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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农女仕途之路 > 75.高盛思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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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害怕陈田田又等他吃饭,归家心切,饶是如此,到家时天色完全暗沉下来了,但白雪反光,虽然看不见月亮,仔细些还是能看见地面上的小路,不远处的河岸旁的小船的轮廓在水面上升起的袅袅水雾中隐隐约约,同远处的山峦一样,仿佛是用蘸墨的笔勾勒出来的,有些地方线条墨浓些,因而要明显一些,有些墨淡些,便要仔细的去看,倒是船头挂着一盏灯笼,散着黄晕的光,分外觉得明亮温暖。

    高盛思胸腔中因为运动而过分激动的心脏骤然缓慢下来了,竟然是异样的安定温暖,马儿嘶鸣了几声,大约也是晓得到家了,用鼻子蹭蹭他的脖子,鼻孔中冒出热气喷在他的脖子上,有些痒,风一吹过来,那被热气喷过的地方立马感到一片寒冷。

    他整理一下衣服,将马拴在小院子里,躬身进了屋。

    小船去年就被他卖了,换了个更大一一些的,方便打鱼。

    桌上的油灯发着温暖的光,陈田田坐在一旁绣花,桌上放着一碟咸菜,一碟蒸腊肉,还有一碗冬笋豆腐汤。

    陈田田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要起身去给他热菜。

    他想要阻止她,下意识按住了她的手。

    陈田田一惊,赶紧的将手收了回来,红着脸望着窗外,下意识的将头发勾到脑后,

    那温暖滑腻的手感也让高盛思一惊,手像是被油烫了一番,他的心脏砰砰跳,抬头望了她一眼,脸蛋红红的,眼睛里好像要滴出水来,轻轻咬着红唇,发觉他在看她,便恼怒着瞪了一眼。

    这一眼不知道怎么地,不叫他害怕,到叫他坐立难安起来,脑海中是高昌允之前递给他的那本小册子,里面的男人和女子脱得赤,条条的裹在一起,长发相缠,上面的女子好似痛苦,又似乎愉悦,小山丘一样的双~儒,他越发混沌,只觉得那是陈田田的脸,陈田田前凸后翘的身段,他想让她高兴,用那样痛苦又愉悦的眼神望着他……

    便觉得下身一热,他恍然一惊,赶紧夹住了双腿,却鬼使神差的一把将陈田田拉了过来,低头望着陈田田又惊又惧的大眼睛,好似,好似天上的月亮,目光游曳到她小巧的下巴,不自觉的从她衣襟里伸进去,果然看见那雪,白的山丘,中间细细的一条沟壑,他伸手覆上去……

    这天陈?w去看了些地皮,又看了几幢房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便买了两根簪子回去,打算赠给陈妞和姜氏,只是猜推开了家门。姜氏苍白着脸站在门边,手里握着大棍子。

    陈妞眼睛和冻僵的耳朵都红红的,抬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神情冷淡。

    只有大黄狗朝着她呜咽了一声。

    察觉了屋内怪异的气氛,陈?w道“怎么了?”

    伸手揉揉酸痛的脖子,她这几天又忙着照顾陈世光,又忙着房子的事情,疲惫得很。

    陈妞没有说话,倒是姜氏的泪水啪嗒掉下来,伸了棍子就要打陈?w。

    她看见陈妞为她紧张了一把,但没上去拽住姜氏。

    下意识的握住姜氏的木棍,原本姜氏爱子心切,没用多少气力,但她是本能反应,没掌握力度,登时就将木棍握紧了往后一抻,姜氏没能站稳,摔在了雪地里。

    陈?w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她扶起来,没想到姜氏气还挺大,挥手就是个巴掌,陈?w对挥巴掌的方向和力度是深有研究,导致她自从三年起无论什么样的巴掌都能完美避开,握住姜氏的手,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道“娘!你干啥呢?”

    姜氏从来舍不得打她,如此行为必定事出有因。

    没想到她没打着陈?w,神情反倒是被陈?w打了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推开陈?w,指着院门道“你走,你走!你个畜生!”

    陈?w这回真生气了,本来就累得跟一条狗一样,问陈妞“怎么回事!”

    陈妞也不想搭理她,便转过头去,陈?w陡然拔高了音量“给我好好说说!”

    陈妞从小被她翻白眼翻了无数次,可从来没被她高声整过,登时就带着哭腔说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还来问我?你带着人去打了爹,你怎么能这样?”

    她不说还好,说完了一股火气彻底从陈?w脚底板蹿出来,咬牙切齿道“就为这个?”

    姜氏爬起来撕扯她的袖子,哭喊着要骂,陈?w冷冷的转过来看着她,倒是将她吓得一顿。

    “娘,我是你儿子还是陈学年是你儿子?”

