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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农女仕途之路 > 80.他教出来的徒弟,可不能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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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二歇了口气的功夫,他的身影已经走出几仗远,刚刚喘口气的牛二不得以追上去,一面追一面喊“梨大伯,你,听我说完啊!”

    ……

    陈?w当初置办屋子时,只是置办了些衣柜床铺等必要的家具,甚至连锅碗瓢盆只是照着人口各样准备了三个,筷子也只有三双——家中的事向来不是她操心的,便觉得也够了。

    因而陈妞和姜氏做饭时才晓得困难,煮菜做饭只有一口铁锅,另外两个都是洗菜的木盆,昨晚的晚饭也果然如同陈?w想的哪一样,结结实实的一顿水煮高粱面圆子,因为陈?w准备的是白酒,她以为酒酿圆子是用白酒和米饭放在一起煮的;幸好陈妞找到一罐蜂蜜,高粱面搓的丸子算是有了味道。

    但陈?w的胃口都被陈妞养得叼了,吃的索然无味,喝了半碗汤就去睡了,姜氏和陈妞见她这般,也只以为是她难过今早被陈学年赶出来的事情。

    日头刚刚冒出来,陈?w就被饿醒了,虽然没能从昨晚的圆子中明白酒酿圆子和白酒没有关系,却晓得和她买的食材有关系,推理出她买的其他东西,兴许都是不合理的,毕竟她从来没认真的关心这个问题。

    都说术业有专攻,这类东西自然是得姜氏才行,便空着肚子穿上了衣服,拿了钱袋,将陈妞和姜氏带出了门。

    自然是不敢去春华街,她一个刚刚被赶出来的弃子,这般招摇着实不好,如何得弄出一个惨状来,思及此,家门口的集市是最好不过,但走了一圈,这里都是些卖鸡鸭鹅的,或者药材等小玩意,也有些卖古董的。

    陈?w便带着陈妞和姜氏去了郊外的芦苇荡,说是芦苇荡,也不过是当地人的称呼而已,芦苇是有很多,然而商人也多,将芦苇荡干燥的地方踩踏出一条几米宽的大路,赶集时大家摆放些货品,也好些游走的商人搭一个草棚子驻扎在这里两三个月,若不是赶集的时候,便都是这些游走的商人在卖东西,等住上了一段时间,又游走到下一个县城的草甸子或者芦苇荡——几乎每个县城都存在这样的集市,那些商人有些是本地人,卖点农作物或者自家的做得小家具,游走的商人多半是外地的商贩,往往都是从经济发展的地方弄来些新鲜玩意,在这里卖出去,赚差价,所以这地方就跟淘宝窝差不多,骡子牛什么的,也都在这里交易,但东西好坏参半,不如春华街的,好的占多数,买的时候得有一双好招子。

    有些富人也喜欢来这里淘真宝贝,再拿到春华街,价格是要翻几倍。

    说实在的,这地方就是穷人的集市,陈?w现在是穷人,就得来这地。

    但闹心的是,雪实在是太深了,陈?w走得很不情愿,倒是陈妞和姜氏东家看看,西家看看,果真是做到货比三家,就是个筷子也是比了再比,陈?w有点烦。

    正想掏点钱给她们,自个走了算了。

    但这显然不现实,她只要前脚一走,陈妞和姜氏准保跟着她就回来了,给钱不灵,什么锅碗瓢盆都不要了,就用大大眼睛盯着她,深怕她下一秒就飞了似得。

    陈?w很无奈,但晓得她如今是她们唯一的主心骨,便捡了个土陶罐子看了看,问陈妞“你不是要做酸菜么?买一个呗?”

    陈妞接过来,用手测了测,摇摇头,对着老板说道“大伯,底歪了!这个不好!”

    陈?w眉头都皱起来了,极力压抑不耐烦着“那换这个!”

    “烧得不均匀,容易破!”姜氏骨节略微粗大的手到处摸了摸,认真又凝重的又按了按,按得陈?w头皮发麻——妈的这东西还是软的不成?

    陈?w将手放在袖子里

    “那换一家!”

