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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鸿鸣进门以后,还是照样执学生礼,“见过院长。”虽然他不知道在座人的身份,但是能跟院长同桌吃饭的人,肯定差不了。
檀道济指引他落座,“鸿鸣啊,一别三年,你就在这龙牙关驻守了三年,感觉怎么样?”
这位年轻的守将不紧不慢地回应道:“院长,一切安好。就是不能上前线杀敌,始终不得劲。”
“不着急,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杀北胡蛮子。话说回来,这龙牙关还是你自己选的。”
宋鸿鸣稍微心安,他知道院长大人的话代表着什么。
“诸位都是第一次来龙牙关吧,不介意的话,就由宋某带各位逛逛。地方虽小,但也颇有军队的特色。”
楚星河看着众人,他是挺想去看看,多见识点东西总是好的。叶清梦也点了点头,段雪竹则是巴不得去逛逛,皇宫里哪有这些机会。
“如此,各位就请吧。今晚的食宿我已安排妥当,诸位只需轻装出行即可,马车会有专人照料。”
宋鸿鸣起身指引,众人慢慢地走出了店铺。突然叶清梦看到了他腰间悬带的玉佩,似是北胡图案,默默记在了心里。
“我们龙牙关,驻扎有八百人马。总体是个品字形,一侧是军营和训练场,一侧是商铺和普通百姓的居住之所。除了征召去往前线,多年来相安无事。作为幽州距离京城最近的军事堡垒,龙牙关一直严阵以待,不敢有一丝松懈。”走在檀道济身旁的守将缓缓道来。
“曾阻截过境流寇三次,截杀北胡探子两次,支援边境一次。”就如同在给院长汇报自己的战绩。
檀道济不置可否,反而问道:“说这么多,屁用没有,就说你杀了几个北胡蛮子。”
“回院长,三年来龙牙关全体将士,杀敌共计两百十余人。”
叶清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两百十余人看似不多,但是并非身处边境,与敌人正面碰撞的机会极少。只要没有虚报数字,那就殊为不易了。
段雪竹对这些完全无感,并没有上心,东看看西瞧瞧。魏君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两位侍女安静跟在一旁。
楚星河聚精会神地听着,突然问道:“北胡探子跑这么远,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对方沉思了一下,“探子都比较能跑且分散,一般都是精锐部队才会担任。平日里乔装成来往于边境的商贩,或者是北胡攻下城池后提前留下人马隐蔽起来,伺机而动。反正手段奇多,防不胜防。”
“那我们军中是否有北胡的眼线呢?”
“据其他部队的人说,北胡中确实是有我们的眼线,但是同样我们的军中也不例外,就看哪边先露出马脚。”宋鸿鸣表情淡定,一一解答。
“楚学弟可是对从军感兴趣?”
楚星河笑了笑,“自由惯了,不适合从军,但有一两个朋友在军中,故而随便问问。”随即与叶清梦有个眼神交汇,段雪竹也毫不示弱,加入了进来。
言语间,众人便来到了教武场。
整齐划一的刺矛动作,沉稳有力的步伐,统一的呼喊声,都显示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楚星河晃过一眼,居然都是六品的士兵,看来驻扎在龙牙关的部队,实力都不弱
此时一只军鸽从天而降,宋鸿鸣伸出手臂,军鸽稳稳停住。取下绑在腿上的密信,查看后脸色一笑。
“院长,幽州牧抽调龙牙关一半人马驰援北境,两日后出发。”
檀道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好好杀敌,等着你的好消息。”
众人走进一顶军用帐篷,突然一名副官模样的军人来到身前,耳语一番,宋鸿鸣转身对着大家说道:“诸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宋鸿鸣走后,檀道济转头问下叶清梦,“郡主,怎么说?”
“在洛阳时,兵部文书中提到龙牙关可能有隐藏的北胡探子。此番入城,还看不出端倪。这个宋鸿鸣,表面上是想将我们留住降低风险,实际目的肯定不是这么单纯。”叶清梦淡淡回应。
楚星河脑子一懵,什么情况,这里还真有北胡探子,敢情这是抓贼来了?
段雪竹看着这个一脸无知的少年,“少见多怪。”玉蝉没忍住笑出了声,云朵赶紧捂住她的嘴。
檀道济叹了口气,“希望跟他没有关系吧,当年在书院,多好的孩子。”
宋鸿鸣跟着副官来到帐外,“你确定之前琅琊山的动静跟他们有关?”
副官解释道:“之前有个经常给我们送菜的村民,在山脚下亲眼看到他们下山。再计算着时间和路线,只能是他们了。”
这位龙牙关守将陷入沉思,在考量着什么,“这两天收敛一点,明天把他们送走后再行事。”随后宋鸿鸣进入了自己的军帐,一位精瘦男子早已在里面等待。
“见过六护法。”守将弯腰拱手道。而男子一身南疆打扮,不似大楚之人,坐在主位上煮茶。
这位六护法低头烧水,没有正面看对方,“宋将军真是好兴致,军务繁忙之际,还不忘这些高雅之事,真是好命。”
宋鸿鸣不敢起身,“六护法言重了,这些只是在平日闲暇之时饮茶所用,回头我差人送一套龙泉窑的全新茶具到您府上。”
“你倒是有心。之前所说的幽州七座城池的布防图,进展如何?”
只见一张羊皮图从袖中取出,双手递交。对方打开羊皮图,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发出笑声。
“宋将军此举功劳不小,我会帮你记录在册的。”说完,男子便快速走出,消失在了军营里。
见对方走后,帐篷里的男子抬起双臂,挺直腰杆。脸色骤然阴冷,拳头紧握,轻声道:“不要欺人太甚,走着瞧。”
调整好情绪后,他重新来到檀道济所在的军帐,让人将晚饭依次端了上来。
见到少了一人,宋鸿鸣疑惑道:“还有一位呢?”
檀道济面色担忧,“他出去办点事,稍后就到。”
他哪里是在担心魏君,他是在担心这名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走入歧途,无路可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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