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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拾方录之青茗辞 > 17.第十章、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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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道香气萦绕,清素淡雅,沁人心脾。

    脚下的廊道是由长条木板拼接而成,脚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微弱低沉,并不十分刺耳。扶栏表面未着涂料,略显粗糙。外侧用了细铁钩悬挂着排灯笼,笼壁绘有墨画,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以每五个为一单元,其间用了盏走马灯相分隔,穷工极态,八面玲珑。廊柱雕刻了图文,如乱麻,痕迹极浅淡。不知是无心之作,还是有意为之,若非凑近了仔细观摩,则很难轻易察觉。

    少年从披风间隙探出只手捱了过去,指尖稍触碰到柱子,便感到像是被蚊虫叮咬了般,隐隐作痛。他收回手,胡乱在披风上抹了把。

    廊道内侧的房间门大都是紧闭着的。透过蒙了纱布的窗柩,景致摆设看起来颇有些模糊,但少年可以肯定的是,里面没有人。偶有被翻了小木牌的房间,隐隐绰绰听得到器乐的嘶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一楼大堂也甚是清净。不见青楼女子惯有的拉客的嘈杂,而进进出出之人皆衣冠楚楚,好似这里并不是寻花问柳的地方,倒是文人墨客进行诗词歌会的场地。

    手指痛感未消,却看不出伤口在何处。少年满腹狐疑,余光瞄见金明月已转过了拐角,他忙快步跟了上去。

    金明月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抬手轻叩了叩。

    “公子。”

    “金妈妈,公子请他进来。”

    小丫头说话声奶里奶气的,伴了笑意,尤其好听。少年不禁望向了窗柩。

    窗柩旁的木牌子书写了“桃花潭”三字,与其他各雅间不同,铁画银钩,丰筋多力。木牌右下角绘着朵半开的桃花,粉颜缀瓣,涉笔成趣。

    金明月让开在门侧,斜瞟了眼思绪神游的少年,不耐烦道,“你还不进去,磨蹭什么呢!”

    “我?”少年懵然指了指自己,忽见披风敞了开,红润着脸将手缩了回去。“进就进,你凶什么。”他负气似的撇了撇嘴,用肩撞开了门。

    金明月鄙夷哼了声。

    一道屏风横在面前,少年的视线被遮拦无遗。小桥流水人家绕,泛舟游不尽满塘清荷碧连天。

    少年回望了眼身后,屏息往屏风处捱近了些,伸出脑袋,打探屋里的光景。

    柴房救过自己的那男子正侧身坐在方木凳上,摆弄着一盆无精打采的植物。他眉头微蹙,低垂着眼眸,面容稍显怜惜。薄纱制的红外衣与适才那件颇为相像,细看又有差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立在高脚桌旁的侍花丫头转头看了眼少年,哧哧偷笑。

    “这是牡丹,可不是什么桃花。”

    少年恍惚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公子…”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是在说花…是我认错了…认错了…”

    “噗嗤~”

    花灼将剪下的枝叶放进她端着的托盘中,“牡丹花含苞未绽,却先枯糜了,”语气柔和,不甚严威。“说说看,你平日里是怎么照料的?”

    “…公子,绫儿知错了!”

    “我记得几天前你才被扣过月钱。”

    “是,公子。求求公子,宽恕了绫儿这一回吧,绫儿都有两个月没领到过钱了。”

    “犯了错事,该罚的还得罚,不然你长不了记性。”花灼左右转动着花盆挑剔看了看,“平摊在后面的月份里。”

    小丫头眼角还闪着泪花,脸上却已恢复了悦色。“绫儿谢谢公子。”

    “下不为例。行了,你先出去吧。”

    “哎。”小丫头欢喜着把手中的托盘放上方桌,兴冲冲蹦哒出了屋子。

    花灼又修剪了番,才终是觉着满意了。他将目光转向少年,冲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少年绕过屏风,近前了几步。他的脸不似之前那般肿胀的厉害了,但挨打过的痕迹依旧明显。见花灼的手伸向了自己,习惯性的脑袋一偏,灵巧躲闪了开。他暗暗庆幸。

    花灼不悦了脸色,右手的剪刀在食指间转了几转,握稳后从少年披风的间隙处探了进去。刃尖轻抵着少年的小腹,花灼饶有趣味看着他。

    少年愈发局促起来,下意识更攥紧了衣摆。

    “手松开。”

    畏惧与羞耻齐涌心头,少年迟疑摇了摇头,极不情愿的松了手。刃尖沿着缝隙缓缓往脖颈划了去,他不得不向后仰起了脑袋。花灼的剪刀剪断了他系的结,披风滑落在脚边,暖意不复。

    “再近前些。”

    少年哆嗦着小挪了几步,猛然被花灼拉入了怀中。倚坐在那人腿上,他不自在扭动了扭动身子。

    “先别急,”花灼胳膊绕过少年后背,手揽在了他的腰侧。“你在柴房关了几日?”

    “三天…不对,四天,差不多有四天了。”

    “可曾被人碰过?”

    “碰过?”少年不解,思索了思索,极认真点头道,“有。”

    “哦?”

    少年肯定道,“每天都有挨打。”

    “那就是没被碰过了。”

    花灼媚眼微挑,放下剪刀,手钳在他脸颊两侧,吻上了他的唇。

    少年瞪圆了一双眼睛,惊恐的不知所措。等意识到要反抗时,已被他握住了手腕。

    花灼的力道愈来愈大,根本不容少年的匕首出鞘。

    匕首从少年手心滑落,花灼侧目瞟了眼,勾起了嘴角。嘶磨着少年的下唇,花灼握着他的手勾上了自己的脖颈,抱起他循着纬纱帐里走了去。

    少年的眼神黯然失色,竟显有几分“妩媚”。花灼看着他,颇忘乎所以。

    少年趁机推开了他,别过脑袋,粗喘着气。待渐渐平稳了呼吸,怯声道,“公子与我同为男子,却做出这等不光彩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定要被人耻笑的。”

    花灼笑意温和。贴在他耳畔,柔声道,“那你还紧搂着我不放?”

    “我没有!我…我现在就…唔…”

    再次被吻上,少年松开的两只手突然不知该安放何处,无意识揪紧了他的外衣。花灼挑逗着他的舌尖,横行霸道,肆意妄为。

    少年只觉着,这舌不再是他的舌,这嘴也不再是他的嘴。身处何处,不知。自己是谁,亦不知。

    醉生梦死,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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