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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瑾璃点头,爱月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得她问道:“针灸这个穴位主治什么?”
“呃咽喉肿痛?咽食不利?”爱月挠了挠后脑勺,再次问道。
一旁拿着鸡毛掸子打扫房间的荷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突然道:“你说的那是气舍穴。”
顾瑾璃赞赏的看了一眼荷香,随意问道:“那云门穴呢?”
荷香想了想,认真道:“云门穴主治咳嗽、喘息、胸闷。”
“瞧瞧荷香,再瞧瞧你。”顾瑾璃轻点了一下爱月的脑门,无奈的摇摇头。
“唔小姐,奴婢脑子笨,就是记不住嘛。”爱月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
“主子,王爷过来了。”这时,锦瑟从外面小跑进来,恭敬道。
“王爷?”爱月想着前几日亓灏过来是因为尹素婉的事情来兴师问罪,不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因此精神很是紧张。
急忙看向顾瑾璃,她不安道:“小姐,怎么办?”
顾瑾璃瞧着爱月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淡淡道:“怕什么?门口迎着去!”
尽管荷香现在心里也不待见亓灏,但还是看了看低着头的锦瑟,拽了拽爱月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
爱月撇撇嘴,然后便与荷香前后去院子里等着了。
锦瑟也随之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顾瑾璃的视线从锦瑟身上移开,落向窗外,果真见亓灏缓缓进来。
他背着手,眉宇间藏着浅浅的沉重。
抬眸之间,竟与顾瑾璃的目光相遇。
他脚步一顿,她眼神一闪。
他继续往前,她转头别脸。
“奴婢见过王爷。”
几个丫鬟排成一排,在亓灏快要进屋子的时候恭敬的行礼。
他“嗯”了声,挥挥手示意她们免礼。
顾瑾璃并未从榻上起来,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背对着门口。
她翻着手里的书,就像是根本没意识到屋内多了一个人似的。
亓灏抿了抿唇,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娇小单薄的身影。
以前他来这院子的时候,每次她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迎接。
哪怕是出于对他的畏惧,那也算是在面子上过得去。
而现在,她对他,竟到了这样厌恶的地步了吗?
连逢场作戏,都没心思应付了?
这样想着,他的心要比来的路上还要难过几分。
刚好未想好如何开口,见她如此,他冷声道:“顾瑾?,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
顾瑾璃听到身后的动静,翻书的手才一停。
回头,她勾了勾唇,答非所问道:“妾身乃天煞孤星,与王爷八字不合。王爷过来,是要赶妾身走了?”
亓灏听罢,眉头微皱。
听她这话,似乎巴不得要走似的。
不,她确实是一心要走。
要不然,她也不会偷偷的盘下外面的茶楼!
眸光骤冷,亓灏上前一步,缓缓道:“顾瑾?,本王从不信什么天命。”
“征战沙场多年,死在本王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你若是天煞孤星,那本王就是地狱阎王!”
“本王命硬,不怕人克!”
顾瑾璃见亓灏竟不松口,先是有些意外,随即直直的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王爷,之前玉夫人有句话说的还是对的,自打妾身进门后,府中诸事不顺,所以为了王府今后的宁静,王爷还是将妾身逐出府吧!”
不管是被亓灏主动休掉,还是自己想方设法的逃脱,只要能离开,过程无所谓。
亓灏迎着顾瑾璃的那双清澈的眸子,抿唇不语。
那蛊盅虽是在她院子里发现的,因着她的不屑辩解,所以无人证物证能证明她的清白。
再加上她的命格不好,在大家眼中,确实不应该继续留在王府中。
她这般问,到底是有多想离开宁王府,离开他呢?
心里又像是扎了一根刺,刺的他更加烦闷起来。
转头不再看顾瑾璃,亓灏顺势走到桌子旁坐下。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说明了来意,“七夕那日,你随本王去绝情崖。”
顾瑾璃一怔,也坐了下来。
斜着眸子看着亓灏,她语气慵懒道:“不知王爷带妾身去绝情崖有何贵干?”
