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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小辰王得知在京城有人专门抓年轻少女挖心后,便不管不顾的快马加鞭连夜赶往京城,得知水灵衣现如今在伊人苑,他便要偷偷溜进去,差点被官兵抓住,好在被诗雨看见,将他带去见了水灵衣。

    水灵衣得知他是心系自己的安危才如此后,小有感动,却也恼他一根筋。如今这欧阳凌风要是得知他回了京城,自然不会放过他。为此水灵衣让他扮成伊人苑的小厮模样,而小辰王自然是只有能和水灵衣在一起,他怎样都可以。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眼前这个他愿意拿任何东西去交换她的幸福,为她甘愿做一切的人,杀了他的二哥。

    水灵衣自然是对小辰王心有愧疚,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虽没有放心她那无端的执念,却是也拿小辰王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但怪就怪造化弄人,在她们之间筑起了一道道高墙藩篱。

    嗯近又有少女失踪,清河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该找的地方,她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凶手。清河便给南宫?楼提议,让琉璃阁的鬼使们也去找。

    辛心草和沈鎏汐夏便接了这个任务,他们一路追查,一直探到了岩城附近,就断了线索。两人就入了岩城一路搜索,最后沈鎏汐夏又想出一主意,他让辛心草一人假装成过路的行人,他偷偷埋伏在远处,想着引那贼人现身,一日过去,也不见动静。

    而此时月痕就在那洞外观察着,他此时若是返回去找救兵,那个被他们抓去的那名姑娘就可能性命不保。但他若现在孤身一人擅闯进去,可能会丢了性命,还打草惊蛇。

    他思量再三,最终决定偷偷混进去,洞口那块巨石,凭他一人是死活也推不开。无奈,他正想先回去找人,却又听到一些响动,他迅速躲开,那伙人又抓来一个,只见他们将人装在麻袋里捆着,由一名大汉扛着。

    那几人合力将巨石推开,走了进去,趁那巨石被挪开,月痕也紧随其后,赶紧跟了进去。月痕其实在跟踪他们时一路做了标记,就看会不会有人发现了,他想若是羽乐和羽礼二人来寻,肯定会发现他拿短刀在沿路的树上划剌的标记。

    月痕跟着那几人,偷偷溜了进去,山洞内潮湿阴暗,一入洞,就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山洞内的腐臭味。这山洞里面十分宽敞,走进去后,两边的石壁上还吊着油灯,散发着幽黄的微光。石壁潮湿,还生着些苔草。越往里,处处都是洞窟,还滴着水。

    月痕跟着的那几人已不见了踪影,月痕便在里面四处打探着,好在着偌大的山洞里,除了方才进去的那几人之外,也没有别的人守卫。月痕才得以在此处放心的探查,可他一直寻不见刚刚那几人的踪影,他就继续往里走,终于在一处拐角找到了那些人。

    只见他们拿着心脏交给了一个蓬头垢面,身上都被锁链所缠住的男子。那人本在地上滚打着,嘴里撕心裂肺的嘶喊着,看起来像是百毒缠身般痛苦不已。一见那人将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交到他手上时,他如饿虎扑食一般,一把抢过,开始用牙齿囫囵地撕咬着,月痕看着觉得恶心又憎恶,那人却看着像是在吃什么十分美味的东西。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的嘴角鲜血淋漓,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仰天长啸,疯狂的大吼着,嘴里嘟囔着:“噬心煞,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他嘶喊着,他的脸一阵青一阵黑,体内真气乱窜,又喷出了一口黑血,额头渗出汗珠,他痛苦的挣扎着,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那人后过了一阵才缓了回来:“给我……再去给我找……对了,噬心煞这个魔头死了没有啊,快把我放开,我爹呢?他怎么没来?他去哪里了?……”

    那个领头的说道:“少主,你莫慌,等凑够108个少女,过几日,月月圆之夜你便可大功告成……这是那噬心煞亲口告诉老爷的,你现在还不能出去……你放心,老爷都嘱咐好小的了……”

    虽然那人已走火入魔,面目全非,但月痕还是通过声音认出了,此人正是卫?恺的儿卫辉奎,他与卫辉奎相识多年,从未想过眼前这个走火入魔的杀人狂魔居然是卫辉奎。

    那人说着示意手下的黑衣人,将刚刚被挖去心脏的女子的尸体拖下去。那两人便将尸体拖进了一个洞内的石室,远远的将尸体从一个洞口,扔了下去。

    那两人退了出去,月痕便走上前去,从那洞口往下望,下面一片漆黑。

    月痕从怀中拿出一小块夜明珠,试图用这夜明珠去探探这洞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因为从底下传来了一阵阵铁链响动的声音和咀嚼的声音。

    月痕俯身往下一看,底下便有什么东西扔了上来,一下打中他,将他打了下去。

    月痕被打了下去,掉在一堆软坨坨的东西上面,好在他并未受伤,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他伸手摸索了一番,才发现那些些软坨坨的东西都是一些尸体,他摸到了一手血。他看的夜明珠滚到了角落,他起身去拿了过来。拿起夜明珠,通过微弱的一点点光,去看四周,一抬眼看到一张及其可怖的人脸,那人顶着一头稀疏而干枯的头发乱糟糟的披了下来,一双凹陷的眼睛死死盯着月痕,脸上皮肉紧紧贴着骨头,极其可怖。月痕赶紧调整心态,问道:“晚辈月痕,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一双粗壮的大手长得象铁钳一样有力,他紧紧地抓住了月痕的双手。

