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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一卦成凰 > 131.有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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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最近生活不规律,难得有个休息日,长安却早早就醒了。翻来覆去的酝酿半天,无奈实在睡不着,她只好不甘的爬起来,揉着胀痛的额角洗漱更衣。

    此处别院下人不多,素来安静,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今早甫一踏出房门,她便敏感的觉出了不同。

    一路上遇见的所有仆从全都或明或暗的打量着自己,神色恭敬而微妙;偶尔目光相撞,她尚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却像突然被吓到一般,跳着脚匆匆跑走,让人很是……一言难尽。

    眉梢微扬,长安略一思考,随手揪过个洒扫丫鬟:“诶。”

    “陆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们——”她故意皱起脸,做了个偷偷摸摸的猥琐表情:“怎么一个个都这副模样?”

    让她逗得“噗嗤”一笑,丫鬟赶紧按住脸:“我们,我们没有……”

    “少来。”长安摆手:“我要听实话。”

    “这……”

    眼见对方面露犹豫,她心思一转,“跟那两个姓萧的有关,对不对?”

    “……对。”

    “究竟什么事?”她神秘的压低音:“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往外说——放心,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虽然仅相处短短两日,但陆姑娘脾气极好,从来不会看不起人,那两位萧公子也确实惟她是从,因此这丫鬟只犹豫了一瞬,就毫无负担的倒戈:“外面都在传,萧二公子乃当今九殿下,是为了安平第一美人才来此的!”

    长安听得一愣:“谁传的?怎么还扯上钱琅了?”

    “他两个昨夜想私奔,结果叫萧大公子给逮回来了!”兴奋地涨红双颊,丫鬟满脸八卦:“陆姑娘,您一直与他们一行,这到底是真是假呀?”

    “假的。”长安额角微跳:“谁传的谣言?”

    “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心里大概有了谱,她点点头,转步向花厅走去。

    “堂兄,我没那种心思,你要相信我!更何况,我不喜欢那种野丫头……”

    隔着老远便听见萧鸿顺的剖白,长安摇摇脑袋,慢吞吞的跨过门槛:“小点声,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是冤枉的!”萧鸿顺抓狂:“我不想娶也不要纳!我心悦的明明是举止娴雅的名门闺秀!”

    “哟,毛都没长齐,就晓得肖想女人了?”戏谑的瞥他一眼,长安双臂环胸:“怎么回事?不过一夜而已,怎的好似人人都在议论这个?”

    唇瓣紧抿,萧逸不想承认这是没听她话的后果:“闲人多,闲话自然也不会少。”语毕,没好气的瞪向小九:“还不是他蠢!”

    “明明是你让我去追的!”萧鸿顺不服气的反驳:“而且追本溯源,若非那野丫头对你有意,哪会有后面这些……”

    “你还敢顶嘴!”不愿在长安面前提这些,萧逸厉声呵斥:“与个姑娘独处竟能安然睡过去,你先想想眼下当如何吧!”

    昨夜他带着官兵去寻人,找到之后发现小九伤了腿,钱琅有些发热,耽搁不得,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出面解释。哪知男人们八卦起来丝毫不逊于女子,只这么短短小半夜,私奔的流言便传遍了安平。

    萧逸二人在此隐藏身份,于古寒县时却没有。彼时行事颇为高调,毫不避讳,是以不少人都识得萧鸿顺是新来的县太爷,乃当今九皇子。两地相隔甚远,原本不会被认出,偏巧几个行商途经古寒县来了安平,在路上无意中瞧见他,一下子失声喊破——

    于是,“某男子与钱家小姐疑似私奔”,就升级成了如今的“当今九殿下与安平第一美人情深意笃,冲破束缚,欲成眷侣”……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巧不成书。只能说萧鸿顺实在倒霉,合该有此一劫。

    长安早便料准这些,半点都不意外,只是暗叹命运的神奇。萧逸与她厮混已久,也觉着此事有些蹊跷,但他却不能因为“天意”“命运”这些缥缈的东西扔下小九不管:“且先等等吧,急吼吼的出来解释反倒显得心虚,最好让它悄悄过去。”

    “这群刁民!”萧鸿顺恨恨拍桌:“看人下菜碟的东西,之前也没见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议论严冠杰!”

    “人家是正经科考的,通过努力跨越阶级,你哪能比?”长安撇嘴:“钱琅呢?”

    “在客房休息,大概还没醒。”

    “那我去看看。”

    目送她离开花厅,渐行渐远,萧鸿顺突然猥琐的凑过来:“堂兄,我想到了,我不能娶那野丫头!”

    “又怎么了?”

    “她喜欢你,嫁了我,那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嘛!而且我都把她看作半个小嫂子了,这么搞很像乱……”

    “闭嘴!”萧逸按住额角:“你再乱说,我就递折子建议陛下让你回京成亲。”

    “你阴险!”

