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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玄像拔萝卜似的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道治愈之光落下，她身上的伤勉强愈合了一半。
“我也快累死了。”司徒疲惫地道，“治不过来，压根治不过来。”
不止他，对面的蓝姬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
他很想过去看看，但酆玄又按住了他的肩：“借一下你的术法。”
话音落，充沛的仙气滚过他的经脉，裹着他的极品治愈术就落去了萤灯身上。
“你。”司徒哭笑不得，“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了，你居然还藏私？”
“不怪他。”萤灯摊开地图，“天帝那些人一看见他就跑，他便只能作为一个驱使他们的武器，赶路为主，战斗为辅。”
所以不怎么耗费力气。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酆玄这尊煞神在，作战计划很成功，统治九霄几十万年的封建落后制度，在经过三个月的游击战后，终于在今日宣告结束。
“按照先前说的，你们分几个人去看着新天规的制定，建立完善的职能部门和监管机构，还有各地的仙众代表也要早点选取出来，还有……”
酆玄一把就将她扛上了肩。
“哎，我还没说完呢。”
“你已经很久没合眼了。”他板着脸道，“先回去歇一歇。”
“我不累，我还可以一战！”
他置若罔闻，扛着她就往外走。
在两人身后，是一片插着甜甜圈旌旗的战场。
挣扎了片刻，萤灯没力气了，便像块抹布似的搭在他肩上晃：“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相逢剑，是不是你铸的？”
酆玄脚步微顿。
从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很不安，虽然先前在天昭等人面前有唱大戏的意思，但他也担心萤灯是真的不想原谅她。
毕竟他的前世确实就是一块石头。
可一听她问的这句话，他眼眶又忍不住有点发热。
“你怎么猜到的。”
萤灯把玩他的发尾：“当初藏剑阁里写了，它是由远古上神的心头血制成。”
这么厉害的来头，威力却远在星回和轩辕等名剑之下，只能说明煅它的灵石非常普通，普通得不如在路边随手捡一块。
没有人会把心头血用来煅这样的神剑，除非是当初的玄清。
“我很好奇。”她扬眉，“玄清对我不是不感兴趣吗，这么急吼吼地留下我的灵石做什么。”
“还有，天帝他们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如何就轮回转世了？”
她又变回了那聒噪的模样，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酆玄将她放在一块石头上，平视着她问：“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萤灯晃着腿，神情分外地漫不经心。
他心都悬在了半空，看着她一直不应答的模样，以为她要拒绝自己了。
结果这人哼了一会儿小曲，却道：“也行。”
酆玄指尖发颤地将她的手拉起，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过往的画面顿时朝她汹涌而来。
……
“你看见这座仙山的门主了吗？”扎着双螺髻的小仙抱着石头问他。
玄清一口吸掉了半座山的灵气，很是难以消化，不但没有回答她，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小仙抱着石头绕了两圈，又回到了他旁边：“既然没有门主，那我就先留下啦，等他老人家出现了我再正式拜师。”
“你算我师兄还是师弟？”
“长得这么嫩，师弟吧。”
“我们睡哪儿？”
额角暴起两根青筋，玄清一点也不讲理地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仙起了杀心。
但睁开眼目光一对上，他愣住了。
这么干净且愚蠢的眼神，有好几万年不曾见过了。
九霄上尽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争斗，出现在他身边的深吸不是想谋害他，就是想利用他。
而这个小仙，她叽叽喳喳了几个时辰，最后只是不好意思地道：“我有点饿，你会做饭吗？”
远古上神玄清不可能会做饭。
但她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手还在一直揉肚子。
玄清看在自己今日修炼十分顺利，并且这小仙很有眼力劲儿的没跟他抢灵气的份上，给她抓了一把晒干的玉米粒。
“吃这个？”她嘴巴张得老大，“我又不是鸟。”
说对了，这就是他之前养凤凰剩下的。
不过他生来命数尖锐，身边的一切活物都死得差不多了，养什么都活不过一年。
玄清想着，又看了她一眼。
这玩意儿比凤凰可弱多了，估摸着都不一定能活过这个秋天。
这么一想，她的聒噪就可以容忍了。
玄清闭上眼，重新入定打坐。
·
这本是一座很安静的仙山，鸟不叫，虫不鸣，万籁俱寂。
但平白多了个抱石仙子，一大早就在他跟前磨刀。
锵锵锵，蹭儿锵~
他黑着脸睁开眼：“你做什么？”
小仙一脸震惊：“你瞎了吗？我当然是在磨灵石啊。我是抱石仙子，这块灵石的前途就代表了我的前途，它越厉害，我越厉害。”
“它现在的灵气虽然有点弱，但胜在外观优美，你看看，我再把这里磨掉一点，它的形状是不是就像一朵花了？”
“我跟你说啊——”
玄清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人，觉得她怎么能是抱石仙子呢，她高低得是个鹦鹉变的，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
再看一眼她的灵石。
哪儿像花了？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它就像牛圈里的一坨——
算了，远古上神不能说这么不雅的词。
深吸一口气，玄清闭住了自己的听觉。
于是这个小仙就在他面前无声地左蹦右跳，嘴巴一张一合，从早到晚，一刻不歇。
想杀人。
但他现在修炼的是慈悲心法，暂时不能破杀戒。
忍了又忍，玄清决定克死她。
他给她喂玉米粒，没想到这人还真就变成了个鹦鹉每天蹲在他澡堂子门口叫唤。
他又改给她喂尖锐的废弃灵石——他的凤凰就是吃这个噎死的。
结果面前的小仙不但不防备，反而还感动极了地望着他。
“你是第一个喂我吃灵石的上神。”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仙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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