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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真结婚啦，协议结婚？你应该没有女朋友吧,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程昭低着头，筷子戳着完碗里的那块鸡蛋,说：“其实娶了我你也不亏啊,还算能拿得出手吧，说不定还是你赚了呢。”
她说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对面的男人出一点声音。
程昭疑惑的抬头望去,霍城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长串声音,最后骤然停下。
他转身大步向厨房走去，只留给了程昭一个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程昭一下措愣。想要拒绝又不知道怎么说，用这种方式给她留面子吗？
“喂,你说话啊。”
餐厅厨房只隔着一扇门，霍城没有关上，程昭一侧头就能看到他的动作。
她停了停,依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虽然这事无可厚非，但还是不免的有些失落。
也是了,他们才认识多久,她就对人家提出这样的要求,大概会把她当成疯子吧,没把她赶出去就不错了。
她想，她竟然真把柳子泉的话当真了，难不成真的要形婚。
程昭一下释然了，自嘲的一笑，语气轻松：“那个，你当我开玩笑好了，我可能真是被相亲弄的有些不正常，说话也开始胡言乱语的……你别当真，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是吗。”霍城背对着她，声音低沉。
他接了杯凉水，仰头饮下，喉咙上下滚动，这才把心底的躁动压下了一点。
喝的有点快了，水从嘴边流下了几滴，他随手一抹，回身看她。
“那怎么办，我可不是随便一听。”
“……”程昭一愣，像是没有太听懂他的意思，张张嘴，不觉变得紧张。“那你……”
“我同意。”霍城走到他身边，微微俯下身，和她平视。“你的求婚，我同意了。”
如果说，程昭这辈子最懵逼的时候，大概就是在霍城说他同意的那一刻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可她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扯了嘴角一笑，程昭伸出食指抵在他额头，给他推远。
“别开玩笑了，你就当做没听见吧，我也是瞎说的。”
“程昭，我没开玩笑，你想结婚，那我也愿意娶你，不挺好吗？”
程昭觉得事情好像在往一个未知的轨迹前进，她突然感觉自己控制不了了。
和霍城对视了一瞬，她移开目光，好一会儿：“你先坐下。”
霍城坐在她对面，程昭咽了咽喉咙，双手交叉的架在桌上。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他答应的到底是什么。
程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一直在催我结婚，这些天我也是一直在相亲，可都没什么结果。”
霍城突然说：“我知道。”
程昭疑惑：“嗯？”
霍城说：“撞到你车那天我听到了，你就是去相亲的吧。对了，修车费一直忘了问你，花了多少，我给你。”
“没花……不对，你先听我说完，别打岔。”差点就被他带跑了。
“好，你说。”霍城点头。
程昭挺了挺腰，继续道：“所以，我说是结婚，也就是给家里人看的，安了我爸的心。我自己现在没有想结婚的念头，你别答应的太早，免得以后后悔。”
她说着，一直在看霍城的脸色，可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面无波澜，似乎是在听个故事。
四周安静异常，程昭心里也在打鼓，不确定。
霍城嗯了声，懒散的向后一靠，想也没想的说：“我接受。”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得回答我。”
“什么问题？”
“为什么是我？”他倾身，声音轻轻的，“如果是别人呢，也可以吗？”
……
回到家，程昭浑浑噩噩的。
一路上她都在想霍城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是他呢？
她想了身边接触过的男性，每一个她都能说出不适合结婚的理由，可是霍城，她好像挑不出什么来。
程昭设想了一下，如果以当时的情景，对面坐的是别的男人，她会不会提出结婚的建议。
最后，她毅然的摇了摇头。
想不出来。
在家休息了一天，她一大早就给徐俊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不去上班了。
“怎么了？病了？”徐俊问。
“没有。”
“那就来上班，已经准你一天假了，今天该我休息了！”
程昭轻呵一声，望了眼窗外，底下有人正漫步过来。
似乎是有了察觉，底下的人抬头望过来。
从外面看不到房子里的样子，可程昭依旧觉得那人知道自己在看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错开，他头又低下去，嘴角似乎扬了起来。
程昭也笑了一下，心不在焉的对着手机说：“有事。”
“能有什么事比公司的还重要，我不管，你今天不来我就，我就……”
他好像也不能怎么样。想明白了，徐俊一下子泄了气。
