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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遗落之魅 > 94.永宁二十二年(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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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妖掩去自己的脚印后,便一鼓作气往前冲。孙烈显然是猜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可既然他选择闭嘴不谈,尉迟迥也就没有逼他,反正待会他们也要一睹庐山真面目。

    徐钦脑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非山魂石,但仔细一想,京城哪来的非山?哪来的魂石?

    当他们到达时,徐钦心里咔噔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颗手臂般粗壮的石头。

    这石头白得通透,像玉似的,它本身没有发光,徐钦刚刚见到的,是石头反射出来的阳光。

    你知道这是什么。尉迟迥对孙烈肯定道。

    我原来也不过是猜想的,没想到居然给我猜中了。我们妖界叫这玩意作白妖石,或是白妖寒玉,这样多年来它到底是石是玉各有争论,因此叫法也不相同。孙烈坐到地上,反正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人界统称招妖石。

    尉迟迥见徐钦一副欲伸手的样子,急忙道:季海不要摸。

    让他摸吧,人类不能碰怎能招到妖。孙烈不忿道:我本以为自己是被京城帅哥吸引来的,没料到居然是白妖石,这叫我如何甘心。

    尉迟迥不明白孙烈不甘心的点在哪里,但他有句话不得不说:季海是正阳之体,一碰石头就没了。

    孙烈眼角一抽,道:我就说你这人阳气这么重,原来如此。那你千万不要摸,白妖石是招妖石中最高级的存在,是在自然之中、花上万年才形成的,这么一大颗,肯定比妖皇的祖宗还要老。

    尉迟迥听了解释,立马就道:什么招妖石,我们叫这作冰妖玉,听说摸上手是冰冰的,但我从没有见过,只是听师父说过,有这玉的地方妖自然就会多,也不奇怪你会来京城了。

    孙烈瞪了尉迟迥一眼,此时,许是认为此地离人群远,徐钦终于开口道:我好像见过这东西。

    尉迟迥马上追问道:在哪儿见过?

    徐钦努力回想着,但脑海只有熟悉感却没有相关记忆:不记得了,但总觉得很眼熟。

    尉迟迥心想徐钦和他义父一直在那鸟不生蛋的林子半步不出,哪会见过这些,便道:会不会是非山魂石?它也是白色的。

    徐钦想不出什么来,便道:可能吧。

    孙烈伸了个懒腰,道:研究完了吗?那我们可以走了?

    尉迟迥瞄了他一眼,道:那你坐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搬?

    孙烈满脸不可思议道:你要拿回去?

    尉迟迥点头道:当然,怎能放着管?

    徐钦也跟着点点头,身为冥众所的成员,怎能对冰妖玉视而不见。

    哪知尉迟迥下句话暴露了他的居心不良:我要拿回去当冥众所的镇所之宝。

    你那什么所还没成立好吗?孙烈反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若你不想白妖石继续把妖吸过来,就应该把它封印在没有阳光的阴地,而且,我先警告你,白妖石可是很珍贵的,只要消息漏出去,肯定是个个都来抢。

    那就更应该把它带走,放在这里完全是欢迎自取。徐钦听了孙烈的话,心里悄悄把冰妖玉的价值升至和黄金同一层次。

    孙烈见二人这么坚持,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石头上施了个法,让它占满了狐气,让其他妖以为这是孙烈的贴身物品。

    他们回到大本营,刚好错过地下埋着的那东西引得皇上震怒的一幕,但从靖王脸上的那道血痕和散落的茶杯碎片,可以猜到天王老子有多生气。

    徐钦躲在帐后悄悄张望,眼珠子左看右看终于看到皇上盛怒的源头——一块长满青苔的残旧石碑,上头刻着八大字:土期已尽,木德当代。

    他眨眨眼,他没有记清皇室成员的名字,但也大概清楚皇上的字是土字旁,而靖王这一代则是木部首字。没有在位者乐意儿子盯着自己的位子,八只大字说得上和?位没分别,这石碑诛皇帝的心诛得要命。

    徐钦的目光落在靖王身上,他记得自己曾经提出苦肉计来拉惠王下马,那时他已经觉得再没有更好的计划,没想到点子落在靖王手上,苦肉计不用用来算计他人,而是用来把自己摘出去,相比起普通的兄弟相残,靖王此举保证皇上不会为了平衡朝局而放惠王一马。

