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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偏要HE[穿书] > 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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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章院通往其余两处的门被落了厚重的铜锁,连接着的围墙也往上又砌高了几尺,被擦得发亮的华宅的牌匾被高高挂在了正门上。

    成亲的时候本该办上一场的,舒月白亦准备妥当,且料想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只是临了华采倒是十分抗拒,只说这便当做他当日要求舒月白践行的第一诺,舒月白只得应了。

    二人就此闲居于此方天地。

    月余后的某日,华采倚靠在软榻上,腰臀后垫了松软的枕头,目光看向窗外那大片青翠的灌木丛。

    那些花苞早已绽开,小小巧巧的,有的半躲于碗大的叶子后,有的直接大咧咧地摊在舒展开的叶子怀里,千姿百态。

    细微的共同处大抵是那些花儿的朝向都对着华采所处的这间屋子。

    就像一双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华采扯唇,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他扶了扶腰,又往窗边挪动了些许距离,待到窗前,索性整个人伏在了窗沿上。

    “啧啧啧,一看就知道你俩昨晚激烈……可惜啊您一睁眼,那人又不见了,真是个大猪蹄子……”虐文宝典在旁边凉凉道,“一个多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每日更新数据都提示您对对方爱意值为零,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当作异常数据抹杀的,您可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你猜他为什么整日里躲着我?”华采笑笑,压根没把虐文宝典的抱怨放在心上,只自顾问道。

    “人家一王爷,平日里肯定是很忙的。”虐文宝典恹恹答道。

    随手把小几上的茶盏往窗外一丢,清脆的声响后,破碎的瓷片瞬间溅了一地,华采听到不远处传来两下熟悉的脚步声,虽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还是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遂轻哼了一声:“汤姆苏世界的主线剧情就是谈恋爱,除此之外,一概是不务正业。”

    虐文宝典: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可辩驳。

    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叩着窗棂,发出规律的敲打声,华采垂眸,看着不远处那摊碎瓷片,半晌,又慌乱抬头,像是见了一场极其可怖之景,惊骇惨叫了一声,把虐文宝典都吓得合上了书。

    舒月白很快赶来,面具还未来得及套上,只用手虚虚的拿着遮挡在面前,因视物不便被门槛一拌才扭身仔仔细细地戴上了面具,又摸索着走到了华采身边,“何事?”

    华采轻笑:“没什么。”捶了捶腰,又轻手轻脚地下榻,且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舒月白身后,双手张开,猛地扑上前去紧紧搂住对方的腰,“就是被窗外突然出现的怪东西吓着了,很害怕。”

    华采边说着,边咬了咬舒月白的肩头。

    舒月白被吓一跳,浑身热气直往某个部位涌去,差点就要直接掰开了他的手,顿了顿,方才道:“什么脏东西吓你?”说着视线往窗外扫了扫,他明明看不见,但所过眼之处,那大片的骨里红都被吓得枝叶蜷缩,唯有那些花儿还在肆意地盛放着。

    “看见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像是人的影子,但是没瞧见人,只看见那影子在走动。”华采眨了眨眼。

    舒月白手一颤,轻轻挪开了腰上环抱的双手,在榻上坐下,他有意无意的直接坐到了被窗户挡住光线的暗影处,“你没休息好,看错了罢,哪有只能看见影子看不见人的。”

    华采又眨了眨眼,慢吞吞地道:“那有没有影子的人吗?”

    舒月白一顿,问道:“你怕吗?”

    华采叹了口气,“不会伤害我,我就不怕。”

    舒月白认真道:“你别离开我,没人敢伤你。”他抖开小榻上的锦被,拍了拍,“时辰还早,再睡会儿罢,午时我陪你出去散心。”正午时分,他又是坐得轮椅,最容易掩盖没有影子的异常。

    “嗯。“华采应了,直接往舒月白掀开的锦被里钻,一进去就搂住了舒月白的腰身,”还是怕,睡着了肯定会做噩梦,你给我说个故事听听罢。“

    舒月白被华采这么一搂,神情略有慌乱,他也不知华采这是怎么了,自那日风姿阁回来便对名义上还是个陌生人的自己分外亲昵,越是这般,他越是惶恐今世亦不会长久,这般想着,他回抱住了华采,沉声道:“好,给你讲个故事,那故事太过久远,我亦记不大清了,你听听便是,莫要当真。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大宅子,宅子里住着个老妖怪和他的凡人夫人,他俩生了个孩子,同年,有个小妖怪得化人形……”

