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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短暂相聚又逢变,整军纵马荡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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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刘州,塞上城,塞上侯府。

    当于蓝回到他的侯府已是深夜,三更刚过,不想打搅众人休息,所以只好施展轻功翻墙而入。一路直奔后院,直至来到孙雅芳的房间前才停下。不过,于蓝见房内火光全无便知其已入睡,因此并为推门而入。

    “看来今夜要睡客房了。”于蓝心中言道。

    “什么人在外面?”于蓝刚走几步便听到房间内出声音。

    真想不到,武功练至如此境界的于蓝,飞墙走壁尚难被高手发现,如今刚走几步缺被常人察觉。不过这也正好,于蓝心想今晚应该能有好梦了。

    “是我,芳儿。”于蓝走进房门轻声答道。

    “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一会孙雅芳打开房门,见沐浴在月光下的于蓝,惊奇地问道。

    “刚刚。”

    “进来再说,外面冷。”

    孙雅芳先让于蓝进房,然后关上房门,接着急忙翻出一件兽皮大衣给于蓝披上。

    “你们还好吗?”于蓝忍不住将跟前的美人拥入怀中,说道。

    “我们都很好,就是想你了。”孙雅芳紧抱于蓝,说道。

    “对不起。”

    “别说这样的话,只要有你,再多的苦都是甜的。”

    “说说别的,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府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有!”

    “何事?”于蓝听此眉间解锁,急忙问道。

    “鹏儿和凤儿都会走路了,你说算不算大事?”

    “算,算。说起来,自从他们出生以来,我就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

    “你不必自责,男儿在世,理应先国后家。”

    “珠儿过得好吗?”听到孙雅芳这样的回答,于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换一话题。

    “不好,她和我一样,整天独守空房,都快成望夫石了。”孙雅芳紧看着于蓝,笑道。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看她,今晚我先要好好伺候你。”听此于蓝倒是放心,既然孙雅芳会开玩笑,就证明都平安,随后坏笑道。

    “啊”

    于蓝将孙雅芳抱起,几步便走到床边,然后将其放下接着自然是一场云雨,不多说。

    翌日早,于蓝很早便醒了。

    “你这就要走了吗?”就在于蓝穿衣之时,孙雅芳也醒来并问道。

    “没那么快。不过皇命难为,皇上只给我半个月天的时间,一来一回便需花费十天(如果光是骑马肯定不行,于蓝回去是打算一天骑马,一天施展轻功赶路的,为了多留一些时日),所以我只能待在这里五天。”

    听后,孙雅芳顿时蹙眉,显然心有不悦。

    “再给点时间我吧,最多再过几年我就辞官,然后就能天天和你们在一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的心意我都懂。我们之间其实并不需要过多的暗示,你说是吧?”

    “嗯。你去看看两个孩子吧,你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还有”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你先睡一会,等我回来再详谈。”

    “好,你去吧。”

    当于蓝离开房间,走进两个孩子的房间并看到他们时,顿时间,于蓝心中感到无比的自责和难过。也许自己有千百个理由,但自己确实冷落了孙雅芳和李珠儿,也没有尽到丝毫作为父亲的责任。

    “为了不让我的悲剧再次发生在你们身上,爹也只能对不起你们了。”见两个孩子都还在睡梦之中,于蓝不敢做出过大的动作,也不敢发出过高的音量,只是轻抚一下两个孩子,低声念道。

    探望完两个孩子之后于蓝便来到李珠儿的房间,发现房门没锁便直接推门而入。又见床上的李珠儿还在而且一动不动,想是仍在梦中,于是于蓝便走进床边并坐下。

    想不到于蓝刚坐下,李珠儿便从床上跳起,手握玉簪直刺向于蓝咽喉。

    “是我。”于蓝见此虽是惊讶,但没有丝毫慌张,信手便将李珠儿的手捉住并说道。

    “哼,我杀的就是你这个负心汉。”见是于蓝,李珠儿甚是惊喜,但下一刻却又认真起来并举起另一只手推掌而出,直击于蓝前心,期间不忘说道。

    “别闹。”于蓝也伸出另一只手捉住李珠儿的手,说道。

    “谁叫你整天在外头不回家。”

    “那你就可以谋杀亲夫咯?”

    “当然,杀了你,我可以再找另一个。”

    “好,那我走,你现在就可以找别的。”说完于蓝便转身离开。

    “别啊,我开玩笑的。”见于蓝转身将要走,李珠儿忙从后面抱住于蓝,说道。

    “那你想我吗?”于蓝又转过身来,笑道。

    “想死了。”

    “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们找点事做做。”

    “做什么事?啊?你下流!”见于蓝坏笑,李珠儿顿时也明白。

    “下流?这事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别过来。”虽然李珠儿这样说,但于蓝却没有丝毫停顿,而李珠儿也没有丝毫反抗。

    于蓝很自然地就将李珠儿推到在床上,一场云雨在所难免,不必多说。

    (2)

    于蓝回侯府三天,既没有读书练功,也没有理会朝廷之事。即使塞上城及其他一些刘州官吏,听说于蓝回来想上门拜访或汇报工作等,于蓝全部不见或交托给许康、梁信等亲信处理。而于蓝这三天里只是一心一意与孙雅芳、李珠儿及两个孩子在一起,共聚天伦。

    虽然于蓝想一直到最后的期限再离开,但是事与愿违,到了第五天李元命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一封密函。密函上只有寥寥几字,但却是异常沉重:

    大事已然,于卿见字速回。

    原来就在于蓝离开天华城不久,李元便收到陈州将军江城调动兵马想要造反的消息,于是马上命人传此消息给于蓝。

    “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了?”于蓝心中甚是疑惑,问来人道。

    “小的不知。”

    “那你先回去。”

    “是!”