“你到底去干什么？”
“结婚。”
“……”
两个字砸的徐俊眼冒金星，他看着手机好一会，手忙脚乱的再拨打过去，已经没有人接听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世界毁灭了吗？？？
他换了个对象打过去，一接通，他竹筒倒豆子一般，不带停顿的赶紧说：“别挂别挂我有事问你真有事昭昭要结婚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挂断电话，没多久楼下的人已经上来按响了门铃。
程昭过去开门，无意外是霍城来了。
这种日子，他终于脱掉了那件亮橘色的制服，整个人打扮的精神抖擞，程昭看了眼前就是一亮。
霍城长得是帅的，属于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只不过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收拾自己，次次看到他都是千篇一律的衣服，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头发还是短的，现在已经长了不少，显得人柔和了许多。
一身简简单单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竟然也显出了高级的味道。
她收了神，略微错过身，招呼他进来。
霍城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但今天来这的感觉……啧，说不出的高兴。
“你先坐，我去拿东西。”
他看着程昭转身去了屋里，白色的裙摆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轻轻落下，轻柔的像滑过了他心上。
长出了一口气，霍城唾弃自己，真他妈没出息。
程昭出来的快，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一式两份的协议，她摆在霍城眼前，让他先看看。
“这是我昨天打出来的，有什么需要添加的你告诉我，没问题就签字吧。”
霍城垂眼，白纸黑字，顶上大大的四个字写着：。
这事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两个人结婚还搞了什么协议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纠纷。
霍城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看。
上面列出来的都在情理之中，他一条条看过来，也没什么需要修改的。他翻了个页，看到最后，目光不由得一顿：协议自签订之日起两年内有效。
霍城眉头紧了一下，“两年？”
程昭还以为他是嫌时间太长，解释道：“一年就离婚太快了，不过，两年你要是觉得太长的话也可以再改短——”
“不用。”霍城立马打断她道：“那就这样吧。”
他拿起笔毫不犹豫，直接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潇洒利落的叫程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用再看看了？”
“这样就行，该你了。”
把协议推给她，程昭看着自己拟定的东西，反倒是犹豫了会。
被那双目光注视着，她抿了抿唇，也签上了。
把其中一份递给霍城，他倒是不太在意，随手放在桌子上，站起了身。
程昭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也赶了个时髦。
她开着车，霍城坐在副驾驶上，眼角一瞥，就看到程昭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攥得有些紧。
“紧张？”他笑问。
程昭看着前面的路，说不紧张是假的。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24小时前她还是单身，现在就要有一个被法律承认的丈夫。她的手又紧了紧。
前面变了红灯，程昭把车停下来，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然后手上就覆上了一层暖意。
她下意识的扭头，霍城冲她微微一笑，“我在。”
这个男人好像天生就有种让人放松的气场，他掌心宽厚，稍稍一拢就能把她的手包住，温度顺着指尖缠绕到了全身。
她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
今天来登记结婚的人不算多，没多久就排到了两人，最后拿到两个红本本，程昭还是不大在状态。
“这就好了？”
她翻来覆去的看，上面贴着他俩的合照，大红的背景，透露着一股喜气。
照片照的挺好，两人嘴角都勾着，约莫瞧起来还有点夫妻相。
“看起来还不错吧。”程昭放松下来，笑着问霍城。
“嗯。”霍城凑着她的那本看了看，说：“你本来长得就好看。”
程昭不是没被人夸过，事实上说她好看人也不少，可不知怎么的，话从霍城嘴里说出来，那感觉就有点不一样了，具体的她又说不出来。
难不成真是角色转变，导致她也入了戏。
两人凑得近，程昭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不自然的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她轻咳了声。
手机铃声登时响起，简直就像及时雨，程昭忙不迭接起来，微微侧过身和对方说着。
