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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新白娘子传奇]本妖收了你这和尚 > 17.第十七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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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六月,池子里的荷花露出尖尖的小角,含苞待放,又是一年的端午时节。

    刚刚有了消息的蜈蚣精前两日又失了踪迹,气的漓珠哇哇乱叫,被法海拎回寺里关了禁闭。

    白离还记得阎肆说过,那蜈蚣精的手里有件地府的法宝,想来抓到也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法海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几日得了闲,来绣娘这勤了些,顺便教白离走路。

    白离醒来已有十日,如今也能甩开法海的手走上几步,只是稍不注意就会腿软摔个屁股墩儿,撅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逗得绣娘和义郎捧腹大笑。

    法海怕伤了自家徒弟的自尊心,绷着脸忍着没笑出来,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白离撇着嘴趴在地上耍赖,结果把宝山引了过来,他不知道离离在干什么,还以为是在玩,立刻也撅着屁股窝在地上,像两只孵蛋的老母鸡。

    这下就连法海也没忍住,用袖子遮了脸扭过头去,肩膀耸动的特别有节奏。

    宝山看见大人笑,也跟着笑,流着口水像个小傻子。

    撅着屁股爬不起来的白离:“……”唯一庆幸的是大狐狸精和小狐狸精都没在。

    最后还是法海看不得她可怜兮兮的小样,把人抱起来拍净了沙土,然后揽在怀里哄,这个时候,法海整个人都透着柔和,白离忍不住想,这难道就是父爱的模样?

    宝山正被义郎捞起来放到脖子上骑大马,咯咯笑个不停,张着小手开心的手舞足蹈,白离羡慕,眼巴巴的看着法海。

    她从出生就是孤儿,重生前重生后都这样,似乎天生跟父母亲情无缘,连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没享受过骑在父亲脖子上被小心呵护的待遇。

    虽然她从未说过,但是在她心里,其实法海现在就占据着父亲的角色,这几日法海陪她的时间变多,拉着她的手陪她练走路时温柔又紧张的神情让她也有了一点点的奢望,希望他也能想义郎那样,把自己扛在肩上,陪着她疯陪着她闹,把她当个真正的孩子,而不是一只妖。

    法海能看懂白离眼中的渴望,他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弯下腰,牵着她的小手继续练习。

    白离失望的垂下眼,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了,她师父一向傲娇又高冷,哪会像义郎那样跟孩子闹成一团,没看见宝山那个小恶魔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么。

    可无论怎么劝解自己,白离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个角落,酸酸的。

    义郎和绣娘收了笑,对视一眼,均是无奈,义郎倒是也想驮着白离让她过过瘾,可白离毕竟不是自家的闺女,又是只心智早熟的小妖,总还是要避讳一些。

    白离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像宝山那样,得不到就大哭大闹,有时候就连赌气都觉得给自己掉价,只能打碎了苦水往肚子里吞,哎,酸就酸吧,谁让这是她师父呢。

    “师父,宝宝屁股疼。”要抱抱。

    法海叹了口气,明知道这小妖是在撒娇,却还是将白离抱了起来,“今日练得已经足够,那便明日再继续吧。”

    差不多也到了日落时分,绣娘留了法海吃晚饭,法海没有拒绝,义郎乐呵呵的要去后面的小菜园子里摘些菜,孙老爷子便带着小孙子过来了。

    “戚家兄弟,今儿个我猎了不少野味儿,你媳妇儿手艺好,嫌弃我们爷俩过来蹭顿饭不,咱哥俩也喝一个。”老爷子嗓门洪亮,红光满面,还拎着壶酒。

    孙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猎户,老伴死的早,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前些年儿子儿媳妇遇上山贼,全死了,只留下个小孙子,爷孙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苦,就爱好喝点酒。

