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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尔的精神体开始闪烁，整个人都开始模糊起来的时候，西尔在最后的时刻呼唤了一声系统。
原本说要尽量辅助自己的系统，之前一直有求必应的系统，在这个时候却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销声匿迹了。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似乎一直在避免有外神存在的时候，与西尔进行交谈。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存在被外神们发现一般。
就在这种危机时刻，西尔的身旁闪过了一道绿芒。
西尔的眼球甚至无法转动看看身旁发生了些什么，只看见一道身影，从自己的身边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挡住了那道身影的注视。
是小鹿，她在没有西尔召唤的时候，脱离了精神同调的空间，降临到了西尔的身边。
直到小鹿的身影完全将西尔的视线阻挡后，西尔才感觉那种大脑被知识狂暴轰入的感觉中断。
只是现在，西尔的大脑一片混乱，各种知识与记忆交错堆叠在了一起，混乱不堪。
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西尔忘掉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的目的，只剩下了对知识的渴望。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地消失掉了，速度快到像是这些知识都被格式化了一般。
西尔的精神瞬间恢复，没有了知识与呓语的困扰，大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过西尔隐隐感觉，那些知识仍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没有消失，只是被某种力量打包封印在了记忆深处，除非西尔自己去探寻，否则就不会解封。
是系统，?在小鹿挡住视线的一瞬间，帮西尔把她脑内多余的知识给打包封印了。
“你......很眼熟。”那个巨大的黑色虚影，脸上的蓝色极光缓缓消失，转化成了一颗诡异的，倒三角形的眼球。
那个眼球注视着西尔面前的小鹿，似乎正在自己浩瀚的记忆之中检索她到底是谁。
“翠色生命......是你不是的就是你......不对......”
小鹿的出现，似乎让慷慨与智慧之神出现了错乱，?病态的重复着自己的判断，显得偏执又疯魔。
如此没有逻辑的发言，如此诡异的举动，实在让人无法让人把?与智慧和理智联想在一起——?是真的疯了。
“但完全疯掉的慷慨与智慧之神，看起来似乎能交流......”黑影扭动着脖子，歪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看向了小鹿身后的西尔，“你在叫我？”
似乎是有小鹿站在自己面前的原因，西尔就算被黑影直接注视，也没有出现刚才的那种情况。
听到了慷慨与智慧之神的话语后，西尔的双眼微眯了一下。
“?在这个空间里面，似乎能听到我的思考......”
西尔只是在想着这些事情，这些她尚在考虑的问题，就已经被慷慨与智慧之神直接说了出来。
“慷慨与智慧之神？是我？我疯了？我疯了？嗯......对的，是的......”
黑影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周围的星云开始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我......疯了？”
“为什么疯了？”
“我怎么疯的？”
黑影的语速逐渐加快，远处的星空传来了一阵阵轰鸣的爆炸。
精神空间开始不稳定起来了，似乎正是因为“疯了”这个字眼。
如果?的精神空间真的在现在崩溃坍塌的话，西尔有种预感，她很有可能就会被永远留在这个空间里面，或者随着这个空间被炸得精神溃散。
等到整个空间破碎后，?就会重新归于沉睡，然后在下个纪元再次被唤醒，并在苏醒后继续陷入疯狂周而复始。
只不过下次轮回，?可能就没有圣灵和天使，替?收集信仰了，?就会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邪神。
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稳住?的精神，不要让?继续思考关于疯狂的事情。
“慷慨与智慧之神。”西尔在小鹿的身后，仰望着那道巨大的黑影，平静地呼唤了?的名讳。
那个黑影似乎是注意到了西尔的呼唤，停下了狂乱的思考，重新把视线投向了西尔的方向。
其实西尔也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叫停慷慨与智慧神的思考。
不过很快，西尔的大脑内，有几段文字被拆解了开来，投影到了西尔的脑海中。
是系统，?在利用刚才西尔脑海中接收的知识，向西尔传达着讯息。
很快，西尔就按照着脑海中拼凑出的字样，直接把这句话给念了出来。
“如此慷慨而理智的你，为何不把自己的神格赠与我呢？”西尔看着慷慨与智慧之神，直白地问道。
如果不是系统的提醒，西尔完全不可能说出这句话。
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古神把神格送给自己，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异想天开。
慷慨与智慧之神虽然有慷慨这两个字，但?也不是傻子啊。
“行。”黑影缓缓点了点头。
西尔：“......”
