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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犹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咳。”撒这种慌,霍城明显没有做好准备，眼神游离，尴尬到不行。
他就知道,胡志杰这货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因为工作原因，霍城被晒黑了些,脸上泛出淡淡的红倒是不容易被发现。
他咽了咽喉咙,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吃饭了吗？”
“嗯？没有。”
“那正好,我刚要下去吃饭呢,一起去？”
霍城这一天没吃什么东西，除了在胡志杰那塞了两口不知道什么味道的东西以外,连口水都没有多喝。
现在被程昭提醒，瞬时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
“……”
楼道里安安静静，导致这声音清晰的传进了程昭的耳朵里，她一愣,噗哧笑出声：“看来你是真饿了。”
无法反驳，霍城也跟着笑了。
锁好门，两人坐电梯下楼。
搬过来不久,程昭对这周围的餐厅没什么了解，常去也只有一家。
问过霍城的意见,他却是无所谓,都听她的,于是最后两人还是去了那家。
小店的面积不大,但好在干净，味道不错。
还没到晚饭的时间，里面人不多，两人挑了一个安静的位置。
“小程来啦，今天吃点什么？”老板娘热情好客，拿来菜谱，脸上笑意盎然。
“徐姐。”程昭打招呼，并不看菜谱，合起来放到了桌上。“我还是老样子吧。你呢，吃些什么？”她问霍城。
店里的菜都是家常小炒还有一些盖饭，霍城看了看，没多犹豫，“和你一样就好。”
“不再看看了？”程昭问。
“不用，我相信你的口味。”霍城说。
“那就这样吧。”程昭说着，把菜谱递给徐姐，不期然的看到徐姐八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
徐姐虽然程昭叫作“姐”，却比她大不了几岁，只不过结婚早，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有了空闲，她就和丈夫合计着开了这么个小餐厅。
程昭在这吃过一次，觉得味道不错也就经常光顾。一来二去的两人熟识了，徐姐对程昭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从来都是她自己来的，带男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徐姐笑着问程昭：“是男朋友？”
“啊？”她一句话把程昭问的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霍城，否认：“不是。”
“不是？”徐姐讶异，赶紧向霍城道歉：“真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误会了，小程从来没带别人来过，我还以为……”
不是男朋友，但是更近一层的关系。
程昭手放在桌下，不自觉的摩挲着无名指。
第一次见家人以外的人，两人的关系，好像……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想到这，程昭笑着抬头，正式道：“不是男朋友，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
霍城这顿饭吃的如坐针毡，总感觉有道视线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看透了一样。
看出他的不自在，程昭憋笑：“你怎么了？”
“没事。”霍城摇头。
徐姐好奇的眼神实在让他有些别扭，可心念着刚才程昭的话，倒是让他甜滋滋的。
胡志杰有句话说对了，如果有一天程昭想要他把心掏出来，他大概也会双手奉上。
饭菜的味道很好，吃饱喝足，程昭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想起问他：“对了，你刚才说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来着？”
“没——”
“没地方住了？”
霍城手上一顿。
本来想好不再提的，可这会儿程昭说起来，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昭问：“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房东毁约了？你之前没和房东签合同吗？没到期限，他要付违约金的吧。”
“……付是付了。”霍城喝了口水说道，“不过你也知道，现在a市房价那么高，就算租房费用也不低。当时租这间房就是看它便宜，可现在周围价格都涨了好几倍。”
“那倒是。”程昭点点头。
这边离着市中心近，交通方便，房价只高不低，每月几千元的收入在这边租房，实在有些困难。
可如果搬去远些的地方，霍城的工作在这边，每天上下班耗费的时间就不少了，得不偿失。
“那这样吧，我来帮你想想办法，这两天也帮你找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程昭决定了。
“……好。”
结过账，霍城先把程昭送回去。
冬天天黑的早，等他出来，路边已经亮起了路灯。
晚上的天气似乎不大好，吹来一阵阵冷风，从衣领处钻进了衣服了。
真是够冷的。
强壮如霍城也不由得紧了紧衣服，才走出没两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有些凉，才刚落下就化成了水珠。
他还来不及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那边胡志杰邀功的声音就传来了。
“怎么样，我给你出的主意好吧！是不是如我预测的那样，留你住下了！”
“你最好期待是这样。”
“什么意思？”胡志杰喊道：“没成功？！”
霍城没理他，抬手摸了下脸，指尖上带了一滴水珠。
“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啊。
“你别打岔，谁他妈问你这个了。”胡志杰不信，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你怎么说的，是不是没按照我给你的剧本？”
他都给霍城计划好了，上门示弱，哭诉，尤其要凸出他现在是有多么的凄惨，马上要流落街头现实。
女人都是感性心软的，保不齐程昭一个心疼，就让霍城和她同居了，那以后的事情还不就是水到渠成。
以防万一，他都把霍城那间房子的房东联系好了，就差签合同过户了，现在告诉他没成功，怎么可能！
“喂喂喂，阿城，你是不是根本没说啊，还是你忘了哪个步骤？我跟你说，不止是男人见不了女人的眼泪，女人也受不住男人的眼泪，你也学会示弱！”
“你别不好意思，你总这么绷着还不等你达到目的，你就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扛回家了，还能有现在自在？”
胡志杰巴拉巴拉一通，最后霍城嗤的一声，一句话给他堵回去了：“你他妈给老子哭个看看。”
“……”胡志杰干巴巴的，嘿嘿傻笑，“我这不是给你出主意吗，哥们好心啊！”
霍城：“房子那边该怎么办你就去办，钱我之后打给你。”
“什么钱不钱的，你跟我还说这个？行了，你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大哥那边我也尽量给你拖着。”
“谢了。”
挂断电话，霍城长出了一口气，一串寒气在眼前凝结成雾，而后消失不见。
程昭回到家先去洗了个澡，等她吹干头发，出来才看到霍城半小时前给发她的一张照片。
照片昏黄，路灯笼罩过地上一片，白雪已经盖了薄薄的一层，映着灯光，散发出微弱的光线。
上面被人画了两个小人，歪歪扭扭的，一看画工就不及格，只能勉强看出是一男一女，嘴角勾着笑，牵着手。
程昭看了，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真是画的太丑了，他怎么能把简笔画怎么能画的这么丑呢。
她吐槽着，却还是默默的把这张图保存在了手机上。
存好后，她才看到，除了这张图，霍城最先是发了一句话：
——和你一起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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