    陈妞趁机偷偷地瞪了她一眼,姜氏笑呵呵冲老板道“这都有瑕疵,十二个铜板太贵了,十个铜板!”

    陈妞立马拉拉姜氏“娘,这真的不行!”做出一副要走的趋势,但陈?w见她脚步动也没动,明显就是虚晃一枪。

    老板一摇头,姜氏便站起来,再次喊道“老板,你这也太黑心了,算了,不买了!”

    果真要走,身后的老板猛然砸吧一口旱烟,吐出烟雾来“行……”

    还没说完,陈?w已经从另一个摊贩上十五个铜板买了一个,献宝似得给姜氏“均匀,地儿厚,拿起来瓷实!”

    陈妞脸都绿了,姜氏更是气得没好脸色,同陈妞走路都带风,将陈?w甩在后面。

    一望无垠的芦苇荡上盖着白雪,下面裹着冰碴子,凡是没人去的地方,一脚下去准裹一腿子湿泥巴——干燥点的都叫人占了。

    地上的雪被踩得光滑,一不小心就是跟头,陈?w身边就有个摔倒的,爬起来痛得龇牙咧嘴。商贩们都穿着又脏又肥大袄子,或站或坐,跟前都是一堆明艳艳的火,热得脸蛋通红,逛集市的人也看着也觉得热乎。

    来逛的小媳妇总是张开两只手,娇气的维持着平衡,十指从肥厚的碎花袖子中穿出来,冻得红彤彤的,丰润细长,也不怕冷,翘成戏台上花旦的兰花指,深怕不小心就摔跟头了,让小叫花子或者混子子盯得目不转睛,甚至还起哄的吹起哨子,这时小媳妇们总是狠狠的刮他们一眼,那些荷尔蒙爆发的年轻人就更得意了。

    老妈子也喜欢看,但脸上是截然不同的表情,总是撇着眉,吊着嘴角,狠狠的白一眼,顺便看看有自家的媳妇没有,陈?w想,要是有,肯定得给拖回去好好教训一顿。

    未出嫁的小姑娘们要么三三两两结伴,要么有母亲陪同,几乎是没见着形单影只的,混星们最多就看看那些结伴来的,若是有长辈陪同的,眼神都得偷着点,那些长辈骂起人来太难听了。

    陈?w想起书上写封建社会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其实也不尽然,大户人家的自然是舍不得拿出来见人,贫穷人家女子也是劳动力,不出来下地干农活,哪里来的饭吃?既然都能做农活了,逛个集市也没啥,只是若这位姑娘要出嫁了,半年不能出门,倒是有的。

    寻玩意的老大爷们往往是走得最悠闲的一个,看见啥就停下来,自个琢磨一番,或者同店家商量商量,成与不成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只有女人们才最讲究。

    逛了半天,姜氏和陈妞选好了必要家具,便打算往回赶,并不打算多添置些东西,陈?w瞧见小媳妇们都拿了好看的布匹,便打算给她们也买些做新衣裳,如今不用看陈学年的脸色,她家姜氏就是王母娘娘,陈妞就是小仙女,合着该有的总都得有。

    便寻着小媳妇的脚步,走到一家草棚子前,老板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媳妇,见了陈?w便乐呵呵的抱了几匹素色的布匹来,这倒是将姜氏吓坏了,陈妞也紧张得要拖着她走,陈?w一再解释,她这些钱,是平日里卖字画攒的,除了房租,还是够得了乡试之前的家用,等她乡试了,便再去画字画,托朋友卖了,钱财是不用愁的,姜氏和陈妞却琢磨着没有土地,心中不踏实,死活不让她买。

    玲珑又苗条的女老板又赶紧的抱了几匹颜色靓丽的来,但此时陈妞和姜氏已经拖得陈?w走了几步,搞得老板娘抱着布匹要介绍也不是,不介绍也不是。

    陈?w有点没面子,随便点了翠色、藕色、胭脂色的布匹,叫老板包起来,价都没砍,这时候从里间走出个国字脸的魁梧男人来,上下打量了陈?w一眼,一手将小媳妇推在旁边,沉着脸麻利的将布匹一裹,往前一递,

