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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长君 > 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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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雅飞看清了楼下人的面容,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他察觉到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盯着他,赶忙掐着吕如意和林健如的后颈,踹了踹温正南,瞪了徐长君一眼,一言不发地引着他们收回了视线,跟着宋雅飞回到了屋里。

    徐长君斜靠在一根红漆的柱子上,好奇地问道:“那人是谁?”

    此话一出,宋雅飞斜斜地扫了他一眼,说道:

    “还能是谁,这京城中哪个男的一天到晚让周围侍女拿长纱遮着他,生怕别人见到他那副可笑嘴脸。”

    他这么一恶毒地说,再加上那副“此人有病”的不屑神情,徐长君立马猜到此人该是上次在明月楼听曲不见人的琴柳公子,男五号柳月歌。

    其他四个人大约都见过柳月歌本尊,林健如搭腔:“你不记得他也正常,你上次见他该是三年前我爹四十寿辰,请他弹首贺寿曲罢了。”

    说着他又转过去头问宋雅飞:“我唱陪我爹去明月楼听曲,对他身形有一二了解,刚刚不是你说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他。倒是你,怎么一眼就认出这琴柳公子的?”

    宋雅飞怪异地扫了林健如一眼,如是道来:“他最近跟苏贵妃打得火热,前几天苏贵妃还带着他来我们家看字画。”

    说到字画,宋雅飞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徐长君被柳月歌捡到的诗,他把手搭在徐长君的肩膀上,窃笑道:“这种下三滥的琴妓出生哪懂得什么字画,他恐怕是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刚刚徐兄那首诗作得好,白给他捡了去。”

    徐长君有些不习惯宋雅飞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清秀的眉头反射性地皱了一皱,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宋雅飞知道自己的话太过了,讪讪地闭上了嘴。

    徐长君听到柳月歌已经跟任苏丹成双入对了,慢慢计算起剧情走向。

    “那刚刚怎么不见你说的,有人给他遮掩?”不怎么说话的苏子棋问道。

    苏子棋以前并未见过柳月歌,刚刚一见,只觉得那人有如清风明月,并不像宋雅飞说得那般难堪。他并不常接触青楼酒馆,所闻所及大都是圣人贤书君子礼仪,这两月跟着五害满京城跑,才算作是刚刚入了世,显然这家伙还没学着怎么说话不得罪人。

    宋雅飞从鼻子里哼出口气,他瞟了眼苏子棋,嗤笑道:“这人跟你一样,说句话就吐个钉子,得罪了不少人。谁知道是不是给苏贵妃赶出来的!”

    书中描写到柳月歌有个随侍,陪他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闯荡到京城,柳月歌待他如亲兄弟,不想此人心术不正,见到任苏丹宠爱柳月歌更是妒火中烧,设计柳月歌跟任苏丹大吵了一架。

    柳月歌离家出走,任苏丹气坏了也没派人去追,那随侍乘机绑了柳月歌当作下等兔儿爷卖到小巷子里受尽□□。

    此后任苏丹虽然千刀万剐了那随侍,又让那些欢客生不如死,琴柳公子的态度却始终若即若离。

    直到之后任苏丹的儿子出生,他们的关系才渐渐缓和起来。

    想到这里,不知怎的,徐长君脑中又浮现那琴柳公子那张俊秀精致的脸。

    既然打定主意不会招惹任苏丹,他就不会接触任何与任苏丹相近的人,琴柳公子被糟蹋纵然可惜,却与他徐长君打不着半杆子的关系。

    而且就算是他想施以援手,且不说徐长君也不能预料到他何时遇险,那琴柳公子与他素不相识,想必也不会听他的劝解。

    一年半载以来,徐长君已经完完全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现在的目标是阻止老侯爷招惹任苏丹,然后想个法子赚钱养侯府。这样的话,即使是任苏丹登基之后大兴改革,惩治封建老贵族,徐家也能逃过一马。

    他与吕如意他们说说笑笑,转眼便将柳月歌的事忘在脑后。

    第二日放课之后,徐长君被人拦了下来。

    自从刘天虎被苏大人搞得家破人亡之后,学堂里的人看见苏子棋都得绕道走。偏生苏子棋与徐长君他们五害亲近,上次群架的几个混混见着他们几个魔王都一般会绕道走。

    这么不长眼把徐长君哥几个拦下来的,是在他们面前销声匿迹很久了的谢梅兰。

    谢梅兰眼神低沉,跟着宋雅飞说话唯唯诺诺的,不时拿眼睛来瞟其他五个人,徐长君一边感慨几月不见这人的张扬的神采全然不见,一边唾弃是他的自作自受。

    徐长君听懂了他绕来绕去的官腔,大约是说刘天虎被他爹留在京都处理剩下的烂摊子,眼下事情差不多处理好了,他得动身回陈州了。

    陈州是个山穷水恶的地方,刘天虎此次一去,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见着一面。谢梅兰为刘天虎送行,遵从刘天虎的请求,找到徐长君他们,想着借此机会一饮解恩仇。