    义郎和绣娘一直记得两年前的恩情,把老爷子当成了自家人,孙老爷子本身也是敞亮人,不见外,所以自从义郎一家搬到山下,没少过来蹭饭。

    “我们哪能嫌弃,您再这么见外,就是不把我义郎当兄弟了。”戚义郎咧着嘴,笑得憨厚,还不忘拍了拍松子的肩膀,“不错,这小子又长壮了,将来跟你爷爷一样,是个顶好的猎户。”

    小松子已经10岁,跟个小大人一样,扯着嗓门说:“戚叔叔,我不当猎户,我将来要当武状元。”

    义郎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志气。”

    孙老爷子也跟着笑,但谁也没真的将这句话当真,只当是童言无忌。

    绣娘的手艺是真的好,将孙老爷子拿过来的野味炖了一锅肉,喷香喷香的,但法海吃素,白离也只能跟着她师父吃素,一张桌子,一半是酒肉美味,一半是清粥小菜,泾渭分明。

    孙老爷子和法海碰上过几次,都不是多事的人,虽然没说过几次话,但坐在一起并不拘泥,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分外和谐。

    估计整张桌子上最痛苦的非白离莫属,只能看着对面的宝山和小松子啃鸡腿啃的满嘴流油,然后喝着她师父喂过来的白粥。

    孙老爷子看着白离那委屈的眼神顿时就心疼了,“离儿这娃娃刚醒,瞧这瘦的,比宝山小了一圈,脸上都没肉了,还不吃点好的补补。”

    老爷子听义郎提过,这白离是大师名下的弟子,不得随便破戒,所以虽然心疼,也不敢真的乱喂,只能嘴上劝一劝。

    法海淡定的又喂了一勺粥过去,才说,“离儿年纪小,又是刚醒,肠胃虚弱,现在还不敢乱喂。”

    人家都这么说了,孙老爷子也不能再说别的,转手夹了块兔肉到宝山碗里,看他吃的欢实,心里这才舒服些。

    白离怨念的看着宝山,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森森恶意,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许吃肉,这竟然才是影响她和她师父师徒情分的最大阻碍!

    哼唧,人生简直太艰难。

    法海敛下眼中复杂的神色,替她擦去嘴边的口水。

    白离没注意,她正吧唧着小嘴,想象着碗里红烧兔肉的味道。

    那边孙老爷子喝的已经有点高,揽着义郎,扯着大嗓门道,“戚兄弟,我跟你说,这金山呀,别看它不起眼,可是大有名头。”

    义郎喝的也不少,闻言便来了兴趣,“孙老哥,此话怎讲?”

    孙老爷子一辈子在金山上,就是闭着眼都能把这山头给摸一遍,什么遗闻轶事没见过,如今能让他说出名头这二字,别说是义郎,就连旁人也放了碗筷,支起耳朵听起来。

    孙老爷子打了个酒嗝,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这,顿时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你们可知这金山,底下埋了东西?”

    底下——埋了东西?山底下能埋什么东西,白离想了想,不外乎两种答案,财宝和死人。

    不过看孙老爷子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财宝。

    果然,就见孙老爷子掂起筷子,边敲着桌子边摇头晃脑的吟道,“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赤目,走行如风,赤地千里,草木不灵,一名曰魃。”老爷子哼的调子很怪,像是民间的童谣,莫名的还带了点阴森。

    白离缩着脖子,摸了摸胳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

    孙老爷子哼完了,又吸溜了一口酒,才满意得皱起了满脸的纹路,特别神秘兮兮的说,“这山下,可是埋了千年的旱魃。”

    “……”白离浑身打了个哆嗦,觉得孙老爷子讲故事的功力还是不错的,氛围熏染的很到位,就连傻大胆的小松子脸色都白了几分,一桌子人,大概就听不太懂的宝山没受什么影响,兀自扯着他爹的袖子玩。

    哦,对了,还有她师父来着,白离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法海,见他果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似乎并不赞同孙老爷子在孩子面前将这种事,却也没开口扫了大伙儿的兴。

    绣娘虽不识字,倒是听过一些异事,自然知道旱魃为何,虽是不信却也吓得花容失色,所以说,这就是恐怖故事的魅力,明明理智告诉自己这并不是真的,心里还是发毛的厉害。

    白离绝不承认自己害怕,特么的,只要一想到自己脚底下正踩着只千年僵尸王,她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偏偏义郎配合的惊呼道,“难怪这金山常年旱涝无雨,不宜植作,除了四年前那场大水,再无洪灾,竟是压了这等邪物?”