    “到底发生何事?居然如此急召我?看来想过多几天安生日子是不可能了。”见人已离去,于蓝自言自语地摇头说道。

    于蓝知道肯定是要紧之事,所以并不敢多留,分别与孙雅芳及李珠儿说明状况并道别。幸好两人都是深明大义之人,虽然不舍,但还是放手让于蓝离开。只是与孙雅芳道别的时候,孙雅芳给了一封信与于蓝,并说道:

    “我也快两年没见过父母了,此地又处边关要塞书信来往极为不便,所以我想你帮送一封家书予父亲和母亲。”

    “放心吧,家书一定送到。”听到孙雅芳这样的话,表现得又如此轻淡,于蓝心中却不是滋味,上前便将其拥入怀中,说道。

    在道别之时,于蓝便让下人准备好了一些干粮、水和快马。道别以后,于蓝便策马奔腾,往天华城而去,跑死两匹马后便全力施展轻功赶路,到了天华城外的军营才又骑马,不到三天又回到天华城。

    梁州,天华城。

    回到京城后,于蓝并未直接入宫而是选择先到自己岳父孙平的府中送家书去。虽然孙平只是兵部侍郎,但有李安支持,在兵部的实权丝毫不逊于兵部尚书南宫路。而孙平的府邸自然也是超身份的气派,比自己在京城中的正一品官府都要大上许多,且宏伟华丽。于蓝没有心情、没有意思,更没有时间欣赏府邸,骑马来到府门便直接下马走进,正想对守门的卫兵说道,不料其率先说道:

    “姑爷大驾光临,快快请进,我先去通知老爷。”此卫兵在孙平府守卫多年,自然是熟悉各路官员和亲属等,虽然见过于蓝只有寥寥几次,但却深刻。见来人是于蓝马上便喊道,说完便率先往里面走。

    见此,于蓝倒是不慌不忙地走进孙府。而孙平虽然收到卫兵的通知,且于蓝的官职地位都高于孙平,但孙平却没有丝毫要动身亲迎的迹象。当然,孙平身为于蓝的岳父,于蓝也不敢也不需要他出来迎接。不过,孙平却也没有马虎,早就吩咐下人备好茶水,并叫上夫人李茜茹一同到客厅等待于蓝。

    在孙平准备好一切并已端坐于厅堂之后,于蓝便来到。虽然于蓝不喜欢繁文缛节,但还是走到孙平和李茜茹前跪下,并恭声说道: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快起来!”李茜茹见此忙扶起于蓝,说道。

    “芳儿过得还好吗?我两个外孙会走路没有?”李茜茹接着说道。

    “小婿惭愧,经年累月策马于外,极少照顾芳儿,不过数日前我刚与她见面,她很好。鹏儿和凤儿已经会走路了。”

    “那就好。”

    “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孙平倒不怎样关心这些事情,待李茜茹问完后,说道。

    “小婿自入朝为官以后,深受皇恩,不敢有丝毫怠慢,皆是兢兢业业。为官三年余,多为皇命奔波,竟无空暇来此看望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实在是罪过。今日,一来我是给两位请安的,二来是替芳儿送家书的。”

    “芳儿已经很久没有送家书来了,我写的家书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到?”李茜茹说道。

    “岳母大人的家书,收到了。只是我现在镇守边关,地处要塞,书信往来极为不便。芳儿虽有回信之心,却无能为力。”

    “你身为塞上侯又兼刘州将军,难道要送一封家书就这么难吗?”孙平说道。

    “若要使唤兵士或调派驿官去送自然是不难,但边塞重地要是起了战事,使得战报延误则是杀头重罪,因此小婿不敢如此作为。”

    “这是自然。不过,这苦了芳儿。”李茜茹也是知大体的人,说道。

    “这次我是奉命进京的,不能久留,小婿告辞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要不我立即令人准备晚膳,吃过再进宫。”李茜茹说道。

    “此次你是奉何事进宫?”孙平却问道。

    “岳父大人,小婿不敢欺瞒,皇上御制并未提到是何事,想是得面呈才可知晓。岳母大人,皇命在身,不敢延误。”

    “好吧!”孙平和李茜茹都如此说道,但口气却截然不同。

    于蓝离开孙府后便直接进了宫。见于蓝离去后,孙平心中念道:

    “这家伙奉密旨进京,恐怕有大事,看来还是禀告岳父大人,听其吩咐。”

    于是,孙平又派下人给李安送信。

    (3)

    梁州,天华城,皇宫。

    于蓝是申时前后离府并赶往京城的,历经近三天,约未时进的城,又在孙平花费一些时间,当于蓝进入皇宫来到李元的寝殿时,已将近酉时。

    寝殿前卫兵见是于蓝,忙躬身说道:

    “皇上有谕,于将军无需通禀可直接面圣。”

    “有劳。”想必李元早有安排,于蓝也不客气,对打开门的卫兵说道,说完便直接走进里面。

    “于爱卿来得正好,用过晚膳没有?”于蓝走进殿中便发现李元正在吃饭,还不待其说话,李元却率先问道。

    于蓝实话相告。

    “过来,与朕共同用膳。”

    “臣不敢!”

    “朝堂之上,朕与你是君臣,私下了应该是朋友,无需俗礼,也不必如此拘谨。”

    听此,于蓝不好拒绝,走到李元对面走下。李元又命人给于蓝准备碗筷等。

    “此次事出突然才匆忙召你回来的。”示意所有侍从退下以后,李元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不知是何要紧之事?”

