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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序点点头，再度看了顾怀仁一眼，指了指门那边，“那既然没事我就先离开了，那边还有事需要处理。”
“既崔郎有事就不多留了。”顾怀仁客套道。
崔序皱了一下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转身便快速离开了偏堂。
“丞相可还有事？”陈子歌见顾怀仁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问道。
顾怀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公主对于后续之事可有安排？”
陈子歌走到椅子上坐下，轻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道，“丞相究竟何意？”
“陛下继承大统名正言顺，可到底因为年幼对国家大事拿不准，长公主你虽有才华，可到底是一名女子，对于有些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顾怀仁坐在了陈子歌的对面，幽幽道。
陈子歌蹙着眉，还未出声便又听到了顾怀仁的声音响起，“之所以提出此事我绝无他意，只是就事论事。”
陈子歌的警惕并未放下，结合这段时间陈纲的表现看来，陈纲好似对皇位已经没有了那么执着，至少在这之前她是这样想的，可现在顾怀仁既然提出了这事，那就意味着先前陈纲的表现或许只是为了迷惑，亦或者是知道不是时机，这才一直都沉淀。
顾怀仁知晓陈子歌心里的警惕，但却并未再解释，而是等着陈子歌接下来的话。
“本宫是一名女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况本宫也从未说过有能力掌控大局，本宫现在所做不过是做了本宫该做的事。”
换了一口气，又道，“既丞相提出了这一点，那本宫倒是想要知道丞相的真实想法。”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怀仁，这和平日的相处方式完全不一样。
顾怀仁隐藏下了心里的压抑，道，“这次让胡军的主力部队大败，可以说是沈郎以及大皇子的功劳，大皇子虽然立下了功绩，但到底于朝廷来说是一个不该存在之人，已不能再入朝堂，否天下之人该质疑皇族的决议。”
陈子歌起身走到了一幅山水画前，看着那壮丽的河山，好一会才道，“大皇子一事本宫自会处理，不管如何，大皇子的功绩不可忽视，一旦在这事出了岔子，必然会动摇军心，军心一乱，这陈国势必大乱。”
顾怀仁抿唇不语，等着陈子歌的下文。
“倘若大皇子真的顺应民心，那本宫绝不会违背陈国百姓的意愿。”陈子歌的眼里全是晦涩，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她的心里十分清楚，顾怀仁的心里也清楚。
顾怀仁的眼里闪过一抹震惊，看着陈子歌的背影，“长公主这番决定？”
陈子歌笑着转身看着顾怀仁，“本宫之所以要坚持让敦儿继承皇位，只不过是大势所趋，皇叔虽也心系陈国，但你们对于士族的存在是不能容忍的，皇族为何能容忍士族多年，必然也有皇族的无奈，你们想要打破这层禁锢，那势必会引来不少的矛盾，而最后遭受连累的始终是百姓。”
侧身看向了门外，看着外面漂着的雪花，“父亲曾言，民乃国之根本，一旦民不聊生，那皇族又岂能独善其身？皇叔的壮志未酬我虽不能全部体会，但却也并不是无所感，天下之大，壮志未酬之人比比皆是，他们有的因此失意，有的因此而奋发图强，可不管是哪一种，都势必要付出一些什么。”看向了顾怀仁，眼里的坚定丝毫不遮掩。
顾怀仁有些心惊，起身道，“壮志未酬之人为何比比皆是？难道与朝堂无关？”
陈子歌抿了抿唇，笑容有些苦涩，“与朝堂无关却也有关，朝堂是维护国家的根本，朝堂的腐败决着百姓生活是否能安好，但自古以来贪官污吏皆存在，丞相敢说那是因为帝王昏庸？”
顾怀仁一时被问住，谁也无法有那个权力去批判古代帝王的好与坏。
“陈国的局面一直都是士族和皇族相互依存。”点着头，“的确，士族给皇族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可丞相可曾想过，于士族的眼里皇族是怎么样的存在，为何那么多的文人雅士都愿意去依存士族，为何士族对皇族一直都持不屑的态度？”
“长公主的意思是还想要维持现在的局面？”顾怀仁的眼里多了一抹阴森，口吻也不是那么好。
陈子歌收回了视线，背对着顾怀仁，“士族在这次抵抗胡人中也元气受损，谢家主和王家主都是聪明之人，知晓现在不是和皇族硬碰硬的时候，但士族掌控着陈国一半的经济命脉这事却未曾改变，若不维持现局，丞相告诉本宫该如何处理？”
现在陈国已凋零破败，若再在其他方面出现问题，那陈国将会成为海上漂浮的暗礁，无法立定根基。
经济命脉一旦破坏，那定然会给百姓造成一定的影响，严重的话，恐还会让陈国彻底瘫痪。
顾怀仁气愤的转身，“长公主敢说这里面没有私心？”
陈子歌一下便反应了过来顾怀仁话里的意思，自嘲一笑，“私心？本宫当然有私心，本宫还是希望敦儿主持大局，可丞相会成全本宫，朝廷文武百官会成全本宫？”
顾怀仁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尽管陈子歌说这里面的私心有关于沈礼，他也不能如何，从沈礼带领陈军让胡军的主力部队全军覆没时便已拥有了民心，这也意味着想要压士族一头这事不可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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