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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的左手微微抬起，直视着前方，周身散发着默然的气息。
“公主看似在是在问鄙人，实则是在问公主自己，陈国现在的格局公主比鄙人看得更为明白才是。”
陈子歌扯唇微微一笑，“先生通透。”
看向了慕白所看的方向，“朝堂争执不断，外又有胡人虎视眈眈，奈何天公不作美，这百姓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无论是哪一点，都点明了一个乱字，这天下必乱。”
陈子歌这时候有些相信太后先前的话了，若士族和皇族的平衡还能在表面维持，那现在的处境也不会这般艰难，百姓也不会落得这步境地。
慕白嘲讽一笑，“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话尚有一定的道理。”
皇族和士族平衡了数百，其中虽然有过争执，但绝没有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也印证了陈子歌之前的猜测，皇族和士族的平衡一旦打破，遭殃还是百姓。
虽各地有安排人镇压，但也难免有失控的时候。
“公主可是在思虑边境一旦守不住该往何处？”慕白扭头看着陈子歌，一语戳破。
陈子歌也没隐瞒，慕白的身上虽有读书人的傲气，但却还没有到让人讨厌的地步。
“边境一旦受不住，那胡人的目的地定然是皇城，擒贼先擒王，这道理胡人也懂。”
虽长宁城离边境有一段的距离，但不过也是不足半旬的路程。
半旬的时间仅是按照马车的行程，若快马加鞭不过十日便能抵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若不事先做好准备，那等到来临的那一天恐晚矣。
“西北地境陡峭，不是一个好去处，唯有向南。”
陈子歌的眸子微微眯着，心有所动摇，这个向南却不是江南，而是南水。
南水无论是地势还是其他的条件都比江南好很多，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陈子歌收回了视线，对慕白微微点头，“多谢先生为本宫一解疑惑，告辞。”
慕白并未挽留，目送着陈子歌离开后便也转身回到了院子。
陈子歌的安排和你迅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将陈厚通知到，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给变卖，最后换成的不是金银，而是粮食。
这一举动虽陈厚做得低调，但顾怀仁和崔家也收到了消息，也都纷纷效尤，开始做打算。
近日，长宁城除了大家族开始频繁出动之外便是朝堂斩首了几名大官员。
听说在斩首那一天，长宁城内所有的百姓都到了，更有的在斩首后放起了鞭炮，为此庆贺。
今日，沈礼从后门直接到了公主府，见陈子歌正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模样，眼里闪过无奈，“遇到困难了？”
陈子歌一听是沈礼，就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依旧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是也不是，朝堂这几日虽平静了一些，却也说不准是暴风雨前来的宁静。”
“最重要的是边境已经有些吃力，虽朝堂有派兵增援，谁知道边境能不能坚持到援兵赶到的那一天？”
“派去的是哪支队伍？”沈礼坐在了陈子歌的对面，低头看着陈子歌毛茸茸的脑袋问道。
陈子歌换了一个姿势，将下巴放在手臂上看着沈礼，“吴将军留下的那支军队，丞相也不是傻子，不会因小失大，既胡人能从东北方向突破，那说不定也能从其他的地方突破，目前边境都在备战中。”
沈礼蹙着眉，面带沉重，“情况既到了这一步，倒也不是意气用事的地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陈子歌抬头无奈的摇了摇，“若能放下成见固然好，若不能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崔家，楚家这几天都很平静，也没在继续找顾怀仁的麻烦，但却依旧不敢肯定士族那边的意思，陈子歌之所以没有动，不过是为了等待士族那边的消息罢了。
“聪明人都该知道如何抉择，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陈子歌叹息了一声，起身我背对着沈礼，脸上露出了疲惫之态，“我也不想要忧心，可我就是难受，若父亲看到现在的格局定会同我这般，我觉得有愧于父亲的嘱托。”
沈礼看着陈子歌的削瘦的身影，有些心疼，起身来到了陈子歌的身后，迟疑了半天还是将放在半空的手放到了陈子歌的肩膀上，“文帝之所以将半块虎符交给你，不是让你扛起这平复天下的大任，而是想要让你有自保的手段，保护你和陛下。”
陈子歌悠悠转身，迎上了沈礼的眸子，“这嘱托不在字里行间，而是在这里。”她摸着自己的胸口，“父亲知晓大局已定，哪怕敦儿不是他想象中能继承大统的人，也默认了。让我有自保的手段，不过是知道只要我有一口气，那敦儿便能好好的，如今乱局已现，这天下必乱，想要在这乱世里生存已是难事，更何况还要让朝臣承认敦儿这个幼帝？”
沈礼挪开了视线，“所以你该有打算才是。”
陈子歌伸手握住了沈礼的手，望着沈礼，“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不管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小人也罢，但我还是想要请求你陪我一同主持这个大局，唯有虎符合并，丞相和皇叔才能有所忌惮，沈礼，你能帮我吗？”
沈礼看着陈子歌眼里的祈求，仅是一眼便知道拒绝不得，况从出手让陈子歌提前从皇宫离开时他便已经表明了态度。
“我知道我不该说刚才的那一番话，可，可我不想要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她放开了沈礼的手，侧身看着窗外，“你我皆推维持前有的现状，可一步错步步错，想要恢复以往的格局那不是我一人能做到的。”
沈礼面露不喜，对陈子歌这样的我拉开距离有些不爽，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声音却冷了一些，“如此说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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