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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风住雨停,一轮皓月当空,繁星璀璨,虫儿低鸣。
王诘站在院中仰望了一阵夜空,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
他黑着脸急步进了屋子,对着李云翰嚷道:“丑时已过,哪有什么风雨!”
“放心,该来的迟早会来的!”李云翰喝了口酒,淡然一笑,“这一宿你也累了,还是早点睡吧。”
“我能睡得着?”王诘情绪十分激动,大声道,“去时你说夜观天象,今夜子时以后必有一场狂风暴雨;可都过了丑时,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少凌听后恍然大悟,道:“噢,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你想借老天之手,来一场暴风雨摧落京城百花。李兄呀,李兄,这一回你可是失算了!”
“可不是么,”楼月叹了口气,“想让圣上降罪于老天,无疑是痴人说梦!”
王诘愤然道:“唉,他就是给我这样说的……”
李云翰见众人言辞激烈内心不免有些紧张,他起身在院内踱了一圈,一面掐指计算着。
他回过身子,对着众人若无其事地说:“都去睡吧;一觉醒来,花落千万家。”
“哼,睡不着。”杜少凌道。
“我,也失眠了。”楼月附和着。
王诘很是懊悔,叹息道:“唉,一失手成千古恨,悔都来不及了!”
当晚,王诘因担心盗花之事败露,为之辗转反侧一夜未曾安睡。
李云翰倒是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酣睡如初。
清晨一觉醒来,李云翰仰望了一阵天空,见天气睛好,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可表面上仍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杜少凌和楼月见了,虽有满腹牢骚,却一时又不好当面发作。
次日上午,京城天色晴好,碧空万里,暖阳高照。
炫帝一行人出了皇宫,林弗和杨嗣郎等群臣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了。
杨嗣郎上前奏道:“陛下,各国使节已恭候多时了,请启驾吧。”
炫帝微微颔首,道:“好。”
林弗说,陛下今日赏花,云淡风轻、晴空万里,就连老天也是格外的眷顾。
“不错,春光明媚,确是好天气。”炫帝环顾了下四周,问,“褚将军呢?”
林弗说,据骆峰急报,因边关突发敌情,褚漠寒已起身离京了。
炫帝听后心头不悦,轻叹了一声,道:“褚将军为国戍边须臾不得安享太平,可真是忠心哪。”
“陛下,他怕是没脸见您了。”杨嗣郎冷笑道。
“杨爱卿,你这是何意……”炫帝双眉一皱,问。
“他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说拔都武艺高强天下无敌,孰料此人竟是一个草包,没过几招,就被九原郡守郭翊给打趴下了。”杨嗣郎道。
“噢,原来如此。”炫帝缓了下神,“郭翊,他回京了……”
“是的,陛下,臣正要向您禀报呢,”林弗干咳了声,“郭翊未经陛下恩准,擅离军营进京游玩,臣以为当以渎职问罪。”
汪拱说,去冬腊月突厥突袭九原郡,郭翊轻敌疏于防备,致使当地百姓伤亡惨重。
林弗又道:“陛下,郭翊一向自视甚高,就连褚漠寒也不放在眼里,还曾上表诬告于他;臣以为他此次击败拔都,就是为了报复褚将军。还望陛下三思。”
炫帝听后登时一怒,道:“好个郭翊,传他到惠王府见驾!”
清晨,惠王一早起来,便去后院察看。当他发现仙琼花瓣缺失,顿时惊惧万分。
惠王一一查问过兵丁、仆人,方觉女儿最为可疑,于是急忙派人叫来了李?O。
惠王闭紧了门,厉声责问李?O,仙琼花瓣为何少了?
李?O搪塞道:“不就少了几片花瓣,或是老鼠吃了呗。”
惠王不信,再三追问之。李?O不敢说出实情,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啜泣。
惠王见女儿不肯实说,一怒之下抡起了拐杖。
李?O见父亲真的动怒了,挨了几下打后,只好道出了实情。
惠王听罢顿觉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正思量着如何应对,姬管家来报,说是郭翊求见。
惠王听了心生困惑,沉思了片刻答应了。
郭翊进屋后拜见过惠王,将盗花救母之事简单述说了一遍。
见惠王脸色难看,郭翊从怀里取出了一部兵书,呈上,道:“王爷,此事皆因郭某而起,在下愿以这部祖传兵书《黄石公三略》以作赔偿。”
惠王迟疑了下接过了兵书,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像是真迹,于是强压着内心的兴奋,肃然道:“郭将军,本王并不想难为你,只是无法向陛下交待呀。”
“王爷勿忧,此事皆郭某一人之过,待会儿见了陛下,在下自会向他当面请罪。”
惠王听了顿觉释然,又念他擂台比武击败了拔都,于是呵呵一笑:“那就有劳将军了。”
此时,炫帝带着文武大臣、以及各国使节等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了安兴坊。
惠王心怀忐忑正在府门前恭候,见圣驾到了,急忙赶上前去迎驾。君臣二人礼毕,孰料还没说上几句,天色骤然大变,一团团乌云掠过头顶,四下里顿时阴暗了起来。紧接着雷声震震,狂风夹杂着鸽蛋大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将下来,一霎时犹如翻江倒海、万马奔腾。
众人好似坠入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的峡谷里,一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护卫着炫帝进了王府。
另一边,月泉药铺。
李云翰正陪着王诘、少凌二人坐在院里饮茶,有些面面相觑无所适从,忽见风雨大作,顿时喜极而泣,仰天高呼:“天助我也!”
