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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不要和前男友组队玩恐怖游戏 >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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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有点想吐。”

    夏茂棠捂着嘴,头晕眼花半跪在地上,惨兮兮的,游洛乍一看还以为他又哭了。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忙不迭说:“下线了,我不玩了。”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这回属于迫不得已型退出游戏。

    夏茂棠还没按esc键眼前就黑了,甚至他连游洛的道别都没听见。不过脱离游戏之前,后背还留着被游洛轻拍过的感觉。这人的手真他妈的冷……

    回到现实世界的第二秒,他大喘了一口气,胃再度翻腾痉挛,来不及跑去盥洗室,他就弯下腰吐了。

    “好烦啊。”

    不仅新买的机械键盘不能用了,还得自己收拾呕吐物。键盘上苹果中带着血,血中带着皮蛋粥。看了更想吐。他抹了把嘴,用手撑着电脑桌砰地从椅子上蹦下去,盥洗室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眼泪从下颚一点一点掉下来。

    晚上十点多,夏茂棠寂寞孤独地出门丢垃圾。

    这会儿已经是秋天了,天气渐渐变冷。风冷,地上也是,甚至有点冻脚。

    他扔了垃圾,打了个颤往回走,这时花园外停着的一辆车的前灯忽然亮了,穿过月季花直奔他脸上来。夏茂棠下意识瞄了一眼车牌,然而他记不住这些数字,也不能分辨这辆车从前有没有见过、是谁的,于是掉头走了。

    在他身后,车门开了,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白发中年男人。这个人夏茂棠见过,也记得住,因为他是游洛的父亲王明珂。

    所以当王明珂叫住他时,夏茂棠光是听这声音就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问:“叔叔找我有事吗?”

    王明珂双手拿着一个很大的扁平纸袋,他用这个姿势拿着,又是面无表情,仿佛在抱一张遗像。这个比喻不太吉利。

    不想王明珂却对他说:“这家里放着的一张画像,想来想去应该是你画的。”甚至,他还把画递给了夏茂棠。

    难道是游洛的肖像画?

    他打开纸袋——画框里坐着的、十八岁穿舂华校服的游洛与他隔空相视。忽然间夏茂棠感到一丝惘然,他还是把这张肖像画画出来了,可画中人、作画的人……

    “这是——”夏茂棠疑惑不已。

    王明珂把这张画给他是什么意思?

    王明珂问:“你画的,想起来什么了吗?”

    “没有。”说着,夏茂棠把画装进袋子里,又递给了王明珂。

    “你留着吧。”王明珂却没有接。

    又说:“本来就是你画的。等游洛醒了,你再还给他。”

    王明珂说得如此顺理成章,倒是让他如坠迷雾。游洛的父亲把画给他是想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情,而且如此笃定他的儿子能够苏醒……为什么?

    他分明记得自己探望游洛时,王明珂对他何其冷淡。

    “是因为我听夏温说起你的事情,”王明珂又说,“早日康复,先走了。”说完,他径直离去。

    夏温似乎是c的名字,他的母亲。

    夏茂棠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追问道:“什么事情?”

    王明珂的脚步停了停,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烦恼:“夏温说,你看到游洛的新闻之后,急匆匆连夜开车回北京以至于出了问题……她昨晚找我要说法,这我做不到。等游洛醒了,你自己找他算账吧。”

    夏茂棠心头一跳。他愣了愣:“是这样吗?”

    “她说是的。”

    王明珂走了,他一个人留在门口呆呆站着。当纸袋重新打开,他又一次看见了游洛的笑脸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幅画非常逼真……和王明珂所说的真相一样真假莫辨。

    他是因为游洛而回到北京的。

    然而,夏茂棠却觉察不到任何真实感。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游洛那样,他毫无任何熟悉与真实的感觉。夏茂棠在玩一个虚拟全息游戏,游洛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nc而已。他已经完全把游洛忘记了,就算他当初为了游洛而飞奔回北京是真的,他也已经全然忘了。

    夏茂棠思来想去,游洛父亲没必要说这么一个谎话。王明珂的话也许是真的。

    这件事无非有这两种可能性。

    1,王明珂的话是真的,c说的也是真的。他和游洛比看起来感情更深,否则他很难想象自己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的车祸回来。

    2,王明珂的话是真的,c说的不是真的。她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撒谎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误解。毕竟c也好b也罢,从未有人向夏茂棠提及过这件事。

    他忍不住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凌晨,时间是十二点之后到一点之内,c和他一起在天津。他正在c的房子里玩手机。c说了很多话,估摸是关于事业相关的,因为c平常和他来回只说这些。他玩手机,c就在看电视,恰好按到了娱乐台。

    “知名歌手游洛车祸后续,经纪人称不便接受采访……”类似这种标题,女主持人面无表情地念了出来,然后跳播到车祸现场。高速公路上很多交警、警察在维持秩序,因为现场有不少粉丝哭闹。

    然后呢?