    “据探子回报,有人重金贿赂陈州将军江城,相约一同起兵谋反。这两日朕与几位心腹大神曾多次谈到此事,而就在你来之前不久他们才离去。”

    “难道此次召我回来就是要领兵出征?”

    “非也。”

    “既然有消息,何不先发制人?”

    “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虽然有探子回报此事,但并未查清是何人贿赂,主谋是谁。更有甚者,可能还有多地多名将军参与此事。而且,这江城字是小部分调动兵马,完全可看作是正常的换防之举,并没有实质的行动。”

    “那探子可还有情报?”

    “皇家在各地方安插眼线和探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近数十年来国中平稳,九州百姓安享太平,内战全无,因此眼线和探子渐少。而在陈州将军府的探子只有一个,前几天送来这情报以后,朕便令其细查,但至今都没有丝毫回应,恐怕”

    “被灭口了?”

    “如果被灭口了还算好,最多算打草惊蛇,还能使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起兵。最怕是他已经被捉了,不但泄密,还被其利用行反间之计。”

    今日的谈话,第一次使于蓝深感李元的可怕,已经不是初见时的他了。

    “那就再另派探子,若是探子被灭口就取而代之。若其被俘则灭口,还要”

    “还要立即起兵平叛。”

    “皇上所言甚是。”

    “先前的探子在为朝廷卖命以前是一名江湖高手,此次其失手必须选派一人比其还要武功高强且谨慎冷静的。朕与几位大臣商量以后,皆认为唯有于爱卿有此能力,因此朕才急召回来的。”李元终于说出了根本的目的了。

    “为国捐躯,为君分忧,乃臣之责,微臣马上出发。”

    “不急,先用过晚膳,好好休息,明早再去。”

    “此事需隐秘,不宜张扬,微臣以为夜间出发为上。”

    “好,于爱卿不愧是国之栋梁,那先用过晚膳。”

    于蓝只是随便吃了一点面食便要辞行。李元几次挽留后,终于是起身亲送于蓝出宫。

    于蓝离宫后便施展起轻功飞出天华城,到城外军营取来快马往陈州方向一路狂奔,夜行五百余里,马因经受不起这般便死了,之后于蓝便依靠轻功花了差不多三天,才赶到陈州首府——河都。

    (4)

    陈州,河都。

    陈州首府——河都,地处三河汇合的河岸平原上,离大海不远,是河运和海运共同的集中地,商人往来频繁,是陈州最繁华的城池。又因其扼守交通要道,东西往来、南北迁移都须经过此地,所以自古以来此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河都相距天华城两千里有余,于蓝居然只花了三天两夜便赶到。于蓝来到河都城下之时,天色刚刚放白,城门已开,于蓝自然不必施展轻功,免得引来麻烦,大大方方地步行进城。看惯京城的繁华,见过边塞的风情,赏遍江湖的精彩,于蓝自然是不为河都的热闹所迷。

    进入河都以后,于蓝倒没有急着潜入陈州将军府打探消息,只是随便找一个路人问了方向便找到一家客栈点了一些菜肴和酒水,之后便要了一家安静干净的房间,关上门窗后便上床大睡起来。

    夜。

    没有属于黑夜的宁静,大街上仿佛较白天更为热闹,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戌时刚过不久。

    此时在床上的于蓝突然睁开双眼,醒来简单梳洗后便由窗跳上屋顶,施展轻功直往刘州将军府去。

    当于蓝落到陈州将军府前院一处房屋的屋顶上,并观看不远处的正堂大厅时,发现正有不少人坐于其中,似乎是在商讨军务之事。身为一州总领大将军,每天要听取和处理的军务是极其繁多的,即使议论、商讨到深夜也是十分正常的。当然,像于蓝这般休闲、“不负责任”的撒手掌柜本就没多少。不过,休闲是需要有敢于放权的胸怀和绝对信任他人的智慧的。

    于蓝运功偷听着厅内众人的谈话,并未发现不妥之处。于是于蓝又开始细心观察众人,特别是正上座的陈州将军江城。江城身形魁梧,年过不惑而不失英气,显然也是一名自幼锻炼、身经百战的武功高手。当然,能当上一州大将的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且武艺高强的?而其他人一看便知道也是经历过战火的,不少人留下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刀疤剑痕。

    于蓝心想既然要密谋造反,自然不可能整个州的将领都参与的,否则这样就太可怕的。所以,于蓝决定等待,等众人散去,再看看江城的行为。不过今晚于蓝注定收获失望,江城在与众人商谈结束以后便回到后院的房间,不久便入睡了,一夜无事。

    五更敲响,黎明将至。

    于蓝只好离开回到客栈,决定明晚再探。

    一连几天,于蓝都没有发现江城有何不妥。心想可能情报有误,准备回京复命,但又想到探子不可能不明失踪,所以又多留几天。

    直到第十天。

    陈州将军府。

    众人早早被江城找理由送走,自己却到后院一处周围无人把守和巡逻的房间见一个神秘的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于蓝居然还认识,他就是当日在李协身边的四位高手之一的一剑死神上官冷雨。虽然于蓝自信武功在两人之上但也不敢轻易靠的太近,只是找到一次比较隐蔽的角落运功偷听着。只听得两人分别说道:

    “江将军,你可想好了?”

    “此事事关重大,断不可贸然行事。”

    “此事可由不得你,别忘了你的父母妻儿全在我们手上。”

    “你”

    “这也不是威胁你,即使你不从,你的手下可未必全听你的。”

    “你们也收买了陈州其他地方的将领?”

