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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精打采地回到前厅,一抬头就看到已经从家里赶来的乔兵正和邵柏炀站在大厅门边一起说话,严格地说,是乔兵满脸兴奋地在说,而邵柏炀勉强忍耐地在听。
两人看到肖陌时表情同时变了,乔兵当然是满脸欣喜,而邵柏炀则是有些怪异。
“小陌,这件事真是多亏有你。”乔兵喜形于色,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总觉得肖陌为这件事肯定出了不少力,这让乔兵打心底里地感激。
肖陌心中狠狠地苦笑了一声,这件事他是出力不少,非旦是出钱出力,再看看身边站着这个大块头,完全一脸“有你没你都无所谓”的表情,很明显还没讨什么好,肖陌真是有苦说不出。
“现在都快8点了,走,先去吃晚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川餐馆,川菜做得很地道。”乔兵带着讨笑的笑容望向邵柏炀,“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辣的。”
难得邵柏炀没有拒绝,三人就去了那个川菜馆。
全程,乔兵的情绪都异常亢奋,点了一大桌子菜,不停招呼肖陌和邵柏炀多吃点。
被连审了一周的邵柏炀虽然不会被完全禁止进食,但肯定会最大限度地控制他的食物,包括他的睡眠时间,应该说除了不让他禁食外,睡觉时间基本是没有的。这是为了让嫌疑人持续在一个仅能勉强维持身体基本机能的状态,借此来消磨人的意志和心理防线,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可能真得动用什么私刑,但这样类似的做法也算是行内的擦边球规则之一。
所以,被饿得不轻的邵柏炀此时也没多理会乔兵,只管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晨心……”乔兵又叫了一声,就被已经吃得七八分饱的邵柏炀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现在叫邵柏炀,别老叫错。”
乔兵连忙“哦哦哦”了几声,此时也无心不在意这些,只是继续问道:“你一会晚上准备住哪里?”
邵柏炀漫不经心地回道:“一会再说。”
“那,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乔兵又问道。
“没什么打算。”邵柏炀还是回地很快。
乔兵脸上闪出一丝尴尬而窘迫的苦味,轻声叹道:“我知道你生爸爸的气。但是,你再怎么生爸爸的气,也不要糟蹋了你自己啊,起码也要为你妈想想……”突然他立刻刹住了口,因为他想到了邵虹已经过世多年,不觉脸上的窘迫更甚。
邵柏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恍如未闻,继续低头吃饭。
一旁的肖陌自然是能不介进他们父子之间就坚决不介入,只当自己是和陌生人拼桌吃饭,也是低头吃饭。
乔兵望着两个人,一个是曾经与他舐犊情深,如今形同陌路的亲子,一个是他一直在竭力改善关系,却始终对他视同陌路的继子,他第一次如此悲哀地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太失败。
邵柏炀却似乎没有感受到乔兵的半点悲伤情怀,忽得想到了什么,抬头望向肖陌问道:“走得时候,他们说,你是我的保证人,什么玩意?”
肖陌心里翻了白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意思就是,你现在还属于重点被怀疑的对象,所以这段时间,你住哪里、去哪里最好都和我汇报一声,每天保持电话联系。”
“我操!”邵柏炀国骂了一声,“老婆也没你管得宽吧?”
肖陌终于把在心里的白眼直接翻了出来,反讥了他一句,“你要再被抓进去,估计就不用找老婆了。”
“放心,我找不找老婆的事不劳你操心。”邵柏炀习惯性地回击一句后,又问道:“那我的东西呢?我什么时候能去拿?”
“我不知道,搞不好那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可能属于呈堂证供,要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才能拿到。”肖陌有些恶意地说道。
“操,总不会连我的内裤都要作呈堂证供吧?”邵柏炀忍不住又国骂了一句,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一个被还回来的旧手机,真是穷得叮当响。
“这个可说不好。”肖陌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顺势遮住了掩口而笑的嘴角。
邵柏炀横了他一眼,“那我的身份证呢?听说在你那里,这个总要给我吧?不然我怎么找地方住?”
“至于你的证件,在我这儿暂时保管。一会你要住哪里,我陪你去办住店手续。”肖陌知道他现在在邵柏炀眼里,估计就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主,可是,他一想起在保证人那栏签上的自己名字,就一阵头疼,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邵柏炀流里流气地加了一句,“行啊,都归你保管,一会开房的时候,你记得把钱也一起付了吧。”
“凭什么我付?”肖陌也有些怒了。
邵柏炀轻哼道:“不凭什么啊,就凭我身上现在一清二白,一分钱没有。”
看着他完全一副无赖的样子,肖陌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乔兵在旁边听着,看着两人似斗嘴似吵架的交流方式,猛得就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犹犹豫豫地说道:“小陌,你那儿方便吗?你看,能不能让晨……让柏炀先在你那里将就几天……”
“住他那儿!不要!”
“住我那儿!不行!”
乔兵的话没落音,这两人就生平第一次如此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然后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后,立刻相互很不顺眼地扭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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