    再者,出了这么一件事,皇上以后见到惠王就想起石碑,心里哪会好受?这样下去,皇上只会对这个儿子变得愈来愈厌恶而已。

    安王全名梁弘棋,石碑指的人是他。忽然,尉迟迥把头深到徐钦耳边,低声道:一箭双雕,就不知这箭到最后会不会射伤靖王。

    徐钦若有所思的侧起头,靖王的心机果然是非一般的重,若要在他手下行事,必要更加当心。

    尉迟迥看着徐钦沉思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从刚相识时的任何事都需解释,到现在一点就通,也算是一个极大进步了。

    和徐钦尉迟迥相反,孙烈看得一脸津津有味,毕竟梁家父子聚集一堂,对颜狗来说简直是视觉上的盛宴。至于他们说话的内容,孙烈表示这事由分︱身负责,他只要看得两眼发直就好了。

    三名入侵者看着由皇上大发龙威、靖王请罪、安王慌张自辩清白、太医白着脸汇报惠王昏迷不醒、太子下跪求情……到最后皇上下令圈禁安王、靖王禁足府上不得外出,整件事气氛之紧张,是徐钦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剧看得背上全是冷汗。

    尉迟迥见大局已定,就示意撒离,在远离了人群后,他才开口道:季海,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徐钦还没有回神过来就被点名,匆匆回想了刚才的所见所闻,道:这件事的得益者好像是太子。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靖王禁足算是不痛不痒了,反正有事他也可以偷偷出来,反而是安王困在宗人府,所有势力都被即时斩断。老实说尉迟迥是个称职的先生,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展他的教导事业,正如现在逃走狩场中:太子表面上是赢家,但因为三位王爷都各自陷入了困局,接下来他肯定是直接和皇帝对上,他不会好受得哪里去,再者,皇帝也不会任着一人扩大势力,因此他刻意放过靖王,让他暗中和太子角力。

    孙烈见尉迟迥说得兴起,就插嘴道:只得太子一人没事,没脑子的人就会觉得这事是太子弄出来的,算计兄弟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徐钦心道当自己和尉迟迥提出这点时,原来靖王也是这么说,转过头来就把这罪名安在太子头上,很好,这很靖王。

    心里再次刷新对靖王的认知,徐钦正想开口说话时,后方传来一阵尖叫,随之而来就是阵阵凄惨叫悲泣,他下意识想回头看,却被尉迟迥一手按住。

    不要回头,杀宫女太监没有什么好看的。尉迟迥的声线平淡得丝毫波动,可眼角到底泄漏了他的冷意:这是皇上用下人性命警告跟来的百官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对皇室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向前走吧,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不然明天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安王是下任皇帝了。孙烈淡淡补了一句解释,他担心徐钦心善,便又继续道:你现在回去也救不了几个,反而会暴露了我们行迹。

    徐钦木然地点头,他从来没有孙烈所忧心的好心肠,为了义父,他也拍死了不少妖,虽然义父最终拒绝补充妖气,但他的手已经脏了。

    再说,间接害死了杜家大少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上什么,一切不过是猫哭老鼠,那倒不如就不要说,而且,若之后他真参与了白鹿事变,要死的人会比现在的还要多。

    所以,心多痛多凉,也不要回头,他坐上靖王这条船,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回到府上,徐雁风依旧沉迷撸鸽,见他们回来了也过是轻轻一瞥,徐钦瞪着那只被抱着的妖鸽,心底第一次萌生出烤鸽的冲动。

    正在享受徐雁风按摩的妖鸽忽地打了冷颤,绿豆眼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便又再倒回去享受了。

    徐钦:……

    尉迟迥:……不行,它真的好像我家那只宁……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没多久,尉迟迥再次败阵下来,他不甘心地抿嘴,都已经养了个小妖,再养多只鸽有分别吗?

    徐钦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尉迟迥,低声道:它不是宁百户,此世间,宁百户只有一只,你不能因为思念一只鸡,而把一只妖鸽当替身。

    尉迟迥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徐钦说得没错,因此便道:我觉得它们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才这么说,罢了,你也说对,这事以后不再提。

    站在一旁的孙烈一脸惊恐,把妖鸽当成鸡的替身,尉迟迥在三百年后玩什么这么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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