    “可不止陈州。”

    “什么?”

    “我的主公雄才大略,比现在皇宫里的那位英明百倍,若不是上次那个于蓝,我们早就成事了,想不到现在还真成了主公的女婿。如今主公正招兵买马、联络旧部,愿意将天下分予有功之臣,你还犹豫什么?”

    “既然你们准备充足,又有这么多兵马,还来找我作甚?我不过就是一个江湖草莽,现在官至陈州将军,已经心满意足了。”

    “本来凭借主公十万兵马加上一些旧部直捣京师,攻下皇宫,杀掉昏君是绰绰有余的。不过上次被那个于蓝逼得主公放弃经营多年的塞上城和大部分兵马,现在只剩下不足一万的兵马,而且我们还知道有一些封疆大将已经明确支持昏君了,所以主公迫不得已想招揽诸位。好了,我也不多说,给你考虑的时间没了。”

    “我还有选择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加上你的支持,主公大事必成。”

    “那我现在怎么做?”

    “马上调动兵马向梁州聚拢。至于以何种名义,这个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我答应你们,你先放了我的父母和妻儿。”

    “这个还不行,等大事一成,不仅会放了你的父母妻儿,而且还会裂土封侯。”

    “好,那么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

    “马上?这”

    “我知道你有所顾虑,主公早已谋划一切,你放心调兵吧,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配合你。”

    说完上官冷雨便转身离开,于蓝并没有出手,因为已经于事无补,只好回京复命。

    (5)

    梁州,天华城。

    皇宫,李元寝殿。

    “可否属实?”听完于蓝的汇报以后,李元不免一惊,但却没有丝毫慌乱,已经不见昔日因为西戎入侵时的无措了,只是问道。

    “臣打探多日,听得确切。”

    “李协这个乱臣贼子,朕已经有意放他一马,想不到他贼心不死。可知道他在何地?”

    “当日他指派他人去与江城商量,本人并未出现,也没有谈及他现在的藏身之处。”

    “现在敌暗我明,不知如何是好。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江城谋反,还有陈州不少将军附从,朕现在命你为讨逆大元帅,统领禁军及梁州所有兵马,出兵陈州平叛。”

    “皇上,臣以为此事尚不宜轻举妄动,毕竟陈州方面还没有动作。而且臣还怕会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爱卿多虑了,不过你想的也没错。要不你现在回刘州调兵东进,又或朕命沈将军回郭州挥师北上。朕决不可让江城等领兵踏入梁州一步,威胁京师安危的。”

    “既然如此,请皇上派一名大将领五万兵马开赴梁陈二州交界镇守,再令沈将军回郭州调遣兵马北上以备不测。同时注意梁州各地,特别是京师的情况。臣也马上动身赶回佩城及塞上城调来兵马,拱卫京师,以策万全。”

    “这更稳妥,就按你说的办。”

    虽然李元如此说道,但他却没有完全按照于蓝建议的做,而且做得更多。不仅派大将镇守梁陈二州交界,其他进入梁州的关隘同意加强了防备。除了令沈驹回郭州调兵北上,还使杨靖回尹州分兵北上及进入梁州边境,驻扎于西南两个方向。后面发生的事证明了李元确实深谋远虑。

    就在于蓝离开京师赶往刘州、李元暗派心腹密谋布局之际,京中似乎也有一些人有所察觉。李安、周河、任维等甚至还知晓了其中不少内情。当然,身为门下省侍中兼太子太师(李元的其中一位老师)甚至还收到李协的密函收买,不过任维能当上三高官官自然不会糊涂,并未理会。也许李协也明白,像李安这样的身居高位的权臣元老可不会轻易被人收买的,特别是去干这种没有把握的谋逆之事,所以李协大多数都是找一些二品以下的官吏。

    (6)

    于蓝离开京师回刘州并不是直接赶回塞上城,而去赶往刘州首府——佩城。

    佩城的繁华倒是比不上京师或河都这些名城,但也不失风采,且别有一番风味。不过,于蓝也没心情去领略这一切,匆匆走过,直接穿街过巷来到刘州府衙。刘州拥有超过五十万的兵马,超过一半驻守在绝尘关、鹏城和塞上城这些边城要塞,有二十万则在首府佩城,其余不足十万分布在其他各地。绝尘关,于蓝是调动不了的,而塞上城有镇守之责不能全部调遣。此次李协谋反兵变恐怕不止陈州一家,于蓝不会掉以轻心,所以必须将能用的都用上,因此须来佩城调兵。虽然于蓝有虎符可以直接入军营调兵,但是稍有品阶的将领都不会留在军营的而是在府衙。且于蓝虽与刘州州牧有不少公文上的往来,但未曾相见,此次到此调兵遣将自然不能不亲自前来拜访。还有就是,根据国法,一州兵马名义上均属州牧统辖的,虽然州将军可以调遣但也需要递交形式上的公文。

    鉴于种种原因,于蓝先来到佩城刘州府衙打算拜见刘州州牧。可是被府衙前的卫兵拦住了去路,并说道:

    “就你还想见我们州牧大人?”

