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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创汉王侯 > 第十五章 县令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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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天被安排在一个堆满档案的房间里,望着面前堆集的一卷卷需要批复的文案,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回想起自己看过大汉的电视局里县太爷的师爷甚是轻松,只需每次在县太爷后面摇摇尾巴,而如今看来,这等事是小说家虚构的。

    有什么法子,走到崖前,还怕掉下去,干吧。他很想马上投入工作,自已学史出身的应该不成问题,但随手翻一卷手头的文案,该怎么做,但自己就是没有一丝头绪,似一个外行人乍对着堆得一人多高的烂鱼网,千头万绪,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

    电视剧里的县太爷负责的工作就是拍拍堂,闲下喝喝茶,没事到各镇溜达溜达,可现实却刚刚相反,一县的财政、税收、交通、律法,所有的一切都要县太爷来拍板,本来县太爷除了县丞、主簿,还有一堆刑名师爷、钱粮师爷、刀笔师爷,现在包太爷这个大粗人县太爷一股脑儿全丢给了韩天,就算是一个富有经验的师爷,怕也一时要心忙脚乱,韩天有点愤懑,他没想到自己点都是这么背,再望一眼未批完的文案,他也不觉啧啧骂道:“老子他妈的,给你批,批完了老子去酒馆喝一顿,把钱赊在包大粗的名下,反正他是这里的地头蛇,谁敢惹,呵呵。”

    韩天坐着的房,在明清叫签押房,在大汉元朔年间叫什么,他不知。这县太爷府倒也是气派,大是串糖葫芦般的三间平房连起来组成的,通常县太爷的师爷、幕僚们就在这里阅览公文、处理政务。这个叫做“签押房”前边就是县太爷问案决事的七品正堂,而后边则是县太爷一家的住处。

    再倒霉的人,人生也应有一两次走运吧。这次是县太爷师爷,而下一次是创汉王侯,而也正是这二次走运,韩天的命运被彻底扭转。而这一次,自从帮助杨家解决了人命官司,包县令对他大为赞赏,夸为“阳明堡第一神探”,乘机便请他到府上担任师爷,韩天心里清楚,包大人只不过选自己为他代言而已。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恰逢正愁自已无所事事,被一个小姑娘养活着忒也无耻,高兴下欣然应允。

    韩天讲过自己的所为后,不由周小渝那哀怨的眼神瞪得自己心里发慌,他只得说包县令言明,做师爷只是权宜之计,待来年自己挣得些五铢,再加上县级关系的推荐,自己会挣取向省一级攀的,到那时,自己怎么的高大尚,她怎么的体面,这才惹得周小渝发起笑来。

    像自己这样靠嘴皮子吃饭的人,即使走到长安,根本也没有大官可做,现在也只是出于对周小渝的疼爱和男人的责任感,想尽量给她一个更温馨的环境而已,而他根本不想再去高一级的官场和那些老狐狸去斗,只是架不住女人给自己的第六感,周小渝年纪不大,可是一双幽幽怨怨的眼神儿,足以让他心迷万分,改变主意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包县令是军队出身,带过来的一干兄弟也都是弄剑舞刀的,与这一县治理实在一窍不通,县里原来的唐县丞对他不理不睬、整天就象个泥菩萨一般,不喜不悲,不听不闻。要不是每月发五铢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背着个空口袋跑来领米领钱,平时没事的时候,县府里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得。

    这阳明堡虽邻雁门关,地盘不大人口不多,百姓和睦,这几年也没有什么大过,不过眼看每隔一年政绩大考之期将至,大汉朝廷要考核官员政绩,包太爷虽然粗人一个,平时没什么顾忌,但这节骨眼上,包大人也难免要打些自已的小算盘,要不,自己拿什么给朝廷交差。

    据董仲舒《春秋繁露》述,汉代的考核等次为三等九列,“以一为最,五为中,九为殿”。因知五是临界点,在此之前是上等和中上,在此之后便是中下和下等了。评列等级以簿书为依据,参照规定的标准,具体运作时还有一个自陈与公议相结合的开会程序。《汉官仪》及注文称,西汉时郡国对所属各县的考核大会,照例于秋冬之际举行,郡守或侯国相亲自主持,各县的令、长、丞、尉均得参加,“会都试,课殿最”。东汉时,令、长不必再亲自出席,但县丞、县尉等其他官员,仍得与会,所谓“丞、尉以下,岁诣郡,课校其功”。

