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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四个人意料之外的讲述，这个时候的奥托没有去详细解释自己的计划，反而说起了看上去就没有什么关系的自传。
仅仅听了一句，琪亚娜就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剑，“这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听不懂什么叫没有时间了？！”
奥托无奈的眼神转动一下，看向背后的虚数之树，但琪亚娜可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她也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直接拎着剑就想砍。
“琪亚娜，还是听听他要说什么吧”，幽兰黛尔不紧不慢地拦住琪亚娜，再次对自己妹妹教育问题感到头疼，哪怕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战友之外的感情也一样头疼。
不过想想琪亚娜在这个事件中已经失去了多少东西，幽兰黛尔的阻拦大概只有象征意义，宁鸿卓不去看她头上的颜文字也知道，这种剑已经砍到奥托身上才阻拦的行为肯定不叫全力以赴。
“反正他也没多少时间了，继续拖下去，又不是咱们吃亏”，宁鸿卓开口就是补刀，在安抚琪亚娜的同时，顺便给奥托一点警告。
不论奥托原本的计划有多么疯狂，或者可执行性有多么高，现在已经没有能量的伪神也就那样吧，甚至算不上威胁。只要圣剑还卡在维度的裂缝中，能量对冲就不会停止，所有人都会被打落位格，没有万能的崩坏能，通过核心凭空生成的能量可以维持不被外界能量吞噬就算崩坏意志很大方了。
“就麻烦你们继续听下去，关于愚者的故事，我发誓没有偏离主题”，似乎奥托想笑一声，但他只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奥托选择以第三视角讲述自己的经历，其他四个人就更不着急，就连金发的幽兰黛尔听得也很仔细，关于天命大主教具体的资料已经被抹去。很多人都知道奥托一直是主教，但具体当了多久就连幽兰黛尔这种由奥托亲自教导的女武神都不知道。
“在故事的一开始，年幼的奥托身材纤弱，体弱多病，没有成为一个优秀战士的才能；其他方面也资质平平，并没有瞩目的过人之处。这使得奥托在当时急于对抗崩坏的阿波卡利斯家族中不被看好。”
【他在说什么？！他有病吧！】
琪亚娜见到过另外一个世界扭曲的奥托和卡莲，没想到在本征世界又重温了一遍，奥托越是深情款款，琪亚娜浑身的鸡皮疙瘩就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大敌当前，在这里发春！
同样皱眉的还有宁鸿卓，如果奥托在这个时候解释什么宏大的计划或者夺取权能的计谋，他倒是很感兴趣，谁要听奥托和卡莲的恋爱故事，而且根据琪亚娜的说法卡莲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总不能奥托也是因为卡莲的离去而扭曲成这样吧。
”与卡莲成为青梅竹马后，经常偷看卡莲的父亲——当代卡斯兰娜家家主与崩坏兽作战。家主曾在一次作战中保护了躲在墙角处却被崩坏兽发现的两人，并许诺：我会保护你们的。那个远去的背影在奥托的眼里宛若神明一般，让奥托以为他能够永远保护他和卡莲。”
“然而，神明也会死去。在一次战斗中，卡莲的父亲解放了天火圣裁的大剑形态，与帝王级崩坏兽同归于尽。在葬礼上，奥托听信了虚空万藏的说辞，准备以自己的身体交给虚空万藏为代价发动拟态黑渊白花的第零额定功率复活卡莲的父亲，但被卡莲一巴掌打醒，并被斥责：“爸爸保护了你，不是让你做这种事情！！”两人在教堂里相拥而泣，卡莲也祈求奥托帮助她变强，直到可以保护所有人。”
【我已经开始感到恶心了，他不会一直在说这种东西吧】
白发的幽兰黛尔也忍不住，如果换做在世界泡内，她也是会在其他人殴打奥托的时偷偷伸脚的那个，对于最熟悉的奥托都不熟悉的东西，自然更难对这个发癫的奥托有什么同情。
【最起码他说的很快，听听吧，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咱们】
奥托头上的颜文字不再活跃，哪怕说到情绪激动处，那些颜文字也只是懒洋洋地动弹两下，宁鸿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有预感奥托的精神正在不可避免的恶化，就算他们不动手，奥托可能唯一没说谎的就是，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如果一个人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却在说无关的事情，那就是心存死志吧。
宁鸿卓拍拍琪亚娜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奥托的社交辞令大多是伪装，但他对青梅竹马——卡莲·卡斯兰娜的感情却是货真价实的。卡莲是奥托孤独的童年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在得知奥托的研究后，善良的卡莲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偏见或者恐惧；相反，她表示了理解以及对奥托天才般头脑的称赞。对于奥托来说，这种认可是他从别人身上从未得到的东西，也是卡莲与众不同的证明。于是这份友情升级成为奥托对卡莲单向的爱慕。”
“长大之后，奥托经常擅自动用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力量偷偷对卡莲进行援助，而对于卡莲的请求，他更是会视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使命。某次，卡莲请求奥托协助她一起前往意大利寻找某个目标，当两人抵达目的地时，卡莲却惊讶的发现，奥托已经出动了整个弗洛伦萨的天命守卫。”
【一定要听他在这泡妞吗？我觉得就算不听下去没有什么损失，直接弄死他！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因为他而死的人难道就能复活吗！】
在意识频道中都越来越暴躁的琪亚娜让金发的幽兰黛尔沉默，作为同样是本征世界的存在，奥托作为天命的领导者从崩坏手中拯救的人和因为他而已的人相比自然是多得多，但牺牲一个人拯救千万人都算道德困境，因为奥托的私心牺牲掉的又何止千万人。