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桌面,亓灏动了动唇,半晌才低声道:“本王寻逍遥子多日,难得有了他的消息。”
“只不过,要想请他为婉婉治疗腿伤,那么就要为他弹一曲只有天上才有的神曲。”
“既然是神曲,那么自然是天人才能弹得了的。”若是搁在之前,顾瑾璃可能会痛快的答应。
尹素婉的腿能痊愈,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
亓灏对她的恨消了,尹家、顾家之间的仇减了,她要想自由也就容易多了。
只是,待看清了尹素婉的为人后,顾瑾璃心中便不由得生出几分芥蒂来。
“妾身一介凡人,虽粗通曲艺,但出手之曲大多难登大雅之堂。”轻叹一声,她婉拒道:“万一弹出的曲子污了逍遥子的耳朵,弄巧成拙,适得其反的话,妾身岂不是罪人?”
亓灏眉头沟壑皱得更深,沉声道:“本王相信你可以的。”
顾瑾璃眸光流转,微微直了直身子,认真道:“既然王爷相信妾身,那么为了王妃,妾身便去试一试。”
顿了顿,她问道:“不过,王爷可想好了弹奏什么曲子?”
“你那晚吹的那首”亓灏对曲艺一窍不通,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又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顾瑾璃挑了挑眉,这才想起桂嬷嬷在尹素婉的粥里放了砒霜来陷害自己的那晚,她心绪难平,便从床上爬起来吹了一首箫。
一首曲子还未吹完,她意外看到了他出现在了芙蕖院里。
抿了一口荷香端上来的茶,她缓缓道:“那首艳阳春确实可以称得上曲中神曲,只是王爷可知,这一首曲子要完整的弹奏下来,需要三天三夜?”
“这么久?”亓灏一愣,不禁问道:“若只选取一段弹奏呢?”
顾瑾璃放下茶杯,望着杯中漂浮不定的茶叶,幽幽道:“艳阳春的妙处,不仅是在于可以将春天百花盛开,百鸟朝凤的画面吹奏出来,还在于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轮回交替。”
“无论少了哪一段,都将是不完美的。”
艳阳春,是母亲生前喜欢的曲子,也是母亲自己所谱。
每次当她吹奏起来的时候,想的念的都是母亲。
可要完整的弹奏出这首曲子来,三天三夜的不休不止,那么她的手必定是要废了
“妾身笃定,这世间没有曲子能比得过艳阳春。”深吸一口气,她抬眸,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为逍遥子奏曲,但只求王爷一个条件。”
她的眼神,冷静中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执着,让亓灏仿佛看到了太后寿宴那晚,献舞后的她跪在地上,同样向老皇帝求了一道圣旨的画面。
“婉婉的腿本就因你所伤,你有何立场谈条件?”似乎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亓灏压下心里的那丝莫名其妙跳出来的慌乱,闷声道:“你如今是戴罪之身,若能争得逍遥子给婉婉诊治的机会,也算是将功补过。”
亓灏的回答,在顾瑾璃的意料之内。
没有与亓灏再辩驳,她转头对爱月道:“爱月,去另拿一套茶壶过来。”
爱月点点头,连忙跑去了茶水房,又端着一套崭新的茶壶回来了。
指着旧茶壶,顾瑾璃问道:“王爷觉得这个茶壶如何?”
亓灏不知道顾瑾璃想说什么,只能点头道:“颜色清淡,用料质地温润,纹理清晰。”
“那这个跟刚才那个比起来呢?”又指着新茶壶,顾瑾璃又问道。
亓灏扫了一眼,“质地和颜色也不错。”
扯掉旧茶壶的壶盖,顾瑾璃抬手将新茶壶的壶盖盖在了壶身上,又问道:“王爷看,如此可行否?”
不用亓灏开口,爱月和荷香两个丫鬟都觉得新茶壶盖子太艳丽,放在旧茶壶上,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而且,新茶壶盖子有些盖在上面总有一种要掉下去的感觉。
亓灏眸光暗了暗,问道:“顾瑾?,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瑾璃一边将壶盖放回原处,一边淡淡道:“王爷,就像是茶壶盖子和茶壶一样,大小不一、颜色不搭,就算是再好看,再好用,也始终无法配成一套。”
“我和王爷,亦是如此。”示意爱月将茶壶再端下去,顾瑾璃继续道:“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脾性喜好也不同,生生绑在一起,会不会太煎熬?”
“再者,王爷与王妃才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妾身虽在王府里只是个摆设,但王府里多次因妾身而生出了事端,所以为了王妃和王府的清静安宁,还希望王爷在七夕过后,将妾身逐出王府。”
她这话一落,惊得爱月和荷香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亓灏的脸色此时要比那数九寒冬的寒冰还要阴寒。
死死的盯着顾瑾璃,他冷笑道:“顾瑾?,你就这么想离开宁王府?”
