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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人,“皇后娘娘的纸鸢不可辜负,诸位且自便。”
他说完,亲自抱着‘崴脚’的曲凝兮去往不远处的凉亭。
把人安置在亭中的美人靠上,等候大夫到来。
徐姑娘看得目不转睛,手里捧着帕子,悸动不已。
忍不住道:“太子殿下的风度,当真令人折服。”
都知道皇后和东宫隐隐在别苗头,他不仅气定神闲,对皇后的侄女还一视同仁。
其他几位姑娘连声附和。
陆焰花瞥了两眼,拿过自己那个风筝,转身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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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窝在裴应霄怀里的时候,大抵僵硬得像一根烧火棍。
被放下来后,满是不安。
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贵女们没有跟随进入亭子,没多久便拿着纸鸢散开了。
此处骤然安静下来,太子的随从在外侧杵着,孙嬷嬷和银瓶也不敢贸然上前。
东宫的侍女置备齐全,三两下就捧出一个烹茶小泥炉,还有几提的点心盒子。
她们笑嘻嘻的朝孙嬷嬷两人道:“我们伺候即可,嬷嬷尽管歇着。”
孙嬷嬷哪能跟她争这个,带着银瓶退让在外头。
银瓶恨恨咬牙:“太子殿下打定主意要利用我们姑娘,给自己做名声呢!”
各家小姐不遗余力的夸赞,她可都听见了!
茶水糕点被一一摆上,甚至凉亭的外围还悬挂了遮挡的纱帘。
纱帘不挡人影,影影绰绰的,却好像一道屏障,把这一方小天地给圈了起来。
曲凝兮蜷着柔软的掌心,坐立难安。
她等着太子开口,但是裴应霄一言不发,还悠然地执起茶盏,垂首品茗。
沉默得让人心慌。
曲凝兮的目光投向亭子外面,估摸着旁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声,她必须有所表示了。
她背过身,在裴应霄瞧不见的角度,下狠手一把揪红了自己的面颊。
白皙柔嫩的小脸蛋,立时浮现醒目的红晕。
曲凝兮疼得雾眼蒙蒙,小声道:“今日得遇殿下,臣女心中欢喜……”
不在人前的裴应霄,浅淡的笑意依旧衔在唇畔,似乎已经将温润刻进骨子里。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有多欢喜?”
曲凝兮可不会被眼睛所蒙蔽,越是美丽的事物,越具备毒性。
她瞅着眼前这张?i丽面容,半点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剖露心迹:
“若没有那夜巧遇,恐怕殿下永远不会留意到臣女,臣女忐忑之余,定然对此事守口如瓶。”
这是她一早就想好的,明确让对方知道,她绝不多嘴。
希望太子能高抬贵手,就此放她一马。
裴应霄眉梢微扬,却不提那天之事,道:“方才,孤遇见了彦檀先生。”
曲凝兮心头一跳,花林就这么大点地方,遇到也不稀奇。
她猜,他知道一切,索性也不隐瞒,“家中长辈让臣女与彦檀先生相看,不过,我们绝无可能。”
爹娘或是姑母,全都铆足了劲儿想拉拢文人,因为大桓安定已久,朝中文臣权柄更重。
太子定然一眼看穿了其中的小盘算……
“你和他绝无可能,那你和谁可能?”裴应霄略有几分漫不经心。
冷不防这么一句抛过来,曲凝兮被砸懵了。
拿不准此刻是否需要趁机再次表明心迹,她眉头一竖:“殿下……臣女不敢有非分之想,只要在背后默默望着殿下就够了……”
说着抽抽小鼻子,哼哼唧唧,话本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样拙劣的演技,简直让人不忍拆穿。
裴应霄一扬手,把一枚穿了红线的乳白色小珠子放到她手心里。
曲凝兮犹豫一瞬,顺从接住,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他,不解其意。
亭子外的日光,透过纱帘倾斜入内,映照在裴应霄脸上,高鼻深目,薄唇轻挑。
他道:“曲姑娘对孤一往情深,便以此物相赠。”
曲凝兮愣了一愣,没料到突然展开了私相授受的环节,紧接着听他笑眯眯道:“每一个背叛孤之人,都会被留下一截指骨。”
此话何解?
