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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赛博朋克1986 > 《飞来横财》(36)老街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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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的时候,汽车底盘蹭到了便道路牙子,罗伊已经顾不得这些琐碎的事了,摔上车门,朝着小巷深处奔跑。

    约克城总是下雨,湿漉漉的,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水汽,多亏了前些日子修过路灯,老瘸腿酒吧门口有些微弱的光亮,两伙人正站在灯光下对峙。

    一伙人看上去就是那种混街头的辍学少年,

    穿着白背心,花花绿绿的牛仔裤,身上刺着荧光纹身,耳朵上、鼻子上、甚至嘴唇上都穿着环。发型是爆炸头或者莫西干头,染成鲜艳的颜色。

    另一伙人是酒吧出来的,老琼恩、唐尼和他的女友苏珊小姐,调酒师弗格森,以及两位面向凶恶的熟客,此外还有十来个老街坊邻居来帮忙助阵,这些人都曾受过老琼恩的恩惠。

    看到罗伊跑过来,弗格森表情轻松地朝他问好:ldquo;哈???榉衬愦蟀胍古芤惶恕?rdquo;

    罗伊喘着粗气,双手支在膝盖上:ldquo;呼哧hellip;hellip;呼哧hellip;hellip;累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儿?rdquo;

    ldquo;没啥大事儿,帮派小弟来收保护费了。rdquo;

    ldquo;不可能吧,苜蓿帮的老大费舍尔敬重老爷子的为人,不会向他收钱的。rdquo;

    ldquo;时代变喽,趁着市区里的混乱,帮派之间也开始争斗,

    苜蓿帮的老大已经死了,帮派成员作鸟兽散,黑色司令部掌管了整个街区,这些小弟们想要建立权威,从强行征收保护费开始。rdquo;

    ldquo;是这样啊hellip;hellip;我还以为多大事呢。rdquo;知道这事和那笔钱无关,罗伊终于松了口气,站到老爷子身旁,听他们说话。

    ldquo;小伙子们,难道你们不认识我么?我是退伍老兵琼恩,荣誉勋章的获得者。在这条街道还是有些威信的。rdquo;

    ldquo;老头儿,收起你那张老脸,用不着唠叨那些有了没的废话,哥儿几个才不管你是谁,只要在这条街上开店,就得乖乖地奉上孝敬钱。rdquo;

    ldquo;过去苜蓿帮统治街道的时候,我可是一次都没交过。rdquo;

    ldquo;嘿嘿,你自己也说了,过去的事,已经变天喽。

    苜蓿帮的那帮怂货早就跑得没影儿啦!他们的老大被枪子儿打得脑壳开花!现在这条街区是咱黑色司令部说了算!rdquo;

    ldquo;把你们老大罗伯特叫来说说,他也是这条街长大的孩子,一定会给我个面子的。rdquo;

    ldquo;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老大出面?要是连你这老东西都收拾不了,我们哥儿几个还混个屁啊!rdquo;

    ldquo;说话放尊重点儿,小子们。rdquo;老琼恩生气了,皱起了眉头。

    一名穿背心的帮派分子用棒球棍敲着地面:

    ldquo;把你店砸了,信不?rdquo;

    面对威胁,老琼恩坚毅的面孔像是一具饱经沧桑的石雕,丝毫也不胆怯退缩。

    弗格森与唐尼踏上一步:ldquo;你砸个试试看?rdquo;

    罗伊惊讶地注意到,一直站在唐尼身边的苏珊小姐没了身影,

    一番寻找过后,发现电线杆上正蹲着一位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一支涂着暗夜迷彩的狙击步枪,此人戴着黑猫面具,从瘦小的身型看来,确是苏珊无疑。

    这群帮派的小混混显然还没意识到,一名危险的蒙面义警正盯着自己,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这可不行hellip;hellip;如果杀了他们,就会惹来更大的祸端,大家伙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慎重考虑一番,罗伊对着老琼恩耳语道:

    ldquo;老爷子,别跟这帮愣头青死磕了,他们年轻气盛,下手没轻没重的,别再伤了您。rdquo;

    ldquo;那你说怎么办?rdquo;

    ldquo;给这群狗崽子扔点儿骨头,糊弄走算了,回头再和他们老大罗伯特谈谈,他受过您的恩惠,会给您面子的。rdquo;

    ldquo;罗伊,你可想好了,一旦开始忍让,这帮浑小子就会得寸进尺。rdquo;

    ldquo;交给我来处理吧,求您了,老爷子。rdquo;

    ldquo;好吧,给你个面子。rdquo;

    ldquo;谢谢。rdquo;

    留着莫西干头的小混混不耐烦地说道:ldquo;喂,在那鬼鬼祟祟小声叨逼叨什么呢!还不快把孝敬钱给爷拿出来!rdquo;

    罗伊举起双手,表示和平的意愿,说道:

    ldquo;保护费是吧,要多少?rdquo;

    ldquo;耗了这么半天,哥儿几个都累了,算上辛苦费,怎么也得给500!rdquo;

