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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原随云X方思明-异色之瞳 > 45.子夜歌清月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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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思明回到自己的住处,还在想着胡铁花到底想做什么。显然,胡铁花一定是察觉到了楚留香出事和万圣阁有关系,甚至猜到了下手的人就是他。但如果是气愤至极,打算报复朱文圭,他直接用枪把朱文圭打死不是更容易也更有效吗?

    难道胡铁花本人也受到了限制,比如他的手|枪也被上缴,所以没法使用?按照胡铁花的性格,只怕就算朱文圭以这次的打人事件向他的上司施压,给他处分,甚至开除公职,他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胡铁花甚至姬冰雁也和朱文圭卯上了,难道为了保护义父,他也要把这两个人也杀死吗?

    为什么楚留香非死不可?当他提出这个问题时,张全素曾经给他看过一个视频片段,据说是负责放风的人拍的。

    十几年前的手机像素很低,加上距离也远,只能看见大致的人影:时间大概是一个秋天的清晨,安静的小街转角处,一辆小型货车从斜前方撞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家用小轿车。货车上装的应该是易燃易爆的液体,撞击后一桶液体滚落了下来,流了一地,或许是被电火花引燃,开始熊熊燃烧。货车车头变形不严重,司机很轻易地开门下车,但他并没有施以援手,反而在那个被摔裂的塑料桶上踢了一脚。塑料桶一边漏着液体一边滚到小轿车旁边,火势顺着液体蔓延过去。很快,火苗舔上了车窗。

    因为整辆车的框架都扭曲了,不仅车门打不开,连副驾驶座上的人也被扭曲的车厢困住了,驾驶座上的女人当机立断,用高跟鞋的鞋跟把挡风玻璃完全敲烂,接着,她把副驾驶座上的少年硬生生拉出车座,从车窗里推出去。当她自己想要爬出车窗时,发生了爆炸。她刚把一只沾着血的白皙的手伸出车窗,整辆车就被火球吞没。画面因为强烈的火光变成一片惨白。爆炸声停息之后,传来了那个少年心裂肺的叫声:“妈——妈,你快出来呀……”

    方思明第一次听见那少年的惨叫时,出了一身冷汗。那少年一定绝望极了。

    画面外传来了路人的惊叫,还有几个粗壮的男声:“妈呀,这么大的火,报警!”“快点!119!”“叫救护车,这还有个小孩儿活着呢!”

    画面上的少年似乎头颈处受伤了,一股鲜血顺着耳后从脖子上流下来。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所以看不出来他别处有没有受伤,流了多少血。接着有保安或者警察模样的人围过来。

    录视频的人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跑。视频的最后几秒,视野里只有晃动的路面,但画面外少年凄厉的痛哭声历历可闻:“……我让你们快救我妈,我□□|大|爷的,别管我,滚……你们快救我妈,求求你们了,救救她……她还在车里……妈,你快出来……妈……”

    视频到此为止。

    张全素对不知不觉已经脸色惨白的方思明说:“第一次看见这视频的时候,我也?的慌。楚留香只要活下来,就一定会给李如梦报仇。”

    方思明沉默不语。他不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那少年当时的哭声一定是来日的诅咒。

    张全素轻松地说道:“既然走到了要逼死楚遗风的程度,就不得不连李如梦和楚留香也除掉,问题只不过是先处理楚留香和李如梦以杀鸡儆猴,还是先不管他们母子俩,等杀死楚遗风之后再斩草除根。当年如果办事的人再利落些,或者撞上去之后那辆货车还能开,撞第二下。确保这两个人能死透了再走,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事。方思明,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麻烦清扫干净。这是朱总对你的期待。”

    张全素看见方思明似乎在犹豫,又接着说道:“楚留香为这些陈年往事针对朱总,就威胁到了依附于万圣阁的所有人,也包括你。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万圣阁的百千口人,还是牺牲掉一个楚留香更好吧。”

    这就是万圣阁必须除掉楚留香的理由。但去掉一个楚留香,接下来又是胡铁花。如此下来,岂不是要一路杀下去,无穷无尽?