她只能选择沉默。
从这一刻开始，奥托的身体明显已经不堪重负。
树和海以他的身体为战场，伪神的权能变得不稳定，哪怕身体都快要融化，宁鸿卓出声提醒，奥托还是沉迷于在自己的世界，虚弱到只能抬起手指制止宁鸿卓的说法，从这一刻起，他要讲述下去的是他跟卡莲的故事，而不是档案里早就面目全非的资料，他只想留下最原始的故事。
“恐怕你要加速讲述”，宁鸿卓只能多提醒一句，奥托没有更多反应，仅仅是放下手指。
“家主在无意之间促成了奥托和卡莲的婚约，这令没有信仰的奥托都不禁为神献上了赞美之词。即使卡莲抢夺了盒中恶魔，被天命围攻流落到了极东，奥托还不忘把犹大的誓约托人带去，还表示愿意在主教前给卡莲求情。”
“在从极东归来之后，卡莲被天命大主教，我的父亲判处死刑，奥托为了拯救卡莲放出天命教堂地下关押的崩坏兽大闹刑场。然而却弄巧成拙，卡莲为了疏散平民执意不愿随奥托逃走，被崩坏兽重伤，于公元1477年牺牲。”
【......】
【他说的什么？还用揍他吗？】
白发的幽兰黛尔还是天然呆，熟悉的问法倒是让宁鸿卓轻松不少。
【如何从普通人变成变态的过程吧】，他如此回应。
【不会真有人会因为这个同情他吧，像这种故事死在奥托手里的人随便都能翻出多少个】，琪亚娜根本懒得搭理奥托嘴里的故事，另外一个世界的卡莲和奥托可是活得好好的，也没见他们要死要活，她还不至于对奥托抱有同情心，【看来他是不想说出计划的事情了，我可以继续动手吗？】
“我倒是大体明白他想说什么，如果把幽兰黛尔说过的那个计划目的改一下，这家伙说了半天只是想复活另一个人罢了。”
“正是如此，我要做的事情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我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奥托等待命运的宣判，在前两句话还颇有风度，后面就变成了单纯的祈求，“所以我请求你们，只要帮我实现这个愿望，我愿意付出一切，不论是天命还是神之键，连同我的生命在内都交给你们，不是想要处决我吗？那就通通都拿去，我只希望制造一个有卡莲生活的世界！”
面对狼狈的奥托，金发的幽兰黛尔目光低垂，这种事情她可没有决定权，也不想由自己决定。
“凭什么？！然后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你自己倒是得偿所愿？！”
果然琪亚娜的声音下一秒就响了起来。
宁鸿卓和白发的幽兰黛尔没有说话，他们也觉得奥托的请求确实不要脸。就连他们认识的那个奥托好歹也会用小金库补偿，除了是个变态以外，大部分时间也干扰不到别人，只能恶心和他熟悉的人。
评价一个世界的功过本身就难，更何况这又不是她们世界发生的事情，选择权还是交到琪亚娜和幽兰黛尔手里吧。
宁鸿卓抱着这种看戏的念头，一看就是几分钟，琪亚娜和幽兰黛尔甚至连争吵都没有，勉强压制怒火的琪亚娜只是选择质问奥托，奥托居然也真的一一回应，并且无比真诚到卑微的道歉，很快就让一肚子火的琪亚娜无话可说。
这家伙不是看琪亚娜本质还是善良，在这道德绑架吧。
在确认这群人根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后，宁鸿卓终于看不下去琪亚娜和幽兰黛尔纠结的样子，决定给出建议。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两全其美，可以相信我吗？】
宁鸿卓的声音通过意识频道传递给琪亚娜。
【真的？】
【我可不保证】
【......我再加个保险吧】
然后是一阵让人牙酸的剧烈摩擦声。
“啧”，看见薪炎大剑贯穿奥托的身体，琪亚娜盯着伤口处冒出的火焰，终于不再言语。
宁鸿卓将崩坏能结晶塞到了奥托手里，奥托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感谢你们，我会在过去创造新的可能，这可能是我这个罪人做出最自私的事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堪称宏伟，可是已经没有人还有力气记录，看着变成一片火海的城市恢复，连视角都无法拉近当年的绞刑架上，但每个人都确定那里什么都不会发生，因为太阳正在新的时间线无私地散播着热量，温暖的阳光只会让人觉得温馨。
“我做到了。”
奥托·阿波卡利斯如释重负，准备坦然领死。
“不，你错了，是我们制造了一个有卡莲生活的时间线，最终拯救她的是我们，你只是提供了权能，连虚数空间都是我们帮你踏平的”，琪亚娜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如果换做其他人对这种帮忙行为自然是大喜过望，但是对于毕生都在追求卡莲复活的奥托来说，无异于否定了他之后的努力。
“我”，奥托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个字就无话可说。
“而且你已经能感觉到卡莲重生了对吧？回答我！”
“是”，奥托已经意识到所谓的惩罚是什么了，能量对撞结束，律者们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没有伪神权能他的身体正在加速崩溃。
按照这种速度，他已经不可能再去看卡莲一眼，身体崩溃的速度比思考的速度还要快。
原来如此，属于我的那个卡莲会幸福的生活下去，而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确认，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真是荒谬的结局，但却很符合罪人的临终关怀。
奥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预料之外的反扑根本没发生，他只留下平静。
“总之谢谢你们，天命的资料库会对你们全部开放，到时候你们就能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奥托的话音刚刚落下，濒死的感觉已经如影随形的缠上了他，这次不再是能量空虚的错觉。
是真的。
“啧”，琪亚娜冷眼看着奥托崩溃成彻底的金色粉末。
“各位已经死去的人和正在遭受折磨的人，我替你们报仇了”，她闭上眼睛，满头白发再次甩起，像是跳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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