    徐长君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许久,还是同意了前去。

    谢梅兰带着他们,在京都边缘的烟花巷里,苏子棋推脱家中有事率先离去,只有徐长君五个人跟着谢梅兰。

    那巷子地理位置虽然偏僻,却热闹非凡。徐长君看见好几个撂了担子就往欢店走的汉子,心中大约也能想到此地不如京中,是三教九流寻欢之地。他们一路走到巷子尽头,才找到了谢梅兰说的那家店。

    谢梅兰率先进去了,叫五个人在店外等候。

    宋雅飞全程一直皱着眉头,他应该是来过这里的,看到店门的时候,负面情绪终于爆发,嫌恶地小声说道:“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们的,这鬼地方出了事京官都不会来。”

    谢梅兰很快就出来了,看见宋雅飞十分不好看的脸色,略些歉意地说:“刘兄家道中落,委屈各位了。”

    宋雅飞白了他一眼,抬腿跟上吕如意,进到这下等青楼之中。

    老鸨自然认得谢梅兰,看着他们进门,也没招呼,扭着腰往里堂走了。

    一进楼阁,徐长君就差点傻了眼。

    一楼大堂之中,墙上各种各样的长辫、墙边一排又一排点着的红蜡烛、还有扔在墙角一坨又一坨的麻绳无一不充斥着徐长君的视觉感官,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更奇怪的是,这家楼院大院竟然没有一个姑娘揽客。

    他瞟了瞟其他几个人,除了吕如意伸手挡住侧脸以外,其他人对这些东西都熟视无睹,徐长君加快脚步,不再往大堂里看。

    刘天虎的包厢在三楼,一行六人沿着漆黑的楼梯往上爬,楼上厢房之中隐隐约约女人的欢声笑声、哭声闹声,还有男人的嘶吼声、骂声就渐渐传入他们耳中。

    徐长君只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吕如意已经捂住了耳朵,哆哆嗦嗦跟在温正南后面。温正南这时也已经皱起了眉头,眉目间尽是嫌恶与厌弃。

    倒是林健如跟宋雅飞走得稳稳当当,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

    谢梅兰推开包厢大门,刘天虎许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背着他们一下子跳开了。

    徐长君定眼一看,那地方跪着个浑身被绑的姑娘,刘天虎一跳开背着他们穿裤子,那姑娘就倒在地上干呕。

    这混蛋刚刚做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一行人霎时又陷入了沉默。

    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原则,大家都没有说话。

    这时刘天虎已经整理好衣冠,笑着顶上一脸肥肉,巴结地看着这几个风光无限的京城五害。徐长君跟着落座,眼神却没有离开倒在地上的姑娘。

    那姑娘湿淋淋的黑发被面,身量瘦弱,想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她察觉到了徐长君的眼神,本来死气沉沉的眼眸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活像是要撕了徐长君。

    那眼神着实可怕,徐长君立马收回视线,听着刘天虎虚情假意地打官腔。

    “诸兄,刘某前些多有冒犯,当下便栽了跟头。”

    “所谓人活一世,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刘某人做东,请诸位兄弟在此小聚,一是当作对诸位的赔礼道歉,二是感谢诸位为了刘某人送行!”

    说完,他倒满一杯酒,一骨碌就喝了下去,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带着期待的眼神扫过众人。

    谢梅兰捧场,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徐长君具备:“我前些日子昏了头,对徐兄你多有得罪,还望徐兄恕罪!”

    刘天虎立马凑过来给徐长君满上,徐长君瞥到宋雅飞朝他微微点头,端起酒杯回礼道:“在座的都是兄弟,你我七个人一道长大,纵使有些不愉快的,早就忘了,”他转身朝向刘天虎,“刘兄此去天高地远,日后在别处安家立业,恢弘门第,等到那时莫要忘了你的这些弟弟们!”

    这番拍马屁的话是来路上宋雅飞生搬硬套教他的,此时徐长君话一出口,刚刚尴尬的气氛又缓和了下来。

    几个人说说道道吃吃喝喝,气氛看上去倒是十分融洽。

    刘天虎二两酒上头,眼睛便挪到摊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一动也不动了。

    几个人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却纷纷选择了无视。

    刘天虎见几人沉默不语,当下便迈开腿走到女人身前,就在他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林健如冷冷清清地开口道:“那位怕是前些日子被抄了家的钱氏银庄大小姐。”

    此话一出,刘天虎身形一顿,林健如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继续道:“我家原先跟钱家有些来往,不过不深,想来她家里倒是跟刘兄你家有些渊源。”

    林健如的意思很明白了,刘天虎是认识那倒在地上的大小姐的,两人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钱家倒台,刘家也好到哪去,刘天虎何必如此落井下石。

    刘天虎憨笑一声,应道:“我自然是认识这女子,她本性嚣张刁蛮,曾经拿她烟斗子直接往我眼上砸,不想落得今日田地,也该轮到我教训一下她!”

    他这么说,徐长君一行人也不必再说些什么,再怎样这女子也是论罪之身,又是刘天虎花了钱找来的,实在是轮不到五害开口。

    刘天虎得意洋洋地走到女子面前,那女子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起身立了起来,在刘天虎靠近的时候,一下子咬在刘天虎的大腿上。

    三月春暖季节,刘天虎五大三粗穿得并不厚,腿根一下子给那女子咬出了血,那女子不松口,抬起眼神得意地看向刘天虎喊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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