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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之上,仙女忙忙碌碌,鱼贯而出,手上紫玉托盘之中盛放着玉液琼浆,珍味仙果。脚下瑞云铺地,处处奇花争艳,淡淡芳香沁人心脾。霓裳仙子、百花仙子和众多嫦娥仙子翩然在如镜的水面之上,眉目流转顾盼生姿,身量纤纤百媚婀娜。丝竹之声如天外飞来,舒缓悠扬,听闻便觉心情畅快,自在飘然。众仙家纷纷举起白玉酒盏,遥遥对饮。举箸品尝盘中佳肴,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临近些的仙家道友相互稽首攀谈,时而笑语连连,场面当真是热闹非凡。
卷帘隐在宴会之中,不时改变自己的位置,以观察四周细微的情况。那日回返到了天庭,天蓬在玉帝跟前道明了卷帘迟返的原由。玉帝虽未责备,但终是卷帘有错在先,只道是让卷帘负责蟠桃宴会的事宜,切莫怠慢了来客。其实这只是玉帝未堵悠悠之口的一个托词,宴会之上皆是仙籍极高之辈,哪里会出了何种疏忽之事。但即便如此,卷帘仍是将这件事看得极为重要,对这热闹的气氛毫无反应,只一心观察四周的变化。
行至天蓬元帅身侧时,卷帘余光瞥见其领口处微微外翻出一角。他停下脚步,站立在天蓬身后,犹疑着是否要将这件事告知。
坐在天蓬上垂首的是太白金星,下垂手便是二郎真君。天蓬正举着杯盏向太白敬酒,忽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微微转头,便看见身后站着卷帘大将,不过那样子颇为踌躇,面容上显现出些许的犹豫。此时坐在天蓬身边的老君和二郎真君亦注意到了这边,目光齐齐投向卷帘。
卷帘见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愣了片刻,微微躬身,拱手施了个礼。
太白金星身着白色绣银纹道袍,外罩一件青碧薄纱,一柄浮尘搭在臂弯,银白发丝梳绾成髻,束在冠头上,用一根木簪导之。他本眉目慈善,此时对卷帘笑了笑,道:“卷帘大将当真不辞辛劳,这等琐碎之事亦要亲力亲为。何不在此稍作歇息,与我等畅饮几杯。”
卷帘听罢又对着太白拱了拱手,推辞道:“多谢太白金星美意,只因公务在身,不能饮酒。扰了诸位兴致,实乃我之过错。”
太白金星仰首笑道:“大将过谦,我等亦是闲聊杂事。借的这蟠桃宴会讨的几杯酒喝,只道是同在天界却少有相见,今日有幸一聚便聊的开怀,哪里会被扰了雅兴。”
天蓬点头,笑着附和道:“太白公说的及是,左不过是借着这机会多多亲和,同为天界官员,这般的闲聚之时少之又少,自当是无醉不归,方能尽兴!”
卷帘看着天蓬,心中想起那日之事,无不感激,又对其拱手道:“元帅言重了,我本是戴罪之身,那日之事,还未曾当面言谢。待寻个机会,且容我备下薄酒,聊表感谢之情。”
太白金星疑惑道:“大将这是何意,怎会犯了错处。大将为人刚正不阿严于律己,从未行将就错,当真是稀奇,稀奇!”
卷帘一愣,不知如何作答。自己不善言辞,难保不会说漏了自己下凡一事。那样的话天蓬在玉帝跟前维护自己之言便都成了欺君之言,定然要遭受责罚。他心思耿直,不懂变通,想不出对策便只能垂首,沉默不语。
太白见他不答,转头看向了天蓬元帅,想从他处得到一个解释。
天蓬笑了笑,不愿讲清,只一带而过,道:“大将何须挂怀,本是本帅之过,耽误了大将御前侍奉的时辰,不过是实话实说,实在是不足挂齿。”
太白金星听罢,虽不甚了解,但亦可从那话中明白了一二,便点点头,不再追问。
卷帘知晓天蓬看自己不同于其他仙家,心中稍稍放松了之前戒备,想了想,便又道:“元帅今日衣着不当,领口之处不甚平整。现下玉帝与王母尚未前来,还望元帅自正衣冠,免得圣前失仪。”
天蓬听罢一愣,一时未能反应卷帘所说之言。
坐于一旁的太白金星无奈的摇头,心下叹道这卷帘大将当真是个不会看颜色之人,本是好好的说话,偏偏要将气氛弄得如斯境地,好不尴尬。
二郎真君斜睨了一眼,神情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熟不知言语出口之时要过一过脑子,平白说些扫兴之语。在这宴会之上,当真是没有何事是比这个更为惹人厌烦。”说罢仰首饮尽杯中酒,而后重重的掷于桌上,发出一声翠响。
卷帘面色一僵,不知方才之言又说的太过直白,惹怒了高傲的二郎真君。他只是看到错处便指正出来,想这天蓬元帅亦是个正直之人,不会与其他人一般看待自己,当明了自己并非恶意。所以才毫无忌讳的说出心中所想,分明是出于一番好意。熟不知自己对天蓬之言又怎会招至二郎真君的不满。卷帘面色森寒,极为难堪,局促道:“我所说乃是实言,并非要有意坏了诸位雅兴……”
“主人慧眼独到!”
