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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千年赤 > 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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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的一声,刀和剑相碰,元气相撞,两人几乎同时起步,同时出现才了中间,同时出招。

    青光和金光混在一起,相互缠绕,相互接触,却又水火不融,炸裂声响彻了天际。

    “你的力量衰退了不少啊。”叶江凌出言嘲讽。

    刀剑相抵,双眸相遇,秦生一挑眉毛,回声答道:“是吗?”

    接着双手握刀用力下压,叶江凌咬紧牙关,身子顺势而向下俯,突兀松开了握剑的手,秦生身体一晃,便瞅准时机,左脚跨出,身形一侧,一拳砸向秦生脸部。

    秦生虽用力,但力到底还是留了几分,看似身形壮硕,却非常灵活,反应极快,见叶江凌弃剑用拳,随着他身体也迈出一步,正好却像画了个圆,避开这一拳,提起刀便砍向叶江凌背部。

    “凉风摇柳。”叶江凌步伐一下变快,随着大汉刀风所向,就好像借其风向,一下子向前飘了几步,侧身一握手,那剑从雪中一下子激射出来。

    “想拿剑?”秦生眼疾手快,一下子握住剑柄,其势顿时衰减,哀鸣铮铮。

    “柳随风动。”叶江凌不慌,撑秦生注意力在剑上,竟弃剑,早已向前了几步,以拳使剑法,其拳银光大盛,而远看叶江凌就好像化成了一点银光,直直飘于秦生。

    “金猿变。”秦生大惊,没有想到叶江凌竟以剑为饵,赶忙运起招数,金光汇聚于胸前,却听金属铿锵一声响,叶江凌打在皮肉,却好像打在金属盔甲上面一样,吃痛,鲜血便从拳头上流了下来。

    “啊!”秦轻吓得叫了一声,不知是担心秦生还是叶江凌。

    秦生也不好受,被打飞了一段,“蹭蹭蹭”后退好几个大步,才勉强止住了身形,而夺来的剑也在被叶江凌一拳打中后掉在了地上。

    “剑来!”叶江凌没有放过机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跳了起来,一手以银光吸起了剑,在空中使出了飞柳七式第一式,狂风卷柳。

    “江凌,住手啊,不要伤了我哥哥。”秦轻紧张的叫道,在她看来,胜负以分,点到为止,又如何还要再比下去。

    “妹子莫慌,你哥还没输。”秦生擦了擦嘴角鲜血,在他的瞳孔中印着漫天剑影,根根柳条自天空而下,就好像要将他贯穿。

    在叶家镇,果然只有你才能与我匹敌!秦生再度运起金猿变,这次竟浑身冒起金光,一个好似金猿模糊又残破的幻影出现在了秦生身上,挥臂向天,仰天怒吼声中,秦生的身体竟又壮了一分。

    柳条拍打在那金猿身上竟根根破碎,无法支撑,更造不出任何伤害。

    想不到大哥对金猿变的领悟以达到这种程度!这种金猿幻影她只在父亲的身上见到过,秦轻对于秦生所展现的实力惊讶无比。

    “哈哈,本打算留到比武,想不到被你逼了出来,不过你,破的了此招吗?”秦生边大笑,边挥刀空舞,那金猿便随他刀起刀落,挥舞着粗壮的手臂。

    “狂风刀法。”秦生刀越耍越快,到后面只见刀残影如风,金风阵阵,那金猿吼叫一声,铺天盖地的掌影不断劈向已经落地的叶江凌。

    “果然你藏招了。”叶江凌浑身青芒大现,青光直冲上天,随他异动,风势渐大,到后来一股青色龙卷风将他包围,一个同样模糊残缺的柳树出现在他的身上。

    “飞柳七式第五式,古柳参天。”叶江凌举剑向天,好似祈祷,根根柳枝就好像他的手臂随他自如操控。

    “狂风卷柳。”就好像一模一样的招式,那参天大柳树枝干猛烈摇动,一条条柳条迎向那漫天手影,真元的爆炸声响彻天空。

    如此消耗下,秦生先支持不住,先前被叶江凌打在胸口的一拳此时发挥了作用,一股血腥味冲到他的口中。

    “噗”,实在堵不住这不断涌上来的一股一股,秦生一手捂胸一手捂口,鲜血从他指尖流出,落在雪地上,一朵朵鲜红的梅花图样。

    金猿少了秦生加持,住撑不住,哀嚎一声,被柳枝一下子打散,消失在了雪地。

    “哥哥!”秦轻一声惊呼,想不到出了这样变故,赶紧跑了过来,扶住了秦生。

    叶江凌收了招数,赶忙小跑过来:“没事吧。”

