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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极乐传说 > 十七章:文殊智慧号第一,见月自漫言一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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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文殊智慧号第一,见月自漫言一梦。二

    前文再续,书接上一回。

    一日,来到了万松庵,天色垂暮,我们敲门借单,庵中之僧见了我们怒气冲冲,把门砰然关上,不准。这时天已黑尽,明星朗照。无奈只得找个处所过夜,见有一大石悬翅在路边,石下有一丈多空间。我们三人挤进去,放下蒲团,坐著等待天亮。隔了一会,寺门又开了,那个僧人又来驱赶我们。我们三人自叹无缘,反而怜悯那人太痴,但并未理睬他,强坐了一夜,东方将晓,三人起身顺路而行,到了豆叶坪,吃了早食,接著游历了晒谷石、仰天坪,甚至还游了金竹坪,太阳将要西下时,到了东林寺挂单。寺内的禅堂在后面。云水堂只有三间,冷落不堪,荒草遍地有尺多高,墙塌瓦脱,门窗都无遮挡。寺中有一无梁殿。我们进去礼佛,只见尘灰厚积,鸽雀之粪秽污。我与成拙把佛殿打扫干净,蒲团放在佛像左侧,商量著准备在此念佛通宵,才不虚到此古白莲社一遭。谁知当家僧从里面走出来,指责我们不先白告执事,就私自住到大殿里,大声呵斥著赶我们出去,一直赶到山门。一位住在那里的化主老僧留我们吃饭,让我们住宿。那位当家僧又来责备老僧,还把地用水泼湿,不让我们坐卧。我们三人就谢别了老僧,走出山门。

    我对成拙和觉心说,多生多世以来,一定和那位当家僧种了不如意业因,今天该受还报,把他作善知识想,帮助我们成就忍辱行,千万不能起怨恨心等等。但这时又找不到栖身之处。成拙说:‘刚才来的时候,曾见下面路上有一稠密树林,可以去那里住一夜。’我们就下去寻找那片树林,却是一个古墓。三人放下蒲团,席地而坐。旷野空荡荡寂静无声,又无月色,黑洞洞不见五指。坐到初夜时分,忽听一声:‘抓住他啊!’四下里一齐喊叫:‘抓贼啊!’我对成拙觉心说:‘如果他下毒手追来捉我们,皂白不分,有口难辩,就是我们的定业了。’

    待到天明,远处传来差马的铃声,才知道外面是大路,心里才稍稍安定。三人走出树林,见田中有人在劳作,上前问他,为什么昨夜四处齐声喊叫,他说:‘现在田中麦子熟了,防人来偷,所以齐声喊叫,为的是吓唬盗贼。’我们三人大笑起来。

    我们随即到西林寺参拜,过了一宿。次日到了九江府,太阳已沉西,城外各庵都拒不留歇,说是地方上严禁外人留宿,让我们过江去,那里可以住。我们只得忍饥渡江。船到江心,渡船工要钱,我把捆脚带解下来给他。同渡人中有一道人见此情景,替我们付了船钱。登岸以后,向旁边的人打听,附近有无投宿的地方,答说近处没有庵堂,顺著江堤下去七十里,到凿港,那里有一地名叫五祖离母墩,有一座茶庵,接待僧人。我对成拙、觉心说:‘咱们被人骗了。前面的茶庵又远,西南风又刮得紧,只好勉力快走,不要在这里犹豫停留了。’三人顶著烈风,掩著口面,在月下急走,后半夜才赶到。敲门求宿,幸亏主持僧道心慈悲,马上起来开门,请我们进去,问我们为什么深夜行路,我们把详情说了一遍。他长叹一声,感慨行脚之苦,高兴地为我们烹茶。我赞叹道,若不去九江的庵堂,怎能显出这里的道心呢!

    第二天早食之后,向他了解前去一路如何走,才知道一路上各个祖庭殿宇都颓败了,幸亏三昧老和尚把它们修葺重新。我们决定前去随喜参拜。就出发去黄梅县,登破额山,参礼四祖道场,又再到冯茂山,参礼五祖道场;上高山寺,礼净鉴祖师道场;过铃铛岭至老寺,礼千岁宝掌祖师道场;往潜山县,礼三祖道场;到青阳县,朝九华山。从大殿下望,有一庵,就前去挂单投宿,但不供晚餐。第二天早上,我们坐在那里很久等候早餐,只见主持僧来告诉说:‘庵中淡薄没有财力,只安空单,不供斋饭。可去房头那里化斋饭吃。’我对二位道友说:‘房头是荤厨,哪里会有净食,到别处去吧!’随即上殿礼拜了菩萨,空著肚子下山。走了十多里,到一宿庵,才吃了点东西。

