到就沈芙嘉打掉了25%的血量。
陆鸳十分不想追,的直觉告诉,二组要有新的动静了。
然而,看见了童泠泠。
童泠泠的狂化只剩下了五分钟的时间。
这个时候如果带着其他成员按兵不动,童泠泠必被绞杀,童泠泠的成败无紧要,重要的是,童泠泠一旦局,们一组剩下的战寥寥无几,胜率不过四成。
要知道,的亡灵已经召,唯一一次的[麻痹]也已用完,而严煦至今为止还未放过一个重量级的招数,严沈的组合技也没有施展来。
这看似上风的局面,实则已是耗尽了们全底牌。
陆鸳不得不追,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
“上!”法杖猩红,阿萨贝尔怒吼一声,被激到了狂化状态。
它一锤掷了逃跑的沈芙嘉,身后的锤风太甚,沈芙嘉身形一偏,轻松地躲过。
在灵敏度上,阿萨贝尔不如轻剑士。
躲过了阿萨贝尔的锤,付芝忆又瞬移至沈芙嘉身。
暗沉的铅剑直逼沈芙嘉的咽喉。才沈芙嘉和阿萨贝尔离得太近,付芝忆难以使用瞬移,此时距离拉大,当即攻了上去。
瞬移的速度的确快,即沈芙嘉心里有所准备,防着付芝忆的这一剑,依旧被划到了脖子。
好在躲得及时,仅是“破皮”而已。
沈芙嘉不和付芝忆纠缠,蛇形上坡,避免再度被付芝忆的瞬移追上。
付芝忆的瞬移有个缺点,仅能直线瞬移,无法转弯变,在这样草木丛生的山林,受到了不小的限制。
阿萨贝尔紧跟其后,被激化的它速度提升了两倍有余,它无视了坡度和草木,先付芝忆一步跟在了沈芙嘉身后。
看着沈芙嘉毫不恋战的模样,陆鸳更加肯定了心的猜测,对着阿萨贝尔唤道,“不要追沈芙嘉!攻击严煦、柳凌荫!”
沈芙嘉狡猾如狐,阴险如蛇,若是被牵住了鼻子,结果必然不妙。
阿萨贝尔到了指令,调转,放弃了沈芙嘉,仰着头四处寻找了一会严煦。
山顶处,童泠泠高高跃起,战斧劈了严煦的水盾,秦臻雷箭就绪,泛着蓝色电流的箭矢对准了童泠泠劈下的位置一并射去,为童泠泠的这一击加重加码。
两击并重,严煦的这道普通防盾霎时间碎成了齑粉。
成功破盾,战斧转横扫,劲风近在咫尺,死亡的威胁撩起了柳凌荫鬓边的几缕碎发,一咬牙,一反手推开严煦,跪地双手举剑挡在了严煦面。
“去找沈芙嘉!”的声音牙挤来。
负重三十二公斤、武器闸口再次减半,此时柳凌荫发挥的实不足巅峰时期的四分之一,而上的童泠泠却开启了狂化,并有着宓茶源源不断地治愈补给。
战斧压制着重剑,童泠泠旋起一脚,脚背踢在了柳凌荫的腰侧,本就单膝跪在地上,这一脚踢得柳凌荫额上冒了冷汗,闷哼一声后,倒在了地上。
这的……怎么每次比赛都跟杀人似得下狠手,竟比还狠毒!
阿萨贝尔的怒吼越来越近,它看到了严煦和柳凌荫,朝着两人的位置跑来。
沈芙嘉拧眉,不好,必须牵制住亡灵!
冲到了阿萨贝尔的身后,能灌入长剑,十成的功尽数汇集于剑尖,一剑刺入了阿萨贝尔的后背。
“吼——!!!”
沈芙嘉一愣,原先的阿萨贝尔皮糟肉厚,连金属剑都难以伤到它,而今一软弱的铅剑居然刺进了阿萨贝尔的皮肉,其的转变令沈芙嘉有一瞬间的惊愕。
若这式运用到普通的剑上会如何……
学长们没有说错,按照闻校长的训练流程走下来,果然能得到翻覆地的提升。
阿萨贝尔被疼痛刺激,那剑有整整十公分插入了它的后腰。
亡灵怒不可遏地嚎叫,惊起林鸟无数。被疼痛激怒的阿萨贝尔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狂化,彻底失去理智,转身就去抓沈芙嘉的头。
被它扯下过无数的沈芙嘉不会吃第二次亏,立马拔尖后退,朝着既定的位置跑去。
“阿萨贝尔!”坡下的陆鸳大喝,甚至叫了阿萨贝尔的全,可相隔近百米,两人的距离太远,阿萨贝尔又被疼痛所支配,顾不得那么许多,追着沈芙嘉跑。
口头的指令已经失效,陆鸳连忙催动法杖,心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知道是不是的错觉,沈芙嘉不像是在围魏救赵,倒像是有意在将阿萨贝尔引到某一位置。
为能量控制器所限,陆鸳的吟唱慢了一倍,当终于安抚平息下阿萨贝尔后,阿萨贝尔已经追着沈芙嘉跑了三十余米,远离了严煦和柳凌荫。
陆鸳马不停蹄地立即发令,“不要管,先杀严煦和柳凌荫!”