卷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嘲讽的声音打断。只见在二郎真君坐下探出一个脑袋,而后缓慢的露出上身。这人竖着一对狗耳,乌溜溜的眼珠散发出狡黠的目光,面色偏黑,脸型略长。两只手搭在桌上,鼻子不由自主的东嗅西嗅,还不时的蹭蹭二郎神的衣摆。
哮天犬伏坐在主人身旁,尽显得意之色。蟠桃宴会本是众仙云集,所乘的坐骑神兽都不能进入瑶池之中,只能去往‘神兽司’等待宴会结束之后再由自家主人带回。哮天犬倚仗二郎真君的身份,肆无忌惮的进入瑶池,仙果佳酿无一不尝,听闻方才卷帘与天蓬和老君的对话,想起了宴会前夕,自家被卷帘当众驱赶,心下生怨。等自家主人出言指责之后,更是不顾自身身份,打断卷帘的辩白之语,着实要让卷帘颜面尽扫,以报那日被辱之仇。哮天犬轻蔑的看着卷帘,语气尽显傲慢,讥讽道:“自知是个戴罪之身,便就要好好的待在角落,做好自己的职责便好,偏偏要这般的不知好歹,走到哪里便以为是自家天下。熟不知这宴会之上,漫天仙佛,竟然还不如一介小小的卷帘将懂得自持,要你在这里指指点点,说教他人要如何去做?自己还茫然不知,真是徒添笑柄。”
卷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一只神兽这般的指摘,心中怒意骤盛。他握紧双拳,直直的盯着哮天犬,神色冰冷至极,沉声道:“汝乃神兽,本该前往神兽司,岂能入这蟠桃宴。”他虽然愤慨,却奈何言语匮乏,不知如何回击。只得纠其错处,望其速速离去,免得多费自己口舌。
那哮天犬仰着脸无视卷帘的怒容,对其言语更是不予理会,还颇为大胆的挑了一枚果子,悠然自得的送入口中。二郎真君嗤笑一声,极为宠溺的拂了拂哮天犬的头顶,表明了对其行为的纵容。哮天犬讨好的眯着眼睛,舔了舔主人的手掌,似是得到了鼓励庇护,对着卷帘更为藐视。
卷帘双拳握的关节泛白,忍受着这主仆二人的无端轻视。奈何二郎真君是玉帝亲侄,仙职甚高,等闲仙家都不愿与其交恶,今日又是当着众人之面,不好说的太过。卷帘复又拱了拱手,低声劝道:“真君应当知晓,无论哪位仙家,坐下神兽都应安置于神兽司,不得擅自进入瑶池。哮天犬虽得真君赏识,但天规不可违,若是玉帝怪罪下来,卷帘亦无力承担。还望真君体谅,遣其前往神兽司,莫要在此停留。”卷帘声音隐忍,语气亦颇为坦诚。
二郎神看亦不看,只盯着面前杯中酒,笑道:“哦?本真君当不知,自己居然还犯了天条,那要烦请大将赶快去往玉帝处,问清之后与我说上一说,我究竟是犯了哪一条,哪一桩?”
卷帘压着怒火,回道:“真君言重,我……并非……”
“你当自己是何人,居然来管二郎真君的事情。”哮天犬怒视着卷帘,一副忠心户主之态。它面容充满戒备之意,怒道:“我家主人是何等身份,要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只这天庭内外,还未能有谁能改变我家主人的想法。你这小小的卷帘将,当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哪里都要插上一手,亦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是在与谁说话!”
卷帘倏地抬头,面容之上尽显暴戾之态。他站直身子,双手握的更紧,极力的压制着从体内不断升腾的怒意。
天蓬虽不知为何增长天王和四元帅还有今日的二郎神和哮天犬要对卷帘如此挖苦,但是他本就看不惯仗势欺人之辈,听闻至此亦是怒火中烧。只觉堂堂御前官员,岂能被一介兽类恶语相向,饶是它倚仗自家主子,亦不能如此放肆,简直是视天界神官为无物。他猛地站起身,沉下脸色,表情冰冷。
太白金星一看事态不妙,亦跟随着起身。天蓬元帅乃是水军头领,手下将领无数,性情耿直,眼不容尘。二郎真君虽是玉帝侄儿,但亦是天庭肱骨栋梁,武艺高强法力无边,只为了区区口舌之争伤了和气,实在不值。他打算当个和事老,从旁劝上几句。
事情正值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声躁动之声,哮天犬面色扭曲,似是忍耐着某种异样之感,继而扭动身子,双手上下前后胡乱抓着,片刻之后便现出原身,抬起爪子,不停的抓着耳朵,将身体在桌椅之间来回磨蹭,竟是抓起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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