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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雾何处起
“怎么回事?”颜怀瑾匆匆走进警局。
“都不清楚,正在审问呢。”傅知然高大的身影迎上来,“你去看看吧,那帮家伙不中用,什么也问不出来。”
“先去看一下□□室的监控吧。”
“这边,”傅知然带他走向监控室,“事发当时的情形就是这样,两人说着话,刘雪就突然推了张琳。张琳一时不备,撞在了墙上,和当时那个小女孩的情况类似。”
“小女孩?”怀瑾挑眉看去。
知然回想着:“可不就是个小女孩嘛,都大二了看起来还就那么一点点。”
颜怀瑾用舌头顶了顶腮帮,重新开始看视频:“她伤得怎么样?”
“不容乐观,摔得比较狠,撞到的又是后脑,出事的概率很大。”傅知然惋惜地摇了摇头。
“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吗?”颜怀瑾仔细辨认着视频中两人模糊的口型。
傅知然挠了挠头:“只知道她们没有激烈的争吵,事情是突然发生的。”
颜怀瑾看完了整段视频,想了想。
“刘雪在哪?”
“在审讯室呢,这丫头嘴可真硬,什么都不说。”傅知然烦躁地又挠挠头。
颜怀瑾抬步向外走:“我去看看。”
“颜教授,人不是我杀的,真的…教授你要相信我啊,颜教授…”
颜怀瑾一进房间,就看到一团披头散发的不明物体向他扑来,嘴里还胡乱叫喊着什么。
他瞥了一眼,长腿一迈便轻松躲开,说道:“热闹看完了没傅知然?!”
猫在后面的傅知然赶紧探出头来,一本正经:“把她拷好,麻溜的!不知道她刚刚又伤了人吗?”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颜怀瑾终于坐下,抬眼看着对面蜷缩颤栗的女人。
“为什么要攻击张琳?”
“她污蔑我,她污蔑我,人不是我杀的啊!”女人惶恐的大叫,伸手试图去扯颜怀瑾的衣袖,“是她,一定是她,她恨不得我们三个都死…”
颜怀瑾放低声音,安抚道:“我知道的,可是,‘她’是谁?”
“还能是谁,除了林然那个道貌岸然的贱人还能有谁?!她早该…早该下去找她那倒霉姐姐了!”
刘雪状似癫狂,赤红着眼歇斯底里的喊。
男人脸色转瞬阴沉:“你再说一遍,是谁?”
可女人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不同他对话,只是胡乱的喊叫。
颜怀瑾无奈,告诉一旁等候的小警员把她带走,再让他联系心理医生前来查看。
傅知然跟着他出去,八卦地问:“林然是谁?那小女生?”
男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刚那人的意思是林妹妹是犯人?你要把她叫过来问话吗?”傅知然不死心,继续问。
“你俩很熟?”
开口便是冷冰冰的语气,还附赠两道速冻光线。
“什么…”傅知然被吓到了,一脸茫然地看向好友。
“那乱叫什么林妹妹?”
丝毫没有解冻的迹象。
傅知然委屈巴巴地凑上去:“不是吧,这就生气啦?我只是觉得我和那小女孩有缘呐!你想想,她叫‘然’,我叫‘知然’,这不是有缘是什么啊?诶哟,之前要不是你快一步,那就又是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啊!真苏,比偶像剧还苏…”
“那是我坏你好事了?”颜怀瑾气极反笑,还英雄救美,这小子怎么这么多戏,就算是这英雄也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颜怀瑾气息一滞,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不明所以的偶像剧小哥哥赶紧追上去:“?G,这你又生什么气啊?你再这样我真要以为你看上我了所以吃醋了啊喂!我可是直的啊!”
殊不知颜教授掩在黑色短发下的耳垂,红的快要滴血一样。
是吃醋了吗?好像,是有一点酸呢,不过…
回想起审讯室里刘雪的话,他眸子一暗,按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向前走去。
又是那个梦。
林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若不是满身的冷汗,几乎就会被别人当成闭目养神了一下罢了。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一直陷在那个梦中,从未逃脱过。
女生闭了下眼,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看到枕侧的手机发出幽幽光亮。
她疲惫地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如果有任何关于杀人动机的想法,立刻联系我。——颜怀瑾。”
她看看时间,凌晨4:30。
难得地起了一点恶作剧的心思,林然用舌头顶顶腮帮。
坐起来思考了一会,她毫不迟疑地拿起手机,拨出号码。
“嘟——嘟——”
连个彩铃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人情味。林然默默腹诽。
响了很久,对面始终都没有接起。
林然毫不意外,重新拨出。
这次数到十,再不接就挂掉!林然暗暗做好准备。
七…八…
“嗯?”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
林然脸一红,压根没准备他会接起来,顿时手忙脚乱:“啊…那个…我是林然!”
“唔…”那边开始有????布料摩擦的声音,颜怀瑾刚睡醒慵懒的嗓音慢慢说:“我知道,什么事?”
女生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美男方醒活色生香的场景,急忙擦擦鼻尖:“你不是说,有想法就立刻联系你吗?”
男人似乎已经清醒过来,话语中染上了些无可奈何的笑意:“小姑娘,现在是凌晨,你可以不用这么实诚的。”
“抱歉,”林然心虚的揪住衣角:“那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吧。”
“等等?”男人提高了音调:“把我吵醒了就这样挂掉?你溜得还真快啊。”
“我不挂又怎样,你也不可能隔着屏幕来打我。”林然吐吐舌,笑:“行了,你先睡吧,明天中午我和你详细说。”
“嗯,你到局里找我吧。”
女生挂断电话,一点点放下翘起的嘴角。
林然,你早就已经没有资格笑了。你要带着姐姐那份,活下去。
男人坐在椅子上,齐整利落,眼中并无一丝刚睡醒的懵然。他紧蹙眉头,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一夜无眠。
“我大概能猜到刘雪和张琳杀害吴小冉的动机。”
窗明几净,微风徐徐,可惜男女之间的桌子上堆着的卷宗煞了风景。
“你说。”颜怀瑾双手合十置于下巴下。
“我和刘雪,小时候关系很好。”
小时候,是指两人都不谙世事的时候。
那时,刘雪一上学就能看到一个瘦弱单薄的女生,寡言少语。她出于好奇,便上去搭了话。
说上了话,她发现那个女生并不像外表那么冷漠,性格很好,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
这才知道,淡漠是有原因的。女生是孤儿,被抛弃在路边的纸箱里,是大她五岁的同为孤儿的姐姐抚养她长大的,长姐如母。
“上了高中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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