    姜氏一愣,这是什么胡话!

    陈?w道“陈学年是你什么人?他打死你的时候是什么人,他纵容林氏来侮辱你的时候,是什么人?整个陈家把你当下人使的时候你没想过你在陈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么?我是你儿子,你生下来的儿子,为了陈学年一个贱人你来打我?”

    一把提起陈妞,道“娘糊涂你也糊涂,陈学年老东西将你当过人看?他是给你吃大米了还是给你吃猪肉了?要不是当年姐姐的事情,导致陈家名声受损,我又考上了秀才,你早就被他卖出去了,你猪脑子?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你们才是一家人,你们竟然不来问我,不相信我,只凭着他的一句话就来打我!”

    最后几个字,陈家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陈妞被她吓得发抖,喉咙里好似堵了铅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陈家快步进了屋,反身将大门砸得乒乓响。

    陈妞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了,之前心中的膈应也早就无影踪了,连连跑过去敲她的门“枸杞!我们不是害怕你这样,会被里正抓么?不孝可是大罪过!你要去乡试,不能有这个污点,娘也是担忧你,怕你走了邪路……”

    门后传来陈?w冷冷的嘲讽

    “陈学年说我走邪路你们觉得我就会走邪路,我还能说什么?反正他是你们的主心骨,我在你们心底晓得是谁!”

    姜梅娘泪水糊住了双眼,哽咽道“枸杞,你这么能说出这样混账话来!”

    “那敢问娘你又怎么能说出赶我出家门的话来?够了!我睡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蜡烛就熄灭了。

    鸡鸣三遍,陈?w起来练武,天亮全了便拿了外衣要走,姜氏特地烙了大饼,还推了豆浆,她穿着补丁的大棉袄,一早就等在门口,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道“枸杞,吃些早饭再过去看你爷爷吧!”

    陈?w避开她“不必了,我不饿!”

    说着便抬脚走了,陈妞手里还拿着专门给她煮的鸡蛋,看着她的背影也不敢追,陈?w何时对她这样冷漠,便去牵了同样伤心的姜氏,两人对着桌子上热乎乎的大饼豆浆发愣。

    陈妞其实昨晚一夜没睡,一看姜氏也没好到哪里去,眼底下的青黑色仿佛是用煤炭刷上去的。

    她觉得应该将昨晚的想了一夜的事情拿出来讲一讲,便说道“娘,我昨晚想了半宿,觉得小弟气愤,也是对的!”

    姜氏默默的揩眼泪。

    “爹对我们如何,就不必讲了,可我们为了爹的几句话,便要打弟弟,要是我是弟弟,也是会生气的,更何况,爹和大娘,本来就……娘,弟弟打了就是打了,我们为什么要管?为什么要阻止弟弟?我脸上的淤青还没有褪,你身上的伤也……”

    “住口!我平日里教你们的是什么?我教你们,人要是不孝顺,跟畜生没有差别!你这是害枸杞!倘若他要是伤害了陈学年,不仅仅是要被抓去坐牢,天理也是不容的!”

    陈妞咬紧了下唇,昨晚陈?w的一番话被她反复琢磨,终于看清了一些事实。

    “娘,你说的我没法反驳,但要是爹爹和枸杞之间选一个,我只会选枸杞!”

    姜氏看着她坚定的脸,捂起脸哭诉道“可现在你爹不要我了,不要枸杞了,他要把我们赶出家门,现在只有让枸杞认个错,他看在枸杞是个秀才的份上,说不定会原谅枸杞,只要我们不被赶出去,枸杞就能继续念书,我们也有口饭吃了,儿啊,我们只能忍啊,再说,你爹中纵然有千般不对,他还是你爹啊!”

    ——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多年的丈夫,她能怎么办?

    陈妞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却是气得拳头都捏紧了,她好像有点明白陈?w昨晚摔门的行为,明白她心中的愤怒,虽然姜氏的话无法反驳,可为什么叫人这么气愤?

    枸杞读书的钱陈学年给了一分?当年是他执意要将他送给猎户;除了土和屋子,哪一样是陈学年给的?就算是土和屋子,她们每年上缴了大半的粮食,也够了。

    佃农都没上缴这么多的粮食。

    可是没有土地,她们连糊口的粮食都没有了,女人在外面,是不会有人肯租赁土地给她们种包谷种水稻。

    被休的妇女也是没有地位的,不会有人愿意让她们帮忙刺绣,甚至可能在城中呆不下去。

    陈?w就更不要读书了。

    也不要参加乡试了。

    陈妞突然哭了起来。

    第二天夜晚,床榻上温暖入眠的陈学年和林氏只听得啪啪的声音,跑到院子里一看,有砖头从院子外面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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