楼月冲了上来,和王诘激动地搂抱在了一起。
炫帝一行因突遭暴风雨而狼狈不堪,他换过了湿衣,坐在客厅里歇息了许久,仍是惊魂未定。
杨嗣郎急匆匆进了屋,说外面已风停雨住,天色转晴。
“睛了?”
“是的,陛下。”
“那仙琼可无恙?”炫帝急切地问。
杨嗣郎哭丧着脸,道:“陛下,这场风雨来势凶猛,满园花木毁伤殆尽,仙琼也、全没了。”
“唉,可惜哪,可惜!”炫帝听后无比懊丧,唉叹了一会,仍有些不死心,想到花园看个究竟。
及至到了花园,炫帝被眼前的一片狼籍所惊呆:胳膊样粗细的树木或是被连根拔起,或是被拦腰吹折;花谢草萎,全没了半点景致。琼树早已难觅踪影,花架散落了一地。炫帝见了感到无比失落、伤感。
“林爱卿,各国使臣都到了,可是花影全无,这让朕的脸面何在?!”炫帝轻叹道。
“陛下莫忧,此乃天意也。”
“那如何向各国使臣交待?”炫帝又问。
林弗说,使臣们正在东厢房候见,尚不知情;不妨多赏赐些礼物打发他们走就是了。
惠王急忙插话,说府内有的是上好的苏杭丝绸、精美瓷器,就随便用吧。
炫帝犹豫了下,道:“是朕叫他们来赏花的,总得有个说辞吧。”
群臣听了一时悄然无语。
韦溯对着炫帝道:“琼花凋落,臣以为未必是坏事!”
林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韦大人,休得乱言!”
韦溯并未理睬林弗,对着炫帝不紧不慢道:“陛下,前朝隋炀帝穷奢极欲耽于享乐,为赏琼花三下扬州,修筑运河滥用民力,水殿龙舟绵延百里之遥,以至身死国灭。”
炫帝听了很不是滋味,皱紧了眉头。
林弗对着韦溯怒道:“大胆,你竟敢以前朝之事非议吾皇!”
“在下不敢。”韦溯回过身子,“陛下,臣已为您想好了说辞。”
“哦?”炫帝一愣。
“陛下不妨对各国使臣这样说,昨夜上苍托梦于陛下,治国理政需以仁爱为本。适逢惊蜇天降暴雨,此乃上苍提醒世人,告诫各国使臣应以前朝炀帝为诫,戒奢以俭、体恤民力,方可成就万世之业。”韦溯侃侃道来。
“嗯,不错;”炫帝点了下头,将目光转向了高峻,“你就代朕跑一趟,照韦卿之意向使臣们传达。还有,赏赐呢,一定要丰厚些!”
高峻应声而去。
这时,朔方节度使褚言忠前来拜见。
炫帝见他四平八稳的模样,笑道:“褚爱卿,你不是在家养病么,也来王府凑什么热闹?”
“陛下,老臣打了一辈子的仗,本不喜欢什么花花草草的,可一听说是仙琼开花,也想来沾点瑞气。”褚言忠回道。
炫帝叹息道:“可惜哪,全被方才那一场暴风雨吹没了!”
“这……”褚言忠呐呐了半晌。
这时,郭翊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上前拜道:“陛下,臣郭翊前来见驾!”
“哼,来得好,朕正要找你呢。”
“陛下莫非为仙琼一事发怒?”郭翊顿了下,“请恕臣欺君之罪。”
炫帝一愣,道:“你越说朕倒是越糊涂了。”
郭翊道:“陛下,臣母年老体衰病入膏肓,急需用琼花入药救治。臣不得已让郡主采花救母,臣有欺君之罪哪。”
炫帝听后愣怔了片刻,问他此事当真?