    夏茂棠应该是慌里慌张、面色惨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着急地找自己的车钥匙。

    他说,他要回北京一趟。

    c一定会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要回去看游洛。”

    于是故事里的夏茂棠匆匆开了车,不顾c的阻拦,他带着急切或悸动或痛苦或恐惧的情绪上路了。夜很暗,车速表指针很亮,他的破奔驰像一道闪电穿梭在高速公路上,一头撞上栏杆,差点因此送了自己的命。

    故事的真相是这样的吗?没有人知道了。现在的夏茂棠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站在车祸的废墟旁边,眼看着救护车呼哨而来。应急灯照亮了被撞得变形的车厢和驾驶座,夏茂棠血淋淋地抬出来了。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原来他也是满身伤痕、手骨扭曲且血淋淋的,然而什么痛觉也没有。

    这时b和c又出现了,他们模糊又紧张的两张脸徘徊在病房外。b说他的手断了,c问他还能画画吗,以后怎么办。其中一个说,不知道。

    如此想象着,夏茂棠慢慢走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几瓶酒。

    他给c发了一条微信。

    所以,游洛和我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你找王明珂要什么说法?

    妈妈的宝贝儿子差点没了,我不能要说法吗?赔钱!

    夏茂棠看见这条差点又吐了,胃里涌上一阵恶心。

    这关他什么事情

    ???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吧,对吧

    嗯,你不要想不开

    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根本想不起来

    这样不是更好吗?

    不觉得

    为你点播一首许志安《会过去的》

    这事儿没完

    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找回过去的记忆,你懂吗?

    所以我说的你不一定相信,为什么还要问呢?那些事情很重要吗,就算你不能画画了,我和你爸也会一直养你的。

    夏茂棠这次吐出来的是酒。他蹲在路灯旁边,支棱着两根手臂,神色痛苦又茫然,和所有醉汉一样。他忍着胃疼,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

    画室地板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也下载了《中邪》。他摸索着戴上耳机,又一次进入游戏。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次睁开眼时,他正坐在一个漆黑的实验室里——之前袁晓碧死的那一间,因为袁晓碧断手的尸体就在他身边,与他隔着一个空的水池。她还是死不瞑目、大张着嘴巴的死态,脸上长着尸斑,隐约能闻见一丝腐臭。

    夏茂棠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了,他忙不迭从实验台上跳下来,脚一软撞上了前边站着的游洛。

    “发烧了还是怎么?有吃药吗?”

    游洛扶了他一把,又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他换了身白衬衣,头发是湿的,身上一股沐浴露味。

    “没事,夏茂棠勾了张凳子坐下,不忘批判他,“你来实验楼之前还洗了个澡?万一袁晓碧等太久走了怎么办……”

    “重开游戏啊能怎么办。”游洛说得无所谓。

    “你又快进剧情了。”

    “我想提前结束。”

    “为什么?”

    “你该回家了,别老是沉迷游戏。”

    夏茂棠充耳不闻,自己推着转椅到处看。这里和上次的实验室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说的话,地板上的脚印变多了。新鲜的、血红的女人脚印。

    “袁晓碧来了呀,”他在黑漆漆的实验室里四处张望,手电筒的光柱照过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在吗?”

    “这里,”游洛突然按住他拿手电筒的手,指向了讲台白板的方向,“她在写字。”

    白板上一笔一划地出现几个血红大字:谢、子、前……

    “你杀了谢子前?”他问。

    然而空气里的应答却是否认的:“不是我。”

    “想要杀掉他的时候,他却摔死了。好可惜。”她哀怨地说。

    袁晓碧扁扁嘴,充血浑浊的眼眶里流出几行浊泪,又重复道:“好可惜。”

    “你找我有事吗?”夏茂棠对着白板问。

    “帮帮我吧,把邹舟拉出来,她在翡翠湖里。”

    “邹舟又是哪位?”

    莫非这也是一位没有姓名、没有编码的路人?

    “坐在你前面被溺死的女生。”

    回答他的是游洛。

    游洛看着袁晓碧怨恨而无助的脸,说:“邹舟上岸需要替死鬼,这事儿夏茂棠帮不了,他是活的。”

    袁晓碧急道:“你绑个人过去不就好了?”

    “然后明天又被校长关进监狱了,”夏茂棠婉拒,“算了吧。”

    “你们这些畜生!”

    袁晓碧霎时变了脸,气得跺脚——他看见地上的血脚印一下子快速重叠起来,混成一团。

    “你们关系很好吗,骂起人来都是‘畜生’。”他说。

    袁晓碧没有回答,只是又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用着那只断手擦眼泪。

    夏茂棠见状,问了游洛一个问题:

    “我们之前关系也很好吗?”

    游洛哂笑:“我说了你相信吗?你又不记得了。”

    这话倒是和c的微信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略一思索:“你说说,我看情况相信。”

    “关系复杂,”游洛设疑似的还停顿了一会儿,“讲起来很长,她哭完都未必讲得完。”

    “请讲。”

    “我觉得用‘他’来指代比较好,毕竟你现在失忆了,用第二人称不太妥当。”

    “不要浪费剧情时间,她快哭完了。”

    于是,游洛娓娓道来:“我高三那年出柜,我父亲母亲不能接受,所以我离家出走了。因为没有钱和住的地方,我找到他想兼职他画室的模特,他只答应了一半,让我住在他另一套房子里……”

    “原来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不是,”游洛说,“后来你给了我钱包养我。”

    袁晓碧的哭声戛然而止。

    夏茂棠沉默了两秒,做了个打住的手势:“ok你不要再讲了,当我没问过。”

    “你信吗?”游洛笑了。

    熟悉的晕眩感卷土重来,他晕晕乎乎地叹了口气:“我想把你降级成代号e,abcde的e。你不配有姓名了。什么鬼,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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