    “不就是场比试吗,赶忙出那么重的手啊!都打成这样了。”秦轻一时心急,朝叶江凌吼道。

    “我,那个我。”叶江凌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好,毕竟是他出手把秦生打伤的。

    “妹子不要怪叶兄,毕竟是我提出来的比试,输成这样,真是丢脸,只能说技不如人,技不如人。”秦生打坐,运转真元,休养疗伤。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伤人还伤己,指不定那天连命也丢了。”秦轻熟练的给秦生号脉,从她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了枚丹药,给秦生服了下去。

    “还好大哥当时运起了金猿变,不然这一拳下去这伤得有多重,还好现在只是一点小小的内伤,吃个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江凌站在一旁舒了口气。

    “这次是我的问题,我大意了,叶兄这拳打的好啊,怎么样?我现在是一百四十八胜一百四十八败了吧。”秦生笑道。

    “没错,是一百四十八胜一百四十八败了,打成平手了,那下次就留在比武吧。”叶江凌想了想说道。

    “你还说,你还说!还没打够是吧,打死人才算打够了吧。”秦轻一巴掌拍在秦生脑袋,拍的他龇牙咧嘴。

    整个也就秦轻敢这样拍秦生脑袋了,叶江凌摸了摸头,好似那巴掌打在了他头上一样。

    “还有你!”秦轻回头吼道。

    “是!”叶江凌吓得跳了一起,站的笔直。

    “你怎么受了点挑拨就动手啊,你也知道我哥就是这武夫脾气,你怎么老遭他的道儿啊?你不就聪明点不要理他吗?”

    “是!”叶江凌点头如捣蒜,这个时候和秦轻讲理保不齐秦轻就会动手揍他了。

    “行了,行了,我去看看藤蔓,休息下准备进吧。”

    “是!”

    看着秦轻走开,秦生走到依旧站的笔直的叶江凌面前,惋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悄悄说:

    “你也知道,我家人都是这脾气,看着我妹妹平常弱不禁风,说话柔柔细细,这着急起来逮谁咬谁,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兄弟多见谅啊。”

    叶江凌略有同感的点点头,以后的日子还长。

    “你们在说什么?”秦轻好像有所感,回过头来。

    “没有。”

    “报告!他说你坏话。”

    秦生一脸懵逼,叶江凌一脸严肃正气,好像一个风纪委员在向上级报告自己的收获。

    秦轻皱着眉,挥舞了下拳头,秦生赶忙的垂头丧气的坐下打坐休息。

    这是已经被调教好了,秦生绝望的想。

    “其实,我觉得你学你们的秦家拳法配合金猿变挺厉害的。”叶江凌说道。

    “啊?”秦生没好气的说道:“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喜欢刀,不怎么喜欢拳法。”

    “哦,不过若你有个好的刀法我应该打不过你了吧。”

    “那还用说,可是实在找不到适合我的,狂风刀法太弱了,就好像学习你们叶家剑法的第一招。”

    “天下功法也差不了多少,剑也就那么多用法,无非就是截,削,刺,那招数不也就是这三招配合步法演变而来。”