“臣不敢有一字作假。”
惠王上前一步,道:“陛下,刚才郭将军已向臣弟认过错了;臣弟以为,如此孝义之士,就连上苍也为之感动,为他降雨祈福。”
炫帝听罢思量了片刻,沉下了脸:“郭翊,你为何擅离职守?”
“回禀陛下,一月之前臣曾向兵部连发两封急报,请求回京述职,却一直未见答复。此间突闻家母病危,故此匆匆回京。”
炫帝问林弗,可否收到九原郡急报?
林弗心里一慌,仍故作镇静道:“陛下,中书省往来文书一向颇多,老臣近来身体不适,有些还没来得及细看。”
炫帝“嗯”了声,又扭头对着郭翊:“你擅离军营,一旦突厥来犯却如何应敌?”
“回陛下,臣临行之前,已令三军严阵以待。自去岁遭袭后,臣已加固了城防。在城北、城东五里地,新建了数座烽火台,又增派多路游骑、斥候沿边日夜巡查,以确保边关无忧。”
惠王在一边听了脸露些许赞赏之情,高声道:“陛下,郭将军料敌于先、行事周密,不愧有名将之风范也。”
炫帝微微点了下头,问荆王有何看法?
荆王道:“父皇自小教导儿臣,治国安邦以忠孝为本;郭将军采花救母虽是有过,但其情可鉴;况且事后能及时悔过,还望父皇三思。”
“霖儿所言有理;朕今日虽未曾一睹仙琼芳姿,不过能成全郭将军孝道,也足感欣慰。”炫帝当即宣旨,赦免郭翊无罪。
郭翊道过谢,说他还有一事上奏。
炫帝问何事?
郭翊说,上次突厥趁我不备,绕道渔阳驻军营地,从背后突袭九原城,致使我军民多有伤亡。据他事后查知,皆因渔阳守军不战而退,有纵敌入侵之嫌。
汪拱怒道:“大胆,明明打了败仗,却要怪罪于他人!”
“汪大人,此非嫁祸于人,”郭翊回过身子,复对着炫帝,“陛下如若不信,臣愿与褚漠寒当面对质。”
林弗冷笑了下,道:“晚了,褚将军已离京多时了。”
汪拱说,突厥狡计多端,且战事瞬息万变,认为郭翊一面之辞不足为信!
“那,朕到底该信谁呢?”
林弗说,季温现为三镇兵马监军,可命他查办此事。
炫帝并未思索,随口应允了。
林弗又道:“陛下,前番遭袭皆因军情不畅、指挥不一所致。若是能将九原郡划归褚漠寒辖制,臣敢保证必可杜绝类此之事。”
褚言忠听了很是不满:“九原郡可是俺朔方的地盘!”
郭翊说,如将九原郡交给褚漠寒,只恐城中百姓不答应。
炫帝问,这是为何?
郭翊说,如今九原城内,有许多从渔阳周边出逃的难民,尤以胡人百姓居多;一旦将此城交于褚漠寒,难民们怕又遭其毒手哪。
汪拱道:“哼,真是危言耸听!”
“怎么又是渔阳的难民?”炫帝叹了口气,“郭翊,你且如实说来。”
郭翊说,此皆因褚漠寒修筑雄武大营所致;他此番回京正是为了面圣禀报此事。
“什么雄武大营,朕怎么从未听说过呢?”炫帝问。
郭翊说,雄武大营在渔阳城以北,方圆十余里,外筑高墙、内有兵舍,以及数百间打造兵械、储藏粮草的府库,城内圈养的牛羊、马匹更是数以万计。为修筑此城,褚漠寒在河北一带横征暴敛、滥用苦力,致使民怨沸腾;百姓如有不从者,轻则棒打、重则杀头,当地人为此惶恐不安,不得不流落他乡。
炫帝听罢直摇头,轻叹道:“怪了,还有这等事!”
“陛下勿忧;”林弗道,“筑城之事呢,臣曾听褚漠寒说过。他说渔阳乃北境门户,筑此屏障既可加固城防,又利于长期驻守。当时臣以为这是节度使分内之事,也就未曾向您禀报。”
汪拱奏道:“陛下,郭翊小题大做实乃用心叵测,想借此离间君臣关系,还望陛下严惩。”
“汪大人,未免言过矣,”韦溯道,“既然因筑城而致百姓怨声载道,那郭将军秉公直言又何罪之有!”
“嗯,这修筑雄武城呢,既是为了御敌入侵,也还说得过去;”炫帝沉思了片刻,“不过手段呢,确是过激了些。”
炫帝离座走了两步,对着褚言忠道:“褚爱卿,你说呢?”