    几名卫兵见于蓝衣着一般,又听到于蓝要拜见州牧,眼中口上皆是不屑。当然,于蓝也算是见惯了世俗官场的不堪和粗鄙了,没有动怒也不想纠缠直接拿出刘州将军的令牌,说道:

    “我是刘州将军于蓝,我要拜见你们州牧大人,快去通传。”

    “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将军请,我这就去给你通报。”见于蓝拿出令牌,几人皆是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直冒,说道。

    说完,一人直接跑了进府衙。于蓝直接大步流星跟着走进府衙,并不在意其他。才一会,一文官装扮的中年男子带着数名文武官员匆匆走出来。此人便是刘州州牧崔?D,只见其拱手对于蓝说道:

    “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州牧和州将军品阶相同,在名义上州将军还低一头。若是其他人绝不会如此,但别忘了于蓝除了是刘州将军以外,还是塞上侯,卫国大将军(虚衔中的虚衔,还不如太子太傅管用),自然少不了恭维。

    “崔州牧言重了。”

    “不知侯爷远来,所为何事?”崔?D自然也是听说过于蓝的一些事,但也知道其极少处理军务和关心州政的,否则也不会放权他人,而自己终日或深居或远游,因此问道。

    “确实有事。”毕竟人多口杂,于蓝不好直接说道,眼神示意崔?D并点头说道。

    “既然侯爷有事,那请到后衙书房再说,诸位大人请先回大厅继续议事。”

    “是!”众人难免有所猜测,但都未曾多言,皆是拱手回应,然后退回大厅。

    “侯爷请!”

    “请!”

    于蓝不识路自然不会走在前头,但崔?D也不敢领头,只是从旁带领。

    刘州府衙后衙,一处书房。

    “在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皇上密旨。”进入房间后关上房门,还不待两人安坐,于蓝便开始说道。

    听到这里,崔?D忙下跪。

    “不必,此密旨是给我的,现在只是告诉你。”

    “是。”

    “皇上密旨令我回刘州调兵东进。”

    “东进?不知道何事?”

    “此事可以告诉你,但决不可声张,否则”

    “下官自然明白。”

    “皇上收到密报,陈州将军江城打算率众造反,不日领兵南下,攻入梁州。”于蓝并未提及李协。

    “此事可否准确?”听到这里,崔?D心中也难免一惊,忙问道。

    “已经确认,否则皇上不会令我调兵的。”

    “下官多言了,不知下官能做些什么?”

    “刘州兵马多在佩城和边关,而边关重地不宜调动过多,所以我准备尽起佩城之兵。你只需通知所以将领到军营待命并备好粮草辎重即可。”

    “是,下官一定办妥。”

    “还有,此事决不可外传,至于将领方面,我会亲自说明的。”

    于蓝一一交代后便让崔?D为自己准备一间客房先住下,接着就是等待。期间于蓝也令人给塞上城寄去书信,当然还有家书。主要是让许康、梁信等人调集兵马、准备粮草,也告诉孙雅芳和李珠儿,自己马上又回去了。

    这一等又是数天,毕竟二十万大军,百十名将领,上千车粮草。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于蓝便出现在佩城城外的驻军大营之中。于蓝心想此事暂不适宜告知全部将士,因此只是召集了刘州副将军(一般是一正两副,梁信是于蓝提升的,因此刘州是一正三副)兼总参军王忠和另一位刘州副将军兼佩城将军鲁定邦、刘州行军总都统孙大同、刘州副总都统楚南天、燕北林共五人到中军大营密商大事。

    每个朝代,甚至同一个朝代的不同时期的地方武官体制都不尽相同的。以刘州为例,刘州将军总管刘州地方(藩王封地及边关要塞以外)所有军务及所有将士兵马的,副将军分管军务和行政(数量不定,刘州则有三名,分别是王忠、鲁定邦和梁信),刘州行军总都统及两名副都统分管将士调遣及监督和兵马的分配及记录。刘州将军为正一品,刘州副将军为从一品,刘州行军总都统也为从一品(但名义上低副将军一头),刘州副都统为正二品。有时候也设一个中军祭酒(军师),由正三品以上武将直接任命,品阶低相应武将一品,但一般无实权。其他各州(除梁州以为)制度与刘州相仿,只是副将军、副都统的数量不定,一般是一到三名。

    “我就开门见山了,此次我是奉皇上密诏回刘州调兵到陈州平叛的。”于蓝见众人皆已到齐,便直接说道。

    “陈州?”

    “没错,已经收到确实情报,因此皇上才命我立即调兵东进的。”

    “什么时候出发?”

    “王忠、鲁定邦!”于蓝喊道。

    “属下在!”

    “我命你们两人各带佩城大军十万分别开赴刘陈二州交界的易城和梁刘陈三州交界的阳山,到达以后就马上原地安营扎寨,等待我的命令。”于蓝指着大营中的山川地图说道。

    “将军同我们一起去吗?”王忠问道。

    “你们先到约定的地点等我,我还要回塞上城调兵。”

    “属下遵命!”

    “此事就全权交予你二人了,遇事不决,可便宜行事,孙大同、楚南天、燕北林从旁辅助。”倒不是于蓝想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力,只是担心战事一开,往来交通不便,通信不易。

    “是!”

    既然于蓝已经放权给几人,就放心离开军营回塞上城去。至于王忠等人私下商量了分配之事,各自领军出发,不必多说。

    (7)

    于蓝见事情一切都安排妥当,自然也不急,到第二天一早才慢慢地骑马离开佩城。走得不快不慢,第三天早上才回到塞上城。再次回到这里,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由于于蓝早已派人送信回去,当于蓝骑马进城时,少不了塞上城的文武官员出城迎接,当然孙雅芳、李珠儿还带着孩子来了。不过,令于蓝意想不到的事,居然还不有不少百姓也来了。于蓝是明令禁止官吏要求百姓迎接官吏等事的,为此于蓝还旁敲侧击多次。想必这次是百姓主动出来迎接的。

    “都回去吧!”见此,于蓝先是用眼神狠狠地“责怪”了孙雅芳和李珠儿一遍,接着对许康、梁信为首的文武官员和一众百姓拱拱手说道。

    “许大人、梁将军,今晚戌时请过府一聚。”

    “遵命!”于蓝给梁信的信写得明明白白,不可外泄,只可与许康一起商量,因此两人也是明白于蓝此意,皆是拱手回到。

    众人散去,只剩下于蓝、孙雅芳、李珠儿及两个孩子。见此,于蓝忍不住说道:

    “你们两个又何必来接我呢?我不是马上就到了吗?你们来也算了,干嘛还带着孩子来?还有那些百姓……”

    于蓝就这样??铝艘淮笃?

