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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一连持续了几天，几乎都未曾停息过，也让刚播种下去的种子全军覆没。
百姓眼望着暴雨流下了眼泪，那是他们冬季的口粮啊！
这样的担忧没有持续多久，便有传来了更让人绝望的事，堤坝被冲毁，连带着冲毁的还有百姓的家园。
在这场暴雨中丧失的性命不说上百也有几十，那些逃过了洪水的百姓却无法逃脱粮食被冲毁的灾难。
虽有常言说性命为大，可依靠粮食生存的百姓粮食便是他们的命。
相对于江南的惨淡，朝堂也不平静，顾怀仁上奏请求朝廷赈灾，可主意却是打到了士族的身上。
崔序嗅到了不对劲，言道，“此事丞相便能做主，不用告知我等。”
“难道你士族就没有一番表示？”大夫替顾怀仁问道。
崔序笑着道，“士族该有什么表示，该缴纳的税士族已经如数上缴，江南的堤坝冲毁，毁掉的不止百姓的种子，还有士族的，如此一来，士族不向朝堂请求慰问也是看在那群受灾的百姓身上。”
“你我心里清楚，今年士族大都丰收，所缴纳的赋税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崔狼此言，可是会让无数百姓寒心。”大夫好言相劝。
崔序不屑的笑出了声，“士族究竟愧不愧对百姓不是你说了算，士族所丰收的粮食也与朝堂无关，都说士族的富庶，可若按人口来算，士族可是比你皇族还穷。”
一时之间哭穷便拉开了序幕，大夫不想要放弃如此出恶气的机会，继续道，“士族逃脱了多少年的赋税，如今不过是缴纳了一点，士族便哭着说比皇族还穷，这也着实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你们都只盯着士族，那你们皇族之人呢？本郎可是记得你们名下的良田也不少，这赋税不知交了多少？又可入了国库？”
崔序的意思很明白，你不要盯着士族不放，本郎还没有和你们算账，你们就不要死揪着不放了。
大夫这下不说话了，看了一眼顾怀仁，表示自己实在无可奈何。
经过这一闹，大夫显然已经引火上身，其实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赋税这只是对百姓而言，而对命官所言，几乎形同虚设，士族当初也是抓到了这一点，这才躲过了赋税多年，如今大夫居然脑抽筋的提起了此事，那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看大夫涨红的脸便明白，这是反应过来了，所以现在是羞愧难当。
“朝堂上的事本丞相自会处理，现在说的是士族的事。”顾怀仁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楚风听到这里仰头大笑，“那不如你们处理好了朝堂上的事，再来说士族的事，前提是你们还有脸来问我们士族。”
“当然，若是丞相怕伤了和气，士族也可代劳，一定查个明明白白。”崔序补充道。
大夫瞪着崔序一时说不出话来，崔序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莫不是丞相想要徇私舞弊？”崔序依依不舍追问道。
“本丞相自然会秉公处理。”顾怀仁的脸已经黑了不少，托崔序的福，朝堂上的人居然屡次看到了息怒不于形的丞相破功。
崔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既然丞相如此有诚信，我崔家愿意出一千石粮食仪表慰问之心。”
楚风也不落人下风，道，“我楚家也愿意出一千石。”
这一唱一可是让众朝臣都红了脸，这一千石还不如打发叫花子来得简单，居然还耗费了如此多的口舌。
可刚才顾怀仁已经说了，只是让士族表示一下，一千石虽有些少，但也算在表示的范围之内，而现在崔序和楚风的脸上也写着，多的没有。
能怎么办？又往肚子里咽血？
顾怀仁能忍，但陈纲无法忍下去。
“两位士族郎君，不觉得一千石有损士族的颜面？”
崔序摇着头，“家父曾言，脸面都是可有可无无之物，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当这物不存在的好。”
楚风低垂着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得不说，这崔序在吟诗作对上有一手，就连这对付顾怀仁也有一手。
楚风不知道的是，这一招在对付顾怀仁时有用，但对陈纲却未必有用，就连陈子歌诡计多端的人都栽到了陈纲的手里，崔序不得不妨。
“喔？面子可是一个好东西，如若不然，崔瑜也不会散财诸多，只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陈纲面带笑容说道。
崔序摇头，“家父之前的行为本郎不是很清楚，但现在的立场却很坚定，那就是不要便宜了不相干的人，既那些难民不是士族之人，倒也算是不相干的人。”
陈纲的脸色终于沉了一些，皮笑肉不笑道，“士族一直都以体恤民情获得百姓的尊重，现在是要背道而驰了？”
“此言差矣，士族体恤民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皇族要体恤民情，否则这陈国的江山恐危矣。”说着，还望了一眼金銮殿外。
陈纲的脸可以说能用墨汁来形容，“既然如此，那本王倒是勉强不得，只是崔郎莫要忘了，士族和皇族本说同根生。”
“可现在王爷却在做相煎何太急的事。”
论咬文嚼字，崔序虽不能比过陈纲，但却知道取巧。
其实崔序的话也不无道理，顾怀仁若真的当士族是同根生的话，那便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士族，甚至还闹到红眼的地步，此行为已经违背了同根生的原理。
楚风看了一眼崔序，又看了一眼金銮殿，道，“王爷无非就是想要不将纳入国库的粮食拿出来，可丞相却忘了，那些纳入国库的粮食来源于何处。士族虽收获了粮食，但也是有士族原本的打算，没有谁家的粮食是大风吹来的，丞相以为呢？”
说着，便将视线转移到了顾怀仁的身上。
陈纲的聪明在于，因为有顾怀仁这么强韧的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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