    可如果不是朱文圭终于收留他,他早就死了。就算朱文圭曾打算遗弃他,放任手下来杀他,方思明也不想因此怨恨义父——难道之前朱文圭对他的爱护和坦诚不是真心的吗?还在班家的时候,他还能有点勇气怀疑朱文圭对他的居心。但现在,他只有朱文圭了,他宁可相信当初的遗弃是迫不得已。哪怕是现在隔了那么多年,朱文圭还是把他当做义子——所以当年朱文圭对他一定是真心的吧。反过来想,他已经背叛了班家人,如果朱文圭对他只是利用,那他还不如死了好。所以,朱文圭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如果胡铁花不老实,朱文圭下决心杀他,他是一定会继续下手的。

    方思明正在发呆时,手机响了,是班世萦又给他发消息了——准确的说,是从一小时之前就给他发消息。只是他才注意到而已。惯常的问候短信,“思明,你最近怎么样?”“你怎么忽然又说开始在北京找实习了?你没问题吧?”等等等等。

    回复班世萦的时候,方思明很慌,就像他第一次接到朱文圭的电话一样紧张。还在班家的时候,他怕朱文圭找到他;现在他在朱文圭身边,又害怕班家人找到他。

    方思明硬着头皮编了种种还不能回家的理由,终于把班世萦敷衍过去。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自己在床的另一角蜷着双腿坐着。他怕手机再次响起,就像怕一颗定|时|炸|弹会爆炸,把整个房子连同他本人一起炸上天。

    他竟然开始怕班世萦了?

    失眠到半夜,方思明终于明白他到底怕什么了:他害怕自己的心。他早就该不再理会班家人,却忍不住地依然时常想到他们,甚至不想他们为自己担心。就像他在班家的时候,依然忍不住会想到朱文圭一样。他可以用理智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但他的心却把他困得死死的。

    但他已经回不去了。

    第二天清晨,当方思明出现在万圣阁里的时候,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昨天第一个反应过来,护住了朱文圭,因此朱文圭对他更加青睐,万圣阁里每个人都对他多了几分敬重,哪怕是林清辉看他的眼光里都终于有了几分认真。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很违心的活着,死不足惜。这些目光让他恶心,他恨不得用斗篷和面具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不过,众人却把自我厌恶当成了高傲冰冷,把无可奈何当成了神秘莫测,因此对他越发敬畏甚至谄媚。

    他继续监视原随云。万圣集团和极乐传媒之间的合同因为原随云时而懒散时而心急和他手下人的迷糊和龟毛来来回回折腾了很多次,以至于现在方思明已经耳濡目染熟悉了财务和签订合同的许多流程。不过这也方便方思明找理由时常监视和调查原随云跟他手下的人。

    今天,当方思明终于把准备交给原随云的文件准备好之后,极乐传媒的人却告诉他,原随云并不在办公室,而是很早就提前下班去了健身房。

    原随云虽然要求如果有文件必须第一时间交给他,但他懒散起来可以连着几天不去公司不做正事,方思明习以为常。

    健身房的人放他进去了。完全出乎意料地是,原随云竟然在室内攀岩区。

    一只网球被扔在人工岩壁上,发出轻轻的“嘭”的一声,弹回,落到地面。原随云循声懒散地小跑过去,准确地接住网球,然后又把网球扔向岩壁,然后接着听着网球弹回的声音,再接球、再扔球。而刘仲则站在一旁看手机,

    方思明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鬼运动?网球?慢跑?还是听力训练?

    忽然,原随云把网球随手一扔,喊了一声“刘仲,计时开始!”接着,竟然一路小跑冲向岩壁,接着一探手,借着助跑的惯性攀上了几乎没有扶手的岩壁。

    方思明看呆了。

    岩壁足有三层楼高,而且十分陡峭,很多地方超过90度,只能一只手抓住岩壁的突起,撑住几乎完全悬空无法借力的身体,另一只手摸到另一处扶手或者突起,一点点向上移动。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但原随云就像能看见一样,迅速而灵巧地在岩壁上攀爬。原来刚才扔球的过程,是他在“观察”岩壁:他通过网球在岩壁和地面上反弹的位置推测整个岩壁的形状——这个过程大概就像是蝙蝠用超声波定位一样吧。

    原随云身上很快出了一层汗,随着攀援的动作或收紧或放松的肌肉健壮有力。方思明发觉自己被这个既生机勃勃也无比性感的画面吸引,以至于胸口燥热,不得不强迫自己不要注意原随云沾着汗水的肌肤。但他又担心原随云,生怕他失手,竟不敢移开目光。不知不觉,他一步一步走到岩壁底下,仿佛这样他可以护着原随云似的。

    原随云爬到顶端,又爬下来。看他离地面终于只有一米左右,方思明忍不住如释重负地说道:“快到地面了!”

    原随云一怔,手上一抖脚上一滑,终于摔了下来。

    但一双修长却有力的手稳稳地把他扶住。原随云只觉得脸上格外热了起来:“思明,你怎么在这里?”

