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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聊了什么？”
等叶山隼人重新回来，白泽暂停了托管，顺便问了句。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刚才部长说的话。”叶山隼人笑容自然，“优美子明显对我们的训练是不感兴趣的，她如果不是为了过来陪着我，恐怕早就走了。”
“所以你就让她先回去了？”
“对，我想着反正她在这边也觉得不好玩，加上我们要备战强队，每周都要训练到很晚，我不希望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她离开的时候挺不情愿的。”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去逛街了，其他的朋友也是，估计大家心里对我都有意见了吧……唔，这么一说，我还得找个机会给他们道歉才行。”
看着叶山隼人露出沉思的表情，白泽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你在逃避。”
白泽没有再看他，一边拿起矿泉水拧着瓶盖，缓缓说道：“三浦同学的心思大家都能看出来，就连只来过我们足球部几次的桐须老师，恐怕也早已看穿了那个女孩子的想法。”
叶山隼人依旧维持着笑容：“哈，我其实不太想聊这种尴尬的话题，毕竟……”
白泽像是没听见，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喜欢pua人家女孩子的性格，但是你一直都在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不想也不敢去改变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关系？”
叶山隼人瞳孔紧缩，握着水瓶的手腕微微抖了一下。
他强壮镇定：“pua？”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说法，也可以叫cpu或者cxk。”
“没有没有，你接着说。”
白泽继续说道：“我并不想对你说教，只是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出来，可能就迟了。整个班里就你和我比较熟悉一点，所以你的人际关系以及你的做事风格，我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了。”
叶山隼人挠头，露出笑脸试图缓解尴尬：“原来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了，要知道我一直都还在纠结，我们两个到底算不算朋友。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三浦同学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白泽喝了口水，问道。
叶山隼人低下头，望着手中的水瓶沉默良久，声音小了许多：“我还没有想好。”
“果然。”白泽点头，这个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
“等等。”叶山隼人猛地抬头，眼神犹疑不定的望着白泽：“不对啊，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这种事情了？以你的性格，不像是会……”
白泽知道他想问什么，便干脆地接过话题：“当初部长鼓励大家的时候，每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连带着好胜心也被部长的话点燃了……”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转变：“唯独你没有。”
叶山隼人微笑道：“你当时不是也表现得很平静吗？”
“你真的这么想？”白泽反问。
叶山隼人没有再回答，笑容有点勉强了。
白泽的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不管是平时的训练，还是上次的那场友谊赛，他都看得很清楚。
那天部长想提高队员们的士气，白泽当时确实没有用言语回应，但是后来随着友谊赛开始，几乎是从第一秒钟开始，叶山隼人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好胜心。
而他自己就没有这么强烈的好胜欲望了。
这时白泽的声音响起：“虽然我知道足球比赛偶尔也要看球员个人的状态，可是那天友谊赛最开始的时候，你并没有特别想赢的想法，反而更像是那种‘因为足球部已经连续输了好多年了，这次就算是输了天也不会塌下来’的感觉。”
叶山隼人沉默不语。
“你知道象棋吗？”白泽突然换了个话题。
“知道。”叶山隼人嗯了声，他在各方面都很优秀，平时也有在网上去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
白泽徐徐说道：“我以前看比赛的时候就想过，足球比赛很像一座巨大的名利场和角斗场，大部分人都会在这座角斗场里面拼命努力，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踩着别人的尸骨而上，那自己就只能垫底，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说话间，白泽的目光落到了叶山隼人平静地脸庞上：“这种激烈看似乱象横生的球场，每个人都可以是棋手，士象总归是少数，更多的是互相牵制的马，必须借势才能成事的炮，而最多的，则是被洪流裹挟只能当炮灰的卒子。”
叶山隼人说道：“我们球队的实力如今放在全国大赛上面，就像是一颗颗毫无如履薄冰的卒子。”
“是啊，未来的比赛是很难的，有那么多厉害的天才，那么多即将走上职业联赛的高中生，所以我当初才会对新人说，‘我们什么都没有’。”白泽接话。
接着，他的语气加重了：“或许是因为你想到了我们这些业余爱好者要去面对‘准职业球员’，即便是输了也并不丢脸。所以一直以来你才会表现得如此从容，我其实能理解你的想法，毕竟比赛就是这样，不管再怎么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终归是要回归平静而结局的。”
叶山隼人吸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白泽的语气似乎没那么平静了：“不仅仅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大家也需要你，不要总想着去妥协啊，你担心自己身边的人际关系一旦发生巨大变化，就会让你无法再从容地去维持掌握，因此你才会无数次在这种情况面前妥协，可是……”
“有些事情只要你妥协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恐怕就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
说完，白泽没有再开启托管，过去和部长他们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学校。
他还有约会呢。
至于叶山隼人会怎么想，会不会真的像足球部的新人们那样咬紧牙关去拼去抢，他暂时还不能确定。
毕竟他认识的叶山隼人，是一个看似坚强，实则软弱到连朋友关系发生变化都不敢去接受的高中生。
而且对方平时的一些做事风格，总会让白泽想到被狗系统心心念念想要暴打一顿的那个女人。
嗯，那个女人就是雪之下阳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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