    我们来到太平府,听说融悟法师在青山寺讲《法华经》,离府城不远。我们欣然问路前去,到寺时太阳已经落山。当家僧见我们都是杖笠蒲团,不给安单。求之再四,他见天晚难行,就叫人把我们带出山门外,在路旁一个小土地庙里住宿。三人把蒲团相重,对面而坐。我说:‘既然我们为求法而来,怎么能空手而回呢!’次日一早,我们仍然走回寺去,吃了早粥,听经一座,就下山去,向村民乞食问路,又继续前行。于初十日巳时许,到了南京。遥见报恩寺宝塔,五色凌空,映日生辉。进内顶礼绕塔,到了中午,腹饥无食,就问礼塔的人什么地方有接待僧人的斋堂。有人指著南廊三藏殿说:‘那里就是。’我们去到那里,礼佛毕,坐在殿台阶旁,只见有僧人进出,却无人上前招呼我们。我们三人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就起身出门,遇到一老僧,向他打听其原因,他说:‘南京是讲席禅堂,如果衣履整齐,是禅和清客,就有人接待。你们是游方僧行脚的,所以无人过问。’

    我们遂即进城,到钟鼓楼西大佛庵挂单,那里没有大殿,只有一芦席篷遮在佛像上。庵主是实修之人,以一盏饭接待僧众,很高兴见到我们。知道我们从云南来,就说:‘这里兴善寺的当家,法号印吾,是你们的同乡,可以去那里,自然会留你们住宿的。’次日午,我们到了那里安单。见大众吃的都是虫蛀陈仓之米,菜只是少盐的臭薤之类。我们进到客寮随喜观看,见到他们本寺常住众人,吃的却是时鲜蔬菜和白净米饭。当家之徒名廓然,也是云南人,听到我们的口音。晚上他来云水堂认乡亲,我说我们是贵州人。他又再问,像是要留我们住下。我对成拙和觉心说:‘咱们迢迢万里而来,应当依止有道德的善知识,像这种不为众人著想的人,我们宁可甘愿清苦,不可以亲近。’

    听说觉悟法师在圆觉庵讲《楞严经》,就出城去听。正遇上有善信施斋供僧。凡是十方来庵之僧,都在韦驮殿就地板而坐,每两人四木碟菜。我和一位游方僧共一处用斋,我自己注意威仪,缓慢进食,他却筷子不停,一口气把四碟菜全部吃光。斋毕出门,我对二友说:‘咱们以后,若有因缘为众设斋、菜不论有几种,都盛做大碗,让大家随便吃。一则使大家都注意僧人威仪,二则也可使众人信敬。像今天的这个人,真是僧格丧尽,与饿夫有何区别!’

    我们又去普德寺参礼随喜,进禅堂挂单。晚上我们商议说,现在十月将尽,路上行脚太冷,不如在此暂住,春暖再走。次早吃完粥,向寺内都管讨单,他说:‘两个人一起都不能给单,何况你们是三个人。’他又看著我说:‘钟板堂的香灯单,给你一个人。’我笑著说:‘我这人粗手笨脚,不会剔琉璃灯。’三人就收拾行李出了山门,我对成拙、觉心说:‘京城的丛林既然三个人都不给单,我们暂且各自分散过冬,约定在腊月三十日相会。听说宝华山重视学习经教,我想去学诵楞严咒。’成拙说:‘我和觉心去祖堂,你学完咒就过来。’我把蒲团与觉心换了一条卧褥,三人就分手了。

    我上到宝华山半坡时,太阳已落山,投宿石门庵。晚间喝茶时,我问主庵僧:‘听说华山很重视经教的学习,我想去。’主人说:‘山中有一老首座师,是云南人,常在北都。来到这宝华山已十年,阅大藏经已三遍,最喜欢勤奋学习的人。我也曾随他学经。寺里人很少,有四位房头,幸好大家一锅吃饭,不另作菜饭。虽然三餐都是薄粥,来往朝礼铜殿的云水僧人,都接待食宿。你既然想住山研学,应须把身心放下,不要嫌那里清苦淡薄。’次早上山,到了常住(即有常住僧人主管的寺庙),礼佛毕,便去各处随喜并礼见常住僧人一天。隐隐之中,感到这里很熟悉,似曾来过。拜见了首座师,顶礼毕,说明想学楞严咒。师问:‘你是什么地方人?出家几年了?这个咒应该预先熟读。’我说是云南人,刚出家就到江南来了,又不识字,所以没有读。师就答应了,说:‘你既来山中,可以去行堂(洗碗送饭等杂活),在厨房安单(住下)。’