    西汉朝廷考查官员的政绩,简而言之,不外乎两样,一个清明,一个是税赋。所谓清明,只要没有农民骚乱、商人闹市、书生抗议、没有血案发生,那便可以上报个白天无盗、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景象了。

    阳明堡驻扎着两队雁门关官兵、再加上县衙门的差役们,管理之严尤胜一般的三等县,两年来倒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可这令人脑壳疼的还是这赋税问题,由于阳明堡地处三地交汇之地,更是雁门关一带商业的交易中心,商赋税银收得倒还及时,但这附近居民对赋税上交的就没那么勤快了,为什么呢?这阳明堡的居民正如韩师爷此前一般,大都住在山中,本就住处分散、不易管理,再加上山田贫脊、匈奴又时不时来骚动一下,这粮税交纳颇不理想,大考之时不免成为包县令的软肋了。

    包太爷做官做稀里糊涂,也是前些日子去了趟大同府,听了上官唠叼这样事,才知道文官考核有诸多说道,正愁着不知该如何显摆自已的政绩,天上掉下个韩天,他重要委以重任,企盼他能帮助自已弄出一点象样的政绩来,一来多为自己谋些福利,二来谋化谋,搞不好高升。

    要与现代有所区别的是,大汉政府工作方法繁琐,实在不是韩天所能了解的,虽看了那么多宫廷斗争,但真正实施起来,哪怕自己没有几分真本事,望着眼前的一切,包大人甩手不管,几乎大事小情都要他来拿主意,韩天闹了个焦头烂额,便连日常的公文都处理不明白,如何能有所建树。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如若自己学不会释怀,没等自己登上大雅之堂,自己早就被累死了,跟自己做了系列思想斗争后,他还是放弃了自己不负责的思想,而这一举动的底气也许是周小渝给的。

    韩天脸上一副困倦的样子,连扯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双眼迷离,没有焦距,双手无力地扶着椅子,两腿发软,他直了直身子,捶着后腰愁眉苦脸地看着那一堆案卷,临近年关,递运处有一批大内采办的官盐要运往长安,大车和骡马不敷使用,请求阳明堡政府予以解决。

    接承处接到兵部侍郎口喻,近期有雁门关大军调动,行至阳明堡时可能夜间二更,,这夜间开放城门、安排差役和官兵把守城门、严防有人夜间趁乱进城也需好好安排一番。

    年关将近,打梗已经取消,有关治安、缉盗等方面的事,他是师爷,自然也要安排到他身上来处理。

    雁门山上的烟讯、火讯有关用料需要更换了、镇东头的耕牛失踪了、镇西刘老汉养了三年的大肥猪被盗了、李家集几个地痞调戏小寡妇儿了、镇北头儿郝家的孩子玩炮仗点着了霍家的柴禾垛,霍家上门理论打伤了郝家的儿媳妇,郝家告贺家上门行凶伤人,霍家告郝家引燃大火。

    更要命的是,拖欠官府税赋的农户实在太多,有的黑户只拖了一两年,有的老赖拖欠已达十年之久,陈芝麻烂谷子,简直没个头绪,再加上现在出行条件有限,没有汽车,没有摩托,地域又这么广,还他娘的大都在山区。

    一开始韩天还拍着桌子要王班头带人去把拖欠最多、时间最长的刁民周霸天抓来,想来个杀一儆百,待听王班头告诉他上上任县太爷曾经用过这个法儿,结果逼得周霸天的老婆上吊、周霸天也变得半疯半颠,事情被一些文人知道后愤愤不平,事情闹上户部,县官罢官免职的事之后只得作罢。

    还是主簿古天见正看这位年轻的同僚待人和气、办事认真,于是偷偷告诉他,唐县丞在本县呆得年头最长、他已经侍候了两任县太爷了,这位老县丞是个很有办法的人,算得上官场上的老油条了,不妨求助于他。

    韩天听了这话咬了咬牙、买了十斤肥猪肉、三斤花生上门求教,谁料那唐县丞只是手把手地教小孙子吹笛,听了韩天的来意只是淡淡一笑,尽扯些有的没的就是不肯帮他支支招儿,不过那猪肉和花生倒是老实不客气地笑纳了,弄得韩天哭笑不得。