    陈?w立马就掏钱,小媳妇赶紧笑呵呵道:“一百三十五文钱,小公子,这儿可没比这个更便宜质量更好的了,要是有,你只管拿来,贵一分赔十倍价钱给你。”

    陈妞看见那男人狠狠的刮了自家媳妇一眼。

    陈?w正奋力的从姜氏手中夺回钱袋,并不晓得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付了钱,拿布匹的时候扯了扯,没能从老板的手中扯出布匹。

    陈?w道“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板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方才松了手。

    陈?w觉得莫名其妙,陈妞倒是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听那老板咕哝道“呸!小白脸,假书生!”

    陈妞歪头看陈?w,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满的躲着亲娘,姜氏一面生气一面打他,口中喃喃的骂道败家子之类的玩意。

    街上的人都在看着,陈?w更不耐烦了,姜氏揪着她的衣服一巴掌一巴掌拍在背上,膀子上,又揪又扯,头发都有些凌乱了。

    纵然如此,一脸怒火的陈?w还是很好看。

    真是个小白脸。

    她一抬头,许多女子的都痴痴的看着陈?w。

    刚刚买布的小媳妇也是这样盯着陈?w,一百三十五文买这么多布匹,绝对是便宜的了。

    那个小媳妇不顾自家的汉子还在身后热情的介绍,哪家的胭脂铺子最便宜。

    陈妞想,外来的媳妇总是要热情些,抛头露面卖东西不说,还能这样大胆的当着自家男人的面招摇地喊陈?w。

    陈?w虽然被姜氏锤得狠,还是将面脂手膏,衣香澡豆等全部买其了,另外拿了些胭脂口脂,一路被姜氏念叨到路口,又想起家中除了大米高粱无甚别的,见姜氏骂得歇口气,才讨好卖乖的问是否要买些黄豆玉米屯着,她晓得黄豆是可以推豆腐,玉米是可做煎饼的。

    姜氏这才理会她,随便又将胭脂水粉的钱财同布匹的钱财都拿出来算了一算,折合成多少米面,可将陈?w耳朵都念起老茧。

    陈妞见姜氏说得唾沫横飞,要责怪陈?w的话都咽了回去,觉得被念得哭丧着脸的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最后陈?w扛着一袋黄豆一袋大米,陈妞抱着半袋玉米,姜氏抱着锅碗瓢盆,布匹胭脂,三个人走在集市上。

    小姑娘们的眼睛更是沾在陈?w身上刮都刮不下来,那些瞧不起陈?w的大老爷们,也都缄了口,又是嫉恨又是厌恶。

    三人快要走到三岔路口,陈?w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眉头皱成川字型,手里拿着一尾肥大的草鱼,由于长得比较高,他便轻轻的弓腰,忍耐着焦急,似在询问小贩。

    陈?w脑袋晃荡一声,之前太忙了,忘记给梨大牛讲昨日发生的事情了。瞧他这个模样,定然是借着买鱼询问她的下落,两三步走上前,喊道“师傅!”

    梨大牛一回头,两大麻袋中夹着陈?w秀气的脸庞,竹竿似得身板,却气不喘脸不红,姜氏和陈妞都抱着东西。

    他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老猎手罗山说她被赶出去后还租了房子,便一路赶了过来,又听赖狗说在集市上见着她,他便想去集市找一找,悄悄打量小徒弟有没有缺胳膊断腿。

    可真见着了,话头卡在嗓子里,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不作声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个遍,确定她无事,才淡淡道“混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

    一手提起她肩头上的两个麻袋,心中好笑,平日里往里头装泥巴也要喊她扛起围着山跑,这回竟然是舍不得了,也罢,就替她扛这一回。

    陈?w瞧着他脸上络腮胡比起往常更加杂乱了,好像是被风刮乱的,又好像没打理,野草一般浓密的眉头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沉沉的,陈?w似乎捕捉到一丝担忧,但听着他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便觉得果然是自家的师傅,除非是流血掉脑袋的大事,否则,要是同他诉苦,是要被他嫌弃的。

    他教出来的徒弟,可不能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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