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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在赌，目前看来是赌赢了一半。
他在赌世界剧情在面对剧情人物时的限制。
戚昭印在车窗上的侧脸冷峻异常，车窗上蜿蜒的雨水痕迹模糊了他的神情，也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何予泽被门铃声惊动了一下，他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到客厅，对卧室探出头看他的小姨摇摇手：“我去看看。”
何予泽满心疑惑，这个时间点是谁来了？
他凑到猫眼前看了一眼，看到熟悉的外卖制度，他没点外卖啊。何予泽一边拉开门，一边扬声问何鸢：“小姨你点外卖了？”
“外卖？”何鸢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
外卖小哥听到何予泽的问题，笑了笑把外卖递给何予泽：“是一位姓戚的先生下的单，您就是何予泽何先生吧。”
何予泽一愣，戚昭？他想干嘛
何予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是我没错。”他接过外卖，心想他正好饿了，这外卖来的还算及时。
送走了外卖小哥，何予泽揉揉头发转身来到客厅。
何鸢滚着轮椅出来：“你点外卖了？”
何予泽摇头：“我朋友给订的。”
“你朋友？”何鸢很是兴奋，眼睛都明亮起来，“哪个呀？小姨认不认识？”
“戚昭。”何予泽把外卖放在餐桌上，解开袋子一看，还是双人份的。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和戚昭说过自己和小姨一块住，没想到这人点个外卖也这么体贴，“你可能早忘了吧。”
“戚昭？”何鸢将戚昭的名字咀嚼了几遍，一拍扶手，“你高中玩得挺好的那个？哎呀，现在联系上了？我记得是个长得挺帅的小伙。”
何予泽将外卖盒一个一个掏出来摆在桌上：“你还记得呢。”
“他给你点的外卖？”何鸢凑过脑袋扫了一眼桌面。
“还有你的。”何予泽补充一句。
“哎呀，让人破费了，你赶紧给这孩子通个电话道个谢。”
何予泽被何鸢轻轻推了一把，无奈捞起手机拨通了戚昭电话：“喂，是我。”
戚昭将手肘靠在窗栏上，应了声：“收到了？”
“嗯，多谢。”
何予泽在小姨八卦的眼神下走进自己的卧室，随手轻轻带上门，他笑了一声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出门了？”
之前戚昭打电话说取消今天聚餐后又发了条短信问自己：你相信我吗？
何予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也知道这种问题还是回答相信比较合适，再加上戚昭有什么不可以信任？
于是他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实话实说：相信啊，咋了。
戚昭回复了一个有点奇怪的要求，他希望何予泽今天晚上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何予泽愈发迷惑不解，莫非戚昭可以预知未来，知道他如果出门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才来告诫自己？
何予泽想了想，他今晚本来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出门的事情，于是就答应下来。
本来他也没有多想，直到后来他莫名其妙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出门见戚昭的时候，还是那些突如其来的声音拉住了他。等他回过神来，想起戚昭的请求，心中就起了一丝疑惑。
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面对何予泽带点调侃的试探，戚昭在电话那头可疑地顿了顿：“当然。”
何予泽眯缝了一下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沉了沉：“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戚昭摸摸鼻子，目光追随着车窗外顶着风雨骑车的人们，他抿了抿嘴唇，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斟酌良久：“我”
“算了。”何予泽忽然开口，他倚着书桌，空出的右手随手翻了翻自己放在桌面上的纸，然后指尖在纸面轻点，“我先去吃饭了，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
戚昭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蜷到手心：“好。”
“那行，挂了啊。”
“嗯，再见。”
戚昭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发呆。
手机发出一声清脆“叮——”声，戚昭低头划开短信。
葛时东：我怎么等半天都没看到人啊？
戚昭：他没出门。
葛时东：
葛时东：所以你让我在这暴雨天守人小区门口到底要干什么？
葛时东：你别是变态吧？！
葛时东：我可是好公民，我不可以助纣为虐的老七。
戚昭没有继续回复，而是点开外卖软件发现是已送达的状态。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标着红色“终”字的小区上，神色复杂地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葛时东：喂！戚昭！
葛时东：我们友尽了我告诉你！
葛时东：海鲜自助也救不回我们的友谊了我跟你说！
戚昭：两顿。
葛时东：我是这样容易被收买的人吗？
戚昭：那算了。
葛时东：三顿！
戚昭：成交。
葛时东：我算是看透你了……所以，我现在可以撤了吗？
戚昭：谢了。
葛时东：客气，不过你真不准备和我说实话？
戚昭：时候未到。
葛时东：我信了你的邪！
戚昭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看车厢前部，下一站就到学校了。
看来剩下的一半他也赌赢了一半。
他之前猜测自己不遵循剧情的行为会受到生命威胁会不会和自己的身份有关，他被选中被告知剧情内容，但是其他不知道剧情的人也会被威胁吗？
他心里的答案是不会的。
因为没必要，或者说威胁不到。
这里面的逻辑和一个戚昭曾经听说过小故事十分类似，小故事说有一天山里下大雨，过河的桥梁被水冲垮了，河边庙里的佛像也被冲倒在河岸上。
有一个人要过河，他就把佛像架在两岸，踩着佛像过河。
后来来了另一个人却很是惶恐地扶起佛像，拼命磕头告罪。
再之后，有人问佛像说你要惩罚第一个人吗？佛像说不，他要惩罚第二个人。
那人疑惑不解，为什么？
佛像说：第一个人不信我啊。
不知道的事如何去威胁到别人？
如果莫名其妙遇到危险，不知道剧情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没走剧情而落到这样的下场，他们只会以为自己倒霉，顶多遇得多了变得战战兢兢起来，这样反而更脱离剧情，到最后不管如何所谓的惩罚还是没有意义。
而掌管剧情的背后的人应该不至于这点都想不到。
但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剧情，这样的确可以威胁到，但是变数太大。只要出一个不甘心受摆布的人，剧情就会足够乱到面目全非。
这个选项应该是幕后人极力避免的。
可是戚昭又不能确保一切都如他所料这般，只能出此下策，试试一次无伤大雅的更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想到何予泽，戚昭垂下眼帘，即便拜托了葛时东守在人小区门口，但是他却依旧不能百分百保证何予泽的人身安全。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把对方放在了一个相对危险的边缘去试探了，即便他心中确信就算要惩罚也应该是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受罚才对。
明明是他发誓要护他一世周全的
摊上自己这样的人，何予泽上上辈子怕是作恶多端吧。
戚昭自嘲一声，站起身下了公交车。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戚昭理了理剧情，在餐厅偶遇之后，短时间没他出场的戏份，因为白桦然和盛恒宇两个还需要额外时间培养一下感情，以免之后相爱相杀的时候杀过了头直接破碎了。虽然对此戚昭表示喜闻乐见。
盘算了一下自己可以轻松的时间还有多少，戚昭只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使。
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迎接下一个剧情关键点，以及怎么和何予泽解释。
想到刚才那人在电话那头玩笑般的威胁，戚昭却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光听声音就知道那人起疑了。戚昭心里清楚如果他不给个合理的说法，以后别想再约何予泽出去了。
戚昭长叹一口气，撑着伞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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