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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北城门而出,一寸一寸的足足找寻半个时辰,长安和萧逸终于看到了黎安口中已经荒废的破败村庄。
缩着脖子蹦?两下,长安冻得身子都有些麻:“先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跟紧我,别乱走。”
萧逸不解:“我们两个分头搜索不是更快?”
“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长安理直气壮:“我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子,你瞅着像是能打架吗?”
“……”
“别忘了事先说好的:路上不管发生什么,全部必须听我指挥!我的命我的命最重要!如果你敢……”
“知道了!”萧逸无语的翻个白眼,他就没见过这么怕死的女人。
暗淡的深红色夕阳中,座座荒芜的茅草屋灰扑扑的。小腿高的野草,弯曲的枯藤,肆意伸展的漆乌老树,处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抱起双臂环顾四周,长安为难的皱紧眉:“可惜,好像没有村民留守,全迁走了。”
“黎安提到的顾婆子不是?”萧逸早便疑惑:“明明她就在王府,你为何不叫来问问?”
“她嘴很碎。”
“……这有什么关系?”
“外人只道表小姐体弱,高热不退,若唤顾婆子来,她势必要知晓些内情,如果不小心说出去,你让佩玉日后如何生活?”
到时,休说嫁人,恐怕于京都立足都难。
以白侧妃的自私,为免外甥女牵涉自己,寻个由头直接把她送去庙里也未可知。
不防她想得如此深远,萧逸一愣,心底有些微妙。
——陆长安,她其实是个非常细致体贴的人。
各怀心思的穿行在四处漏风的房屋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夕阳颤颤坠在天边,周围的光线愈发幽暗,脚底踩在落叶草梗上,“咔嚓”的脆响清晰得刺耳,无端令人心惊。
身处这种环境,即便是萧逸也不自觉的提高警惕,绷紧了神经。
“呜~”
不知哪里传出一声怪叫,长安倏然停了下来。
“呜呜~嗷呜~”
悲悲切切,凄凄哀哀,仿佛有人在不间断的绝望哭泣,阵阵回声幽幽的飘散。
黏腻的冷风贴面而过,萧逸全身僵硬,头发差点没竖起来。
此景此景,实在诡异得发?。
仔细辨认了声音的位置,长安抬步便要走,却被萧逸一把拉住。
“——嗯?”
“小心,危险。”
眼瞅他如临大敌的戒备模样,长安顿了几息,忽然轻轻笑起来。
被她罕见的柔色弄得莫名其妙,萧逸扬起眉,就见她温和的拍拍自己手背:“别怕,有我。”
说完,转身继续走。
“……”
额角微跳,萧逸下意识摸摸脸——难道,他看起来很害怕?
呵,可笑!当他是黎安吗?
快走两步追上她,萧逸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听着有点像狼嚎,可附近怎么会有狼?”
“是狗。”长安气定神闲:“狗哭。”
“……狗?”
“民间有种说法,‘狗哭叫丧’,意思是狗一哭就要死人。”
离这哭泣越来越近,长安慢慢放轻脚步:“‘公狗哭千里,母狗哭家门。’很多地方认为它不吉利,但凡狗哭就乱棍打死,或者远远的送走。”
萧逸心觉神奇,见她拨开草丛也没阻止,只是暗暗握住剑柄,谨防意外突发。
“刷拉”的轻微响动后,怪声戛然而止。他循着望去,果然有条黄色土狗缩着尾巴趴伏在地,正茫然的瞧着他们。
显然,就是这小东西在吓唬人。
野狗一般都很警惕,轻易不让生人靠近,这条土狗也不例外。它瑟缩着身子刚要跑开,长安却眼疾手快,先一步揪住它脖子,简单粗暴的拎了起来。
不小心被胡乱扑腾的狗爪子挠了两下,萧逸嫌弃的后退避开:“抓它干嘛?”
“这是家养的。”长安用力掐了土狗一把:“老实点——你没发现它很干净吗?”
此刻几近天黑,萧逸离得又远,还真没注意它的长相。听她如此提醒,他转到另一边去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家伙皮毛顺滑,果真不似普通的野狗。
最起码,近期绝对有人帮着打理过。
“这片村落还有住民?”萧逸的反应也不慢:“仍然有人没搬走?”
“应该是上了年岁,腿脚不便的老人。”长安从袖中抖出捆绳子,“过来帮忙。”
萧逸按住挣扎的黄狗,她则快速圈住其脖子,紧紧打了个死结:“跟着狗走,定能寻到主人——呶,拿着。”
“为什么是我牵它?”