    刘仲稍微咳嗽了一声,道:“上去花了1分19秒,下来的时候是1分31秒,不过最后一米多……咳,您是摔下来的。所以这次的时间和上次几乎没有差别。”

    方思明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打扰到你了……”,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原随云身上,而刘仲正用一种非常匪夷所思的八卦眼神盯着他俩看,于是赶紧松了手,后退一大步。

    原随云的表情从惊讶恢复到了惯常的淡定微笑:“没关系。”

    方思明下意识地捻着手指——那上面还残留着原随云肌肉下血脉搏动的炙热触感和汗水的潮湿。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奇妙而羞耻的夜晚,心跳得嘴唇都跟着一起发抖。

    原随云抬手在他胳膊上一抓,忽然笑道:“看来你很容易紧张。你自己感觉到没有?即使这样静止站着,你的肌肉都是紧绷的。攀岩的时候如果过于紧张,反而会失手。”

    听上去明明很普通很正常的关于运动的对话,却让方思明整张脸都红了。

    完全懵住之后,方思明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不过是送文件而已。

    “原先生,我是给你送文件的……”

    “哦,多谢。”原随云十分自然地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对了,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妈还总是说到你。她说我太麻烦你了。让我把她自己酿的果酒带给你一瓶。就在我车上里。我等会儿拿给你。”

    方思明脸上快要滴血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原随云一挑眉:“你还是收着吧,要是送不出去,我妈该唠叨我了。”

    “……”

    “不过,我还是要麻烦你一件事。”原随云又笑道,“我今天晚上也要请人吃饭,正儿八经的西餐,我得找人帮我撑撑场面。你也来吧。不用特地说什么,一起吃个饭就行。你好像穿的是正装?那样正好,我还想着如果又是棉布短袖衬衫和牛仔裤,我还要给你找衣服换。不过,我的衣服你穿应该合适。”

    棉布短袖衬衫和牛仔裤,这是那天晚上他穿的衣服。一瞬间,连看到原随云沾着汗水的皮肤,都成了强烈的暗示和情|色|刺|激。方思明移开目光,他担心自己再盯着原随云看,会难以自持地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

    “我……”

    “我可以联系朱总。不算你上班早退。”原随云嬉笑道。

    方思明就这么被原随云带到酒席上了。方思明不得不承认,原随云是个风度翩翩,对场面操控游刃有余的主人。从健身房里出来,洗了澡换好衣服的原随云风度优雅。当他带着方思明和柳念走进雅间时,其中一个客人看见方思明愣了一下,接着嬉皮笑脸问道:“小原,你现在终于开始接触影视圈的人了?这位是不是还没出道,看着眼生嘛。”

    原随云听了,笑道:“赵导,这位可不是演员,是我们公司合作伙伴的代表,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大叔用有些磕巴的中文开玩笑道:“什么?随云,你讲的太快了。”

    “isaid,he’syartner(我刚刚说,他是我的合作伙伴)。”原随云寻声过去,“hey,steven!”非常自然地和这位steven来了一个握手加熊抱作为招呼。

    方思明一愣,因为“artner”在英文中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恋爱同居但没有结婚的伴侣。不知是有意无意,原随云满脸带笑地说出这句话时,特别容易让人往这个含义上想——至少方思明忍不住这么想了。

    方思明赶紧解释:“heansbessartner。(他的意思是说商业合作伙伴)。”

    “哈哈,那当然。”steven不以为意。

    除了这个小小的尴尬,整个晚餐融洽而“高端”。方思明留心听着几位宾客们中英夹杂的对话,虽然提到了一些商业术语他还不太懂,但他听得出来表面上只是吟风弄月,谈古论今的对话底下暗潮汹涌,在座的客人都想通过原随云或者别的客人得到什么信息或者人脉,而每个人都在尽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这是一场没有面具和盛装的假面舞会。

    原随云只管优哉游哉地聊着古典乐、美食、艺术品和古董收藏,所有的暗流都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优雅的主人,带着音乐家、魔术师一般的笑容招待客人。

    晚餐结束,送走客人们之后,原随云接到一个电话,是许文武打来的。方思明离原随云很近,隐约听到了其中的内容:“我听到了一些风声”,“可能是有人举报了吧,上面要调查和万圣集团有关的财务和税收问题……”“你小子……拿朱文圭的钱干什么?小心点,别被牵连,如果账面上有问题尽快解决,别被人抓住把柄……”

    “放心,许叔叔,我的公司没有任何财务或者税收的问题。”原随云客气了几句,挂了电话。看样子,他对这个消息完全不在意,依然享受着红酒带来的微醺感觉。他一抬手,正好碰到了方思明的后背。方思明冷不防倒吸一口气,原随云却因为发现方思明果然在他身边而心情大好,拉起他的手,道:“这里的花园不错,走。”

    花园里一片开阔的空地,足可以举办露天婚礼。旁边有养着锦鲤的喷泉,反射着满月的光芒。花木成荫。夜里的凉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甚是好听。

    原随云道:“听说这里风景很好。”

    “确实。”

    “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刚才喝酒了没有?”