    “唉!”想起这事儿,韩天重重地叹了口气,有点儿心疼自已花的那二十五铢,家里那个小丫头偶尔买点肉,都扒拉到他碗里,自已不舍得吃一口,早知如此还不如把肉拿回家给那可怜又可爱的小女孩儿打打牙祭呢。

    他提起笔来,将算好的结果写在上呈户部的公文上申报明年所需的钱粮:“阳明堡一众官员衙差共计78人,驿卒150人,城内守军230人,长夫42人,马102匹,年支五铢7648两,马料52石。另据主簿古天见报:阳明堡城门出现裂痕,需予修补,计需五铢189”。

    将公文贴子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小心地搁在处理好的一叠公文上,门帘儿一掀开,一个青袍人举步走了进来。屋里另外几个负责抄录整理文书的小吏忙站起来道:“包大人”。

    韩天抬头一看,连忙也起身施礼。那人正是包县令,穿了身寻常衣裳,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大声嚷嚷道:“行了行了,见天儿常见,还行个啥礼,眼瞅着时辰不早了,今天都散了吧”。

    那几个小吏忙唯唯喏喏地开始各自收拾东西,包大人走到韩天面前,见他已处理好了近一半的公文,不禁翘起大指赞道:“读书人好本事,本县一看这些东西就头疼,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处理了一半,哈哈哈”。

    韩天苦笑不已,他处理得的确很快,不过大多都是上承下接的东西,真正棘手的想要处理起来哪有这么快的,且不提那些陈年拖欠赋税的人要门别类,恶意拖欠的、确实家境贫寒的,这些统计调查工作就要做上许久。

    单是那些这家走失了耕牛、那家被偷了肥猪的案子哪一件要处理时不需要派几个人去,调查起来最快也得三天五天,这些散碎事情都不大,可是哪一件都要人要时间,要处理起来想快也快不了。

    以前看电视那些做官的动不动就微服私访,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看来是纯属扯淡了,一天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哪里由得他动不动就离开官衙亲自去查什么案子。

    不过这些事他自然不便向县太爷诉苦,只得连声道:“哪里哪里,大人过奖了”。

    看看那些小吏都走光了,包县令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是个粗人,不用跟我来读书人那一套,不在公堂上时用不着这么着气。对了,收拾收拾赶快跟我走,杨大人为了答谢你我,请我们去鸿雁楼喝酒看戏呢”。

    韩天听了不禁踌躇道:“啊?这个大人是否先行一步,我得先回家一趟告诉内人一声,免得她在家牵挂”。

    包县令放声大笑,一撸胡子在他肩上狠狠捶了一拳,笑骂道:“哪来这许多??拢?腥寺铮?牖丶沂弊匀痪突丶伊耍?幌牖厝ナ迸?司秃煤迷诩掖糇牛?嫠咚?魃酰孔咦咦撸?昵崆岬牡股?烁鼍迥诘拿? 薄

    包县令也不由他分说,拉着他出门便走,韩天无奈,只得随他而去。包县令既穿了便服,便也不坐官轿,加上这阳明堡城也不大,南北城门间只有十里地,鸿雁楼就在大华表旁边,和县衙只隔着一条街,更不耐烦坐轿去了。

    两个人一边闲扯奢,一边走着,到了鸿雁楼,杨大人和杨十三、杨小玲早已在一楼雅座相候,倒说是雅间,也不过是在正中的好位置处用屏风间隔出一些独立的空间罢了。

    令韩天意外的是唐县丞居然也位居高席,韩天甚是尴尬,但唐县丞却不见得,他迎上客套一番。杨十三在大牢里反醒了十多天,那暴躁的性子收敛了不少,见了救命恩人韩天,神情间大是亲热,上前激动得抱住韩天,道谢不已。

    韩天和杨十三同为年轻人,一个文质彬彬,一个矫健魁梧,一个能文,一个能武,?扇艘财挠型对担?獾故且欢陨偌?奈奈淙?拧Q钚×峤裉熘皇堑?┲?郏?桓币讼惨肃恋慕棵拿婵锥宰藕?焓鄙袂榭神娉至瞬簧佟

    韩天精神面貌甚好,初次相遇时,杨小玲回眸一笑,也是从那时起她芳心之中就对他有了几分喜爱,只是上次登门拜访后,她便知道他已经娶了妻子,所以对他,杨小玲便已当作恩公与喜欢的异性朋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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