清醒过来的阿萨贝尔扭头遥遥望了一眼,刚要转身,忽地脚下一阵震颤。
严煦法杖上的光芒湛蓝甚海,八道巨大的水柱冲而上,一水龙盾拔地而起,正正好将阿萨贝尔困入其。
锦大附没有学生能够凭一己之破开严煦的最强防御,即使是陆鸳也不行。
阿萨贝尔被困在了水龙柱,挣脱不。
们早于一组十分钟来到这里,不是只趴在树上守株待兔的。
一开始,严煦在此地烙下了水龙盾的咒纹,只猎物落入陷阱,一催即发。
当水龙盾赫然现时,陆鸳瞳孔微缩,可快又平静了下来,只化为一声意料之的叹息。
这个结果并不让意外,倒不如说,沈芙嘉望严煦的那一眼时,有此猜测。
水龙盾只能困住阿萨贝尔五分钟,童泠泠的狂化时间还剩四分二十。
严煦和沈芙嘉计算好了时间,们制造了一个一组同时失去童泠泠和阿萨贝尔的时间段。
秦臻不会放任二组为所欲为,抽了竹箭,再一次对了严煦,们没了阿萨贝尔,那一组也别想拥有法师。
竹箭破空,凌厉地射严煦,此时柳凌荫被踢得倒地不起,沈芙嘉远在数十米之外根本来不及救援。
接连释放咒术,严煦没法迅速放盾,好在这三周没有白练,就地滚开,反手拿弩箭,对了秦臻。
秦臻微微一愣,万没有想到有一自己一个弓箭手会被法师瞄准。
不过快,弩箭的骤然一变,转了对着柳凌荫举斧欲砍的童泠泠,虚晃一招的假动作成功骗过了童泠泠的眼睛,待反应过来时,箭矢已然刺了的上臂。
血量9%。
严煦再度射击,忽地,被人猛地扑倒在地。
有人侧边窜,死死地压在了的身上,一夺走了手的弩箭,肘也抵住了的喉咙。
竟是宓茶!
原来才那一混战之,严煦为了躲避竹箭,误打误撞地滚到了宓茶藏身的树后,一直偷偷观察战局的宓茶怎能错过这样的大好良机?
连日所学的军体拳发挥在了严煦身上,左肘击于严煦喉上,这一击冲下去,不喉骨撞碎也能让严煦难受好一阵。
宓茶当然不会对严煦下此狠手,右手丢掉了法杖,夺了弩箭,并将其抵在了严煦左胸口,手指迅速地扣下了扳机。
结束了。
咔——
扣完之后宓茶才猛然发现,弦上没扣箭。
射完童泠泠之后,这弩还没来得及装新的箭,是空弩。
宓茶愣了,在愣住地这段时间里,严煦猛地翻身,借住身高优势将宓茶压在了身下,法石泛蓝,微风细雨二十秒内可发。
察觉到宓茶危险的付芝忆放弃了追逐沈芙嘉,瞬移至宓茶身旁,一剑朝着严煦削去,被严煦猛地一翻身,宓茶扯到了身上做肉盾。
如果是的付芝忆,这一剑必然误伤掉宓茶半管血条,但是经过十的小球训练,此时付芝忆对于剑的掌控度大大提升,在接触到宓茶的两寸,快速收剑改,划过了严煦的小臂。
严煦血量10%
二组的处境越来越不妙,柳凌荫剩余血量42%;沈芙嘉剩余血量75%;严煦剩余血量90%。
而此刻的一组:,除付芝忆和童泠泠以外,全员满血。
二组处境最糟糕的莫属严煦和柳凌荫,童泠泠那一脚差点踢断柳凌荫的肋骨,柳凌荫虽未受伤,但身上三十二公斤的重量将的速度拖累了不少,所幸有这一个月的魔鬼训练,此时血量仅剩四成也能站得起来,至少逃跑没有问题。
不和童泠泠死磕,开始朝着山下跑去。
拖过四分钟,童泠泠的狂化失效,迎来了反败的机会。
山顶东侧,柳凌荫和童泠泠一追一逃,而山坡西侧,严煦的处境更是糟糕,被宓茶死死地抱住不撒手,上的付芝忆见一剑未果,快下了第二剑。
长剑带着一道浅浅的青光刺严煦的眉心,然而,在剑落下的半道,付芝忆忽地身形一僵,直愣愣地朝倒了下去。
四十米开外的山坡之上,躲在水龙盾后的沈芙嘉手握弩箭,一支精钢箭矢正付芝忆的后心。
靠着庞大的水龙盾为掩体,这一箭无人干扰,射得冷静、精准、致命。
秦臻的全副注意都集在柳凌荫身上,二组的柳凌荫是心腹大患,导致疏忽了消失在水龙盾后的沈芙嘉;而陆鸳身处下坡,无法看见高地的情景,更是难以注意。