    他佝偻着身体,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姓卫的狗东西派来的?”月痕一边挣扎,一边回道:“老前辈误会了,是这卫辉奎走火入魔专抓少女,挖心而食,被我看到,我便偷溜了进来……”月痕被眼前这个怪老头死死的抓住,他丝毫挣脱不开。

    月痕无奈,便一步步打探着:“前辈为何被困在此,前辈可以先把我放开,我来帮你将这铁链断开……”

    噬心煞在此处被困了三十多年,月痕是他这三十年来看见的第一个活生生的人。

    卫?恺将他囚禁在此,让他将噬心魔咒传给他的儿子卫辉奎,多年来,他从未松口,他恨不得将这卫?恺生吞活剥了。

    许多年前,他与吴震邕、何尹、卫?恺等人本是生死之交。而他李灯明那时也是家庭美满幸福,妻子还未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后来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那边噬心魔咒的武功秘籍,他便去学了,不想却练成了神功,但这等武功邪恶之处就在于,李灯明(噬心煞)起初练成这邪功,刚开始时每到月圆之人,他便要忍受锥心刺骨之痛。他记得那日他走火入魔,失了心智,只觉得难受至极,醒来后,他便发现,他竟然将照顾自己的妹妹的心脏给挖了出来,自此,他伤心欲绝。

    而此时吴震邕、何尹、卫?恺人便找上门来,以他幼女的性命要挟,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替天行道的话,却抢走了他的噬心魔咒。

    这三人都对这噬心魔咒虎视眈眈,后来又为了这魔咒险些相互厮杀,这吴震邕还算有些良心,他见兄弟们被这噬心魔咒弄得分崩离析,他一气之下便烧了那本噬心魔咒,而吴震邕和何尹不知道的是,他们以为噬心煞李灯明一家已全部被烧死,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卫?恺他偷偷的把噬心魔给囚禁了起来,这么多年一直将他关在此处。

    这么多年无论卫?恺怎么折磨他,他都没有松口,直到一个月前,卫?恺突然以他的幼女还活着,只要噬心煞将那噬心魔咒传于他的儿子卫辉奎,他就让他们父女相认。

    李灯明心下清楚,这卫?恺是骗他,那日他亲眼看着女儿和妻子都未能逃出那场大火,他自然不会去信卫?恺的鬼话,但他假装相信后,假意答应了卫?恺会把噬心魔咒的心法传授给他的儿子卫辉奎。

    而事实是他在传授心法时,故意让他走火入魔,他是想让这卫辉奎心枯血竭而死的,不想,却成了如今这般,卫?恺心急如焚,那卫辉奎也叫嚷着要吃人心。这卫?恺曾在与李灯明为友时就听他说过:“只要在下个月圆之夜集够108颗少女心脏,便能练成神功”。却有其事,那被烧毁的噬心魔咒上便记录了这句话。那时李灯明当他们是自己的生死之交,便以这心法的歹毒之处交代给他们。不想却为那些无辜少女造成了灭顶之灾。

    如今看到月痕,这李灯明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一般,他一股脑的将这些陈年旧事说给月痕听。

    他喜出望外,举手欢呼道:“这是天意啊……天命不可违……你叫月痕是吧?”月痕本想帮他把那手上的铁链弄开,却始终都没能成功。而李灯明的双腿也早已被那卫?恺给砍去了。

    他回道:“是的李老前辈,晚辈是叫月痕……前辈放心,我在进来时,在沿路做了标记,如何不出意外,再过几日,便会有人来救我们,只是我们还要再撑几天……等我们出去,一定会将此事公之于众,还您一个公道……”黑暗中,月痕也尽可能的去安慰着眼前这个被世人传为旷世大魔头的人,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他也不好说,而事到如此,他也只能怀揣美好的希望,谁能想到,那叱咤江湖的噬心煞竟会被人囚禁在此这么多年,而那卫?恺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

    黑暗中,李灯明沉默了许久,月痕想,他一定是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才无言以对。

    他现在正踩着不知是何人的尸首上,他明白这些尸体被扔下来是做什么的,这么多年,李灯明真是在此受尽了凌辱,苟延残喘。他在内心骂卫家父子真不是东西。如果他真能出去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助李灯明报仇雪恨,也算是为民除害。不过如今自己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那被抓的那些姑娘,是不是也已经遇害了,还要小辰王,他心里放不下这些事,而现如今也无能为力。

    这时李灯明突然发话了:“年轻人,我怕是快要不行了,而再过几天,卫辉奎那小子就可能真的要练成噬心魔咒了,到时候江湖上又是一次腥风血雨,只怕那时,已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我在此被囚禁了多少年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如今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缘分,我已失去双腿成了废人,你叫我一声师傅,我便将我一身武艺传授于你,你切记,出去以后,一定要亲手杀死卫?恺父子,便算是你帮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月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这句话,他拒绝道:“老前辈莫要如此,这武功竟如此危险,会随时害人性命,月痕断然不能学此邪功……”

    李灯明见眼前这人竟如此忠厚,心下更加欢喜,他又劝道:“此言差矣,这噬心魔咒被心术不正之人练去,便是邪门歪法,但若是由仁义之士所学,便是上等武学,我见你资质不错,我传给你,由我亲自给你护法,定能保证你不走火入魔……”

    月痕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还未能反应过来,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已被噬心煞李灯明一双如钳子一般的手紧紧攥住了双手,无法挣脱。那噬心煞在他身上点下几处穴位,打开了他的任督二脉,一时间在黑暗的山洞里,噬心煞将月痕双手扣住,从他头顶运了一处真气。双手合十后,两掌齐力,打在月痕的背部,月痕毫无反抗之力,便被他随意摆布着。噬心煞的身子往前一倾,双手运力点开了月痕的穴道。黑暗中,只有那被丢在地上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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