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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师傅，他们俩这次可是动真格的！”冰语晴见师父不信，不由着急跺脚，“刚才我来时，亦轩师兄、石鲤师兄他们两个都受了伤了。”夜玉冥瞧那丫头表情也是将信将疑，放下手中书，皱眉道：“怎么会？以前他们可不都是这样小打小闹？”冰语晴双手比比划划语意不清，附了一句：“但这次不同，他们全因一块小石头。”夜玉冥变色道：“就因为一块小石头？真是岂有此理！”他平时最恨门徒玩物丧志不求上进，若说为其他原因寻衅挑事，他倒不至生气。可要为了区区一块小石头，心情即刻就不愉起来。想想两个徒子不用功，还要同门相残，实乃不堪之极。冰语晴急道：“师傅，你赶紧过去劝劝吧！”夜玉冥霍然起身，对女弟子说了句：“快带我去。”当他们师徒赶至界兑殿，便先听到场中两人正施展手脚相搏之声，夜玉冥听音辨色，立判出那二人均使用“龙吟天玄掌”过招。这可是一门精绝刚猛的掌法，虽只九招，但配合《玄阳心法》一即施展，每招都可致人死命。平日里夜玉冥禁止同门使这路掌法，以免伤亡。不料今天这二人斗得发狠，全然忘了华顶宫规，真是胆大妄为！
夜玉冥怒从心起起，重哼一声，骤尔一个瞬移直接挡在儿子夜亦轩与徒子荒石鲤之间，也不见他如何运作，左掌向前吐出，硬接儿子那半招“渊龙并”，右掌一挥一收，立时卸开荒石鲤那半招“舞龙眠”。夜玉冥凛然站立中场不怒自威，他忽而冷笑了笑：“你们动得手好啊，呵，居然真敢当着这么多师兄面出狠招。”头一偏目光投在儿子身上，见其手臂上鲜血淋漓，左侧面颊也红肿个半天高；再看徒子脸颊也被划开几条血丝，左脚貌似挨了一记也变瘸了。“爹，您、您怎么来了？您……”夜亦轩见惊动了父亲，刚想凑脸过去嬉皮笑脸地蒙混一番，谁知夜玉冥骤然出手重重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闻得啪地一声响，直接掴得夜亦轩委顿在地。夜玉冥手指着夜亦轩怒不可遏道：“不肖子，你给我滚回晦离殿，没我宫令不得出来！”夜亦轩那张脸肿胀更甚，这次嘴角淌血，形象十分狼狈。“爹……”他心里委屈，还要再诉，可夜玉冥哪还容得他强辩？当即一把拎起儿子衣领头也没回对身后那群噤若寒鸦的徒子们冷喝道：“带回去之后，你们都给我好好看着他！一个个晚饭都不许吃了！”荒石鲤头回见师尊发这么大火，明知接下来会是自己，便牙关打颤道：“师、师傅……”夜玉冥轻哼一声，瞧也没瞧这个徒子，负手走出几步蓦地停下，然后缓缓转过身问荒石鲤道：“石鲤，你上山也有十三年了吧？”荒石鲤期期艾艾道：“是、是，师、师傅……”他见师尊表面愈平静便愈加心慌意乱，因为他不知道夜玉冥会怎么责罚他。夜玉冥沉吟片刻工夫之后，突然说一句：“你今天就下山吧。”一句话七个字，含义极为简单明了。荒石鲤听了，顿时就惊惶地跪在地上眼巴巴望向师尊，嘴上不自信地反问道：“师傅，您、您是要赶我走？将弟子、弟子逐出师门？弟子、弟子、我、我……”夜玉冥抬头望向浩瀚苍宇，忽而俯下身来，对这个徒子淡淡道：“华顶宫规不可破，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吧？”荒石鲤自小便在这华顶峰成长，虽然素与石月婵母子不合，但这些年来他一直拿这里当自己家，拿山上这些人是自己家人，如今听凭师尊一句话，自己就得下山去别处谋生，他万万做不到。这时候他还想乞求师尊的原谅，跪地咚咚咚磕头道：“求师傅不要赶我走，弟子不想离开师傅。我、我、弟子、甘愿受罚，弟子甘愿受罚。还请您老人家重重地责罚弟子！还请您老人家重重地责罚弟子……求求师傅千万不要赶弟子下山……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呜呜呜……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荒石鲤见师尊态度坚决，顿时又惊又怕，不觉怔怔哭出声来。这会儿他打定主意，只要师尊开口收留，无论什么责罚他都愿领。然而夜玉冥漫漫行出，向后挥了挥手，毫不留情地说一声：“现在就下山去吧。”
“不不不，师傅、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呜呜呜……啊……以后弟子再也不敢了，以后弟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呜呜呜……”荒石鲤伤心欲绝，只顾拼命往地上磕头，咚咚咚发出沉重声响。现在他只想求得师尊原谅，只想用诚心去打动师尊回心转意。可他错了，像严师夜玉冥这样处决向来都一丝不苟，可说是言出必践，如今这情形，就算荒石鲤磕死当场，恐怕他都不会再改变主意。骤然间，荒石鲤听着沙沙沙脚步声蓦地止住，还以为师尊答应了他，不及他抬头去望，便传来夜玉冥那不起丝毫涟漪之词：“你下山后就不要回来了，这个意思你能明白吧？”荒石鲤不住哀叫道：“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甘愿责罚……弟子不要离开师傅！弟子甘愿受罚！弟子……弟子知错了……呜呜呜……”一面磕头如捣蒜，额头都已经血肉模糊但他还是拼命死磕，“咚咚咚”声响在这宁静环境之中显得异常凄怆。可夜玉冥心同磐石不肯软下一分一毫，再次挥手道：“去吧，去吧。”
自那一面夜玉冥就再也未见徒弟荒石鲤，据现在已经整整两年。虽然当时他一时气愤，说到底还是为了荒石鲤着想，这小子在山上与夜亦轩闹迟早要生事端，倒不如早一天下山历练，可夜玉冥始终对那天自己这态度表示深深自责。及至鬼谷之围亲见荒石鲤改投天可灭门下。那天可灭原先拜老祖为师，比夜玉冥入门早。但功德却偏偏逊了三分。此人秉性凶残野心极大与同门素来不和，修道之初曾致多位师兄弟死命而畏罪潜逃，当时还盗去一本玄功宝典。自那日起鬼谷便即革除天可灭名籍，以罪人论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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