“谁说了算?”
“……”
小土狗大概是惊得狠了,一得自由便疯了似的向前狂奔。萧逸无奈,拽它的话又怕这畜生就此停步误了大事,只得黑着脸无甚表情的小跑在后。
乍一看,就像狗在遛他一样……
抿紧唇瓣极力忍住大笑,长安揉揉脸,故作正经,不远不近的坠在旁侧。
好在,绕着房子疯跑三圈后,约莫是发泄够了,小黄终于慢下了步子。
旷野本就风急,这一番猛跑下来,萧逸微微气喘,额头见汗,衣衫鬓发也有点乱。得亏他不是女子,不然这副狼狈相,定会让人误以为他受了冒犯。
至于罪魁祸首……
瞧着伸舌头喘气的小黄狗,长安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
“瞅瞅你想的馊主意!”萧逸恼羞成怒,“它主人呢?连个影子都没有!”
“抱歉抱歉,全怪我思虑不周!”她没什么诚意的笑嘻嘻道:“生命在于运动,跑一跑是不是觉得暖和了不少?诶,我是真想替代你的,可惜腿短,追不上狗啊……”
“闭嘴!”
“别不好意思嘛,这说明世子身强体健,威猛甚于狗……”
“闭!嘴!不许再提狗!”
见他气得脸都白了,长安赶紧见好就收:“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你瞧它不跑了,来,给我吧——”
说也奇怪,绳子一到她手里,这小狗当真温和下来。回头张望几眼后,它抖擞的甩甩身子,啪嗒啪嗒朝着一个方向,再也没了刚刚的狂乱慌张。
乍一看,有模有样的。
“这个孽畜!”萧逸咬牙,他这辈子从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还是因为一!条!狗!
“我看它挺有灵气。”长安笑微微的:“世子消消气,您总不会与个动物争长短吧?”
被她拿话如此挤兑,萧逸闷不吭声,憋了半天才愤愤道:“你就只会欺负我!”
“岂敢岂敢。”长安虚伪的否认,心里却道,谁让你生气很好玩呢……
被狗领着走了一段,绕过一个缺了一半屋顶的破落建筑后,长安忽然顿住脚步,有点奇怪的回头望去。
“怎么了?”
“小黄绕了一个圈。”
“……什么?”
“你觉没觉得……”迷惑的皱皱眉,她也不太确定:“这里明明能走直线,但它却故意绕了一下?”
而且,她握着绳子隐隐觉得,刚刚这段路,它跑得似乎不□□稳。
身体瑟瑟缩缩的,就像……在害怕?
萧逸虽然没在意这些,但他对地形和路线非常敏感,稍一回忆,便笃定道:“的确如此。可能是主人这么走,所以它也习惯去绕圈——有问题吗?”
长安想了想,俯身把小黄抱起来:“走,过去瞧瞧。”
此时天色早已全黑,月亮躲在厚重的云层中,连星子都稀疏暗淡。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荒草,只能模模糊糊瞧见个大概轮廓,具体却看不分明。
眼看就要绕到这土房的正面,萧逸却忽然顿住脚步,低低道:“陆长安。”
“嗯?”
“在这儿躲好,我先去看看,没危险便弹剑三声,到时你再过来。”
没料到他如此谨慎,长安愣了一下:“我们不是确认过吗?这期间也没有人来……”
“感觉。”萧逸眯起眼:“我觉得,这里不太平。”
他的直觉是在沙场生死间磨练出来的,虽然不如长安敏锐,可却异常准确。
“那好。”长安放开小黄,就地蹲下:“我藏在这草丛里,你……注意安全。”
一手按住剑柄,萧逸浑身戒备,轻悄向前摸去。
越是靠近屋子转角,危险的感觉便愈强烈。他放缓呼吸,调整好状态,猛地跨出,铿然拔剑——
空空如也。
一片黑暗。
夜风贴地卷过枯草,“沙沙”的摩擦声中,面前什么也没有。
下意识的舒口气,萧逸皱眉,总觉哪里有些古怪。
一手扶墙一手执剑,他小心的继续走着,眼见前面又是转角,脑中灵光突闪,霎时想通了诡异之处。
一间房子分为前后左右四个面,他与长安被狗引着从右面绕到后面,行经左面时发觉不对,于是他独自转过屋角,理论上,现在摸着的应该是前面——
可门呢?窗呢?
难道,这其实并非房屋,而是四面墙壁砌成的一个……密封的方形大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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