这场对抗赛,付芝忆成了第一个局的队员。
“芝忆!”被严煦扯住当盾的宓茶双目欲眦,想要给予[治愈],可的法光再也无法连接上付芝忆的身体。
血条扣得干净,系统判定付芝忆彻底死亡。
这场比赛一组胜利也好、失败也罢,头到尾,宓茶并不在意谁输谁赢。
一组赢了,为一组的朋友高兴,二组赢了,为二组的朋友开心,宓茶也相信,b队如今剩下的生们大多都是这么想的,大家一路走到今,早已不在乎一场队内练习的成绩。
谁输都不要紧,可唯独不愿意付芝忆就这样早早地局。
那周二,付芝忆提离场,连午饭都没有来吃,下午的训练虽然准时到位,可脸上再没了半分笑意。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安慰付芝忆,们都是将挤这场选拔的罪魁祸首之一。
直到下午训练结束,宓茶洗完衣服去台晾晒的时候,遇见了独自坐在台上望着西侧的付芝忆。
呆呆地望着西的空,双脚悬空,脊背也微微驼着。
宓茶问在做什么,付芝忆说,在看楼西。
“文莹走的第二,我在这里坐了一个早上。”付芝忆的小腿垂在楼外,脚下是们练习攀楼的场地。
“当时我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看着我们攀楼的这面墙壁。”付芝忆说,“我在这场训练里总是不及格,可唯有这个,是我稍微能拿得手的项目。”
“当然,你是风系能者呀。”宓茶点头。
付芝忆笑了笑,未笑得这么寡淡,像是一夜之间孩子变成了庸庸碌碌的大人,双肩被疲惫和麻木压得收缩在了一起。
抬头望着远处的空,喃喃自语,“夕阳真美……灿烂得像是什么都有了。”
“嗯。”宓茶附和着的话,y省的空一直比繁华的都市要美。
“可是你知道么,早上七点,太阳是东边升起的。”低低地嗫语,“直到那我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一面墙,来没有见过朝阳。”
努,拼尽了全去努,可到头来还是不行。
望着渐沉的夕阳,老师的评价在付芝忆脑海浪般层层叠叠漫起:
“现在上一位是慕一颜,积分相差太多,级又不如人家,虽说是能御剑,但轻剑士这一职业还和沈芙嘉相撞。”
“确实挺努的,也积极上进,平常任何加训来都干脆地执行,能又是罕见的风属性,你也不能说是赋不行,但和其他几个学生相比,付芝忆的各面素质确实还是存在差距。”
“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御剑带来的制空权,其他面的话……没什么异议。”
“唉,如果沈芙嘉是风系的话,那就没什么可发愁的了。”
……
不知道为什么不行,赋不比人不差,也愿意努,尽己所能地去做了,都不知道这场失败自己该去怨谁、该去如何改进。
宓茶沉默了一会,坐在了付芝忆的旁边,和挨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为什么你这么想要参赛呢?”宓茶问,“我以为你会更想趁着这个假期去好好玩玩的。”
“因为烦。”付芝忆躺了下去,看腻了太阳,双臂撑开倒在台上,望了东已经暗了的云彩。
“烦?”
“我爸不是检察官么,我妈又在教育局工作,他们两个并不想我参军,更希望我考什么政法大学之类的,和他们一样做个文化人。可我的成绩又一直不上不下,所以每次回家他们都要??乱淮蠖选!备吨ヒ渫驴诔脸恋钠??八?亲苁撬担?都颐挥泄?寮兑陨系哪苷撸?艺庖槐沧佣ザ嘁簿臀寮读耍?皇裁聪⒌摹!
