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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二元收到信时,是他怀着满心对他岳父的不忿,坐上回原城的马车的前一刻钟。他坐上马车打开信封,里面就掉出了桃核牡丹的红绳,他一眼认出那是他送给牡丹唯一的一件礼物,是在牡丹生辰前一个月,他跟一个雕刻匠人学着雕刻的,为了雕刻出这么一个小物件他手不知被扎了多少个口子,但看到牡丹收到礼物时的开心模样他觉得是值得的,牡丹那是想要什么只要挥挥手,多的是男人为她奉上,却因为他送的一个小小的手链而开心不已,他那一刻满心的欢喜。
但当他再次见到这红绳串桃核牡丹手链,根本克制不住满心的恐惧了,他颤抖着打开信封:真心已碎,牡丹已逝。
他捏紧了那信瞪大眼睛反反复复的看那八个字,脑子里空白一片,他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渐渐急促,眼前开始模糊,他完全抵挡不住凌迟般的痛苦溢满了他整个胸腔,只觉胃里一股子腥甜喷涌而出,眼前一片黑暗强势袭来,他便倒在了马车上。
许夫人在后边与家人告别了,踩着奴才的背,悠然的爬上车一掀开马车帘子,就见许随文吐血倒在马车上,即刻惊得凄厉的哭着喊着
金玲将牡丹的遗愿了却了,心里便空荡了,她开始打算着自己的将来了,是皈依佛门呢还是去跟干娘作伴还是跟李嬷嬷生活,她完全没有主意了,当她想总之是要走了的便收拾起包裹,在她终于强迫自己收拾好了包裹之后,脑海里怎么也克制不住的盘旋着郭谦的模样,她居然对他朝思暮想了,如今至少见到他跟他道个别再走吧,她这样想着便去庞黑的书房第无数次的问庞黑:“郭谦哥哥去哪了”
庞黑以为是自己听多了幻听了,并没有在意,直到她再一次问:“哥哥,郭谦哥哥去哪了”他才从案头如山的账目里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再次回答道:“出远门啦”
金玲不死心继续问:“去哪了?”
庞黑:“出远门了”
金玲:“那远门在哪?”
庞黑抬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在哪啊?让我想想,世上有远门这个地方吗?”
金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克制不住激动的泪水喷涌:“你自己也说世上没有远门这个地方,为什么总跟我说他是出远门了呢,你知道吗?你每次说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我小时候每次问家里人父亲母亲去哪了,他们都说出远门了,我那时候都不知道出远门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无意中听到他们说我父亲母亲死了,原来出远门是死了的意思,我不要郭谦哥哥死,他在哪儿你让他出来你让他出来”说着便趴在他的案台上歇斯底的哭喊起来。
庞黑被她的哭闹吓得手足无措起来赶忙扶着她道:“没有,他没死他怎么可能死呢”
金玲停止了哭声,抬起哭的通红的泪眼探寻着看着庞黑的眼睛问:“真的?你没骗我?”
庞黑仰天一叹,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道:“我庞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郭谦是真的活的好好的,我若是骗了金玲就罚我将来的孩子长得比我还黑。”然后满脸无奈的看着金玲道:“现在信了吧”
金玲破涕为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他在哪?”
庞黑突然就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甚是难受连话也不想说了,便低头看他的账目,但看到好不容易核对了老半天的账目被金玲趴着那一顿哭闹给弄的乱七八糟,又要重新核对了,满心的委屈快要决堤了。
金玲看他不说话便又瘪嘴要哭要哭的:“他是不是嫌我不懂事,老是给他惹麻烦,所以躲起来不见我,我”
庞黑:“他是真没躲你,是真的有要紧的事”
金玲:“你骗人,有什么要紧的事连去哪了都不能说的!”
庞黑抿抿唇像终于下定决心了似得放下手里的事,搬了一把椅子给金玲,然后走去探头看看门外,关上门,坐到她旁边凑近低声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但你知道了之后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金玲看他严肃的样子,知道确实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很多,于是她也学着庞黑的样子指天发誓:“我金玲发誓,我不会把你告诉我的事告诉任何人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庞黑见她发那么毒的誓忙阻止她:“行了行了,别老是死不死的!”
金玲点头认真的看着他。
于是庞黑便讲道:“我跟郭谦本来做自己的生意都好好的,没想到有一天郭谦就接到了一个任务,是当今皇上亲自派给他的任务,是护送一个人到安全的地方”
金玲问:“什么人得劳动皇上亲自派人护送?”
庞黑:“知道前一段时间的变法吗?”
金玲想了想:“听人说了,好像太后不允,杀了很多人,所以没几个月就失败了,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庞黑:“变法的意图是为了咱国家好,皇上是支持变法的,虽然这次失败了,但他还是要保存变法的核心火种等待时机,重振旗鼓”
金玲看着他:“所以你们护送的人就是那个核心火种?”
庞黑点点头。
金玲:“那送出去了吗?”
庞黑点点头。
金玲:“那现在为什么还要到处跑?”
庞黑:“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金玲:“都送出去了还要掩人耳目吗?”
庞黑:“看到最近来我们府上的那个丫鬟了吗?”
金玲想了想:“就是你让她陪着三位老夫人打牌的那位吗?”
庞黑点头。
金玲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着自己音量有点高,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又小声说道:“怪不得,我说呢,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跟老夫人打牌把把都输,哪来的那么大的财力,陪老夫人打那么多天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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