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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晟冷哼了一声：“那你管不着，如果你今天是来吵架的，就快点走吧。”
姜晟感觉到肩膀一沉，他心里一虚，生怕彦泽一激动显出身形来。
“你先坐着，想清楚再说。”姜晟匆匆找了个借口，进了洗手间。
“为什么不让我……”彦泽慢慢出现在姜晟的视线中，一脸不解。
姜晟打断了他：“不许！你要是就这么出现，他还不得当场发疯了？”
姜晟心里很乱，他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告诉秦子秋，或许是私心作祟，或许是出于对秦子秋这个人的厌恶。
姜晟心虚地偷偷打量彦泽的脸色。
该不会生气了吧？
自己这么做确实是过分干涉了……
“彦泽……”姜晟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一些，微微仰起头，一只手拽住了彦泽的胳膊，“你生气了吗？”
彦泽似乎在想什么，没听到姜晟在说什么：“嗯？”
姜晟越发没信心起来，他松开手，叹了口气：“那你去吧。”
“？”彦泽一脸茫然。
“我知道，你和秦子秋的事是我管太多，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姜晟颇为沮丧，他倚着洗脸台坐下，心里有点难过。
本以为，自己在彦泽心里的地位好歹比秦子秋高那么一丢丢……不对，姜晟你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你亲口拒绝的，你还要怎么样啊？
“你想太多了。”彦泽很无奈，“我本来是想和子秋说清楚，免得他赖在你这边。”
“那你一出现，秦子秋说不定会哭，那你肯定会……”姜晟突然说不下去了。
彦泽抱着秦子秋，安慰他的场面，姜晟连想都不愿意想。
“你这样把这个事到处说，小心有人找什么道士、研究员，让你喝符水、把你拉去解剖……”姜晟说着说着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说不定连我都要被拉去做实验……”
彦泽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吃醋了？”
姜晟猛地抬头，一边摆手，一边狂摇头，本来就涨涨的脑子越来越晕了：“我才没有。”
彦泽伸出两只手，固定住他晃个不停的脑袋，有点无奈：“你这个人，就会嘴硬。明明很喜欢我，非要不承认。”
姜晟的脑子彻底当机了。
他傻傻地看着彦泽，眼珠子都不转了。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只是一时兴起？拿什么我们只是爱豆和粉丝的关系之类的理由来搪塞我，我是傻子吗？”彦泽的眼睛似乎透着亮光，要把姜晟全部看透了。
姜晟极力想躲避他的视线，却被固定住脑袋，不能动。
越来越烫的脸颊，冰凉的手心触感，姜晟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
他以为，他隐藏得还挺好的……
“我想着，给你一点缓冲的时间，你总会想明白。”彦泽皱着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承认你喜欢我，很难吗？”
姜晟紧紧攥着洗脸池的边缘，紧到能感受到手上血管的血液在流动，他的心在狂跳。
“就算承认了又怎么样？”
“偶像谈恋爱是要被‘杀头’的，更何况，是两个男人。”
“还有，你我的差距太大，我真的没办法有信心。”
“一旦有得到，再失去，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保持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比保持恋人关系，简单多了。”
“即使那样简单的关系，在六年前，不也断了吗？”
那些曾经纠缠他许久的烦恼，如同乌云笼罩一般的，压在心头的东西，突然就被扯碎了，密密麻麻，扯不清，理不断。
“哭什么？”彦泽松开了手，退了一步。
姜晟一摸自己的脸，湿漉漉的，这才发现自己竟流泪了。
太烦了。那些压抑的东西一直都在，这许多天里，只要他一个人待着，总会时不时浮现。
口头的决定早就给出了，但心里总是不甘心。
不想放弃，太喜欢了。
就像是一个从来都买不起的精致玩具，突然有一天送到了眼前，根本挪不开眼，根本顾不上它能不能属于你。
如果他能永远是小孩子就好了，不用自己做选择。长大了，虽然自由，却要自己承担所有决定的后果。
真烦。
“那你愿意尝试和我在一起吗？”彦泽站得直直的，嘴角弯弯，挂着微笑，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既严肃又迷人。
这是彦泽第二次把问题抛出了。
姜晟犹犹豫豫地望着他，再也不能像第一次那样虽然慌张但是坚决地拒绝了。
他很想说愿意。
太想了。
但是心中的顾虑，也很多，阻拦着他把话说出口。
啪啪啪，洗手间的门被用力地拍着。
“喂，你好了没？我这还有事呢。”秦子秋催促着。
姜晟趁机抹了把眼泪，稍稍整理了下情绪，便迅速开门出去了。
秦子秋站着，姜晟有点头晕，他便自顾坐下，缓一缓。
“我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来质问你的。”秦子秋正色道，“我是来宣战的。”
啥？
姜晟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是很理解。
