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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睁开了锐利的双眼，微微扭头看着掌事姑姑，“可有说是何事？”
掌事姑姑低垂下了头，小心的应道，“两位都不曾说来意，婢子猜想是为悦园一事而来。”
原来在昨日悦园里的疯狂还是传到了一些狗腿子的耳里，他们冲上去便和士族子弟发生了冲突，好巧不巧的那些士族子弟居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好带去的衙差给杠了起来，这么一闹双方伤亡都不小，那些士族子弟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当即便放话说，要让他们好看。
这群士族子弟中崔家和沈家的人都有，并且是崔家的人最为多。
至于沈礼，太后压根没有将他看在眼里，沈礼对旁系是一个什么态度，只要见着了沈勘便知晓。
说来沈礼不顾她的面子将沈勘给连夜赶出去这事她便觉得火大，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沈礼敢这么嚣张的将沈勘给赶出去，也就说明沈礼不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尤其这几天顾怀仁一派在朝堂上还无比闹腾，死咬着陈子歌失踪的事不放，让她耗费了不少心神，现在想起来头还有些隐隐作痛。
可不见也不行，好歹沈礼和崔序的身份还在那里。
太后烦闷的挥了挥手，“宣！”
沈礼和崔序在掌事姑姑的带领下来到了殿内，一番寒暄后便进入了主题。
“今天小郎的来意很简单，家父对于昨日悦园之事很是不悦，今天特意叫小郎向太后讨要一个说法。”崔序直言不讳道。
沈礼站在一旁虽没有出声应和，但意思也十分的明显，就是和崔序一样的。
太后心里升起一丝不快，什么时候士族的小辈居然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向她讨要说法？
可到底该要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悦园一事哀家也有听说，这事倒也不是一个巴掌就能拍拍响的，虽那群蠢材是莽撞了一些，到底也是有原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激怒了崔序。
崔序的脸上多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说来这倒是怪士族？”
不待太后应声，又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原因，小郎以为皇族改变了一下做派，毕竟长公主的事在那里，就算小郎想要忽视也无法忽视，倒不知这只是一呼一吸的功夫便又的回到了原样。”
其话语的嘲讽只要稍微转一下弯便能明白过来，何况是久居深宫的太后。
太后的脸色变了一些，到底还没有失了该有的礼节，带着些许厉色，“我皇族乃天族，其天威怎能随意践踏？”
崔序站直了身子笑了几声，看着太后，“不能践踏？若非你们自己践踏，我们这些云泥之人还能强迫不成？”
掌事姑姑不禁抬头望了一眼太后，果见太后的脸沉了不少，虽端庄依旧，但那眸底里的怒火却让人不容忽视。
“士族固然不对，但先帝曾言，往昔之事，且看后人评论，可见先帝胸怀之大度，不曾想先帝不过殡天短短数月，现竟无了自由言论之权？”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的沈礼突然出声道。
说来这后人评论之事和顾怀仁也有一定的关系，当初顾怀仁在朝堂未曾站稳脚，加上身世又入不得其他世家的眼，自然遭受到了一些排挤，有学子问顾怀仁为何不改变一下？
顾怀仁笑着应道，世人眼光万千，汝自是做不得人人满意，但求一个心安。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文帝的耳里，便有了此话。
太后的脸已经黑得可以滴出水来，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沈礼估计已经被凌迟了。
可该要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该要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管如何，我皇族的尊严不可侵犯。”太后无比的强横，虽知晓士族不能得罪，可既然已经得罪，又岂会在意再次得罪？
崔序涨红了脸，原今天便是被沈礼强硬拉来，想着走一个过场便好，却不想太后居然如此无耻。
“难不成士族的尊严就可随意侵犯？莫不成现太后已不将士族放在眼里？”
如此的大帽太后岂敢接下？一个崔家不碍事，但整个士族的力量可是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的太后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崔郎误会了，皇族和士族百年来都和谐相处，不分你我，岂有自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
崔序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太后的放低身段而消气。
“若非你皇族容不得一个得民心的公主，也不会引来天下人的共愤。”
听到这里的太后脸一僵，看向了沈礼，原来这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太后起身来到了崔序的身前，严肃道，“长公主一事乃我皇族之事，哪怕你是士族之人，也不可插手。”
“你皇族之事？这事不仅满城皆知，就连街头乞儿便知晓了此事，太后还以为这是你皇族之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长公主是皇族的公主，更是陈国的公主，哪怕这样，太后还以为是你皇族私事？”崔序的厉声质问让太后彻底没了面子。
早先便听闻崔序是一个不受礼节约束的，在他的身前不管是王公贵族只要不和他心皆不会给面子。
可听说和面对是两回事，一向将面子视为天的太后岂能容忍一个小辈在这里指手画脚？
“放肆，你士族的规矩就是如此？”太后不由拿出了平常的作态，可崔序哪里会管这些，只知道眼前的这人比陈子歌还要讨厌。
“士族的规矩用不着皇族来指导，况士族就算再无规矩，也绝不会食子。”
太后紧握着手帕，身子不可抑制的向后倒了去，若不是掌事姑姑眼疾手快扶着，恐已摔倒在地。
掌事姑姑不敢说话，只得扶着太后，让太后好受一些。
好一会后，太后的呼吸这才平缓了一些，指着沈礼，“你倒是对她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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