    华采在他怀中轻轻地阖上了眼,故事不必再听了,他都知道。

    舒月白不疾不徐地讲着,好似没觉察到怀中的人已陷熟睡,呼吸平稳而绵长,“那凡人轮回了许多世,永远活不过而立,而那小妖怪长成了大妖怪,又变成了老妖怪,也不知道还能陪那凡人多少世……”面具下方延出了两行水迹,消失在枕上铺就的青丝中。

    华采今世已过弱冠,离而立不过十年……

    有风自窗外袭来,卷起一旁小几上搁着的几张宣纸,上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些时日,华采就这一句诗一日手书一遍,反反复复写了数十张。

    只是目盲者不得见罢了。

    ……

    华采没有像舒月白担忧的那样寿终于而立之年,而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过了而立之年、不惑之年、艾服之年。

    然而华采终究是凡人,是凡人便有生老病死,在眼看就要到花甲之年的时候,他病倒了。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场风寒。

    华采前日里同舒月白一起出门赏景,中途还开玩笑说舒月白还是初见那般模样自己却是老了,下次再不跟舒月白出门了,免得又叫人笑话一树梨花压海棠,结果回来就病了。

    然而舒月白只当华采这风寒几日便能好了。

    或许其实他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接受。

    病了后,华采就整日在榻上躺着,舒月白捣鼓出来的汤药他也照喝,但就是越发疲懒了,整日缩在被子里动也不动。舒月白说什么他也应着,声音笑眯眯的,不见半分虚弱的样子,明明眼皮子都只是极其勉强地开合着,偏偏搭话时还中气十足。

    “小采儿,今日出去走走罢。”舒月白端了汤药来。

    “等春天来了再说罢。“华采张开口,看着盲眼的舒月白准确无误地给自己喂药笑眯了眼,他今日突然有了些气力,“喏,我有东西给你,就在里间衣柜的下两层,你去看看罢。”

    舒月白手一顿,淡淡蹙眉,“先喝药。”

    “你先去,我……我等着你。”华采笑了,他垂眸看了看肩上的几缕发,“一眨眼几十年就过去了,我亦白了发……”言语间透着说不出的怅然伤感。

    舒月白受不了他这样说,心里一酸,放下了药碗便往里间走,多年过去,他对此间已是无比熟悉,不用摸索,轻车熟路地就打开了柜子,抱出了下层放着的东西——几摞厚厚叠着的宣纸。

    舒月白有些诧异,不明白怎会是几摞宣纸,指腹无意间摸索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月白,他忽然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慌乱地摩挲整张纸,上书一行大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落款处是一行小字:华采同月白。

    舒月白扯起那张纸,跌跌撞撞往外间行去,眨眼间便至榻边,他小心地探手至华采鼻间,已是没了气息。

    他的手轻轻地碰触了华采含笑的嘴角,眼里盛着的那两滴泪终是落了下来……

    ……

    “滴——虐文宝典为您服务,检测到您对角色舒月白爱意值为满值,检测到角色舒月白对您偏执程度满值,您此世记忆已成功解锁,选择的单向强制的路线已通往结局,进入十分钟倒计时。”

    虐文宝典公式化的报告后,立马换了极其怨念的口气询问道:“您什么时候对舒月白产生爱意的,不是每天检测到的情况都是您对对方爱意值为零吗,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待了几十年,虽说在这里待上几十年,现实中也只是过了短短几日,但您……”

    华采直接忽略了虐文宝典的喋喋不休,他沉默地注视着那个好似瞬间被抽空了全部气力的男人,突然道:“我后悔了。”

    虐文宝典一愣,“后悔什么?”

    “没什么。”华采垂眸,他想说,凡人不在了,老妖怪却还要活很久很久,他后悔招惹对方了,“这个故事该结束了。”

    下一瞬,虐文宝典化作了实体飘荡在半空中。

    华采将其捧下,翻开第一页,卷首四个大字:南院绝唱。

    他垂眸,开始仔仔细细地翻阅。

    ……

    某一日,人们发现来胭脂地突然又成了荒宅,衰败得不成样子,一点人气也无了。

    只是依然没人敢从其门口路过,因为没了人气儿,又传出些鬼怪传闻来。

    听说一到夜里,那宅子里就会飘出几句戏腔来,断断续续的,依稀听得是:“翻云覆雨成常事,清风明月笑看人……从此春如手,书生沉疴急需救,已是斜阳迟下楼……三魂夜夜入尔梦,七魄朝朝伴汝身……只盼能再睹良人。“

    又是多年后的某日,舒月白时时刻刻摸索的书卷上总算又出现了一行字迹:

    第三世,其为军中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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