    到了十一月,天寒地冻,清洗了的碗叠在一起都冻成一块,难以分开,我就每次洗完后,用干净布擦干,第二天早上用时,容易分开。水单(挑水)一人供应不暇,我也帮著挑水。厨下典座(管理厨房事务之僧)法号了然,年轻伶利。另有房头(掌管库房之僧)每天把米和菜蔬量出,交厨下典座做饭,或煮菜。这些东西一经典座之手,他都要扣留一些。有一天,我背诵《楞严咒》回来,他留了饭请我吃。我问他:‘大众吃的是粥,这饭是从哪里来的?’他说:‘好心好意留给你,你反而要追问!’我说:‘大丈夫岂能吃来历不明之食!’起身就走了出来。从此以后,厨下之人都抱成一团,互相包庇,难以容我共住。那位典座私下里与都管(总管)商议,板堂(寺中执掌报时的殿堂)无人,就让我去值守,看香接板(古时以燃香计时,到规定的时候鸣板发信号)。这间殿堂空旷,僧床广大,我一人独睡,就像在冰窟里一样。有一房头老僧,是阉宦出家,最有慈悲道心,怜愍我志高守贫,一日黑夜推门进来,贴著我耳朵悄声说:‘此件东西送你御寒吧!’说完就走出去了。

    我伸手一摸,像似棉絮但不柔软,盖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天明一看,原来是一床补了无数补了的旧棉絮。东西虽说不好,但我十分感念他的慈悲之心。到十二月十六日,学咒完毕,我前去礼谢首座师,师父说:‘开春元旦(大年初一),河口镇一位桑居士,要来寺里礼拜梁皇忏,你应当把咒读熟。忏资可以治办自己的衣履等用物。’我曾和成拙、觉心约定这天会面,也就无心于此。到十二月廿八日,拂晓时分,我起身向首座师住的寮房拜了三拜,回头就下了山。到了东阳,打听去祖堂的路。走了一百多里,太阳落西,群星映空之时才到,问成拙、觉心在不在,执掌云水堂的主僧说:‘几天以前,他二人相随去朝南海了。走时曾留下口信,若华山绍如来找,就让他随后赶去。’第二天一早,我就动身,过牛首时,逢见化主顿修,我们曾在贵州水月庵相识,他坚持留我过年。次日吃了点东西,我就不辞而别,到达灵谷寺,正是腊月三十日晚,云水堂中多半是江湖帮中人,喧嚣扰杂之极,又无空处。我就在门扇背后坐到天明,吃了早粥,就出发了。

    出门遇见该寺当家,法号弘传,对我说:‘今天元旦,为什么就走了呢!请回寺安息几天吧!’我见他道谊殷切,就又回到寺里,用了午斋,还是离开了灵谷寺。走了二十里,投宿在一个小庵里。初二日,歇土桥南庵。初三日,在路上忽然遇到成拙。我问他:‘你们二人同去朝海,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呢?’成拙说:‘觉心到了无锡县先去海上了。我后到杭州,听说三昧老和尚在五台山旧路岭传皇戒,所以返回来找你,一起同去。’我说:‘五台山路途遥远,是否真传皇戒,还不一定落实。还不如就在南京古林庵受戒。这古林庵是律宗祖师古和尚(古心和尚)开创的道场。你看怎么样?’因此我两人来到古林庵,说来受戒。知宾师(寺中专管接待外来人员之僧职)说:‘要想受戒,每人交单银一两五钱,衣钵自备。’

    成拙有衣无银,我是银衣都没有,怀里只有一串滇南产大密蜡金念珠。就拿出来,交给知宾师作挂单制衣之用费。知宾师接到手,好像答应了,转身走进房去。我的眼睛和耳朵都还很灵敏,见窗里有人向外偷看我们,听得里面说:‘这两人是江湖,恐怕念珠来路不明,千万不能允许他们挂单。’知宾师走出房来说:‘常住办理这些事情不方便,还是启备好了衣钵再来吧!’我接过念珠转身就走,他留我们吃饭,我说:‘是龙终须归大海,还能困在牛蹄窝子里!’马上走出寺来,另找了一个庵子投宿。次日渡过长江到了浦口。

    正月十四日宿红心铺。传闻流贼过来了,男人妇人涕哭,一片嚎哭之声,抛儿弃女,惨不可言。我和成拙滴水未进,腹内空空,从早到暮,疾走了百余里,宿三铺。十五日夜,流贼攻破凤阳城,烧毁皇陵。成拙和我向北走,到了徐州,才歇下脚来。次日渡黄河,但无船,就坐在岸边等待,直到中午,见有官差马队,捉得船工和船过来,我们就顺便搭渡。行到中流,大水湍急,船工喝醉了酒,手软无力,船又破旧漏水。差官乱了手脚,连呼苍天保佑,我们二人只专心念佛。幸好吹来一阵微风,把船飘入芦苇丛中搁浅,我俩人手抓芦苇,涉水登岸,在一荒庵中过夜。