曲凝兮瞪着一双滴溜溜的葡萄眼,盯在那枚小巧的白色小珠子上。
它呈现一种浑白玉色,居然是——指骨?!
手掌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串着红线的小珠子‘啪嗒’落在石桌上。
曲凝兮花容失色,差点尖叫!
领着大夫回来的鸣恩跨步入内,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正好听见了殿下最后那句。
他不由嘴角微抽。
谁人那么有空,杀个探子还去挖骨头打磨?
显然曲凝兮当了真,整个人颤抖着,还在极力假装镇定。
裴应霄俯身在她耳畔,嗓音低沉:“这样的孤,你也喜欢么?”
曲凝兮胡乱一点头,含泪说:“……喜欢……”
裴应霄似笑非笑的:“既如此,把它留给你。”
娇滴滴的小姑娘,把自己的唇瓣抿得嫣红,细声细气朝他道谢。
裴应霄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舌尖轻抵上颚,可真是努力。
她会哭么?
第5章 第五章哭就哭
太子未曾久留,大夫到来后就带着一干人等旋身离去。
来的是个女大夫,鸣恩找她来看腿脚,自然事先通过气。
装模作样给曲凝兮瞧了瞧,谎称是轻微扭伤,给开了一副药,并一瓶药油涂抹。
崴脚的真假瞒住了孙嬷嬷和银瓶,曲凝兮回府时,袖兜里揣着个烫手山芋也无人得知。
她硬着头皮,把那枚小珠子带回去了。
到家就找了个小木盒将它填进去,手边有的护身符平安符,不拘是什么,通通镇压在里头。
只希望,那不知名讳的死者,莫要因此纠缠错了人。
曲凝兮实在吓坏了,她这短暂的闺中人生,哪里接触过亡者之物?
何况她对那天的小宫女一无所知,也不清楚她为何被太子处理掉。
想来是犯了很严重的错事,兴许本身就是个狠人,死了也会变作厉鬼。
曲凝兮怕做噩梦,让银瓶往香炉里添了宁神香。
刚换过一套衣裳,周氏就来了茴清苑。
她倒不是来责问的,家里住着个皇后赐下的孙嬷嬷,有什么动静本就瞒不过宫里。
“看来,你姑母对你的婚事,另有打算。”
对此,周氏也丧失了话语权,谁能拗得过皇后娘娘。
她愁的是三郎该如何拜得良师。
曲凝兮安静听她念叨了几句,才把人送走。
临走前,周氏又提及曲允邵的功课,“你闲来无事,就督促三郎多练字吧,身为姐姐,该为弟弟多费心。”
曲凝兮应下了。
人一走,银瓶就开始打抱不平了,“夫人满心满眼都是小少爷,明明小姐也是亲生女儿,腿脚扭伤了也不问一句……”
侯爷就更绝了,一年到头没来过几次茴清苑。
虽说都是子女去给父母请安,但何至于这样不管不问。
对比起来,叶姨娘的一颗慈母心肠,全都挂在二姑娘身上。
曲家嫡女,衣食住行当然与庶女不同级别,亲缘这一点却是输了。
银瓶这人就是爱嘴碎,曲凝兮听在耳里,也没往心里去。
许多事情并非一蹴而就,这些现象也不是一日两日,早已经习惯了。
人和人比较过多,就会生出不足,觉得可怜?
如她那天所言,侯府姑娘要是说自己可怜,外头的百姓都不必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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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早,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曲凝兮睡得不错,没有被噩梦缠上。
她思量着,是否要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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