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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锦此刻便是这种心情，本来想好的事，因为喝酒给耽搁了。
黄殷端来了洗脸水，翠儿替宁锦拿来了新衣服，这该死的舒适圈，让少年有点不自在。
宁锦洗漱完了，穿上衣服便到院落查起卷宗，至于问崖的事，书山需要一段时间决定学子的去留，放在明天也没事。
查了许久也毫无头绪，宁锦想到了二狗子，打算过去问问。
踏过门槛，宁锦发现府邸前多了一个幻阵，抬头撇了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宁锦用替身木人，幻化程大石的模样，到了许多多胭脂铺。
少年瞧见了黑胡子道长，就走了过去。
黑胡子道长看见“程大石”眼皮子一跳，他刚看见程大石牵白马走了没多久。
但眼前的汉子无论气息还是等等，与他所见过的程大石一模一样，但少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道长，帮俺算一卦。”
宁锦尽量学着程大石的说话方式。
黑胡子道长撇撇嘴，他可以断定这人不是程大石，八成是用了替身木人的宁锦。
许多多忽然跑了过来，瞧见“程大石”一愣，随后围着汉子转着看。
突然，许多多上前，小声问：“老爷？”
宁锦眼睛一瞪，什么情况，这替身木人号称天命大儒都发觉不了异常，这小妮子怎么可能察觉到
宁锦把许多多拽到一边，低声道：“怎么发现的？”
许多多哈哈一笑：“我怎么知道啊，我一看到，你感觉是我家老爷嘞。”
宁锦抿嘴，许多多这算该死的第几感？
黑胡子道长呵呵一笑，许多多亲道，反过来道也亲她，这种人天生能感觉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质”，换句话说，感觉贼灵。
“老爷，你咋变成程大石啦？”
“刚修炼的七十二变，试试效果咋样。”
许多多心里一突，忽然忧愁起来，以后看见自家老爷会不会是别人家的老爷，看别人家的老爷会不会是自家老爷？
哎呀好烦，不想了。
此时，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喝彩声，两人相视一眼，一同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烂衣戴烂帽的小老头，一手里拿着板子，一手拿着两个只剩一半破碗，见到摊位就唱一些讨好的言语，若是给了钱，他能把你夸上天。
“唱两段，来两钱，生意好嘞上了天。”
许多多瞧见是要钱的，便没了心情，拉着宁锦就要走。
宁锦还想听听，这是“莲花落”，他前世赶集的时候见过听过，唱的老有意思了。
“老爷，骗钱的，不能看。”
宁锦撇了撇嘴，随着许多多到了胭脂铺，看了眼招牌，没有吱声。
许多多也不吱声，反正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两不想粘那唱莲花落的小老头，没想到人家自己找上门了。
小老头用竹板和破碗打着很押韵的节奏，
“小姑娘长的好，到你门口你别跑，都说姑娘家生意好…”
许多多顿时乐呵起来，心想这小老头还真有眼光。
黑胡子道长眉头一拧，显然这唱莲花落的小老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小老头忽然唱道：“胭脂铺子生意好，给点碎银好不好…”
本来笑哈哈的许多多突然没了笑容，叉腰道：“没钱！”
那小老头本笑呵呵的不在意，可突然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惊疑不定的看着许多多，心里大骇。
只进不出，只进不出，这是什么诡异命格？
念及于此，忽想到什么，小老头脸色大变，转身就走，脚步越来越快，随后消失不见。
黑胡子道长走了过来，脸色凝重道：“你们小心点，莲花落的修士一脉，手段很诡异，要钱，要运，惹怒了他们，还会要命！”
宁锦心里一惊，道：“就这样唱两句就能要了别人的运？”
黑胡子道长点头道：“本是民间小调，也算讨喜，后出了一个奇才，把莲花落分成两脉，凡人一脉，修士一脉，前者听着无事，图个乐呵。
后者，专挑运好之人，用诡异的手段，索要他人气运等等。”
宁锦担忧的看了一眼许多多，“先前没让他得逞吧？”
黑胡子道长说道：