顾瑾璃攥了攥拳头,郑重点头,肃然道:“妾身与王爷之间,本就是一场意外。余生还很长,为何要彼此痛苦折磨?”
“呵!”亓灏“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一把捏起顾瑾璃的下巴,眸间跳动的怒火,意味着他此刻盛怒到了极点。
“王爷息怒!”荷香与爱月对视一眼,“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瑾?”额头青筋暴露,亓灏忍着捏碎她下颌骨的冲动,良久才道:“生,你是宁王府的人。死,也是宁王府的鬼!”
抽回手,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呼!”爱月见亓灏没有发作,松了一口气:“小姐,吓死奴婢了!”
顾瑾璃后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咬了咬唇,她低声道:“起来吧。”
荷香站起来后,小声道:“小姐,那艳阳春要弹三天三夜,您当真要答应王爷?”
顾瑾璃沉默片刻,缓缓道:“你看王爷刚才那架势,我能有拒绝的权利?”
“可是,要真弹上个三天三夜,那您的手就别想要了!”爱月听罢,连连摆手。
顾瑾璃眸光幽幽,淡淡道:“若那逍遥子真能让尹素婉的腿痊愈,那么顾瑾?便不欠亓灏分毫!”
“而我伤了尹鹏林一事,便从此两清!”
伸出手,她冷笑道:“跟自由相比,废了一双手,又有何不可?”
爱月吸了吸鼻子,满眼心疼。
亓灏从芙蕖院离开后,便在王府里漫无目的的踱步。
就像是一团粗细不一的绳子,拧巴在心里,缠得他心烦意乱。
顾瑾璃只知道他一心想要逍遥子治好尹素婉的腿,却不知道当他听到那首曲子要弹三天三夜后,除了震惊之外,他何尝没有与爱月、荷香一样,心里涌起一股心疼?
她说的那套茶壶和茶盖的谬论,他又如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是,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后,还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还好,他控制住了火气,没有在一怒之下伤了她。
否则,她要离开的心,会更加坚定
当然,在来芙蕖院之前,他之所以斟酌良久,要顾瑾璃去给逍遥子奏曲,私心里是想着若逍遥子真能让婉婉重新站起来,那么顾瑾璃便是立了大功。
这样一来,她在府中的处境也不会那般难堪
而且,尹家对她的敌意也会减少
只是,这些话,他却不能告诉她,也不想告诉她。
因为正如她所说的,他们之间就像是茶壶和茶盖,并不怎么般配
说那么多,又有何用呢?
重重的叹了口气,亓灏摇了摇头,还是往书房走去。
在亓灏前脚踏入芙蕖院后,怡心院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亓灏寻到逍遥子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尹素婉而言,喜忧参半。
喜,则是因为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腿废了几个月,什么都假手于他人,像个废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她也想像正常人一样,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喂喂鱼,看看窗外的风景。
而忧的是,她之所以能绑得住亓灏靠近顾瑾璃的心,是因为顾瑾璃害得自己腿残,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罪魁祸首来说,亓灏绝对不能爱上她。
倘若是她的腿好了,那么顾瑾璃与她的账,是不是也意味着一笔勾销了?
要是真如此,那么亓灏心里对顾瑾璃的恨意也会荡然无存
见尹素婉皱着眉头不语,双儿道:“王妃,王爷找到了逍遥子,您不开心吗?”
尹素婉紧紧握着茶杯,冷声道:“顾侧妃答应了?”
双儿摇头道:“奴婢听说顾侧妃一开始没答应,后来惹怒了王爷,险些被王爷给打了。”
“哦?”尹素婉一听,很是意外,“她竟然拒绝了?”
在尹素婉的意识里,顾瑾璃应该比任何人都想抓住这个机会。
毕竟,她现在在大家眼中仍然是那个蛇蝎心肠的罪人,如此不仅可以挽回名声,而且还可以获得亓灏的好感。
可是,她竟然拒绝了?
事关面子,被拒绝的感觉,让尹素婉心里多少还是有丁点不好受。
双儿以为尹素婉是担心没了顾瑾璃,便无法得到逍遥子的治愈,安慰道:“王妃,您放心,有王爷在呢,顾侧妃她不敢不从!”
听双儿提到亓灏,尹素婉垂下眸子,低声道:“王爷现在在哪里?”