    “呵。”

    “哼!”

    ——

    严府。

    亮出刺史的身份后,闫昌和很容易便接触到了严冠杰的死亡现场。

    因着还没定案,上级暂时又没指示,安平府衙眼下也是一团乱。新任知府刚来不久,彼此尚没了解,他们又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没头苍蝇一样,满头雾水的听从萧鸿顺安排——谁让人家身份高呢?

    九殿下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外人绝对不可擅自入内,是以虽然有人好奇,却全都谨遵命令,不敢随便挨近严府宅院。可闫昌和不同,且不说他有监察之能,品级较安平府内的所有官员都高,单是对方的后台,就是他们不能比的。

    ——而且,不少人都心存好奇,想要这后台强硬的愣头青去瞧瞧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事后若追究,他们也能把责任推开。事不关己的高高看戏,何乐而不为?

    闫昌和不是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但他以为调查真相乃是职责所在,旁人的小心思他贯不会考虑,因此几乎没犹豫,独个来到了事发的严宅。

    “吱呀——”

    谨慎的端详四周,闫昌和小心的掩好门,阵阵腐臭立时飘散而来。

    门外安宁祥和,生机勃勃;门内死气沉沉,阴森空旷,仿佛两个世界。

    不自觉的打个寒颤,他轻咳几声,稳住心神,默念了几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放轻脚步,向里而去。

    同一时间。

    “什么?把他放走了?!”

    气闷的盯着空荡荡的柴房,长安以手握拳,狠狠捶了下掌心:“不是让你们看紧那妖僧吗?”

    钱琅还在睡觉,她刚刚回房时路过此地,一下便想起了忘在脑后的顾晏。哪知短短两天的功夫,人居然就不见了!

    “那、那不是妖僧,他可是皇觉寺的智空大师。”守卫气弱的反驳,“我等贸然虐待他,定会遭到果报的。”

    “虐待?不过少吃几顿饭而已,这叫虐待?”

    懒得与他废话,长安转头去找萧鸿顺:“这两日我不在,你可留意过顾晏的情况?”

    “顾晏?”萧鸿顺懵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哪个:“那和尚?谁有功夫搭理他呀,不是在柴房吗?”

    “跑了。”她叹口气:“那家伙滑不留手,想要找到下个抓人的机会,怕是难。”

    “他怎么了?”萧鸿顺不解:“一个看上去像公子哥儿的俗家和尚而已,你与他有私仇?”

    “没有。”长安面无表情:“他能窥测我看不到的天机。”

    “比如?”

    居高临下盯着他好奇而无知的脸,长安嗤笑一声,扭头便走,轻视之意表露无疑。

    “……术业有专攻,你瞧不起谁啊!”萧鸿顺在后面气得跳脚,有心追上去理论,转念想到自己正处在风口浪尖,不宜露面,只好憋闷的作罢。

    大步走出黄宅,沉着脸站在街道中央,长安微微阖目,半晌后,择定严府的方向,飞快前行。

    与此同时。

    轻手轻脚迈进寝室,浓重的腥臭立时扑面而来。

    嫌恶的掩住口鼻,待到看清室内景象后,闫昌和猛然变色,双腿一软,整个人“哐”的撞上身后门板,震落了簌簌灰尘。

    纸糊的窗子半开半阖,惨淡的阳光斜斜射入,映得一切飘飘渺渺,仿似蒙着层发亮的纱。

    稀薄的阳光中,桌椅倾倒,一具男尸双眼大张,面庞上凝固着扭曲的惊惧,死不瞑目。

    在他身边,一个似牛又似虎的巨大猛兽甩着长长的鼻子闻来闻去,乍然听到这方响动,猛的回身,两只灯笼般的双目灼灼望来。

    “怪、怪物……”

    哆哆嗦嗦的小步后退,闫昌和的嘴唇不停抖动,一瞬不瞬的与它对视。

    ——这、这是什么东西?此处缘何会有猛兽?!

    而且,这东西……它的四蹄,竟然是悬空的!它没踩到实地,正飘浮在半空里!

    他想高声尖叫喊人,极度的惊恐中,喉咙却似堵了团棉花,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破碎音节。

    尾巴一摇,这怪物眯起眼,仿佛觉着有趣,刻意放慢步子,缓缓朝他逼来。

    “你,你别来、别过来!我贯来是好的,从没做过亏心事,你、你这怪物,该找谁就去找谁,不要吃我……”

    后背紧紧抵着门板,闫昌和缩在屋角,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念念叨叨做着最后的挣扎。

    怪物歪歪脑袋,嘴角咧开,瞧着似乎在笑。耐心终于告罄,它绷紧后腿,腰身发力,向着闫昌和尽力一扑——

    “嗷!”

    抬臂护住头脸,他崩溃的惨嚎,声音都吓得变了调。然而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传来。

    “阿弥陀佛。一不小心让他逃出来吓人,真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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