“老道在此，岂容他胡来，旁门左道，也敢染指我道门三宗，不知死活！”
宁锦心里呵呵一笑，这老道长，有点事后诸葛亮了。
没多久二狗子来了，宁锦把他领回家，恢复本体询问：
“打听到了什么没有？”
二狗子穿着一身洗的发白，还有许多补丁衣裳，挠挠头道：
“京都城一出生就是傻子有不少，突然成傻子的没听人说有。”
宁锦蹙眉，玄天观主想要活下去，还是提升修为，都需要神魂，这就奇怪了。
“京都城哪家寺庙香火最好？”
“小觉寺，都说那里是佛洲大觉寺遗留下的寺庙，灵的很。”
小觉寺？
宁锦想到和蔼可亲的方丈圆慧，还有性格单纯的珑心小和尚。
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歪魔邪道。
“好了，你去胭脂铺吧，记得说些好话，别说那些没用的。”
二狗子愣住了…
宁锦笑道：“就夸她长的白，又漂亮。”
二狗子离开后，宁锦把锦书叫来了，随即两人出发街坊。
问了许多人，结果大同小异，都说小觉寺香火旺盛，也没有突然成傻子的人。
锦书开口道：“反复查了几次，京都城没发现有被吞魂的人。也可以排除突然遇难的人，被吞魂的人，身体会有异样。”
宁锦问道：“毁尸灭迹呢？”
锦书道：“失踪人口查过了，有些能找到原因，还有一部分数量有限，不足以支撑玄天观主的修行。”
宁锦道：“另一个玄天观主一定会修行，不然他指望什么逃离大玄？”
锦书疑惑道：“感觉有点怪，我说不上来，好像有点问题。”
宁锦突然问道：“如果你是玄天观主，会留下这种线索直接指向小觉寺吗？”
“不会。”
“如果你是妖道或者那位神官，会察觉不到这种情况吗？”
“不会。”
“那你又是玄天观主，难道猜不到昔日徒弟的想法吗？”
“不会。”
锦书忽然有些迷糊了，问：“世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锦笑道：“妖道与神官这类人，你隐藏的越好，越容易被他们察觉蛛丝马迹。
玄天观主肯定知道这点，有可能他就是故意留下线索，反其道而行。”
锦书一怔：“玄天观主就藏在小觉寺？”
宁锦摇头道：“你我能猜到的事，妖道他们怎么可能猜不到。妖道他们能猜到，玄天观主也能猜到。”
“那他不在？”锦书感觉自己快凌乱了。
宁锦摇头道：“到了他们那种程度，已经不玩这些简单的游戏了，而是博弈。
玄天观主可能在小觉寺，也可能在任何地方，就看谁能先猜到对方的心理了。”
宁锦望着小觉寺方向，道：“玄天观主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哦，对了，那不戒和尚查到什么没有？”
锦书摇头道：
“从小到大都查过了，没发现异常，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查到了，一直在各地游历。”
宁锦叹气道：“最难的一点是，玄天观主不想出来，就无法用探查的手段找到他。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排除嫌疑。”
锦书想到什么，说道：“玄天观主好像可以通过养魂的方式提升修为。”
“养魂？”
“嗯，我记得好像在哪里看过记载，玄天观主能控制他人神魂，慢慢吞噬，在让其吞噬身边人的神魂。”
宁锦道：“如果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就不会出现白痴或者死亡这种后遗症，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京都城没有这一类人了。”
宁锦忽然说道：“这些天，你去查查那些夸小觉寺多好多好的一类人，兴许能找着一些有用的线索。”
锦书点头道：“这类人肯定有玄天观主控制的人，不过即使查到，也追不到源头，这些人大概率当场死亡。”
“死后搜魂呢？”
“没用，当初我们公主府找到过这一类人，发现他们的神魂一片空白。”
宁锦叹气道：“慢慢来吧，玄天观主这么容易找到，也就不是死不掉的老妖怪了。”
两人刚到南街，突然一个男孩大叫着挥手：
“大石叔！”
锦书望着男孩眉头一皱。
幻化为程大石模样的宁锦摆手对锦书道：“你先回去吧。”
锦书撇了一眼没有丝毫修为的男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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