    “唉,还是有差距的啊,对元气的运用,兵器轨迹的精妙,步法的飘逸,真不知道是如何惊才艳艳的人物才能创的出不朽的招数。”便是说完,秦生闭上了眼,专心疗伤,不在开口。

    叶江凌握住剑柄,看着秦轻蹲在地上检查藤条的状况,陷入了沉思。

    而在这洞穴深处,铁链“哗啦”响了一声,那残缺破败就像花朵枯萎了一般的模糊人形动了一下,昏黄不堪的眼睁了开来,鼻子动了动,迷茫困惑的神情出现在了那人的脸上。

    “这是什么味道?”那人用力嗅了嗅,确也没有闻出个所以然。

    “是土的味道?不,不是,是小虫子的尸体?不,也不是,是小动物不小心进来了,是草?是树?”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他记得过,好像刻印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瞳孔里。

    “是血!”他的眸子亮了起来,这种令人作呕愉悦的味道曾让他兴奋不已,那来自血脉里的欢呼雀跃。

    “是谁的血?”他努力探出身体,可双手被一把剑钉死在这石头上,他的左眼,努力的去闻,去嗅,那个答案就在他的嘴里,一下子就能说出口。

    “人血!是人血!是新鲜的人血!”如果他此时没有绑住,他能跳起来,千百年了,他咆哮过不知道多少遍,可这里静的可怕,无论他怎么样努力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闻腻了的泥土味,只有下下雨,那新的味道又能让他快乐兴奋,若更有一两条小虫迷了路钻进来,更能他高兴好几天,闷坏了,闲坏了,被绑在这里连真元没有办法调动,他就如图无手无脚的废人被丢在漆黑的牢笼,他不是没有想过死,一开始是那深刻的仇恨让他一遍一遍的回想那张美丽可恶的脸,到后来这些都无所谓了,他开始认真的回想他的一生,回想他所修的法诀,可并没有真元,他连试验都做不到,绝望的蔓延比他想象的还要快,本想着熬到出头的日子冲出去撕掉那些仇人的手和腿,让他们尝试下这种难熬的滋味,到后来便变成了一声声的哀求,哀求那个好听可爱又让人厌恶的名字,哀求他的过错和过失,从小到大的所犯的错误事无巨细,但,没有人回应他,安静的可怕,那个讨厌的声音如果在这时候响起,他甘愿匍匐在她的裙下,即使是她把自己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便开始计算时间,一天又一天,从某一天开始自己定了个星期一,自己定了个大年初一,然后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一遍遍的数,数着数着,他便模糊了,他快忘了自己是谁,他甚至他在干什么?他刚数了前面的时间,转眼见,他便开始了另一次的计时秒表,终于,他把握住了偶尔一次的清醒,硬生生停止了这种行为,而开始回想自己的事情,开始想到了死亡。

    最开始想的死法是自绝经脉,这是种最快的方法,于是他试了下,发现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掌控,放弃了,然后是饿死自己,可一下子就被否决,从来没有听过修行之人被自己饿死的,撞死自己,他想到曾有人一头扎在柱子上,流血流死了,于是他拼命扭动自己的身躯,想只要死的虫子,挣扎半天发现做不到,在几次尝试之后,他才终于发现这个一直被他专门忽略的事实,他的生命已不由他了,他那强大无比生命力原本是他的骄傲,可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恐惧。

    他何时才会死?

    他何时才能死?

    接着,接着又是一个重复,他又开始不断的不断的咒骂,哀求,威胁,恐惧,胡言乱语,自言自语自己的一生,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他从来想不到时间原来才是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算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现在恐怕也会赔上笑脸做个老奴一样,他平生的自傲和骄傲和他无与伦比的身份被击了个粉碎,他现在能做到什么事情?

    无非顺应着这个无边无际的黑暗,闭口不言,沉默不语,不当自己曾存在,化作他们的一份子。

    这样是否会好受一点?

    而现在,而现在,他从无比黑暗中惊醒是他已经千百年没有闻到过的新鲜气味,那其中充斥着的朝气与活力让他无比向往,那熄灭了的希望之火在绝望之上又重新燃烧了起来,那新的改变是否代表着自己还有重新看见蓝天的时候?

    是否自己还能撕烂那张美丽的脸?

    捣烂那双夺目的瞳?

    于是他期待着,祈祷着,用他那干枯的嗓子发出那腐朽的音节。

    而终于,终于,终于,不知多少年了,多长时间了,在他昏黄的瞳孔中央,燃起了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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