    正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白离:“……”呵呵,原来单蠢好骗的傻白甜在这里。

    有了义郎的捧场,孙老爷子一拍桌子,讲的更是神乎其神,说那旱魃形如恶鬼,面如僵尸,他爷爷的爷爷亲眼所见,那邪物吸食人血云云,如果不是白离深知那旱魃只存在于神话,差点都要信了。

    更别提义郎和小松子,前者义盖云天的嚷着要上山见识一番,后者吓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白离估计他短时间内大概是再也不敢上山了。

    孙老爷子酒兴正起,拉着义郎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走,说是要带他去见上一见。

    绣娘心知两人已经喝高,哭笑不得的上前去拦,还没来得及说话,院门突然被人敲响。

    这会儿夜色已晚,往常并不会再有旁人过来,且听那声音乱乱糟糟,竟是还有女人在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绣娘面露惊慌。

    义郎勉强还有些神智,一边安抚着自家娘子,一边过去开门。

    门外竟是围了十几个举着火把的捕快,站在其中哭的好不凄惨的女人豁然正是几日未见的许娇容。

    许娇容见是义郎开门,就像是抓住了主心骨,哭道,“妹夫,姐姐这次也是无法了,才过来求你,姐姐这里记下你们大恩大德了。”说着就要跪下。

    义郎一头雾水,连呼不可,让绣娘过来将许娇容扶起,只是两人问了半天,许娇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捕快急道,“李捕头让那山中妖物抓去了,李夫人说戚兄弟熟知山路,才想让戚兄弟带我等上山,去那金山寺寻了法海大师,助我们救人。”

    绣娘惊呼,“山中妖物。”

    官差面色难看,如果仔细看,还能见他眼中褪不去的惊惧,“那妖物形如恶鬼,面如僵尸,力大无穷,行走如风,吓人的很,不知是何东西。”

    耳边仿佛还能响起一炷香前孙老爷子的声音,小院内突然鸦雀无声。

    一时间,院内几人的脸色竟是比那些个捕快还要难看上几分,小松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白离:“……”说好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呢?

    许娇容心急如焚,只当是那捕快的话吓住了几人,上前道,“戚家妹夫,我知这夜里不该冒然上山,只是我家公甫现在生死不知,姐姐我实在心忧的厉害,你熟知山路,算姐姐求你,带我上山寻那金山寺的法海和尚,他当年既然能收了我弟妹,定是有些修为,如今能救我家公甫的也只有他了,他害我弟弟一家妻离子散,不得团聚,天理不容,今日我就跪在他面前,他不是替天行道么,他今日若不肯救公甫,我就一头磕死在他金山寺。”

    白离一愣,明显感觉她师父抱着她的手臂勒紧了一些,而且这许娇容说的,是金山寺法海?

    义郎正酒精上头,反应也比平常迟钝,见许娇容急自己也跟着急,忙指着还在桌旁的法海道,“姐姐莫急,你要找金山寺的法海大师,不正在这里吗?”

    白离:“……!”

    谁知许娇容只是看了法海一眼,摇头道,“不是这位大师,法海那和尚,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义郎挠头不解,“这金山寺里,还有几位法海大师?”

    许娇容急得不行,“就是将我那可怜弟妹压在雷峰塔下的法海,金山寺的住持。”

    白离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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