“他想抢俺的地盘,俺不答应!”褚言忠断然道。
“褚将军,你敢违背圣意?”林弗厉声威吓。
“将军切莫意气用事!”炫帝嘿嘿一笑,“再说了,你和褚漠寒又系兄弟,皆为朝廷效命……”
“陛下,为了大唐社稷,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九原郡孤悬河西、地处荒僻,粮草给养皆由我朔方就近供给。要是交给了他,不但粮草给养难以解决,一旦突厥入侵,就连老臣也无法及时调兵回防呀。”褚言忠极力反驳道。
炫帝听后一时难下决断,问太子有何见解?
太子说,驻守于九原郡的天德军以步兵为主,守城保民尚可;既然同罗骑兵已归褚漠寒指挥,他以为此城仍归朔方节制为好。
“君无戏言。”林弗冷笑道,“陛下已答应褚漠寒了,岂能轻改!”
炫帝听了面有难色,看了眼群臣,道:“这,朕是曾说过……”
褚言忠说,这有何难,他愿找褚漠寒说明此情!
“好了,既然褚爱卿不答应,那也就算了,”炫帝转忧为喜,“不过,你可要顾全大局,切莫伤了和气!”
褚言忠高声答应了。
炫帝又对着郭翊说,因念他事出有因,且恕他无罪;不过,为示惩戒,罚没他一月的薪俸。
待郭翊谢恩过后,炫帝即命启驾回宫,带着众臣匆匆离开了惠王府。
方才那一阵子狂风暴雨着实令褚漠寒有些恐慌。他在亲仁坊的私邸默坐了许久,待风雨一停,便吩咐部下动身前往渔阳,并命褚庆随他同行。
褚庆犹豫了下,说他还没准备好呢。
褚漠寒高声道:“不用准备了,这就走!”
“父帅,您不是让我在京多待几日嘛,怎么又变卦了?”
骆峰说,渔阳距京千里之遥,长公子来一趟也不易;京城繁华之地藏龙卧虎,何不让他留下多经些世面。
见父亲黯然不语,褚庆又说,渔阳在京事务十分繁杂,既要协调边镇与朝廷的关系,又要筹措粮饷、操办盐运、马匹等一些业务,他留下不正好能为父亲分忧吗?
“这些琐碎之事,你也想做?”褚漠寒问。
“当然能做了;”褚庆不慌不忙,“父帅已是三镇节度使了,手下十余万兵马每日开支甚巨,而朝廷供应有限,若不多想想办法怎成!”
褚漠寒听了眉头紧锁,道:“是呀,朝廷每年就拨给俺那么点粮饷,这多出来的人马?得靠俺自己解决。他娘的,再这么耗下去,也真是撑不了多久了!”
河东帮帮主元冲道:“大帅,河东帮每年仅盐运一项就获利百万之巨呢。”
“哼,那点银子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呢!”褚漠寒白了他一眼。
“大帅,您听说过武德秘宝吗?”骆峰声音高亢,“据说此宝藏富甲天下,若得此宝,何愁什么粮饷!”
“武德秘宝?”褚漠寒两眼放光。
“是的。据传大唐武德年间,隐太子将中原财宝秘藏于九莲峰下,百余年来从未被人发现。”
褚漠寒紧盯着骆峰,问:“你敢确定?”
“是的,大帅。”
褚漠寒扫视了一下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元冲,命他负责寻宝一事。
“大帅——”元冲有些迟疑。
褚漠寒瞪眼道:“怎么你敢违令不遵?”
褚庆说,元帮主帮务繁多,他愿协助其寻宝。
“公子所言甚是。”骆峰细细道,“大帅,河东帮做的可不是一般的生意。元帮主呢,既要与各地官员打通关节,又要处理好帮务、买卖,这担子着实不轻哪。要是能有长公子坐镇统领,那就好了。”
褚漠寒哈哈一笑:“他娘的,你们俩一个逼,一个劝,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
褚庆身子一抖:“孩儿不敢。”
“大帅,虽说有林相处处袒护着您,不过朝政诡谲、变化无常,您还需多加小心。”骆峰瞅了眼褚庆,“长公子留下呢,一来可及时掌握朝廷动态,收集各方情报;其二呢,也能帮着处理些三镇在京的事务,设法解决粮饷亏欠之事。”
褚庆随即又恳求让他留下来。
褚漠寒想量了一会,说留下可以;不过,绝不能暴露褚庆的真实身份。
“这是为何?”褚庆问。
“小心遭狗咬呗,”褚漠寒眯缝着眼,“天子脚下,不知有多少人在紧盯着俺呢。”
骆峰忙说,有他在,定保长公子无虞。
褚漠寒终于答应了,同时命拔都留下,做褚庆的贴身侍卫。
安排完这一切,褚漠寒便离开了私邸,匆匆赶回了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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