    “爹爹,爹爹”还等不到二女回话,两孩子倒是抢先叫喊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每次听到两个孩子叫爹,于蓝心中都是激动不已的,早已忘记了前一息说了什么话。

    “乖!”于蓝将两个孩子都抱起,分别吻了他们的脸颊,说道。

    “好,不说了,先回家吧。”于蓝抱着两个孩子先走一步,说道。

    塞上侯府。

    “你说真的?过来给我看看。”回到府中,孙雅芳便将李珠儿怀孕的消息告诉于蓝,于蓝心中顿时激动不已,说道。

    “果然是。”于蓝把李珠儿叫到身边后,伸手为其号脉,果然有喜。

    “大夫说了,快一个月了。”李珠儿说道。

    “那就是上次。”

    “是。”

    “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孙雅芳问道。

    “公务。”

    “那就是说,你又不会久留了?”李珠儿失望地说道。

    “皇命在身,我也是无可奈何。”

    “那你什么时候走?”孙雅芳又问道。

    “快着两天,慢则三天。”因为于蓝已经送信给梁信让他和许康准备好一切,所以不日便可以出发了,说道。

    “好,我去叫厨房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菜肴,再好好休息两天。”孙雅芳和李珠儿都是善解人意、明白事理的人,虽然还是不舍,但还是默默接受,孙雅芳说道。

    一家几口一起用过午膳以后,又一起游园、交谈,直到入夜。

    酉时将尽,戌时将到之际,许康和梁信都身穿便装一前一后来到于蓝府前,显然两人是相约而来的,是为了保密。

    而于蓝一家早在申时三刻就一起用过晚膳了,之后于蓝才命人在自己的书房设下酒席以待许康、梁信两人。当许康和梁信来到于府后,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到了于蓝的书房。

    “不必多礼,不必客气,请坐!”两人见于蓝自然是要行礼的,不过于蓝匆忙阻止并说道。

    “密函中我并未详说,今晚便是要对两位说明的。”待两人都坐下,于蓝便示意下人们都退下后,说道。

    “不知是何要紧之事?居然要调边关之兵?难道”许康不必多说,梁信能坐到如此高位,一些智慧还是有的,两人看完于蓝的密函,都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不敢确定,许康却忍不住先问道。

    “就是,难道是塞上王?不对,是庶民李协。”梁信也问道。

    “你们猜得都对。不过现在起兵的是陈州将军江城,至于幕后主谋几乎可以肯定是李协了,但他并未露面。”

    “江城?我认识他,十多年以前我曾在他手下,一同剿过匪。他不像是会谋反的人,而且他也不可能控制整个陈州啊。”梁信说道。

    “他是身不由己的,我打探到他的父母妻儿全在李协手中。还有就是,李协不但收买控制了他,还有他很多的手下,所以他们现在控制了陈州大部分兵马。”

    “难怪要几乎调动我刘州所有能调动的兵马。”

    “不仅是因为陈州几乎倾巢而出,更重要的是,可能还有其他州郡也被李协等人收买或控制住了。”

    “这难道这又是一次九州混战吗?百年前的惨况又有重演了?”许康毕竟是文官,心中还是少不了惊慌,说道。

    “有我在,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的。”于蓝说道。

    “将军神武,天下无敌。”梁信说道。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都全力以赴吧。”

    “是!”

    “兵马粮草都准备好了吗?”

    “能调动的都调动起来了,毕竟这是边关,必须留下一部分守边。至于粮草车马方面已经全部运达城外军营,准备妥当。”许康说道。

    “那就好,后天早上梁信随我出发,许康你管理好这里,不可让百姓慌乱,也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现在于蓝已经和两人结交甚深,私下交谈已不觉脱掉了官场那种浮华。

    “是!”

    “来,喝酒,吃菜!给我说说最近都发生了那些事。”大事已毕,于蓝便举起酒杯说道。

    之后酒席上的事就不必多说了,无非是许康、梁信分别给于蓝讲述在其离开后的一些大事、趣事、琐闻和轶事。结果三人喝酒交谈到午夜,三人都纷纷醉倒。当然,很快于蓝就运功逼出大部分的酒,立马又清醒过来。之后,于蓝便派人分别将两人送回各自的府上。

    (8)

    随后两天于蓝并未踏出府门一步,一直陪着孙雅芳、李珠儿及两个孩子过日子。但于蓝看着窗外的天气顿时担心起来了。早在于蓝完成了安定江湖的任务回到京师已是初冬时节,现在又经过一个多月,天更冷、雪更紧。在军事战略上均不适宜人马调集,更不合适作战。但陈州方面已经蠢蠢欲动,甚至不少地方的兵马已经向梁州方向集结,所以于蓝又不得不出征。一连想了两天,于蓝始终毫无头绪,并未搞清楚为什么李协会选择这样一个最不适合的时机起兵。两天过去了,虽然于蓝心中还是充满疑惑,但还是按时率兵出发。孙雅芳、李珠儿,还有许康等官员皆到城外送别于蓝大军。离别之际,孙雅芳走进于蓝身边,说道:

    “我、珠儿妹妹,还有两个,不三个孩子在家里等你回来。虽然我们已经习惯了等待,也习惯了你的东征西讨,为国作战,但我们还是想着有朝一日天下百姓和朝廷都用不上你的那一天。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对你还是满怀希望的。”

    “你要对你选的丈夫要有信心。”于蓝自然明白孙雅芳话中的深意,简单回道。

    “嗯。”孙雅芳看着于蓝,点点头。

    孙雅芳说完便退开几步,李珠儿便上前,走到于蓝面前。

    “注意身体,安心养胎,等我回来。”于蓝将李珠儿拥进怀里,说道。

    其实此时于蓝心中充满矛盾,或者说是困惑的。不是因为此次要征讨的是李珠儿的父亲,而是因为命运有时候真的太会捉弄人,相识于无意,结缘于愧疚,相爱于责任,到现在于蓝还弄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与不爱面前这个人。也许人生中总会遇到这样一个不经意就会走在一起的人,最初不是因为为了相识、为了相知、为了相爱这些目的,只因为多走了一步。如果当初止步或者退后一步,将相忘于江湖,永别于天涯。世间上从来就不存在意料之外,只有不将全部可能性考虑进去罢了。

    “我知道了。速战速决,这天气不适合长时间作战。”在这个郊野的寒风中,李珠儿心中无比温暖,说道。

    李珠儿不仅仅是自幼习武,还多年研读兵书,对于于蓝此次冬日出征,心中不经意便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这样一句提醒,于蓝心觉一言惊醒梦中人。于蓝终于明白了李协的目的或者计划了。李协想要用江城等陈州兵马作为先锋,但他也知道光靠陈州一州之兵马是不可能推翻李元的,所以他不过是为了拖着或说是为了吸引着李元的兵马。因为寒冬腊月双方都不能展开拳脚一战,到时候战事必然胶着,而李元想要尽快解决叛乱又必然继续调兵,甚至将他能调动的全部调动到对付江城陈州兵马前线。到时候,李协的主力部队很可能就乘虚从梁州、甚至京师的后方攻入,直逼皇城。虽然于蓝认识到李协的大计划,但他具体的作战计划却丝毫不知。不过于蓝却没那么担心了,兵来则将挡,到时候再根据情况作出相应调整。

    “谢谢你。”

    “干嘛谢我?”

    “你替我生儿育女,我当然要谢你。”

    “只是这样?”

    “还谢谢你照看府上,照顾芳儿、还有两个孩子。”

    “那你该去把所有下人谢了一遍。”李珠儿听此装作生气,说道。

    “对不起。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我最想要你照顾的,是你自己。等我回来。”于蓝吻了李珠儿一下,说道。

    无论是孙雅芳,还是李珠儿都没有留于蓝一步,和其他人等挥手与于蓝道别。于蓝又和许康交代几句后,便骑上马,命令全军前进。于蓝一如既往不回头,带着兵马往东南方向一直前进。当于蓝领着大军起行时,于蓝又分别遣人给李元、王忠和鲁定邦送去信函。内容无非就是说自己已经率军起行,不日将到陈州的消息。

    (9)

    齐州中部,齐州首府所在——渝川。

    齐州自古以来都是天府之国,天下粮仓,而渝川是其中交通中心,也是产粮要地、战略要地。

    渝川,齐州府衙内。

    “李协,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王爷了,此战应该听我们的。”齐州州牧陆贯中、齐州将军高承恩等人皆站在一旁,看着中间五人争吵不断,又惊又慌,却不敢多言,只听得一人突然说道。

    原来当日李协被迫逃走之后,辗转多地,招兵买马,期间也不忘向其他一些封疆皇族示意联合。说服了齐州的北川王李德、渝中王李文同、康王李建,还有彭州的大理王李鄂四人。五人已各种手段收买或威胁控制了齐彭两州全部兵马和粮草辎重等,随后又向其他州郡发展,陈州江城等也在其中。这些工作自然是花费不少时间的,自李协逃窜起到今日,已近一年。就在十多天前,李协便私自命令江城等人率先领兵向梁州聚集,但必须等到李元等人察觉并派兵前来才能打。此事自然是引起了其他四王的不满,因此今日大吵起来。而其他被叫来商议的齐彭两州文武官员都在一旁观看。

    “皇兄,皇弟。我们已经坐在同一条船上了,已经没有什么北川王、渝中王、康王或者大理王了。是,我是被削了封号,没了封地,但我的兵马丝毫不比你们差。我们要同心协力、共同进退,才能一举成功。”李协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挤出笑容,并说道。

    “刚刚李德皇兄的确激动了一点,但他也没错,你此次是否太冒失了?”渝中王李文同平静地说道。

    “你倒是说说理由,如果你说得有理,我也就不多说了。”北川王李德说道。

    “好,听我说。战机,稍纵即逝,我也是不得已自作主张,事后我也打算立即和各位解释的。我要江城的陈州先替我们将李元的兵马打急了,当然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是,要将李元全部主力吸引到梁陈二州一侧,那样我们就可以从齐梁薄弱的一侧进攻了。”李协解释道。

    “既然你已经下命令让江城等进军攻打梁州,已经过去十日余,我们大军是否开始进攻了?”其余四王同问道。

    “不急,江城等人不过是一枚棋子,用来打草惊蛇的棋子。”

    “这是为何?”