霍城哪里会不知道她想的什么，他笑了声。
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程昭微微泛红的耳根，迎着光变得有些透明，让他突然想碰一碰，那到底是什么触感。
他指尖微动，程昭却在这时转过头来了，问道：“你要去哪里吗，我先送你过去。”
霍城问：“有事？”
程昭点点头，她就知道徐俊那个大嘴巴藏不住事。
“我要去子泉那里一趟，那天在医院你见过的。”
霍城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那么点印象。
柳子泉长相明艳，很少有人过目即忘，但霍城那时的注意力都在程昭身上，根本就没时间分给她，现在提起来，也就是脑袋里有点残影。
“行，那你去吧。”而后他又道，“不用送我，正好我在这附近办点事情。”
看他确实不回去，程昭也不再坚持，开车往柳子泉的修车厂驶去。
她一直不明白柳子泉为什么把个修车厂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总有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味。
但事实上她还真不需要担心她那没有人来，里面放着的一排的豪车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只不过她每次来都要提心吊胆，把车开的小心翼翼。
程昭集中注意力。前面是个小巷口，迎面开来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她小心的转着方向盘，想留出一条路来让他过去。
可那人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在这种地方车开的飞快，还没到跟前，他方向盘急速一打，恰好钻进了右手边的巷道。
程昭羡慕，什么时候她能有这车技就好了。
到地方的时候，柳子泉正拿着水枪冲地，脚底下踹着双防水靴，一看见程昭来了，直接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把车开进来。
关了水龙头，她把手套摘下来，抹了抹额头的汗。
“你这车多久没洗了，再有两天直接换个车漆得了。”
程昭笑笑。
是有些日子没冲过车了，她连自己都快管不过来了，哪还分得了心去管它。
车身上溅了不少泥点，密密麻麻的汇成了一片，车窗也被土盖上了一层，平时不注意还好，一看到了，连她自己也嫌弃了。
重新接上水，柳子泉把车冲刷了一下，哗啦啦的水流落到地上，又溅起了水珠。
程昭等她冲完了拿着洗车液过来，两人一人一块软布，分在左右擦着。
她闲聊，“刚才我来时看到有辆跑车，是上次你修的那辆吧。”
柳子泉说：“你看到人了？”
“没看清。”程昭想了想说。
隔着挡风玻璃，也就勉强看个男人轮廓，况且距离并不近，她也没太注意。能认出来还是因为那车的颜色太骚包了。
柳子泉点头道：“就是那个，别提，一提我就生气。”
程昭好奇，“怎么，没给钱？”
钱，听到这个字眼，柳子泉面色缓和了一下。
这方面那人还是挺大方的，就是太热情了，热情到一上来就塞给她张银行卡。
口袋里薄薄的一张卡片，柳子泉叹了口气，等下次见到还是要还给他。
“不说我了，你呢，从哪来？”她停下手，目光直视着程昭。
程昭瞥她一眼：“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打小报告的那个没跟你说清楚？”
“我不得听你亲口说我才信么。”柳子泉满脸写着八卦，“真去领证了？”
“真的。”程昭一笑，脱下手套把结婚证拿出来递给她，“你自己看。”
柳子泉本来是没太放在心上的。听徐俊说了，她还嘲笑他把什么话都当真，可现在直接看到了那个红本，她真是不信都不行。
拿过来翻开，她视线直接聚到钢印上，确认是真货，她不可置信。
“行啊你程昭，一声不响的就把证领了，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柳子泉认出来了，上面那个男人他见过一面，她还记得当时程昭还说他们没认识多久，可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成一家子了。
程昭说：“我不是听你的吗，相亲我实在是受够了，还不如直接结婚。”
“那你就把自己变成已婚妇女啦？”柳子泉抖抖那个红本本，程昭伸手拿了回来，又放回自己身上：“别弄坏了，好几块钱呢。”
柳子泉一挑眉：“我说，你了解他吗，就和他领证？知道他家庭情况吗？他结没结婚啊？”
柳子泉三连问把程昭闹得头晕，她赶紧摆摆手：“你想太多了吧。”
“多？”她声调拔高，“我上次就告诉你，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有些气，把布拍在车顶，深呼吸道：“反正你爸也不一定分得出结婚证的真假，早知道，你还不如找个□□的呢。”
程昭：“……”
她怎么没想到！
柳子泉睨她：“后悔了？”
程昭有点泄气。
说起来，解决的方法并不是只有领证这一条路，可她偏偏就走到底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程昭走的时候，柳子泉说有时间和他们“两口子”一起吃个饭。
程昭无气无力的摆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回去的路上她有点走神。
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她自己从一个坑里爬出来了，可代价是进了另一个坑，还把不相关的人拉了进来。