“我喜欢彦泽。但我知道，彦泽对你很上心。”秦子秋撇了撇嘴，很不愿意承认的样子。
“那现在彦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跟我宣战？有意义吗？”
秦子秋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不重要，你接受这个挑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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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我有关系吗？难道你不应该去讨彦泽的欢心？跑到我这里来，是几个意思？
姜晟很无语了。
“我不接受。”姜晟很果断，“和我没关系的事，我为什么要接受。”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喜欢彦泽了是吗？”
姜晟犹豫了。
他心虚。是字含在嘴里，说不出口。
“那你说，怎么比法？”姜晟扶额，头疼。
秦子秋得意地挑了下眉：“彦泽醒来后，第一个去找的人，就是赢的那一方。”
“那你肯定赢，你是彦泽工作室的，又离得近，他要是醒来，你肯定第一时间出现。”姜晟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胜负心越发强烈了。
“我说的是彦泽第一个去找的人，不是我们主动去找。”秦子秋微微眯起眼睛，挑衅地看着姜晟。
“那彩头呢？”姜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秦子秋露出笑容：“输的人要帮助赢的人，处理掉干扰两人感情的一些阻碍，比如说粉丝、公司、媒体。”
“如果你答应了，这就是我们两个的一个口头约定。”秦子秋补充道，“君子之约。”
姜晟沉默了片刻，突然觉得秦子秋这个人还蛮有趣的，他也站起来，向他伸出手，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人击掌，约定完成。
秦子秋没再说什么，看了眼手机，便匆忙走了。
关上门，姜晟莫名松了口气。
这个要赢，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彦泽——”
彦泽很听话地出现在姜晟面前。姜晟心里有点小得意。
看吧，彦泽到底还是听他的比较多。
“想好答应我了吗？”
姜晟瞬间紧张起来，他咽了口口水，眼神闪躲。
他没想好……
“那个……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秦子秋和我的……约定……”
彦泽眼皮没抬，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姜晟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确实，他要是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彦泽，自然有底气要求，但现在……
“你要是……要是……醒来以后，第一个来找我，我就……就……”姜晟假装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说道，“我就试试和你在一起。”
彦泽终于抬眼看了姜晟，嘴角旁隐藏不住的笑意，和酒窝一样，显露出来。
他一步一步向姜晟靠近，走到姜晟面前，单手把他搂住了。
姜晟不由自主地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冰冰凉凉的，正适合他微烫的皮肤。
“你一定要来找我，我怕我是在做梦。”
“你不是在做梦。我一定会第一个找你。”彦泽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不管你在哪里。”
姜晟忍不住两只手勾住了彦泽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我的电话号码记住了吗？”
“一直记得。”
“是另外一个私人手机号，别记错了，打那个，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接。”
“好。”
“你要是不在我身边了，我就尽量待在这里，等你找我。”
“要好好拍戏，不能老请假。”
“好啦，知道的，我是说尽量。”
“别担心，我想找你，总会找到的。”
“到时候，你要加我微信，微博关注我，还有，记得给我签名。”
“好。”
“还有，不要太着急，养好身体再说别的。”
“好。”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嘛？”姜晟被逗乐了，松开了双手，扶着彦泽的肩，傻笑了好一阵。
彦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屋里的光好暖，空气是甜的，连呼吸都是轻快的。
姜晟头一次如此轻松，压在心里的那些东西，被彦泽轻轻松松，拨开了。
幸福的时光总算是来临了。
即使它们也许十分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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