    对于贫民街区中的住民来说,这可不是小数目,省吃俭用足够一家人花好久了,罗伊却一口答应下来:

    ldquo;500是吧,好,给你们现金。rdquo;

    ldquo;呦呵,刚才还一毛不拔呢,怎么突然就痛快了,老子改主意了,要一千!rdquo;

    弗格森骂道:ldquo;X你X的!别特么得寸进尺!rdquo;他将手中的砍刀拔出刀鞘。

    ldquo;打啊!砍啊!rdquo;唐尼挥舞着撬棍走过来,街坊们也都拿着不同的武器跟进。

    帮派小子们擎起了棒球棍,显得有些胆怯:ldquo;一群穷老百姓,别过来找死!rdquo;

    气氛骤然紧张,电线杆上的黑猫侠客打开狙击枪的保险,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ldquo;停下!都别激动!rdquo;罗伊高喊着,掏出一叠钞票扔出去:

    ldquo;够了!今天流的血已经够多了!这是一千块!拿走吧!rdquo;

    小混混们已经被吓得腿哆嗦了,嘴上却还在逞强:

    ldquo;酒吧里一定藏着不少钱,让我们进去搜搜看!rdquo;

    ldquo;他X的,有完没完!rdquo;罗伊再也忍耐不住,用上了电视里学到的拳击技巧,

    拧动腰身,蹬腿发力,一拳打中离自己最近的倒霉蛋的下巴,把他打得晕倒过去。

    ldquo;天呐!为什么要逼我!收下这该死的钱,快特么的走吧!rdquo;

    ldquo;好小子,有种,竟然敢对咱黑色司令部的人动手,你是特么的嫌命长了!弟兄们,并肩子上啊!rdquo;

    弗格森高举着砍刀:ldquo;街坊们,咱们可不能任凭这些混蛋欺负,打啊!打死他们!rdquo;

    眼看着小巷里就要发生一场血腥殴斗,苏珊用瞄准镜锁定了某人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远处有人大喊道:

    ldquo;停手!rdquo;

    喊话者带着一群人走过来,原来是黑色司令部的老大罗伯特先生。

    小混混看到救星,连忙跑过去:ldquo;大哥,这老头子不给孝敬钱,还叫人来对峙,还有那满脸胡子的小子,打了咱们的人!rdquo;

    ldquo;是谁让你们来这收钱的?rdquo;罗伯特的声音浑厚而低沉,带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ldquo;大哥,是我们几个自作主张,苜蓿帮的地盘归咱们了,得把钱收上来啊。rdquo;

    老琼恩说道:ldquo;自从开了这家酒吧糊口,我从来没也没给谁交过孝敬钱,老子去星际军团当兵的时候,你们几个毛孩子还特么没生下来呢!rdquo;

    ldquo;你这老鬼!当着我们老大的面还敢嚣张!rdquo;小混混刚想挥拳,就被罗伯特伸脚给绊倒了。

    ldquo;抱歉了,老爷子,小弟们不懂事,擅自过来招惹您老人家,可不是我的主意。rdquo;

    老琼恩瞪着对方,像是父亲教育儿子似的说道:

    ldquo;小罗伯特,你真令我感到失望,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不去读大学,竟堕落到回街区当混混头子,没出息的家伙!rdquo;

    ldquo;没钱交学费啊,老爷子。rdquo;

    罗伯特小时候被人欺负,还是老琼恩帮的他,对待恩人自然特别敬重,被骂了都不敢还嘴:

    ldquo;我会嘱咐手下们,让他们远离您的酒吧,这样可以满意了吧?rdquo;

    老琼恩啐了口唾沫,留下一句:ldquo;哼,没出息的小子!rdquo;推开门回酒吧了。

    罗伯特走到地上躺着的小混混身旁:ldquo;牙掉了两颗,够狠的,是谁下的手。rdquo;

    留着莫西干头的人伸手指向罗伊:ldquo;这小子打的,大哥,办他!rdquo;

    ldquo;呦呵,这不罗伊吗,留了胡子差点儿没认出来。rdquo;

    ldquo;罗伯特,混得不错嘛,还穿正装,人模狗样的。rdquo;

    ldquo;嘿嘿,一般一般,咱们可是老街坊了,你爸是个多好的人呐,还帮我家补过墙砖。rdquo;

    ldquo;是啊,一个好人,可惜好人都不长命,像你这种恶毒的家伙却活得好好的。rdquo;

    ldquo;好吧,叙旧时间结束,说正经事把,打了我的人,如果就这么放你走的话,我这个老大的威信何在,你说是吧。rdquo;

    ldquo;是这么个理儿,你打算怎么办?让你手底下这帮浑小子打我一顿?rdquo;

    ldquo;以多欺少,太不讲究了,老街坊之间的纠纷就得按老规矩来解决。rdquo;

    ldquo;单挑么,拳击规则?rdquo;

    ldquo;当然。rdquo;

    ldquo;找小弟代劳,还是你自己上?rdquo;

    ldquo;我不像你,罗伊,我是靠脑子混街头的,我手底下有个小伙子,贼生猛,打过两年职业拳赛,你也可以随便找人,如何呢?rdquo;

    罗伊笑了,拿出打火机为对方点了烟:

    ldquo;就这么定了,老伙计。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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