她现在甚至疑惑，霍城为什么要答应。
一路开回了家，屋子里面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桌子上面还放着霍城的那份协议。
他并没有拿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办什么事了。
这一天程昭最后还是没有等到霍城回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她躺在床上，心里有些复杂。虽然说两人是协议结婚，但第一天就失了联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她犹豫自己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放弃了。
可似乎注定这通电话要她先打过去。
转天程昭还没醒过来，手机就开始在耳边作响。
眯着眼睛抓过来看，又是热衷于给她相亲的陈敏言，想来应该是跟她说上次那个有房有车的男人的。
她接听。
陈敏言似乎是没想到她这次接的这么痛快，一时间感到受宠若惊，上来就是一大段的客套关心。
程昭还有些困，没有搭话，可拿她的声音当做催眠曲也是做不到。
意识渐渐回笼，程昭揉了揉眼，清醒了一点，适时的打断她：“陈姨。”
“哎，昭昭你说。”陈敏言高兴。
程昭淡淡的：“以后你就别给我招呼相亲的事了，还有我爸那你也跟他说声，用不着担心了。”
“那怎么行，你每天上班见到的都是办公室的那些小姑娘，我再不给你张罗一下，好的都要让别人挑走啦。”
程昭差点笑出声来，难道是她眼拙，之前见过的那些还算是好的？
她轻嗤了一声，道：“这你就不同担心了，男朋友我有了，而且已经领证了。”程昭又说：“今天我回去，他也会一起。”
“领、领证？！”陈敏言一惊，声音不受控制的上扬了几个度。她瞬间语无伦次：“行，那好，那我告诉你爸，先……就这样。”
……
断了通话，程昭叹了声，找出霍城的号码，顿了顿，还是给他拨打了过去。
很快有人接听：“喂。”
程昭问，“你在哪呢？”
霍城轻笑，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程昭刚要问他笑什么，就听他道：“在门口，过来给我开下门。”
门口？她家门口？
程昭一愣，举着手机跳下了床，小跑过去，一开门见到他，不觉有些大变活人的错觉。
“没吃饭吧，我买了早点，一起吃吧。”霍城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进去放到桌上。
“你……”程昭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淡蓝色的裙子裹在身上，玲珑有致。
霍城略过一眼，再没敢再多看，背过身子鼓捣着早餐。
喉咙有点痒，他咳了声，干巴巴的：“去换衣服吧。”
“哦，好。”
程昭速度很快，出来时霍城也已经把饭菜摆好，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一样。
吃饭时两人都没有说话，霍城脑海里还留着刚才的一瞥，而程昭则是还记着昨天他没有音讯，可那一丁点的不满，也被这顿饭打的烟消云散了。
“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和我回趟家？”她突然道。
霍城手下一顿，抬眼。
程昭说：“去见见我爸。”
应该的，霍城没有拒绝。
吃过饭，程昭开车，霍城在路上买了些礼物。
她本来想阻止说不用，家里都有的，却听霍城开玩笑说：“第一次上门，两手空空的去，伯父大概会把我打出来。”
程昭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
程她知道他挣得不多，想说给报销，却被霍城一个眼神退了回来。
男人啊，总有点自己的自尊心，程昭表示理解。
一路上很顺，终于到了家，程昭才要开门下车，却被霍城一下拉住了手。
她下意识地回头：“怎么了？”
“等一下。”霍城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打开，里面两个戒指并排放在一起，顶上还嵌了颗不小的钻石。
“已经结婚了，没有戒指怎么行。”他拉过她的手给她戴上，尺寸正好。
程昭的手很漂亮，手指细长白皙，指甲圆润，戴上戒指更加好看。
霍城满意的点点头，暗道：这才对。
他把另一个男士的递到程昭眼前，示意她帮自己带上。
程昭犹豫着，他勾着唇角说：“你应该不希望伯父起怀疑吧。”
“……”
她是不希望，可是……
程昭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镶嵌的的钻石璀璨夺目，她看了半晌，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他：“这戒指哪来的？你昨天就是去买这个了？”
在她看来，以霍城的经济实力，实在负担不起这个支出。
终于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霍城失笑，冲她扬了扬眉，道：“你以为是哪来的？”
他挑着眼梢笑，像是求夸奖的说：“挺像真的吧？我找了半天，三百一对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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