双儿道:“回了书房。”
“又是书房。”尹素婉听罢,语气有些落寞。
双儿怕尹素婉多想,赶紧道:“王妃不要难过,王爷可能最近真的太忙了,所以才不得已冷落了您。”
“对了,那个法师嘴巴严吗?”忽然想到了昨日来府中做法的刑天尊,尹素婉问道。
双儿点头,“奴婢昨个将剩下的银子给刑天尊的时候,已经嘱咐过他了,他应该不会胡乱说话的。”
尹素婉眯了眯眼睛,幽幽道:“不行,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呃”双儿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王妃,您的意思是”
一边说着,双儿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尹素婉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说呢?”
双儿被尹素婉眼中冷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小声道:“是,奴婢知道了。”
摆摆手,尹素婉示意双儿可以退下了。
双儿行了个礼,连忙退了出去。
当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人,尹素婉捶了几下腿,还是没感觉。
据说,顾瑾璃要弹奏那首曲子三天三夜?
呵呵,要真是毫不停歇,她那这手不残了才怪!
也好,就让她去弹!
顾瑾璃曾伤了自己的腿,还得自己这几个月来成了个废物,那么这次能让她废了一双手也不错!
至于以后逍遥子如何给自己医治,到底多久才能痊愈,也要看她尹素婉的意思!
怎么说她都可以在自己的药里做手脚,好的快慢还不是她说的算?
眉间神色嘲讽,她冷笑一声。
七夕那日,天刚蒙蒙亮,亓灏便派人去了芙蕖院通知顾瑾璃赶紧收拾一番准备动身去绝情崖。
由于要弹琴,所以他前一天晚上便吩咐了周管家将仓库里收藏的凤凰琴给顾瑾璃送了过去。
今日,因着操琴方便,故而顾瑾璃一身简洁白衣,头发以一根月牙白玉簪子束起,怀抱一把凤凰琴,神色淡然的从院子里出来,宛若天上仙人降临一般,引得王府中清扫的下人们一一停足。
杜江在王府大门口等着,一见到顾瑾璃出来,先是被她这副简单却又不失仙气的装扮给愣住,随即拱手道:“王爷已经在车里等着了,顾侧妃请上车吧。”
顾瑾璃“嗯”了声,在爱月的搀扶下便上了马车。
在她撩开帘子的瞬间,亓灏的眼中一抹幽光划过。
待顾瑾璃和爱月坐稳后,他对外面沉声道:“走吧。”
车夫扬起鞭子,马车便“哒哒哒”的往绝情崖跑去。
顾瑾璃无视亓灏射过来的目光,低头拨弄了两下琴弦。
琴声发出“锃锃锃”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心里暗叫一声好琴,顾瑾璃便将琴交到了爱月手中。
往后靠在了软塌上,她闭目养神,脑袋里快速回忆着完整的艳阳春。
这首曲子,她虽已熟练,可却从未弹过完整的一次。
一想到这双手要废了,她就有些难过。
但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就算是她要反悔,亓灏也不会允许的。
搞不好,惹怒了他,他还会将她丢下绝情崖
罢了,放慢速度仔细点弹的话,兴许对手的损害还能少点。
一边努力自我安慰着,她一边放松着心情,使得精神不会那么紧张。
亓灏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顾瑾璃,将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察觉到她的不安,她的挣扎,他薄唇抿得越来越紧。
“顾”就在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得马儿发出一声凄惨的嘶鸣声。
“嗖嗖嗖”,紧接着,数只箭羽划空而来,射穿车厢。
马儿已死,马车歪歪斜斜的架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的顾瑾璃猛然睁开眼睛,被这突入起来的变动惊得身子僵硬。
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和打斗声,爱月青白着小脸,担心道:“小姐,怎么办?”
顾瑾璃没有说话,紧紧抓着爱月的手,看向亓灏。
“王爷,有刺客!”杜江一边抵御外面团团包围刺客们,一边大声道。
亓灏撩着帘子望着渐渐逼近的黑衣人片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顾瑾璃纤细的腰身,然后直接飞了出去。
“秦峰,带着爱月!”丢下一句话,他便施展轻功先带着顾瑾璃往绝情崖去了。
顾瑾璃的身子凌空而起,这般的猝不及防让她用力的攥着亓灏胸前的衣襟。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不敢睁眼往下看,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
“呲”,有什么东西好像刺入的声音。
亓灏闷哼一声,抱着她的手松了几分。
顾瑾璃脑袋一个激灵,立刻下意识的反抱住了亓灏。
待见到他那染血的肩膀后,瞳孔一缩。
顺着他的肩膀再往后望,只见十多个刺客又紧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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