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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落泪的冬天 > 第十七章 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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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有一年深秋的某个早晨,阴沉沉的天空中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龙海涛的母亲,自己一个人打着雨伞,踽踽独行地来到了生活小区附近的农贸市场里买菜。摊主不光嫌老人手中的雨伞,不小心弄湿了自己的衣裳,而且还对老人挑肥拣瘦有意压价的做派很不高兴。虽然老人家一个劲口口声声地道着歉赔不是,可还是招来了对方蛮不讲理的恶语羞辱和推搡。

    想想自己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临秋末了,快入黄土的时候,还挨了人家的怒骂和羞辱,心里总觉得有着说不出来的委屈和难受。一个人落落寡欢地回到了家里,菜也没有做,饭也没有吃,便失魂落魄地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

    龙海涛的母亲,心里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真想拖着风烛残年的这把老骨头再去找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摊主评评理,找回做人的尊严。可一看到窗外不近情理越下越大的瓢泼大雨,便心灰意冷地唉声叹气作罢。都说百病生于气,人生闷气最容易伤身体。尤其是那些年事已高,独自一个人过日子的老人家更是生不得气。可天底下的事情,却又偏偏是那么多的巧合。原本每日里都要轮流着来家里走一趟,和老母亲说说心里话,解解闷,帮着洗菜做饭干点家务活的一双儿女们,不知道是为了啥,那天都赶巧没有来。

    直到了晚上,吃不下饭,睡不下觉的老人,难解心头的那口恶气,一个人万般无奈孤单单地倚坐在了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刚才还好端端地亮着的灯光,却在事先没有预知的情况下,突然停了电。六十多岁的老人,本来腿脚就不太利索。再加上一时心急,想站起身来摸着黑,到床头上拿手电筒来照照明。可偏偏却又是那么的巧,那么的无可奈何,腿刚一抬起来,人还没有迈出去,便一不小心,让脚边的桌腿给绊了一下失去了平衡,羸弱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重重跌倒在地。虽然浑身感觉到有着难以言状的疼痛,自己费了老大的力气却很难站起身来。等到过了不长的时间又来了电之后,才很是吃力地哆哆嗦嗦扶着椅子的靠背硬爬到了床前,无可奈何的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和衣躺在了床上。

    又过了片刻,老人家不光感觉到腿脚麻木浑身无力,而且还头晕恶心。这才哆哆嗦嗦伸着手想给女儿海霞打个电话,让她来家里一趟帮帮忙。可茫然之中,心里却又放心不下,仔细一想,海霞的家,离这儿路程远,天还下着大雨,黑灯瞎火地让她一个人走夜路,又十分的不放心。要想让儿子海涛来一趟,却又害怕儿媳妇会觉得自己人老了,变得更娇气了,一惊一咋的不好说话。本来就心疼儿女们的老母亲,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这一茫然举动,惊扰了孩子们的睡眠,便心存侥幸地宽慰着自己,暗暗地打消了心里的这个念头,一个人和衣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赶巧又是个星期天。雨过天晴,阳光灿烂。海霞满心欢喜地骑着自行车来到家里给母亲送洗好的衣裳。人刚一挨着门,便不由自主地掏出了兜里的钥匙,十分利索地把门给打开了。当她看到和衣躺在床上的老人那一脸痛苦的表情,海霞的心里顿时感到十分的不安。满腹狐疑的她,俯下身子,问过了之后,才知道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海霞的心里一着急,一个劲地直埋怨着自己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没有过来照顾好自己的母亲,才会让她老人家遭到了这样的罪受。

    海霞心急火燎地赶紧给弟弟龙海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母亲昨天夜里所发生的这一切,然后才心疼地搀扶起母亲来,帮着她,把衣裳穿好,两个人匆匆忙忙地打车来到了附近的医院里。等挂好号,办好了就医的手续之后,经过当班医生的仔细观察和诊断,才知道母亲因为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得了脑血栓这一难于治愈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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