    “江城等人起码拥军三十万,只是一枚棋子?”

    “听我慢慢说来。我们的侄子皇上李元,大家都知道,并无过多的实权,和傀儡皇帝相差无几。天下九州兵权皆不在其手中,虽名义上为梁州兵马的统领,但实际的操控权在于兵部,还受三省共同制约。当然他毕竟是皇上,他要调兵,自然没人会违背,不然就是造反。所以他可以调动陈州相邻几州的兵马,甚至是皇城禁军。但这些将领也只是应付他的,并不会全部派往。估计到时候,他最多也只能调集三十万左右的兵马,时值寒冬,双方战事必然十分胶着。李元求胜心切,必然继续调动其他不相邻的州郡的兵马。我们到时候直接打着顺应圣旨皇命讨伐陈州就行,来一招“假途伐虢”,直捣皇城,杀掉李元就行。”

    “好,然后我们就平分天下。”

    “此话为时尚早。别忘了,除了李元,还有李安、周河几个老奸巨猾。”

    “还有那个于蓝。听说现在他成了你女婿了,还是李元赐婚。”

    “李安、周河等人虽有实权,天下兵马多受其管控,但并无良将,我们杀进京师时,顺便将他们斩杀。至于那个于蓝,恐怕此时他已经被调去征讨陈州了,李元能用的就只有他了。到时候大事已成,他要么为我们所用,要么为我所杀了。”

    “那我们现在就是等?”

    “也不全是等,多派一些人出去打探消息,还有就是继续招兵买马,笼络人心。”

    就在李协一众还在等待之时,于蓝已经率兵赶到梁陈两州交界之地。江城等人受李协命令管制,只是等待,并未进一步采取行动。但于蓝却做出了令多方都意料未及的决定。

    (10)

    于蓝经过王忠和鲁定邦的驻地,只是发信给他们,让他们缓慢跟上,并没有停下来会师合军。于蓝带着五万大军一路驰行,日间修整,夜里行军。当于蓝赶到距离江城等人军营不足二十里时,刚好入夜,于蓝便下令扎营炊食,三更时分出征。江城等人奉李协之命开赴梁陈两州交界,却只行到陈州一侧距离边界最近的一座大城——锦城。

    经过近十天的行军,于蓝一路细想琢磨战略和战术,决定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用于蓝最擅长的偷袭,抢得先机。

    夜,三更时分,寒风大作,不过雪倒下得稀疏。

    于蓝命全部四万步兵先行,每人手执一柄旌旗,每人相隔十丈,遍布于锦城东西两侧。半个时辰后,于蓝亲率一万骑兵赶往锦城,与梁信等将领分十队,于蓝带着一千骑兵为先锋。在接近锦城不足三里时,于蓝不宣而战,策马奔腾。因为天冷,江城等人让兵马驻扎于城内,但城内并不能将其全部容下,之后让一部分驻扎于城外。而为了方便管理,驻扎有兵马的南城门并未关上。于蓝便从此处攻入,一路砍杀。当于蓝刚刚将城外驻军冲得大乱之时,第二队人马也刚好赶到。一波接着一波,将城外近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各人慌乱逃窜。城中江城等人,不知虚实,只知道城外十万大军已经被于蓝打得到处逃窜,便也乱了阵脚,忙令城中兵马出城迎战。

    于蓝也不深入城中,只是在城外和城门之间不断来回冲杀,制造混乱,还有意让残兵败将退回城中,然后再追击。江城等人见自己的大军连连败退,尚在城中的兵马又被自己的城外的兵马赶得后退,只好下令放弃锦城,全部退出城外。到现在,江城等人都还不知道是谁领兵将自己打得打败的,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马。江城等人领兵退出城外,发现东西两侧旌旗满布,以为自己已经被包围,慌得下令全军北退。

    于蓝见此,令步兵占领锦城并出榜安民,然后于北门外扎营驻兵。而自己带领全部骑兵追击,一夜追杀到天明,打得江城打败,连退三十余里。眼见马上就要天明了,于蓝则下令鸣金收兵,退回锦城。虽然见于蓝等人已经停止了追击,但江城等人如同惊弓之鸟还继续撤退。于距离锦城三十余里外的峡谷要道之上扎营,收聚残兵清点后,此战足足折损近五万人马,伤者无数,全部粮草辎重丢失。

    事后江城等人才知道是于蓝亲率五万兵马前来偷袭的,而真正进攻自己的只有一万骑兵,心中不免感到可怕和愤怒。江城等人新败,粮草辎重全无,虽有二十余倍的兵力却不敢轻进。

    其后于蓝下令固守,并未再出兵,甚防偷袭。

    五天后。

    王忠和鲁定邦分别赶到,并会师合军,共二十五万众。此时于蓝终于有足够的本钱和江城等人正面交战了。而于蓝偷袭江城等人的捷报被李元、王忠等人知晓以后,无不兴奋。李元令陈允文前往犒赏和慰问将士,同时也不忘传达李元的命令,从速解决陈州之事。而见识了于蓝的厉害以后,王忠和鲁定邦等人心中更是敬佩。当然,江城等人也忘不了于蓝。至于李协等人收到这个消息后,虽然也是惊慌,但却没有丝毫动摇,而且他们本来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江城等人身上,只是派人传信给江城等人。信中的内容大概就是一些,让其不可轻敌,若不能取胜,尽量拖延就可以了,他们会派人支援的话。

    等到陈允文等人来到锦城,已是江城兵败之后近一个月了。期间于蓝只是派人打探情况,而江城等人则命令陈州各地送来粮草。双方都做好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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