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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没有多少力量去掌控世界树了，小孩子体型的她并不比纳西妲强多少。甚至因为没有形体支撑，可能会更弱一些。
“荧，你觉得在人的脑袋里，是先有了未来呢？还是先有了历史呢？”
方圆手指轻轻的在世界树的枝芽上划过，一幕幕历史仿佛电影一般重现在他们两人的眼前。
荧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其实对我来说，是先有的未来，然后才有的历史。”
“例如我想要去拿一个东西，必然会在脑海中出现一个我拿了那个东西的未来画面，然后我才会驱使自己行动去拿那个东西。在拿的现实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有可能拿不到那个东西，于是我便开始思考如何拿到它。”
“这样一来，这些过程就变成了一次次行动的历史。对我来说，我的脑海里是先有了未来，然后才在我的活动之中诞生了历史。”
“而世界树这样的存在却是在告诉我，我的活动不过是一种徒劳无功罢了。”
方圆的话引起了荧的共鸣，她也在多次接取那些无聊的委托的时候，险些认为那些无聊的过程是徒劳无功的。
她想要反驳方圆两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认同你的想法，可我一时也找不到辩驳你的道理。”
荧的话让方圆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觉得这姑娘即便是丢了他的记忆也还是那样有些傻兮兮的。
“你不要笑，我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说。因去知去者，不能用是去，先无有去法，故无去者去。”荧所说的后半句便是对方方圆的反驳。
她的意思是，因为脑袋里先有了可以行动拿到那个东西的历史逻辑留存，所以才会有了构成的你可以拿到那个东西的未来景象。
“哦，先从历史中知道了拿法，然后才会有拿到那个东西的未来景象么？有意思，看来你也是聪明了许多啊……”
方圆感慨着荧进步飞速，都可以和他说上两句历史和未来的话题了。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现实不和你讲道理的。你看这世界树，反倒是进一步证明了是未来降临到了现在，不是么？”
荧眉头皱起，没有反驳他这话。她有很多想要说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方圆截取了现实之中阿佩普撞塌防沙壁的历史，他轻轻拖动就将其嫁接在了五百年前。
随着他的手指尖摆动，‘现实’从枝芽开始不断的向着树根深入迈入。
【500年前，赤王追求‘禁忌知识’与统合人智，最终失败，灾难蔓延。为了销毁‘禁忌知识’，赤王向大慈树王求助。】
【赤王文明即将毁灭之时，阿佩普出现，将赤王连同他获取的禁忌知识一并吞噬，可随即受到禁忌知识的伤害。阿佩普才意识到自己被赤王算计了，在赤王的计划里，自己只不过是赤王防范禁忌知识及其灾害外泄而准备的最后一道保险。】
【无法承受痛苦的阿佩普钻入地下，打穿了沙漠和雨林的地下水脉，摧毁了一路的建筑故道，一头撞击到防沙壁上将沙漠和雨林彻底击穿。】
【洪水涌出，地脉翻滚，山河变色，当此时一名为‘哈斯丁斯’的先知走了出来，为沙漠治理洪水。】
方圆的‘化身’第一次走进了历史之中，他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了过往历史内的那些内容。
大慈树王目光随着方圆的手指来回移动，她亲眼看到了历史上竟然如此简单的被嫁接出来了‘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大慈树王未曾预料到竟然还有如此方法改变历史，这让她感到万分的惊奇和大开眼界。
“就像是我说的那样，在提瓦特世界。未来是先一步出现在人的脑海之中的。”方圆叹息一声说道：“如果你现实中可以做到杀了七神之一，那你就可以在历史上改写自己在什么时候杀了七神之一。换而言之，你现实一定能够做到的改变，那么同样的你所改变的‘过去那部分历史’也是如此。”
方圆微笑着说道：“我可以在现在将所有沙漠子民统和到一起。同理，当我的精神穿越世界树之中，也不过是将未来嫁接过去罢了。”
荧真是大开眼界，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很厉害，但刚碰面就见到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改写历史，才知道这家伙是有多么的厉害。
“我将现实中赤王信徒对我的印象通过我自身的力量加载到过去的人的脑海中，那么‘和平教’就会自发被过去的历史人物亲自构建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就成了过去的人自己创造出了被改变的历史，而不是现在的人强行扭转过去这种局面。世界树不但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反而进一步从现实之中得到了养分！”
大慈树王大吃一惊，难道自己刚才差点将‘究极老农’给推出去？
难怪方圆根本不担心她的阻拦，这种事在大慈树王的记忆之中从未出现过，她完全想象不到还有以‘现在’弥补‘历史’，这种补全世界树的行为也太过离奇了。
【哈斯丁斯解决了阿佩普身上的‘禁忌知识’，邀请?加入了和平教的创建。从此，先知的权杖之上便有了一条铜铸的蛇。】
【和平教也首次以‘赤王的审判’行走于沙漠之中。】
‘阿佩普……这……’
大慈树王白脑袋都在震颤。
草龙招惹你了么？现实利用完之后，还要在过去继续利用。现实中将自己的力量化为控制器重拳出击，然后让过去毫不相干的小号再收回来解除龙的痛苦，将人家草龙前后耍的一愣愣的。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荧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坏了，人老龙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呢。
“荧，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大慈树王究竟是世界树诞生的意识呢？还是某个掠夺了世界树权限的外来意识呢？”