    第二天,开始长途跋涉,有时冲风冒雨,有时戴月披星,或者去村庄中乞食,或者向耕夫化餐,于三月初一日方到长城口,一过了龙泉关,踏上了山西地界,最后到了五台山旧路岭。这座寺接待来往僧人的十方堂,设在山门外。我和成拙两人安好单,就前往方丈室参礼三昧老和尚。有两位北方的僧人守门,对我们说:‘有香仪(敬香的钱),可以进去,如果没有,就退下。’我们看他语气粗硬,难以理喻,就返回十方堂,叹息不已,说:‘我们登山涉水不远数千里,前来亲见善知识,现在因为没存香仪而不能参见,这如何是好?!’成拙说:‘不必忧心烦恼。明早等守门人去吃粥时,我们自己进去礼拜。’

    次早,我们不吃早粥,忍著饥饿,直入方丈室顶礼。和尚问:‘你们两人从哪里来?’答:‘从云南来。’又问:‘来此作什么?’我们因为没有衣钵,不敢说来求戒,只说来是为了朝礼五台。和尚说:‘文殊菩萨就在你们那里,反而来朝台!自己实念修行去吧!’因此我俩发愿,今后如果做了善知识,绝不收受外来僧人之礼仪,也好让那些清贫的禅和子们容易相见。

    我们就上了山,到了塔院寺。这寺里有两个房头僧人是师兄弟,发心诵五大部经三年。问了我们,知道是云南远道而来,很欢喜让我们留住。成拙自愿担水供僧,让我进堂内诵经。他担完水,专读《法华经》。我除了上殿作佛事之外,空余时间就阅《楞严义海》。我们二人口不说闲话,腿不胡乱跑,每天到中夜才放参(休息)。五台山上各大小寺庙,都以燕麦粉调成糊粥为食。塔院寺方丈师,法号德云,以及房头众僧,见我们两人如此勤学,一个多月下来无丝毫改变,都对我们产生了信敬之心,私下里请我们吃米粥。我和成拙商量说:‘我两人在众僧人中深夜研学,会打扰他们的睡眠。那边伽蓝殿(供奉寺庙护法神的殿堂)里,晚上点著琉璃灯,里面没有人,我们不如到那里去就琉璃灯光研习,这样既不妨碍别人,我们也心思寂静集中,利于记忆,学到夜静时就停止。’五台山上春秋两季尚且很冷,何况是冬季了!到了十月间,我们的衣著又单薄,手捧经卷,直立在灯光下,集中心力用功时,什么都感觉不到。到得掩卷歇息时,手指僵直不能屈伸,双腿冻木难以迈步,通身抖颤,寒彻肺腑。虽然如此,我们的志愿却更加坚强了。

    开春正是崇祯九年。二月底,觉心朝海回南京,一路寻找我们,来到五台山相会。三月中有一个朝礼五台的僧人,是楚地(湖北一带)人,法号皎如,我们曾在宝庆府,同听颛愚大师讲《楞严四依》,见我们在堂里,就进来相见。有人问起他和我们相识的缘由,他把我行脚的详细情况说了。方丈德云师知道了,就设斋召集全寺僧众,请我四月初一日开讲《楞严经》。我承蒙厚爱,苦于不能推卸,只得承当。到七月初一日方得圆满。我们三人初来五台,就一直住在塔院寺,未曾朝礼五顶各佛刹,所以七月初三日先上东台。那里的主持僧,用接待法师的礼仪款待我们。接著到了北台,当家僧还是这样接待。因此我心中感到惭愧,其它几台就没有去朝礼了。

    初八日,告辞了塔院寺方丈及各房僧众,打算去北京向三昧和尚求戒。方丈师殷切挽留不舍,见到我们无心在此留住,就准备了三头骡子,为我、成拙和觉心送行,并伴随我们一直走到旧路岭,留宿了一夜。次早德云师仍然不忍分手,就又伴送我们到了棠梨树下院。天明请我们用了斋饭,才一一拜辞。德云师在分手时,眼含泪水一再嘱告说:‘受戒完毕,请还来五台,千万不要辜负我们的切望。’

    七月十九日到保定府方顺桥西,投宿于罗[目候]寺。成拙在五台山时,曾与一沧州道人相约,所以他去了沧州。次日午后,我和觉心等出寺门散步,远远望见一片树林,碧绿荫荫。我们一同出来的六人,就走到林子里,因为贪凉坐得久了些,太阳都快西沉。这时正想起身回寺,只见空中灰蒙蒙一片,像雾一样,又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看到飞扬的尘土像云一样翻动。不久,见到无数老幼男女遍野,竞相狂奔,像山崩海涌一样冲将过来。才知道是后有兵马追击。一同坐在树林里的人,各自逃散,只有觉心和我在一起。不能再回寺里去了。也不能走大路,就向南面慌乱跑去,一路上歇宿的多是小庙,每天只能吃一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后会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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