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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刚从冥想中脱离的沐雪有些疲惫地说。
沐雪当然不会真的就在楚希家的稻草堆上过夜，她只是稍稍冥想了一会，回复一下自己快要用光的精神力和魔力。
刚刚沐雪使用的中级魔法水之润泽，是她现在能使用的最高等级治疗类魔法了。而且这个魔法是属于那种长时间蓄力后才能释放的类型，几乎抽空了沐雪的力量。
“阿姨的身体虚弱并不难解决，刚才的魔法给她补充了生命力，所以一段时间内会比较健康。”沐雪的语气有些严肃又有些无奈，“但是她的病，根源应该在于情绪的低落。如果她不能够开心起来，过不了几年就又会变成病恹恹的样子了。”
这个问题沐雪是真的没办法。沐鑫留给她的医术得自以医术著称的精灵一族，内外科都不在话下，可是心理问题就不是药物或者魔法可以医治的了。
听到沐雪的话，楚希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没关系，我肯定能让妈妈高兴起来的！”
“这么有信心啊。”沐雪不禁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那就好。”
“那么，现在来说一些我自己的事情吧。”
“刚才我可不是在睡觉哦，小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的~”
楚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却很坚定地说：“我会努力帮助雪儿姐的。”
“那么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沐雪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
“如果你有能力帮助一个无助的人，但是帮了他会给你带来一些你能够解决的麻烦，那么，你是否愿意帮助他而不求回报呢？”
“无助的人……就是说如果没人帮助，那人会绝望得受不了吗？”
“对。”沐雪说。
“我愿意。”楚希点了点头。
仿佛看不到明天，只能苦苦挣扎的感觉，我已经受够了，不想让别人也经历。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发出希望的光，照亮那些善良的人们。
“好。”沐雪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欣赏。
“你愿意向我学习医术吗？”
医术？楚希心里有些惊讶，不过没有一丝犹豫。
“我愿意。”
“那么，现在，双手合十，重复我说出的每一句誓言。”
双手合十是大陆通用的宣誓手势。
“值此就医生职业之际，我庄严宣誓为服务于人类而献身。”
“值此就医生职业之际，我庄严宣誓为服务于人类而献身。”
“……”
陈旧简单的小房间里，沐雪和楚希一起大声地说着誓言。沐雪的语气里似乎带着诘问，而楚希的话语，没有一丝犹豫，坚定而有力。
少女和少年庄严而肃穆的声音轮流响起，给这个小房间染上了一丝神圣。
宣誓完毕，可是沐雪却似乎并不满意，又带着楚希开始了第二轮宣誓。
誓言一遍遍地重复。不同的是，沐雪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而楚希则是越来越坚定。
第十次宣誓结束，楚希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沐雪对他使用了一个学徒级的治疗魔法“滋润术”。
“现在我是你的老师了。嗯……明天中午，到丁氏旅馆来找我吧，我先教你辨识一些常见的药物。”沐雪停顿了一下，“记住你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身为医者，不违此誓。”
“身为医者，不违此誓。”
沐雪笑着点点头。这个学生可比木夕可靠多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沐雪转身走到门口，身后突然响起了楚希的声音：“雪儿姐……”
“嗯？”
“谢谢。”
沐雪没有回头，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门外。
楚希看着沐雪关上门，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妈妈，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
“小希长大了，妈妈也不是小希的累赘了，真是……太好了……”
楚妈妈的笑中带着泪，但是楚希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
“曹叔，李叔，久等了。”沐雪和两个大叔打着招呼。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小事。”大叔们还是一样的爽快。
沐雪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在屋里待的时间可不短，少说也有一个多小时。可是自己因为怕他们打扰自己施法，就这么把他们丢在寒风里。
“稍等一下。”说着，沐雪给他们二人各自附加了一个消除疲惫和抵御寒冷的魔法。
然后她就感受到了精神力亏空的微弱眩晕感。
唉……要不是他们家的经济状况绝对负担不起给病人调养的费用，我才不会用消耗这么大的魔法……
沐雪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魔力的空虚让她变得有点怕冷。
“我们走吧。”她说。
“沐医生，你没事吧？”曹叔有些迟疑地问。他是心细之人，看得出沐雪的脸色比进去的时候苍白了不少，而刚刚给自己两人施法之后，她的脸色白到接近透明了。
“没关系，我们走吧。”沐雪笑笑。这次她没有走在最后面。
她可是几乎一个魔法都用不出来了。
看着沐雪脚步虚浮的样子，再想想刚才她对自己二人使用魔法后变得更加苍白的脸色，曹叔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女娃娃怕不是用了什么高等级的魔法来救人吧……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少见啊。
消除了误会之后的沐雪对大叔们并没有敌意，很快三人就聊起来了。
“这里的人贩子一直都这么猖狂的吗？”
“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好，到最近几年是越来越过分了。”李叔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些人，总挑在晚上对一个人出门的人下手。别说小孩子，就算是大人也不敢一个人出来。说不定出来了就回不去了……”
“城卫队不管吗？”沐雪不禁问道。
“他们？他们倒是想管，可是管不了啊。”曹叔苦笑，“这城这么大，晚上人多的地方就那么几条街。剩下那么多地方，他们人手也根本不够啊。要是他们全都分散开，那些天杀的可是连城卫队的人都敢打晕了扔到一边。”
沐雪默然。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今天的这两个黑衣人，就算看不出来自己是魔法师，也一定知道自己至少是个魔法学徒。连魔法学徒都敢袭击，袭击城卫队算什么。
“唉……”李叔叹了口气，“说到城卫队，我就总想起来小愿的事情。”
“小愿？”沐雪有点好奇。
“他是小希的哥哥，成年之后加入了城卫队。多好的小伙子……”李叔的话语一顿，似是不愿说出口。
“小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曹叔接过话头，“后来妹妹被人贩子抓走了，小愿带着几个城卫队员一起去追查他们的老巢，结果……一个都没回来。”
“从那以后，小希妈就一病不起……小希爸去世得早，这几个孩子都是小希妈带大的。好不容易小愿成年了，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
原来如此。沐雪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有些心疼。难怪小希会去帮助自己，难怪小希的妈妈会抑郁成疾，难怪，那双手会那么粗糙……
不过没关系，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沐雪不经意低头，看到冻在冰块里的两个黑衣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魔法把他们打成半身不遂。
“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沐雪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用魔法杀了这两个黑衣人。
交给城卫队，公开处死，才能让他们肮脏的生命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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