方圆这问题太过于诛心了，让大慈树王不由自主的想要为自己反驳。
“冷静，大慈树王！”荧拦住了想要开口的大慈树王，她目光放在方圆的身上。这家伙并没有想要看她笑话的意思，而是非常平静的再等待着她的答案。
“那我换个问题吧。如果大慈树王真的是外来意识，但她忘记了自己掠夺世界树的记忆，将自己真心当成了从世界树之中诞生出来的生命。你觉得，我们是否应该将她的存在给留下？”
方圆的问题深入到了荧所无法控制的方向，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要将大慈树王的意识给清洗出去。
因为世界树本质上就是某种书写历史的权力，方圆现在的问题直接深入到对世界所有权的层面了。
“我……我认为……”
荧看了眼大慈树王，又看了眼方圆。
这家伙在她面前展现出了没有人监督却又肆意妄为的大慈树王究竟会是什么鸟样。
这让荧没有办法再将世界树的所有权轻易交给任何生命意识。
“不敢回答了吧？那我进行下一步嫁接了。”
方圆笑着将手指指向了第二部分的枝芽。
…………………………
清风吹拂着草地。
五百年前的水脉将大半个沙漠化为了青青草原，下风蚀地也被青草铺盖成为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而阿如村……？
没有阿如村，几百年前的事情导致沙漠上的人不需要这么一个地方来作为阿如的替代品，所以自然就没有阿如村了。
坎蒂丝看着那一片青青草原，她的脸上依稀还留有疲惫，在她身边的迪希雅依旧是倚靠着大剑在休憩。
“为什么‘和平教’的人会突然攻打过来，不是已经和平了有两百年了么？”坎蒂丝喃喃着，她‘以前’就一直觉得那个和平教一点都不和平。
坎蒂丝和迪希雅所处的历史已经截然不同。
但她们很显然，在历史之中并没有逃过‘赤王的审判’。
按照方圆所说的情况，他不可能将现实做不到的事情嫁接到历史上。也就是说，在一开始方圆设计出来的理想国之中，就注定没有现实一部分人的位置。
这部分人依然还是现实之中倾向于须弥秩序那一方的存在。
只不过这次成为了草原和须弥之间的佣兵，而坎蒂丝则是被和平教清理出去的赤王后裔。
你说赤王的信徒怎么把赤王后裔给清理出去了？
因为方圆为赤王编写的《赤王经》之中本就没有给赤王留下来什么后代。
所有信徒都认为赤王没有后裔，即便是有也得变成是假的。
坎蒂丝就这样从新历史之中被迫害出来了。
“唉，也不知道这场战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还有那个什么末圣先知，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蹦出来的。”
迪希雅觉得那些相信‘先知’的信徒才是真正的离谱。
新的历史……
已经出现了
……………………
【哈斯丁斯挽救了草龙，拯救了赤王子民，带领人们重新和须弥城建立了贸易往来。】
【但教令院的人封锁了小吉祥草王，他们认为小吉祥草王不配成为新的草神。】
【赤王子民因为没有草神居中调节，逐渐被教令院的人隔阂在外。又因为和平教的建立和教令院针锋相对，于此便开启了赤王信徒和草神信徒的百年杀伐。】
“过去的历史已经无法改变，该死的人也不会回来。本来应该死在佣兵战乱的沙漠中的那些人会逐渐被历史分流。一部分背弃赤王走向了须弥城，一部分留了下来，这部分本来该死在佣兵厮杀之中的那些人。”
“他们的意识被我所影响走向了另外一条活动的路径。”
“赤王和草神的信仰之战。”
方圆不会随便改变历史，他只是将原本那些人在历史上出的力导向了他所想要的地方。
“你看，同样是战乱，同样是死亡，是不是在我的领导下，赤王信徒们反倒是渐渐有了一丝……未来？”
方圆的话让荧无言以对，她自问自己做不到这种事情。借用精神信仰的引导，让原本历史上死掉的那些人依旧走向死亡，只不过换了一种死亡的方式。
改变了，但又没有改变。
“世界树对于生命格外的苛刻，却对于生命的活动又如此的宽容。”
方圆圈定下来的历史逐渐替代了原本的历史，由于是现实对过去的补充，反倒是进一步促进的世界树的完整和恢复。
“他们会看见‘和平教’给予的未来，在那里有一处流淌着奶和蜜的地方。我仅仅只需要让他们在历史上被这个未来吸引到就可以了。”
他说着就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因为他在须弥这部分的历史看到了荧的哥哥从中穿过的身影。
“那是你哥哥……嗯，正在处理须弥雨林的相关部分。”
方圆沉吟片刻，问道：“你不打算看看他接下来要去哪里么？”
“………………”
荧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他似乎在雨林之中遇到了什么人，看样子应该是和坎瑞亚深渊有关的。
但现在她没有时间分心他顾。
“不了，哥哥的事情等到之后再说。”
方圆颇为古怪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是和我比拼在世界树上的影响力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作，我倒是可以允许你在树上做一些想要做的事情。当然了，你要是想要装个菩萨，当个假神一类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
荧对于他的恶趣味有些无奈，这家伙当着大慈树王的面乱说什么呢？
“我要做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到那个‘位置’。”
“随你了……”
方圆心里多少觉得还是有些可惜的，他走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跟着她旅行下去了。
‘或许以前在某个世界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可是这也不应该啊……难不成我是特地专门清理过自己的记忆么？’
如果真的有过他当神的记忆，肯定不只是这么一点点才对。
‘难不成，我以前没有走到过这一步？’
如果能够构建绝对精神在历史上的闭环，他多半就可以在以后看到自己的‘此在’了。
荧的目光在世界树上挪动，她心知世界树上根本无法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存在。
就像是现在的方圆一样，他必须要通过贯穿世界树，让自己在众人之中显现来完成在这个世界的注册过程。
但仅仅只有这些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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