说实话，西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这个场面。
这些外神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把自己的神格白给出去？
感觉就好像?们的神格都是诅咒一样，迫不及待地要甩掉。
当然，西尔知道，肯定不能是诅咒。
如果是诅咒，?们大可早点把神格交出去，而不是在这里跟星魂嘉拉西亚拉扯这么多纪元，把自己给拉扯疯掉。
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慷慨与智慧之神已经神志不清了。
就在西尔以为一切都要超乎预想的顺利进展下去时，黑影却再次开口了。
“但我要你直面真实。”黑影缓缓缩小，连带着连接着?的那颗星球也缩小着。
“面对真实，真实的你，真实的神，真实的
一个一人高的黑影，出现在了西尔的面前，缓缓对西尔说着些什么。
相比起刚才，现在的慷慨与智慧之神，言语条理清晰，完全不不像是刚才那般疯狂。
西尔等待了许久，没有得到系统的阻止，于是缓步越过了面前的小鹿，走到了黑影的面前：“来吧。”
能够通过不作战的方式吞噬神格的话，肯定是比战斗要好的，西尔也愿意尝试一下，毕竟系统没有警告阻止。
在西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面前的黑影瞬间幻化成了西尔的剪影模样，对着西尔的方向张开了双臂，用着与西尔一样的声音对着她说道：
“来吧。”
在这个声音落下的瞬间，黑影就到了西尔的面前，就像西尔的影子一般，和西尔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但在下一秒，黑影朝着西尔的身体平移了过去，西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两者之间的距离都没有任何改变。
很快，黑影的双手触碰到了西尔的双手，不可阻挡地把西尔给吞噬了进去。
就像是踏入了一个与西尔相貌相似的黑色传送门一般，西尔的精神体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小鹿停在了原地。
而另一边，西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而在这片巨大丛林制成的鸟笼中间，有着一座与巨木一般望不到尽头的高塔巍然耸立，环绕着的阶梯似乎直达上方的尽头。
这片诡异的丛林里面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到让人心声恐慌。
但西尔却觉得这种感觉让她分外熟悉——这是一种阵法，存在于西尔脑内，魔女赠与的记忆之中的封印阵法，用于封印最危险最古老之物。
自己这是......到了一个封印阵法之内？
明明自己上一秒，还在与神志不清的慷慨与智慧之神面对面交谈的。
西尔很快意识到，这就是慷慨与智慧之神想让自己看到的东西，所谓的真实。
这到底是什么“真实”？
在这个封印里面的，到底是记忆，还是仅仅只是幻象？
如果是记忆，那这又是谁的记忆？
慷慨与智慧之神的吗？
西尔沉默地走着，在环绕了整个密林一圈后，确定了这片密林是无法直接穿过的。
在西尔伸出手，准备触碰一下密林的巨木之时，她忽然发现了自己的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袍。
这并不是西尔之前那件黑色长袍。
而且这个纤细的手，也不是西尔自己的手，反倒像是某个眼中营养不良，瘦到皮包骨的人类的手。
这是......别人的记忆？
看着面前似乎在蠕动的巨木，西尔放弃了直接穿破的想法，而是转身朝着高塔的方向走去。
西尔顺着漫长的阶梯，一步步地朝着上面走去，但无论走多久，上面依旧望不到头，似乎永无止境。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西尔开始在楼梯上发现了一些东西，或是一块碎步，或是一根干枯的手指头，或是一本快要被风干的破烂的书籍。
西尔拿起书籍小心翻阅的时候，发现自己虽然看不懂上面有些模糊的文字，但它们的意思却可以准确的在西尔的脑海浮现。
如果西尔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应该就是画像里面的主人，自己正在身临其境地“他”的记忆。
如果西尔没猜错的话，现在自己操控的这具身体，就是这名画像上的男子了。
但让西尔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是自己想要伸手摸向自己的身体或者脸部确认，在手快要触及的时候，却又会下意识地放下。
似乎是有种潜意识提醒着西尔，不要触碰自身。
西尔没有继续尝试，而是继续沿着漫长的阶梯走着。
在这片空间里面，西尔几乎感受不到岁月的流逝，也感受不到自己的疲惫，只是这样如同机械一般向上走着。
走了多久？
一天？一年？百年万年？
西尔不知道。
她似乎对时间没了概念，只是这样无休止地走着。
很快，西尔在这样无意识的机械走动之中，头部碰倒了一个东西。
西尔抬头看去，那是一个黑色的穹顶，西尔的头，直接撞到了这个大理石堆砌的穹顶之上。
终于走到了尽头。
西尔伸出手，有些麻木地推开了上面唯一一个可以活动的石板，一种想要走出去的强烈感情涌入了西尔的脑海之中。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西尔的脑海似乎有个声音在咆哮着。
这种共情推动着西尔，让她奋力推开了上方的石板，用尽身体的力气爬了出去。