宓茶懂了,“所以你想他们证明自己?”
付芝忆父母的顾虑是常见的顾虑。
能者是一条充满风险的道路,一三五七九作为大瓶颈,90%的能者一辈子就卡在七级,所以纵使是最顶级的能者大学,也只毕业要求定在七级而已。
这条路看不见景,谁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止步于哪一级台阶。
“我以总觉得自己肯定能够成功,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被卡住,瓶颈期多努努不就上去了么。”
付芝忆双手垫在脑后,自嘲地嗤笑一声,“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他们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根本无处使劲,困兽一般,不知道该朝着哪里进。
“都说不老人言吃亏在眼。”放空了思绪,放空了眼神,望着东那块没有太阳的。
“还是爸妈看得准,老付家压根就没能者这根苗。”
宓茶罢,回首望了西侧的空。
明白这感受:不知道该如何努,还没见到结果就被驱逐的感受——一如在首都那般。
“半年,我也总是在想这样的问题。”抚上了胸口,感知着心脏脉搏的跳动,“我有着最好的牧师血脉,爸爸妈妈都非常厉害,可我连高数学都学不好,连在学校里和同学好好相处都办不到,懦弱地首都逃到了这里。”
“不管是家人还是同学,我在哪里都是最差的。”
“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你可是300满分的能者,连陆鸳都赶不上你。”付芝忆偏了偏头,后笑着看了宓茶的背影。
“那只不过家族的遗传。”宓茶摇头,“在这个国家,百里一族和国会、总统平起平坐,纵观世界,百里也是最强大的牧师一族,我们比只有两三百年历史的秦家更加深厚,百里一族的祖先是数千年来唯一一位极牧师,传说也是现在的生命神。我有着这样的血脉,后又有大家族的培养,比你们级高是理所当然的,并不是我本身有多么特别。”
“我远远不如陆鸳和你们。”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大家的累赘,我只想能够早点结束上学的日子,我想要回家,一个人待着就不会拖累大家了。”
宓茶顿了顿,继而才接着缓缓开口,“但是高三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没用。”
伸手,撑开五指,抓了夕阳。
“408需要我,嘉嘉也需要我,虽然有多多地我都觉得自己没有用,但至少在e408那个寝室里面,我是有用的。”
收拢五指,紧紧地抓住了夕阳的正心,多余的红日宓茶的指缝外溢了来,又暖暖地包裹住了的手。
“朝阳不要你,但是夕阳来这里和你见面。”回眸,望了付芝忆,“小时候我奶奶跟我说过,一钥匙配一锁,这世上没有万能的钥匙,只不过是我还没找到我的锁。现在我找到了,你也一定会找到你的锁。”
付芝忆一怔,末了,轻笑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已经失去了最后逆转的机会,迎接的,只有离开。
“结果来看,的确你的分数比别人低,但是你看,就连法师系第一的严煦不也是一直在末尾徘徊么?”宓茶俯身,倾了,“这不是付芝忆的问题,是这套训练模式不适合你的问题。”
用刚刚抓过夕阳的手牵住了付芝忆,“芝忆身边的风和我们身边的是不一样的,每次看见你,我都能一眼就明白——你是能者,而且一定是风系能者。”
在付芝忆的身旁,晚风托起了的发丝与衣角,将身边的尘埃吹了楼下。
“你看,”宓茶指着付芝忆上、飘起的发丝,“风也在给你加油,让你快点起来。”
付芝忆愣了半晌,宓茶身后有一轮巨大的红日和一片望不见头的绮丽晚霞。
这暮色柔和至极,夕阳大得奇,比朝阳更加绚烂斑斓。
像是一盘昂贵的油彩被打翻在地,每一抹色彩都恰到好处地铺散开来,这是命运的交织,缘定的融合,所以琳琅得自然而然。
晚风沾染了这暮色的绚烂,带着夕阳的余温和晚霞的瑰丽,所未有的丰富多彩,柔柔地背后推着付芝忆起来。
“难怪你能抢走我高最好的朋友。”顺着风,将自己撑了起来,望着宓茶挫败一笑,“你还真是会讲好话。”
美丽的风牵引着、推动着,一刻不停地将推那片烂漫的空。
风偏爱着,因为为风付了一切。
付芝忆被射倒地的一霎,见了宓茶的惊叫,在地上滚了半圈,冲宓茶咧了咧嘴,露了一排整齐的牙齿。
别担心,不会再为此自怨自艾。
没系,哪里都有风,哪里都能再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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