    方思明不知如何回答。

    原随云又道:“今天的红酒很不错。你知不知道,喝了酒跳舞非常舒服。”

    “跳舞?我没学过……”

    “你又紧张了。你应该允许自己及时行乐,随心所欲。”原随云的口吻仿佛是在谈论哲学问题,“来,做个实验。其实人是天生能跳舞的。”

    原随云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几秒钟之后,手机里传来了钢琴声。

    方思明立刻听出来:“这是……”

    原随云一手搭上他的腰际,一手牵起他的手,带着方思明跳起了华尔兹。

    方思明瞠目结舌:“等等……这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没错,安娜·费德洛娃演奏的,”原随云得意地笑起来,“我最喜欢的版本。”

    方思明曾经听过这支协奏曲。整个乐曲,尤其是第一乐章,仿佛广阔而无情的大海,汹涌的波涛砸碎岩石,侵蚀陆地,最终带走一切。人如海上的泡沫泡沫,转瞬即逝。冰冷的海底只有沉船和死尸。然而原随云选的版本却是另一种风味:大海汹涌而温柔,海上的泡沫脆弱也柔韧。海上的风光朝晖夕阴,会有风雨也会有霞光和彩虹。方思明跟着原随云的舞步随着琴声旋转,仿佛同一朵浪花中的两滴水,早就不分彼此。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随着仿佛爱抚一般强烈却温柔的波涛飘浮就好。旋转,旋转,亦步亦趋,水乳交融,起起伏伏,永无止尽。

    起舞之前,方思明不敢相信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还能当做华尔兹舞曲,但现在他竟然想不出为什么这首乐曲不能给华尔兹舞伴奏。苍凉的钢琴协奏曲和华丽的舞步,竟然组合得天衣无缝。原随云确实是音乐家、魔术师。

    当第一乐章戛然而止时,跳得满脸绯红的方思明依然如在梦中,他站在原地看着原随云发愣。接着第二乐章开始了。

    “不想再跳了吗?你刚刚跳得很好。”原随云问他。

    没等方思明回答,原随云已经把他揽进怀里。第二乐章的开头如泣如诉,正好适合两个人脸贴着脸,踩着细碎的舞步,一起轻轻摇晃着。

    方思明听出来了:“这个旋律像是《allbyyself》。”

    “没错。”

    那是一首关于孤独和不安的歌。“孑然一身,我再也不想孑然一身。”“难以确认,我时常如此不安,爱遥远而迷惘,请继续治愈我。”

    方思明把头埋在原随云肩膀上,和他一起随着旋律轻轻摇晃。原随云时不时侧头在方思明鬓边吻一下。他抚着方思明的后背,能感到他胸腔里断断续续的抽动。方思明竟然在抽泣。原随云稍微心疼了一会儿,但随即心情更佳: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孩子——可爱到让人想欺负。正好,以后有的是欺负他的机会。想到这里,原随云忍不住顽劣且满足地笑了一下。

    “怎么,喝醉了吗?”原随云拍拍方思明的后背。

    “原随云,你能不能离开这里,再也别回来?”方思明忽然开口。他知道原随云看不见,但还是松开原随云,正色直视着他的眼睛。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要给自己治病。”原随云笑着说。

    方思明犹豫了一下:“是眼睛吗?”

    “是更严重的问题。”

    方思明长叹一声:“那你就更应该走了。你现在这样很好。有家人,有喜欢的事情做……别人羡慕都来不及。你应该保重自己。”

    原随云的笑容轻松却意味深长:“你以后会明白。”

    方思明亦苦笑道:“但愿吧。跳舞挺有意思的。谢谢你。我回去了。你……多保重。”

    方思明转身就跑。但原随云并没有追上去。小孩子还真是天真善良,而且,他这是害羞了吗?他现在可以逃跑,但很快就会无处可逃。

    不急,这个游戏慢慢玩着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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