在爬上去的那一刻，西尔低头看向了自己来时的位置，下方的巨大石塔已经轰然倒塌，坠入了不知道多高的地下深渊之中。
而西尔地下的大理石石板，也逐渐开始蔓延起了裂缝。
可以预想到，如果让裂缝继续蔓延下去，西尔一定会重新坠入下方的无底深渊的。
西尔快速地环视着上方的这个平台，很快就看到了一条大概有十级的阶梯，以及阶梯后面的铁栅栏。
清辉的月光透过栅栏朝着到了里面，久违的自然似乎是唤醒了西尔麻木的心情，她快步朝着栅栏的方向跑去。
她甚至没有考虑栅栏有没有上锁，当她伸手触碰到栅栏的时候，栅栏便直接融化消失，西尔也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一片平静而又荒芜的草原，洁白的月光照耀在草地上，让人心生安宁——这是久违的自然与自由的感觉。
可就在西尔走出这道栅栏的时候，天上的风云忽然变幻了起来，来时的走廊内发出了恐怖的嘶吼，这种吼叫让她莫名惊恐，似乎很快就要被里面发出怒吼的怪物给拖回去一般。
不知跑了多久，西尔终于看到了月色下的一点点火光，那是一座城市。
一座极具现代化的城市。
就像是地球上的那样。
身后的黑云在不断逼近，西尔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她必须得冲进城市，让里面的人快速逃离这里才行。
一路上，西尔奔跑在道路上，无视了路上的一切车辆和行人，只是朝着最中心的一座高楼跑去。
她不知为什么要朝着那个地方跑去，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吸引让她朝着那边跑去一般。
西尔甚至没有注意到，在自己奔跑的时候，街上的汽车和行人，或许是注意到了黑雾，开始崩溃逃跑，横冲直撞，或是紧闭双眼，低头呢喃，他们大脑都不可抑制地肿胀了起来，在西尔看不到的地方爆裂。
终于，西尔跑到了那座大楼下面，这次，西尔终于看清楚了这栋独特的大楼面前的招牌——慷慨与智慧之神教廷。
西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入了这栋豪华的大厦之内，想要大声开口让里面的人逃跑。
但里面的穿着有教会纹印西服的人却看着自己，目光完全呆滞住了。
原本人流络绎、充满喧嚣的大堂内瞬间变得如同图书馆般安静，而那些没有穿着教会制式黑西服的人，几乎都同时闭上了双眼，或是尖叫或是昏倒，他们的大脑也开始肿胀。
西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她却看到了最里面的那道巨大“金色拱门”。
在“金色拱门”里面，西尔看到了一个那个怪物。
是的，西尔直面了那个让神职者和线人们四散奔逃的恐怖怪物，西尔无法描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它那发溃流脓的躯干腐烂污秽，本该永远不要出现在地面上，可如今，它却赤裸裸地行走在了地表之上。
丝缕触须包裹着漆黑如同黑洞般的头颅，被顶在这具恐怖作呕的躯体之上，就像一个可憎的足以让人产生恐怖谷心理的人类赝品。
但是，它身上那灰色的长袍，却又让西尔感到了分外的眼熟，让西尔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种恶寒心理。
拱门里的怪物，看向了自己。
在这一瞬间，西尔内心的所有恐惧都似乎烟消云散，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朝着拱门的方向走去，而拱门里的怪物也在朝着她走来。
周围的圣职者们大脑开始破裂，但有的却露出了激动地神情，跪在了地上祈祷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个骇人的怪物。
在站到拱门面前的瞬间，西尔就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什么金色拱门。
而是一面足以让西尔看清自己真实面目的......镜子。
我是......慷慨与智慧之神。
认清了这是一面镜子，知晓了自己身份的那一刻，无尽的记忆开始朝着西尔的大脑奔涌而至。
大量纷杂的知识和记忆几乎让她的大脑破裂，她品尝到了这世间所有痛苦汇聚到一起的杂烩。
她的思绪开始错乱，思考逐渐被取代，那仿佛比宇宙还要浩瀚的知识，仅仅只是瞬间，就让她陷入了疯狂之中，而且从不停息。
西尔不知道她被这种痛苦折磨了多久，也不知道这个传输的过程有多长，她只能感受到自己周身充满了恐惧的嘶嚎，以及天空变幻的风云，还有自己身上安耐不住朝着外面伸延的触手。
后来的某个时间节点中，在一阵更加剧烈的痛苦袭来过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而再次醒来，西尔遗忘了一切，再次出现在了那如同用巨木围绕的鸟笼地牢里面，并被黑塔所吸引，开始朝着上方攀爬......
“啾！”
一个声音在西尔的脑海中响起，瞬间把她的意识拉了出来，回过神来后，西尔发现她依旧站在星空之上，面对着那位黑洞般的虚空剪影。
“你，还愿意吗？”那个虚空剪影，在西尔的脑海中发出了形似窃笑的声音，“永世无尽的，在被彻底折磨疯狂后，成为?，成为嘉拉西亚的美餐。”
“你愿意吗？”
在这声音落下后，黑影瞬间塌缩，化作了一道湛蓝的光点，光点的中心，则是一本散发着湛蓝光芒的，崭新的，被触须封印的黑色古朴书籍。
那便是慷慨与智慧之神的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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